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盤子,這次咱們吃虧可太大了,咱們說什麽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呀!小的聽說那刑天軍已經打下了永寧縣城了,光是萬安王朱采的家裏麵,他們就起出了數十萬兩銀子,糧食就更不用說了,堆的跟山一般!這便宜不能都讓他們給占了去呀!咱們怎麽也得找迴點麵子呀!”一個手下的頭目跟著一鬥穀在山口一帶一邊轉,一邊對一鬥穀攛掇道。


    一鬥穀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瞅著遠處的盤山小道,滿臉鐵青罵道:“怎麽找迴麵子?渡洋河一戰咱們被打得還不夠慘嗎?人馬丟了快一半,人家現在就堵在山外,我們出去能是他們的對手嗎?”


    “他們總是要走的吧!難不成他們還能占著這永寧縣永遠都不走了不成?等他們走的時候,咱們出去,跟著他們撈他們一把如何?”這個嘍囉頭目對一鬥穀說道。


    “放屁,你難道沒聽說嗎?這幫刑天軍占了永寧縣之後,就在縣城周邊開始掃蕩,洛陽那邊的王八成領兵到了宜陽縣之後,就裹足不前了!而且剛剛我還聽說,這刑天軍在永寧縣又是分田又是分地的,鬧騰的歡,眼看著他們壓根就沒打算要走!而且這兩天他們還有朝這邊增兵的架勢,看來是根本就沒打算給咱們留機會!”一鬥穀惡狠狠的對手下這個家夥罵了迴去。


    這個時候一個嘍囉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對一鬥穀說道:“掌盤子,馬軍師剛才讓小的來請大掌盤子趕緊迴山神廟一趟!說有急事要找掌盤子商量!”


    一鬥穀點點頭對這個跟著他轉悠的頭目說道:“你給老子看好山口,不能讓刑天軍的人闖了進來,否則老子唯你是問!”


    等一鬥穀迴到山神廟的時候,一個身穿不倫不類的道士袍的家夥立即走了出來,接住了一鬥穀對他說道:“掌盤子,恐怕是大事不好了呀!剛才山外的弟兄帶迴來消息說刑天軍給咱們下了通牒,要咱們的人下山投降,說凡是隻要下山投降的人,便既往不咎,登錄了戶籍之後,便可以分田給咱們的人,現在消息已經在山裏麵傳開了,有不少人都已經有所動心了,昨晚一晚上就跑出山了二百多人,照這麽下去,幾天功夫,咱們的人就要跑光了!”


    一鬥穀聽罷之後一驚,立即問道:“是誰帶迴來的消息?怎麽到現在才知道?”


    這個被稱作馬軍師的瘦子搖頭道:“起初前日是山外迴來了幾十個咱們在渡洋河被打散的弟兄,沒防備著他們會帶迴來這消息,便把他們都安排到了山裏麵的各處,是這幫人把這個消息帶到山裏麵的,剛才屬下知道了之後,便派人去抓他們,可是這幫家夥昨晚就跑了個精光,還帶走了不少人,現在山裏麵咱們的人是人心惶惶,再這麽下去的話,恐怕人心就都散了!所以屬下不敢怠慢,趕緊派人去請掌盤子迴來商議這件事!”


    一鬥穀氣的是一腳便將一張八仙桌給踹翻在了地上,桌子上的盤盤碗碗當即便摔得是叮當作響:“娘的,我一鬥穀跟這個姓肖的沒仇沒怨,他們來這地方便要砸老子的飯碗,他們吃獨食也倒是罷了,在渡洋河殺了咱們那麽多弟兄,現在倒好,還想要釜底抽薪,搞垮老子,此仇不報老子誓不為人!


    不行的話,老子就帶人下去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他不讓老子在這兒呆著,老子也不讓他們安生!”


    “掌盤子,萬萬使不得呀!咱們以前也不是沒吃過虧,犯不著跟這刑天軍在這兒死磕,咱們擺明了不是刑天軍的對手,這麽一時意氣用事,肯定是要吃大虧的!既然刑天軍那姓肖的打定主意要占了這永寧縣,那麽河南這麽大,咱們哪兒去不了?非要在這兒跟他們拚命呢?這麽做不劃算!掌盤子還是莫要意氣用事的好!”那個所謂的馬軍師到底算是比較聰明的人,立即便攔住了要發飆的一鬥穀。


    一鬥穀氣的渾身哆嗦,瞪著牛眼對這個馬軍師問道:“那麽這口氣難道老子就這麽咽下去不成?他們現在騎在老子頭上拉屎,老子就張著嘴讓他們拉不成?”


    這個馬軍師搖著頭道:“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漢還不吃眼前虧呢!這個仇也不是說就這麽不報了!而是眼下時機不到,咱們不能跟他們死拚罷了!屬下倒是有個辦法,不知道掌盤子願意聽不願意!”


    一鬥穀強壓住怒氣,對他問道:“軍師有什麽好辦法,不妨趕緊說來,隻要能報這一箭之仇,怎麽著都行!”


    這個馬軍師搖頭晃腦的湊到一鬥穀耳邊,對一鬥穀小聲嘀咕了一陣,一鬥穀忽然間瞪大了牛眼,對他怒道:“你說讓老子去找瓦罐子?這怎麽能成?”


    這個馬軍師搖著頭道:“怎麽不能成?屬下也知道掌盤子和瓦罐子他們不對付,但是眼下既然咱們不是這刑天軍的對手,那麽就不妨先跟瓦罐子聯合起來對付他們,畢竟他們都是外來戶,在這裏坐大了對瓦罐子他們也沒好處,眼下官府肯定還要派兵來剿他們,咱們到時候就抽冷子跟瓦罐子在背後給他們來一家夥,此仇豈不就報了嗎?”


    一鬥穀低著頭琢磨了一陣子之後,咬咬牙道:“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咱們就去找瓦罐子去,他們不讓咱們在這兒安生,咱們也不能讓他們太舒服了!這豫西是咱們的地盤,由不得他們張狂!……”


    三天之後,盤踞在大方山之中的一鬥穀傳令下去,麾下各部收拾行裝開始退出大方山一帶,朝著盧氏縣方向行去,可是到這個時候,一鬥穀的手下僅僅是幾天時間,便又跑掉了小一半還多,剩下的兵力僅僅隻有不到兩千人左右了。


    在永寧縣城外的刑天軍大營之中的肖天健聽罷了司徒亮傳迴來的消息之後,冷笑了一聲對司徒亮道:“讓他們走吧!派人盯緊他們,看看他們要去何處,另外盤踞在牛心山那邊的瓦罐子可已經跟他們聯係上了嗎?”


    司徒亮點點頭道:“卑職已經派人跟上去了,看架勢一鬥穀這次是放棄了大方山,想要朝盧氏那邊去了!估摸著想去投奔瓦罐子那夥人去了!


    至於瓦罐子那邊,卑職已經派人過去了,將軍的親筆信也派人帶了過去,隻是現在還沒有消息,不過不瞞將軍,卑職覺得這次我們這麽對付一鬥穀,是不是有點操切了點,畢竟他們在豫西一帶名氣不小,也算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地頭蛇,我們初來乍到這裏,便跟他們撕破了臉,會不會因為這個,讓周邊的這些山賊土賊們結成夥對付咱們呢?”


    肖天健也不為司徒亮的直言而感到生氣,站起身笑道:“這一次的事情看似是我做的有點過分了些,但是我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


    在河南像一鬥穀這樣的勢力多如牛毛,我們來這裏,得罪他們確實有點操之過急了一些,但是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像他這樣的勢力便不會老實的,我們眼下正是因為初來乍到,便更迫切的要占據一塊屬於我們的根據地,如果我對他們客氣的話,他們便會覺得我們對他們有所仰仗,便不會跟我們客氣,有他們這樣的勢力存在,我們根本無法將咱們的事情推進下去!


    這幫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幫胸無大誌的賊人罷了,他們隻知破壞,不管是對老百姓還是有錢人,他們除了搶之外,什麽也不會做,留著他們在這一帶,隻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與其以後跟他們反目,到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直接將他們逐出咱們的控製區,還當地百姓一個安穩的日子!


    至於他們會不會結成夥,來對付咱們,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了,如果他們想要這麽做的話,那就讓他們放馬過來好了,老百姓心中自然有杆秤,誰對他們好,他們會自己衡量的,他們如果想要對付咱們,就先要問問老百姓答應不答應,我不會因此便對他們客氣的!


    你這邊這段時間辛苦一下,幫我盯緊一鬥穀和瓦罐子這兩夥勢力,永寧縣西邊咱們尚還沒有能控製在手中,他們如果想要跟咱們作對的話,就不要跟他們客氣,傳令給劉耀本那幫家夥們,渡洋河那邊他們可以撤防了,令他們收攏兵力,朝西邊順著洛河上去,給我卡死馬店和長水這兩個鄉,如果瓦罐子不識趣的話,和一鬥穀糾集一起,想要對咱們不利的話,也不要跟他們客氣,給我把他們堵在山裏麵,不得放他們出來禍害!”


    司徒亮立即並腿挺胸答道:“末將遵命!瓦罐子那邊我已經派人去盯住他們了,而且一鬥穀原來的手下裏麵,有幾個精幹的弟兄已經被派往了牛心山,要是他們有所行動的話,末將定會很快察覺的!”


    肖天健點點頭讓司徒亮下去辦事,轉頭對羅穎傑說道:“各地分田之事要加快速度,我有種預感,近期可能會有一場大戰即將到來,你這邊要抓緊一點!另外各鄉的鄉兵隊也要在近期速速組織起來,至於保長,我已經派人通知石冉了,他近期會在山西那邊抽調一批人手過來,我已經安排人前往澠池那邊接應他們去了!這邊的各項事務,你就要多辛苦一下了!”


    羅穎傑趕忙站起來答道:“請將軍放心,卑職這些人沒敢偷懶,分田之事現在已經在各鄉鋪開,老百姓們很是歡迎,再加上各鄉設置了粥棚賑濟災民,近幾天湧入永寧一帶的流民越來越多,至於田地方麵,單單是萬安王名下的幾個皇莊就有數千頃良田,再加上新打下的那些大戶莊子以及官吏們的家田,足夠安排他們了!”


    肖天健點點頭道:“你跟著我時間也算是不短了,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該怎麽做,你跟著付先生時間也有些日子了,自然是輕車熟路了,以後河南這邊許多事情,你就要擔起來!至於你們的辛苦,我是明白的,好好幹吧!”


    羅穎傑聽罷之後一陣激動,說起來他跟著肖天健要比付德明還早一些,隻是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許多方麵比不上付德明,所以這兩三年來,便踏踏實實的在付德明手下做事,這兩年多下來,倒是也學了不少的東西,這次肖天健南下河南,付德明便點了他率隊跟著肖天健來河南做事,今天聽罷了肖天健的話之後,羅穎傑也清楚,以後他便也成了肖天健最重要的手下,雖然暫時比不上那些諸將,但是隨著地盤的擴大,在民務方麵,他也會成為主要的成員了。


    於是他立即點頭接令,連連保證會好好做事,絕不辜負肖天健對他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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