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肖天健是想要在年前和範雨彤成婚的,可是因為山陝官軍的大舉進犯,這件事便被耽擱了下來,戰後雖然有了一些時間,但是肖天健卻始終忙的不可開交,所以他和範雨彤的婚事便一直這麽拖了下來。


    範雨彤也知道肖天健的辛勞,在這件事上沒有催促肖天健,默默的為肖天健承擔起了管理刑天軍財政事務的擔子,而範雨彤對於財政方麵的事情有著天生的敏感,再加上她從小跟著父親的熏陶,使得她成為肖天健能找到的最佳的財政管理人員,於是在肖天健的允許之下,有關刑天軍收支方麵的事情基本上在年後都轉到了範雨彤手中。


    雖說肖天健因為太忙,沒有和範雨彤正式成婚,但是刑天軍的主要將領們也都知道了肖天健和範雨彤的關係,寨中之人更是已經開始將範雨彤視作了他們的主母一般對待。


    眼看著刑天軍的各項事務都在順利的發展之中,肖天健終於選擇了七月間的一個吉日,在蓮花寨低調的和範雨彤成婚。


    本來以肖天健手下們來看,肖天健成婚乃是大事,不能馬馬虎虎的辦了拉倒,想要給肖天健搞一場風風光光的大婚,好好的慶祝一番。


    但是卻被肖天健給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他成婚事小,刑天軍各種事務為大,本來現在刑天軍轄地內的經濟就很困難,再搞一場鋪張的大婚儀式,實在是說不過去,更何況範雨彤的身份目前還不易公開,讓更多人知道,所以便隻搞一個簡單的婚禮,待到有朝一日天下大定之後,他再補償範雨彤也不晚。


    在這件事上,範雨彤也表現出了她的大度,同意了肖天健的安排,在七月二十六的那天,僅僅在蓮花寨之中,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邀請了刑天軍少量主要將領到場觀禮,完成了他們的婚事。


    而範家那邊,範耀山已經空開宣布女兒已經死了,所以不可能親自來蓮花寨觀禮,僅僅是派範喜暗中來到蓮花寨之中,參加了肖天健和範雨彤的婚禮。


    而肖天健在這裏也無父無母,自然一切從簡,僅以付德明為司儀,主持了他們的大婚儀式。


    不過即便如此,肖天健的這幫手下還是在蓮花寨好好的大喝了一場喜酒,這幫家夥們徹底放下了平日間對肖天健的那種敬畏感,儀式結束之後,拉著肖天健好生灌了肖天健一次大酒才將肖天健放迴了洞房。


    範雨彤對於這場簡單的婚禮,也並沒與表示不滿,在她的心中,肖天健所安排的所有事情,都是應該的,她隻求能留在肖天健身邊,為他做一些事情,對於這樣的簡單的婚禮,她也是欣然受之,夫妻二人當晚在洞房之中自然少不了好好的享受了一番旖旎風光,對於外人來說,自然不宜言表。


    可是這樣的新婚日子肖天健卻無福享受太長時間,就在他成婚第三天,馮狗子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蓮花寨之中,告訴了肖天健一個重要的消息。


    “將軍!出大事了!卑職剛剛收到消息,說高迎祥在陝西周至一帶被孫傳庭伏擊大敗,而且給生擒活捉住了!現在正要押送往京師交給當今皇帝處置!


    而且卑職還打聽到說朝廷馬上要將盧象升調至北方,總督宣大、山西軍務,這個盧瘋子可不怎麽好對付,如果他來山西的話,他麾下的天雄軍便要跟著前來山西,如此一來,咱們便不得不加些防備了!據說盧象升麾下的天雄軍相當能打,包括闖王高迎祥在內的諸多義軍,都沒少在他手底下吃大虧!要不然的話,他們也不會眼下又都被打得跑迴陝西那邊了!”一見到肖天健馮狗子便急忙對肖天健說道。


    當肖天健聽罷了馮狗子的話之後,微微的楞了一下,立即對馮狗子問道:“哦?消息可靠嗎?”


    馮狗子點點頭道:“消息應該可靠,高迎祥被擒的消息現在外麵都已經傳開了,而盧象升北上的消息則是太原那邊傳過來的!”


    肖天健站起身在屋中走了兩圈,說實在的,肖天健對於高迎祥這個人並沒有什麽好印象,此人行事自大剛愎,而且心胸還有些狹隘,雖然身為各路義軍之首,但是卻缺乏戰略眼光,他的落敗其實早已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在半年之前,肖天健得知高迎祥率部退迴陝西境內的時候,便已經有所預感,現在看來,他這個預感還是相當準確的,命運這個東西,有時候不承認是不行的。


    雖然這個時代因為他肖天健和刑天軍的出現,曆史已經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改變,但是高迎祥終還是沒有能逃脫敗亡的命運,既然高迎祥被俘,那麽接下來闖王的名頭便要落在了李自成的身上,和高迎祥相比,李自成也強不到哪兒去,不過李自成在反抗朝廷*方麵,比起一般的義軍來說,還算是堅定,在戰略眼光上,也要比高迎祥強一些。


    可是這件事畢竟是一件大事,高迎祥的被俘,肯定會對各路義軍的士氣產生出很大的打擊,估計著即便是李自成接過闖王的大旗之後,對於整個義軍的形勢來說,也會走入到一個低穀之中。


    那麽下一步高迎祥被送入京師,鐵定是要被寸磔的,以崇禎對高迎祥的恨,是絕不可能會輕易饒過他的,所以高迎祥既然已經被俘,那麽他肖天健也沒有任何辦法。


    而有關盧象升要轉任總督宣大山西軍務這件事,肖天健卻更要重視一些,明末朝廷的諸多文臣武將他雖然了解並不算多,但是對於盧象升這個人,肖天健卻是還稱得上了解的,後世有關盧象升的故事他也曾經聽過不少,而且在明末的這幫臣子之中,如果要他說最敬佩誰的話,那麽他隻會首推盧象升這個人。


    說起來大明的文臣武將著實不少,但是真正為國家著想的卻可以說是鳳毛麟角,而且如果說大明朝能力挽狂瀾與將傾的人物的話,在肖天健看來,也隻有盧象升等極少數的幾個人,所以肖天健對盧象升還是相當欽佩的。


    他之所以前段時間不去蹚河南的那池子渾水,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不太願意正麵和盧象升交手,麵對著這樣一個人,他不知道能不能下定決心,把盧象升殺掉。


    可是命運有時候是躲不開的,既然他選擇了造反的這條路,那麽便無法繞開和盧象升這樣的名臣正麵交鋒,盧象升在河南倒是還好說,他大不了暫時不去河南招惹他,但是現在盧象升要來總督宣大、山西軍務,那麽遲早有一天,他們都會要正麵交鋒的。


    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後,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高迎祥被俘雖然有些突然,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是他的命數所定,誰也沒有辦法!倒是盧象升來山西這件事,我們不得不防,他麾下的天雄軍確實是支比較難纏的角色,如果他帶著天雄軍來山西的話,少不了會來找咱們的麻煩的!”


    馮狗子點點頭道:“卑職這麽急著來通知將軍,就是想要讓將軍有所準備,不過卑職這次來,卻還另外有事通知將軍!”


    肖天健翻眼看了馮狗子一眼,不滿的對他訓斥道:“你今天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何事?為何不一並說來?”


    馮狗子猶豫了一下之後,對肖天健幹笑了一聲這才答道:“不是卑職吞吞吐吐,而是這件事有點不好說!前日垣曲縣那邊,咱們的人抓住了一個從陝西那邊過來的人,剛好卑職在古城鎮辦事,便見到了這個人,說起來此人跟將軍乃是舊識!所以卑職沒敢私下處置,考慮再三還是覺得由將軍處置比較好!”


    肖天健瞪了馮狗子一眼,怒道:“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你不敢處置?快快說來!”


    馮狗子這才對肖天健說道:“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自成麾下的大將田見秀,他在被我們的人抓住之後,一再聲稱乃是將軍舊識,要見將軍一麵!閻兄和卑職都覺得,此人將軍不見也罷!幹脆還是趕走拉倒,估摸著現在他來找將軍,也不會有什麽好事!但是卑職考慮再三,還是覺得把這件事告訴將軍比較好!所以便趕了迴來!”


    肖天健楞了一下之後,立即問道:“那麽田見秀現在何在?”


    馮狗子答道:“已經被卑職帶至了寨中,等候將軍發落!”


    肖天健騰的站了起來,對馮狗子斥道:“這種事還有什麽好猶豫的?雖然我和李自成不和,但是田見秀卻和我私交還算是不錯!既然他來找我,那麽我豈有不見之理?以後這種事不許你私自決定,速速帶他過來!另外傳令下去,給我設宴款待於他!”


    馮狗子連忙說道:“是!卑職這便去安排!”


    不多時肖天健便在院門處將田見秀迎入到了院子之中,當遠遠看到肖天健站在院門處的時候,田見秀三步並作兩步便大步朝著肖天健奔來,走至近前之後,對著肖天健抱拳深施一禮道:“陝西鎖天鷂田見秀見過肖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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