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大的事情,官府從來都是保不了什麽密的,在得知了官府的動靜之後,刑天軍轄地之內的氣氛便緊張了起來,對於刑天軍兵將們來說,這種事算不了什麽,他們既然選擇當了刑天軍的兵,那麽便知道會跟官府不共戴天,這朝廷官府便不會坐視他們不管,任由他們在這裏坐大下去,所以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倒是也都沒多大反應,大不了官軍來了打就是了,所以他們隻管按照肖天健的吩咐做事就是了。


    三營將士得到了肖天健的命令之後,立即便都行動了起來,將控製區內的防守事宜移交給了新走馬上任的總保長,然後收拾行裝,一隊隊的開始開拔返迴陽城。


    倒是這些新地盤中的老百姓們緊張了起來,紛紛跪在道路上,想要攔著刑天軍的兵將們,讓他們不要走,留下來擋住官軍。


    最後還是新任的保長們將老百姓們勸離了道路,刑天軍的隊伍才算是得以通過,這樣的一幕不但在沁水縣上演著,包括澤州南部也一樣不斷上演著這樣的一幕,搞得刑天軍的兵將們心裏麵都不太好受。


    畢竟這是他們辛辛苦苦的打下來的地盤,現在聽說官府要大舉對他們進剿,他們便放棄了這裏,撤迴陽城,有些人便想不通,對他們的軍官們嘟囔為啥要迴去,大不了就在這兒跟官軍拚了拉倒,就不信以刑天軍的厲害,還能打不過官軍。


    低級軍官們也沒法迴答他們的這些問題,便瞪眼罵道:“嘟囔個屁呀!咱們將軍既然說了,讓我們撤迴陽城,那麽咱們就按照將軍的命令辦事好了,哪兒那麽多屁話!給老子快點走!誰再敢一路屁話的話,看老子不軍棍伺候!”


    軍中兵將的情緒波動自然各營的軍將也都知道了,於是便召集手下低級軍官們開會,二營的營將是羅立,這家夥在會上大聲的對手下諸將罵道:“都他娘的跟死了爹一般!成什麽樣子了?打仗就是這個樣,有進就有退,將軍以前常跟你們說的話你們這幫混賬難道都忘了嗎?腦子是不是讓狗吃了?我們是刑天軍的人,是軍人,知道嗎?將軍早就給你們都說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既然將軍讓我們撤迴陽城,那麽自有他的道理,難道你們這幫家夥連將軍都不相信了嗎?


    不錯,老百姓不願意咱們走,老子也看到了,老子也不舒服!這說明什麽?正說明咱們得人心,老百姓擁戴咱們,現在咱們撤迴陽城,就是要跟官軍再來一次大對決,不打的官府提起咱們刑天軍的名頭就哆嗦,以後他們還會動不動就來招惹咱們!迴去都告訴你們的手下,給老子打起精神了,我們現在是奏凱而歸,不是他媽的打了敗仗迴去,誰要是再嘟嘟囔囔的話,那就是再胡說八道的話!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如此一來,軍中不滿的聲音頓時便被壓製了下去,別人說話可能有人不服,但是肖天健說的話,刑天軍上下沒有幾個不服的,畢竟從刑天軍成軍到現在,這近兩年時間,大大小小的陣仗,刑天軍幾乎是未嚐一敗,既然他們官長說了,這是肖天健的命令,那麽肖天健下這樣的命令,就自有他的道理,肯定是沒錯的,所以這些不理解為啥撤兵的兵將們也就沒屁可放了,於是情緒也恢複了過來,一路高歌的開始踏上了返迴陽城的道路。


    自從官府方麵開始出現了要動大力進剿刑天軍的苗頭之後,在刑天軍轄地周邊兩方的哨探、細作的活動便開始變得密集了起來,畢竟在許多地方官府控製區域和刑天軍控製區之間是開放性的,無人可以真正的阻止對方的細作的活動。


    但是刑天軍鄉兵隊的成立,卻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了官府方麵細作的活動,特別是陽城縣境內已經被刑天軍控製比較長的地域內,各鄉各村的鄉兵隊都很是警惕,以至於官府派出的細作很難進入到陽城靠近刑天軍幾個據點的核心區域之中,所以官府對於刑天軍許多機密的事情很難掌握。


    倒是刑天軍的細作,通過馮狗子這半年多的忙活,已經開始滲透到了山西各地,甚至是已經滲透到了河南陝西境內,這裏麵範家的功勞也算是功不可沒,刑天軍的很多細作,基本上都是通過範家的商隊,安插在各地之中的。


    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各種情報源源不斷的從各地反饋迴了刑天軍之中,又通過馮狗子送到了肖天健的案頭上麵,官軍的進剿計劃也漸漸的明朗了起來。


    這一次洪承疇和吳甡幾乎是調動了手頭可以動用的大部分力量,打算將刑天軍這一次一舉從山西的地麵上抹去,不但派來了賀人龍的五千兵馬,同時還調動了山西各地以及邊鎮衛所的一萬五千兵馬,交由山西總兵許定國和參將虎大威兵分兩路,從浮山和潞安府向刑天軍控製區攻進,許定國主攻沁水縣,虎大威主攻澤州南部。


    不但如此,在收到賀人龍進攻垣曲縣不利的消息之後,洪承疇又因李自成等幾路大股義軍竄入河南,騰出了一部分兵力,加派副總兵左光先自陝西增兵至絳州,和賀人龍唿應攻打垣曲和陽城。


    為了協調這四路兵馬進攻刑天軍,洪承疇特令吳甡親自坐鎮平陽府居中協調,監督四路兵馬的行動。


    而且這還不算,吳甡還再次調集平陽府和潞安府等地的鄉勇一萬多人,配合各路官軍對刑天軍進行進剿,如此一來,官府單在山西南部,便集結了近四萬兵馬,來對付盤踞於山西南偶的刑天軍一軍。


    在查明了官軍的兵力之後,肖天健也不由得暗自有些擔憂了起來,這一次官府可以說把山西壓箱底的兵馬都拉出來了,單單隻為了對付他這麽一支義軍,可見他刑天軍已經成為了朝廷的眼中釘之一了,不除之而決不罷休。


    十一月十三,諸營將官再一次齊舉在了蓮花寨聚義廳之中,當諸將迴到蓮花寨之後,一進入聚義廳之中,便發現聚義廳的中央,擺放了一個碩大的桌子。


    不過這個桌子上的東西卻讓他們感到有些驚奇,隻見這個桌子上麵,用石頭泥土堆砌的溝壑縱橫、山巒起伏,一眼看上去便大致能猜出來,這上麵堆砌的應該是謀個地方的地形,而且上麵還插了許多小旗,於是紛紛圍在這個大桌子旁邊觀看了起來。


    “咦?這是什麽新鮮玩意兒?我怎麽看著這有點像是陽城和周邊一帶的地形呀!你們看看,這不是陽城縣城嗎?這兒……這兒是澤州城,這兒是沁水縣城,還有這兒……這兒不是垣曲縣城嗎?嘿嘿!還有這兒,這兒是咱們的蓮花寨,這這這兒……東冶鎮、雙峰寨、黑龍寨!哇!好東西呀!這是誰弄的?如此一來,比看地圖可方便太多了!”閻重喜趴在桌子旁邊驚唿不已。


    羅立等人也都圍在這個大桌旁邊,連連稱讚,連稱這東西是好東西。


    這個時候鐵頭在聚義廳外麵高唿一聲:“將軍到!”


    所有諸將都立即飛快的退到兩旁,身體站的筆直大聲叫道:“恭迎將軍!”同時都右手握拳齊胸做出了一個標準的敬禮動作。


    肖天健身穿一身勁裝,大踏步的走入到了聚義廳之中,抬手一揮道:“免禮!”接著他便大踏步的走到了大廳中間的大桌一側,站定在了這張大桌旁邊。


    “諸位這段時間辛苦了!都圍過來吧!這東西叫做作戰沙盤,是我剛安排人弄出來的,還很粗糙,隻能將大致地形和重要地點給標注出來!大家先湊合著用吧!迴頭有時間在搞細一些!”肖天健站定之後,朗聲對諸將說道。


    沙盤?這倒是新玩意兒,肖天健還真是一肚子新鮮玩意兒,時不時的都會給人個驚喜,於是諸將立即放下手,紛紛再次聚攏到了這個沙盤旁邊,開始把目光放在了沙盤上,等著肖天健說話。


    肖天健清了一下嗓子之後,從鐵頭手中接過一個指揮棒,雙手握住,掃視了一下風塵仆仆的諸將,對他們說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這次招你們迴來的原因了,不錯,這一次官府要狗急跳牆了,根據我們收集迴來的情報顯示,這一次官軍共調集了近四萬兵馬,想要將我們從山西這塊地方徹底抹去!……”


    諸將聽罷之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四萬兵馬,就為了對付他們刑天軍?這兵力也太多了吧!他們每個人也都知道刑天軍戰兵的兵力是多少,如果不帶輜重營和新兵營的話,也就是四千多人,雙方兵力幾乎達到了十比一,這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肖天健又掃視了一下諸將臉上的表情,稍微停頓了一下之後,淡淡的對他們問道:“怎麽?嚇住你們了嗎?光聽到這個數字,你們就怕了嗎?”


    被肖天健這麽一問,諸將臉上都有點掛不住,於是紛紛挺胸大聲叫道:“不怕!怕他個逑,官軍算啥,來一個殺一個,怕他們作甚?……”


    “好!我想聽的就是你們這話!未戰先懼乃是兵家大忌,我不希望你們這些人聽到了這個消息,自己就先嚇住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這一仗還沒開打,咱們就先輸了一半了!隻要你們不心懷恐懼,那麽這就好辦,官軍來的再多,咱們也不必太擔心什麽!我們刑天軍的名號是什麽?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希望大家都還能記得!”


    “是!”諸將立即大聲吼道,臉上的表情也隨即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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