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放下飯碗拍拍手笑道:“官軍真是堪稱蝸牛速度呀!這一天下來隻走了二十來裏便走不動了!


    王兄弟,這件事看來還要你幫幫忙才行,今晚咱們想要睡個好覺的話,恐怕你要出馬,幫著把官軍的夜不收給清理一下了!”


    王承平馬上丟下飯碗站起來接令道:“末將遵命,將軍放心,不就是些夜不收嘛!我們這就去幫著石哨將把他們給掃幹淨了!”


    說罷之後,王承平立即點了他的手下,不多時便紛紛飛身上馬衝出了北留村的營地,朝著東麵沿著官道呈扇麵搜索了過去。


    天黑之前,在兩軍之間的十多裏範圍之內,一支支騎兵小隊開始在這一帶交上了手,官軍方麵開始的時候,本來是沒有放出多少夜不收在前麵探路的,他們本來以為即便是撒出夜不收,起碼也要等到了陽城之後,所以開始的時候僅僅派出了一隊夜不收在頭前開道。


    但是沒成想下午的時候,他們便遇上了一隊刑天軍的斥候,兩方發生了交手,結果這一小隊官軍的夜不收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刑天軍的斥候隊給包了餃子,最後隻有一個夜不收機靈一點,奪馬衝出了包圍圈將消息報迴了軍中。


    牛泰聽罷之後,吃了一驚,但是因為這個逃迴來的夜不收並未探知敵軍大隊人馬,他起先還是認為這不過是賊人方麵派出的少量兵力在這一帶襲掠。


    於是牛泰便立即下令,派出更多的夜不收去探查消息,同時把第一隊夜不收吃的虧給撈迴來,把那些敢襲擊他夜不收的賊人給收拾了。


    於是數支官軍的夜不收小隊人馬便離開了主力,沿著官道朝西搜索,結果正碰上石冉率領的刑天軍斥候隊,於是兩方便開始在這一帶交上了手。


    既然能在官軍中當上夜不收的,都是多少有點小本事的人,而刑天軍這邊的斥候也不是白給的,兩方一交手,便打的很是激烈。


    一支支小股的人馬你來我往的捉對廝殺,這一下雙方便互有損失,不過整體上刑天軍這邊還是占了便宜,接連幹掉了三股官軍的夜不收小隊人馬。


    牛泰接到消息之後,這才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太對頭,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於是趕忙下令麾下兵馬停止前進,就地紮營等候消息。


    結果是入夜之前,他再也沒有收到派出的夜不收的消息,於是他意識到前麵可能出事了,他派出的夜不收弄不好都迴不來了,這才有點緊張了起來,趕忙繼續派人朝前趁夜色的掩護繼續搜索。


    直到半夜才有幾個陽城那邊的莊丁摸到了官軍的營地,將刑天軍大舉出動,來迎戰他的消息告知了牛泰。


    牛泰聽罷之後先是大吃一驚,接著便大怒了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夥賊軍居然如此囂張,聽聞官軍來剿,不但不跑,也不龜縮入他們的山寨之中躲避,反倒是集結兵力,朝他們官軍主動迎了上來,看來是打算把他們先堵在他們的地盤外麵。


    大股變民軍倒是也罷了,畢竟像當初王嘉胤、王佐桂他們那樣的匪首手下擁兵眾多,所以敢於主動挑釁他們官軍,而眼下這小小的一股刑天軍,兵力不過一兩千人,居然也敢主動跑來捋他的虎須,這實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吧!


    於是他便問來報信的人賊軍眼下在什麽地方駐紮,但是來人說他們沒敢沿著官道過來,是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才摸到這裏的,所以也不清楚刑天軍眼下在什麽地方駐紮。


    牛泰這才明白他派出的夜不收為啥會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了,原來賊軍那邊給他來了個先下手為強,肯定是派出更多的探馬,先截住了他的夜不收,使他無法了解到賊軍的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於下一步他率部和賊軍交手,恐怕就不太妙了,敵暗我明乃是行軍打仗的大忌,如果不摸清楚對方主力在什麽地方的話,這仗就不好打了。


    眼看天色以黑,牛泰立即招來手下,令人再派夜不收趁夜出去,朝前搜索,盡可能查清楚賊軍眼下所處的位置,另外傳令在營地之外加派暗哨,防止被賊軍趁夜襲營,消息傳開之後,官軍大營之中頓時便緊張了起來,許多第一次上陣的那些隨行鄉勇們更是立即便把心給懸了起來,搞得整座官軍大營都有點風聲鶴唳了起來。


    但是和官軍方麵的風聲鶴唳不同的是刑天軍這邊一晚上卻休息的很是愜意,一覺睡到大天亮,早早的埋鍋造飯並且飽餐了戰飯,便在肖天健一聲令下拔營起寨,沿著官道朝著官軍所在位置大踏步行去。


    而官軍方麵也在經曆了一夜的風聲鶴唳之後,一早起身拔營起寨,繼續朝著陽城方向開拔,兩軍就此相對而行,迅速的開始拉近相互間的距離。


    牛泰心中越來越緊張了起來,因為昨晚雖然經過一夜時間,他派出了數支夜不收小隊,去前方探查賊軍的消息,但是隻有不到一半的夜不收迴到了營中,即便是迴來的夜不收也都說朝前走五裏不到,便開始出現大批賊軍斥候活動,他們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並且遭到攔截,對方相當兇悍,他們根本無法穿透對方的封鎖線,探查到賊軍主力所在的位置。


    牛泰一晚上都沒睡多長時間,各種不利的消息傳迴來使得他開始意識到今天對上的這個對手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對方肯定早已探知了他麾下兵馬的實力,但是卻還是主動迎了上來,那麽便說明對方起碼是有和自己正麵一戰的能力,如此一來,他便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了,省的一不小心中了賊人的道,反倒讓他成了笑話。


    於是他一早便起身升帳,召集手下諸將商議此事,因為對手賊軍的異常表現,使得他手下的諸將也都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有些人幹脆提議,就此安營紮寨,等弄清楚了敵軍實力之後,再行前進。


    但是這些部將們的意見剛剛提出來,坐在一旁的一個白臉胖子便嗤的一聲冷笑了起來,接著尖著嗓子說道:“你們還好意思說!不過區區一股流賊罷了,居然也能把你們嚇成這樣,要知道現在聖上可正關注著各地剿匪的事兒,你們要是連這股小小的流賊都不敢去對付的話,那朝廷還養著你們何用?”


    諸將和牛泰都頭皮一緊,這個說話的人別看捏腔捏調的,但是卻是他們不敢招惹的人物,此人乃是一個太監,是這次他們出征隨軍的監軍,而他們此次入陽城剿匪,名義上是牛泰這個遊擊負責,但是他們卻還要看這個王太監的臉色行事,現在看來這個王太監對這支賊軍壓根也沒放在眼裏,如果他們裹足不前不敢前去應戰的話,隻要他一本奏上去,他們這幫武將不說人頭搬家,起碼也會被上峰斥責,弄不好還可能會丟官罷職。


    牛泰心中一凜,立即對這個太監說道:“王大人所說極是,不過區區一股流寇罷了!我等豈能怕他們呢?隻是眼下我們對於敵情尚不明了,貿然前行的話怕會中了他們的埋伏!”


    這個王太監冷笑了一聲道:“牛遊擊,這次來之前細作送迴來的消息不是說的很明白嗎?賊軍不過隻有區區不足兩千人,而我等帶來的卻有四千餘眾,賊人不可能會傾巢而出,難道他們就不看家了嗎?哪怕賊軍傾巢而出,他們兵力也不足我們一半,難不成就這樣你們也怕他們不成?”


    牛泰這下臉上掛不住了,如果他還是決定要留在這裏觀望情況的話,那麽少不得會讓這個王太監瞧不起,迴頭參他一本,如果是那樣的話,即便是他迴頭剿滅了這夥流賊,恐怕升官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想到這裏他一咬牙,對手下吩咐道:“都不要猶豫了,王大人說的有理,流賊兵力遠不足我等,他們即便是再怎麽使詐,隻要我們小心一點,他們也拿咱們沒有辦法!現在都下去,管好你們手下,立即拔營起寨,不管他們在哪兒,我們隻管奮勇直前,諒他們也擋不住咱們!此戰關係重大,諸位莫要讓王大人失望!”


    眾將一聽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眼下看來即便是敵情不明,他們也要硬著頭皮朝前拱了,不過轉念想想,賊軍數量不大,遠沒有他們兵力多,雖然他們隨軍一半左右都是澤州方麵組織起來的鄉勇,但是不是有話說了嗎,蟻多咬死象,何況賊軍又能強到哪兒去呢?也都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他們堂堂官軍豈能怕他們呢?


    於是一大早,官軍便吆吆喝喝的開始收拾東西拔營起寨,繼續朝著陽城方向行去,不過牛泰還是堅持派出他手下的三百騎兵,作為先鋒到前麵開道,以避免稀裏糊塗之下被賊軍所乘!


    當刑天軍行到北留村以東五裏處的一塊開闊地之後,走在隊伍前麵的肖天健將手抬起,他身後的隊伍之中隨即響起了一連串的停止行進的吼聲,隨即整支隊伍便停下了腳步。


    石冉帶著幾個斥候飛馬來到了肖天健的麵前,飛身躍下戰馬,便對肖天健稟報道:“啟稟將軍,官軍正在朝這邊趕過來,他們先派了三百騎兵開路,我們擋不住他們,卑職命令弟兄們便先散開了!請將軍定奪!”


    (今天是九.一八,請諸位記住今天,這是我們的國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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