“劉耀本呢?”肖天健在令諸軍城外紮營之後,立即便對前來迎接他的羅穎傑問道。


    “啟稟將軍,劉小將軍正在率部渡河追擊王紹禹所部,王紹禹昨日在聽聞祖寬部大敗的消息之後,連夜便拔營朝著宜陽方向逃去,劉小將軍於是率部搶渡洛河,對其展開了追擊,這一次應該又有所斬獲!他派人迴來報信,請將軍放心!”羅穎傑帶著一臉的笑意對肖天健答道。


    肖天健朝著縣城南麵看了一眼之後,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對羅立等人笑道:“這個家夥不敢給他一點機會,隻要讓他瞅準機會,便會趁機大打出手!不過這家夥和教導營這一次表現的不錯!替咱們穩住了後路,沒有讓咱們操心!”


    羅立等人也含笑點頭連連稱是,本來他們這幫老將對於劉耀本這幫少年小子們並不怎麽看好,覺得肖天健組建這個教導營根本就是多餘,打仗是他們這些精壯漢子的事情,憑著這些乳臭未幹的小子們如何能成,所以雖然表麵上他們和教導營平起平坐,但是內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小看他們一眼的,可是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們發現這幫小家夥們其實一點也不能小覷,打起仗來那股狠勁比起他們這些戰兵營的兵將們,絲毫不差到哪兒去,甚至於更加拚命一些!


    他們在迴來的路上,也都聽說了發生在永寧縣城的事情,如果這一次放他們誰留在縣城的話,他們自問不一定就比劉耀本這幫小家夥們做的更好一些,數百人連克兩支數量遠超過他們數倍的敵軍,還殺得敵軍大敗而逃俘獲眾多,更是在他們不在這裏的時候,抓住了躲在城中的萬安王朱采,別看他們這一次戰敗了祖寬所部,但是論起功勞的時候,教導營一點也不比他們這兩營小到哪兒去。


    更何況教導營比起他們兩個戰兵營來說,編製要小,而且沒有給他們配備營屬炮隊,如此他們還打的這麽漂亮,於是這幫家夥們也就都打心眼裏收起了對教導營的輕視之情,而是開始將教導營視作了和他們同等地位的一支力量了。


    “派人去追上劉耀本這家夥,告訴他窮寇莫追了,王紹禹已經被嚇破膽了,再追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更何況祖寬殘部現在也在宜陽,別貪多嚼不爛反倒被他們翻身再咬一口了!接到我的命令之後,便讓他立即迴來,咱們這邊的事情還有很多,有得咱們忙的了!走吧!咱們進城會會那個萬安王朱采去吧!咱們也見識見識這些皇親國戚跟普通人到底有什麽不同吧!”肖天健笑著搖搖頭之後下令道。


    不多時鐵頭便立即派出了傳騎飛速的朝著劉耀本追敵的方向出發,而肖天健則帶著諸將進入了城中,直接便來到了關押著萬安王朱采的縣衙之中。


    萬安王精神恍惚的癱坐在黑乎乎臭烘烘的地牢之中,他何曾想到過有照一次他也會進入到這樣的一個地方,這些天來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日子,讓他的精神幾乎崩潰,這會兒腦子裏麵什麽念頭都沒有了,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而他兩個十多歲的兒子,則哭哭啼啼的被關在隔壁的牢房之中,也同樣有刑天軍的部卒在地牢之中嚴密的看管著他們。


    肖天健帶著手下諸將大步走入到了地牢之中,來到了朱采的牢房門外,有人立即咣當一聲打開了鐵鎖,並且將一個燈籠挑入到了牢房之中。


    萬安王當聽到有人進來的時候,身體不由自主的猛的哆嗦了一下,頓時神智仿佛又迴到了他的身體中一般,立即便哭嚎了起來,拚命的坐在潮濕冰冷的地麵上朝牆角蹭去,大聲叫道:“別殺我!別殺我!救命呀!我是王爺,你們不能殺我!求求你們,我什麽都不要了,王府裏麵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們,求求你們就放我一條生路吧!”


    肖天健和諸將看到如此狼狽不堪的朱采,都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種嘲諷的微笑,想當年他的祖上朱元璋也算是個蓋世英雄了,可是到了他們這一輩的時候,他的子孫卻如此的不成器,不由得都有些心中慨歎。


    “我當皇親國戚有什麽不一樣呢!不過就是個胖子罷了,也照樣一個鼻子倆眼,不比別人多點什麽嘛!哼哼!真沒啥看頭!拉出去砍了算了,留著這樣的飯桶又有何用?”羅立好奇的低頭打量了披頭散發擠在牆角的朱采一番之後,嘿嘿冷笑著說道。


    朱采聽罷之後,更是哭的起勁了,雙手直擺叫道:“莫要殺我,莫要殺我!我什麽東西都讓你們拿去了,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吧!……”


    肖天健看著朱采的這幅熊樣也是暗自搖頭,他這次帶著手下來看看這個被俘的王爺,不過是滿足一下手下諸將的好奇心罷了,至於他自己,其實對看這個狼狽的王爺並沒有什麽好奇的地方,畢竟他這個穿越者,從來都沒有對皇親國戚的尊重感,絕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覺得將這樣的人踩在腳下有什麽快感。


    羅立等人圍著這個朱采像是看耍猴一般的熱鬧了一番,紛紛吵吵著幹脆把他拉出去砍了拉倒,省的留著這廝浪費糧食。


    而肖天健卻搖搖頭道:“好了!看也看罷了,你們也該滿足虛榮心了吧!都出去吧!該如何處置這廝,我自有考慮,你們也都馬上迴去,安排諸軍整休一下,在城中選個大院,充作醫營,將受傷的弟兄們移入城中,讓他們好好休養,盡快傷愈歸隊!另外司徒亮,你恐怕還要辛苦一下,一鬥穀這廝賊心不死,這一次趁著咱們兵力空虛,居然率部前來偷城,絕不能饒過這廝,立即抽調各營斥候,加上你本部的騎兵,前去探查這廝的去向,既然他這麽做,那麽幹脆這次就給他來個斬草除根,省的他再來給咱們填麻煩!”


    諸將這會兒好奇心也滿足過了,殺不殺這個朱采,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麽太值得關注的,對於肖天健如何處置這朱采父子,他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於是紛紛接令轉身出了牢房,紛紛下去開始忙碌去了。


    而牢房之中隻剩下了肖天健和鐵頭還有羅穎傑三人,羅穎傑趕緊給肖天健取來了一個凳子,讓肖天健坐下。


    朱采戰戰兢兢的透過披散在臉上的頭發看了這個坐在他麵前的賊將,忽然間從屋角掙紮著朝著肖天健撲來,鐵頭一驚,上前便一腳將朱采又給踹迴了屋角,罵道:“跪下!再敢動一下,老子便一刀砍了你!”


    朱采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蜷縮在屋角,掙紮著趕緊跪在了地上,連連對肖天健磕頭道:“這位將軍,求求這位將軍,就饒了我吧!我什麽都沒幹過,我可是本本分分的,沒幹過壞事,求求將軍就饒了我一命吧!”


    肖天健冷笑了一聲道:“沒幹過壞事?哼哼!我來問你,你沒有強逼過你皇莊的佃戶交糧嗎?你沒有看著你的佃戶餓死過嗎?你沒有縱容手下強搶過民女嗎?這偌大一個永寧縣城,你自己一個人就占了近一半的良田,多少人被你活活的逼死,你還敢說沒有幹過壞事嗎?”


    朱采聽罷之後覺得冤枉,在他看來,他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這些封田都是祖上給他留下的,老百姓為他幹活交糧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縱使手下強搶民女,這更算不得什麽,在他看來,這些女人到了他王府裏麵,應該是享福了,總比嫁給窮鬼受窮要強的多吧!


    可是他也不敢頂嘴,連連自稱有罪,還是求肖天健饒他一命,肖天健看著他的表情,也知道這廝不服,不過他也懶得跟這廝理論,現在跟這些人講什麽人人平等,那是屁話,中國自始至終,就沒有什麽人人平等之說,現在對他說這些,等於是對牛彈琴。


    於是他低頭下去,盯著朱采對他問道:“且不說這些了,既然老子造反,那麽你們朱家便是我們的敵人,對你本來就該一刀殺了拉倒,不過我看你似乎不想死,那麽不想死就有不想死的辦法,我來問你,你到底想不想死?”


    朱采本來已經絕望了,當聽到肖天健說他不想死的話,還有一個機會,於是趕緊擦了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連連點頭急道:“將軍,將軍,我不想死,你讓我做什麽都行,隻要不殺我,讓我做什麽都成呀!”


    肖天健看著眼前趴著的朱采,像個哈巴狗一般的求饒,於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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