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健督軍在蓮花寨枕戈待旦的等了半個月的時間,也沒聽聞山西官方派出大批官軍興師動眾的跑來陽城縣找他的麻煩,這段日子倒是等到了不少其它的消息。


    經過範喜的一番暗中運作,範家在陽城小縣城的分號終於在上元節之後開辦了起來,第一批貨物也順利的從平陽府起運,運入到了陽城地界之中。


    當然這支商隊一經出現,便立即落在了刑天軍的耳目之中,當然肖天健便很不客氣的‘劫了’這支商隊,把所有的貨物給搶了去拉迴了蓮花寨之中。


    而範喜在陽城縣,還假模假樣的找縣衙告了一狀,要求縣衙給他個答複,縣衙的知縣能給他什麽答複呀!陽城縣有近一半的地盤他都管不了,一支商隊在他地盤上被劫又算得了什麽呀!


    所以陽城知縣王勁鬆表麵上答應會幫範家嚴查*商隊的罪魁禍首,但是背地裏他直接便將這個案子給置之高閣不再去過問了,隻是讓巡檢安排人去出事地點看一下,至於巡檢能幹點什麽,他就不去過問了,要是範家繼續催問案情進展的話,他直接推給巡檢辦事不利也就罷了。


    畢竟刑天軍在他陽城縣並沒有給他找太多的麻煩,相反倒是在陽城縣以南搞得是風生水起大獲民心,把原來擠在城中的一批流民也給吸引了出去,眼下陽城縣城之中的情況甚至比起以前還好了不少,流民數量大幅減少,使得城內治安似乎好了不少,這讓王勁鬆反倒是對這支刑天軍頗有點好感,關鍵還是刑天軍一出手送給他的那千兩白銀在暗中起著作用,他可不想去招惹刑天軍,萬一他把刑天軍那幫強人給逼急了的話,發兵來攻打他的縣城的話,那麽他豈不是自討沒趣嗎?


    所以範家雖然後台硬,但是畢竟也隻是商賈,威脅不到他的性命,他們損失點貨物,就讓他們損失點貨物吧!隻要刑天軍不惹出大事,他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於是這件事便如此也不了了之,範家問了兩次之後,看縣衙沒什麽反應,於是也就偃旗息鼓不再繼續追究此事,而暗中範喜卻收到了刑天軍結給他的尾款,並且從刑天軍哪兒接了第二單生意。


    刑天軍這一次開出的采購清單之中,糧食的糧種成了重要的一項采購物品,除了春小麥的種子之外,還有高粱種子、蕎麥種子等等常見的種子,範喜便知道刑天軍春季要在這一帶大幹一番了。


    而正月底的時候,範喜也聽聞了中都鳳陽的消息,頓時大吃了一驚,春節之後肖天健對他所說的話果真應驗了,齊聚於河南的那些流民軍果不其然幹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使得大明舉國震動,這讓他不禁有些懷疑,肖天健這個家夥難道會能掐會算不成,居然這樣大的事情也能讓他料到,不由得對肖天健更是敬畏了幾分。


    同時他也按照肖天健的要求,利用範家的人脈關係,一直在關注著絳縣一戰的消息,等到中都鳳陽的事情爆發之後,他也知道刑天軍在絳縣闖下的那場禍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了。


    當消息傳到蓮花寨之後,肖天健聽罷了範喜送來的消息,也放聲大笑了起來,當即渾身輕鬆了起來,心頭的那塊石頭也仿佛頓時被搬下去了一般,變得敞亮了許多。


    “哈哈!果真如我所料的那樣吧!高迎祥和李自成還有張獻忠他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這一下把天給捅出了個窟窿了吧!這下咱們不用再擔心什麽了,估摸著眼下京城的皇帝朱由檢該哭的很痛,他老祖墳都被人扒了,哪兒還顧得上咱們在絳縣幹的那點小事呀!嗬嗬!山西這邊的吳甡他們估摸著也趁機能喘口氣了,誰還有空來關注這件事呀!


    大家夥可以放鬆一下了,不用在跟前麵幾天那麽緊張了,官府眼下沒精力再來找咱們的麻煩了!”肖天健立即便將手下們召集到了聚義廳之中,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


    眾將一聽,一個個都直咂舌,開始在聚義廳之中議論紛紛了起來,都說這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他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連皇帝的老祖墳他們也幹去扒,這一下鐵定他們要捅馬蜂窩了,當今皇帝朱由檢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一定會調集各省官軍,對他們進行瘋狂的報複。


    “這件事咱們就不用去擔心了,他們既然敢這麽做,那就不怕朝廷的報複,我們可以肯定的是眼下朝廷和幾省官府都把注意力投到河南、南直隸、湖廣一帶去了,這一下夠這五省總督洪承疇忙活了!而他們越鬧的大,對咱們也越有好處,現在山西這邊的兵力肯定也要被迅速的調往河南一帶,參與到對高迎祥等人的圍剿之中,咱們這邊就沒什麽危險了!


    絳縣的那件事到此估計山西布政司也隻能吃了啞巴虧,將這件事擱置起來了,那麽現在咱們便又能出去打糧了!閻重喜,這一次又輪到你和趙二驢你們了,這次出去不妨可以幹大點,多弄迴來些糧食,山西各地肯定是兵力空虛,我們幹大點也不妨!怎麽也要盡快解決春糧的問題,不能老這麽坐吃山空下去!”肖天健一臉輕鬆的對閻重喜吩咐到。


    閻重喜和趙二驢立即接令表示沒有問題,他們馬上便準備一下出發,趕在春耕之前再弄一批耕牛或者騾馬迴來。


    而肖天健轉頭又對李淩風問道:“淩風,年後餘家坳那件事現在查的怎麽樣了?現在不少人已經知道了餘家坳血案,已經有些人心惶惶了,你這邊也總是該有點眉目了吧!”


    李淩風也是剛剛從外麵迴來,尚沒有來得及給肖天健稟報,聽到肖天健問他,於是立即出列答道:“啟稟將軍,餘家坳的事情卑職剛剛基本上查清楚了,幹這件事的是縣北後坡溝裏麵的一夥山賊所為!


    卑職前日帶了幾個弟兄,摸到後坡溝一帶,先抓了他們一個嘍囉,逼問之後他也承認了餘家坳那件事是他們當家的帶他們做的!”


    “什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幹?我們沒去招惹他們,餘家坳又是個小村,村民能得罪到他們什麽事,他們為何要來咱們地頭上幹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肖天健聞聽之後,登時大怒,立即站起來對李淩風問道。


    李淩風微微一低頭,然後對肖天健說道:“將軍且聽卑職把話說完,這件事卑職也已經查清楚了,我也逼問了那廝他們為什麽要幹這件事,那廝也據實招供了出來。


    說起來這件事起因也著實簡單的很,原來餘家坳一帶幾個村子的田地,以前都是附近田姓大戶家的,這個姓田的大戶早先在咱們轄地內有田產上百頃,餘家坳周邊幾個小村的地基本上都是他們田家的田地。


    後來早幾年陽城三兇壯大之後,便逐漸的控製了這一帶,而田家因為得罪了肖屠戶,莊子多次被肖屠戶率人攻打,在這裏站不住腳,不得不遷到了縣北的另一處莊子去了,他們這裏的莊園後來也被肖屠戶給放火燒了,但是肖屠戶並沒有管這裏的田地,老百姓種的還是田家的田地,於是田家雖然不敢迴到這一帶,但是他還是暗中每逢收糧季節,便派人過來在餘家坳一帶收租,這一帶都是他的地,他雖然不敢留在這兒,但是地租他還是要收的,而肖屠戶對田家這麽幹,也沒有多管什麽,老百姓們也不敢不給田家交糧,所以這幾年也就這麽維持了下來。


    而這一次他們年前來催收這裏的老百姓的欠租,餘家坳的村民一是沒糧可交,二是原來田家的這些田也被咱們分給了老百姓,所以老百姓便不肯給他們,並且還結夥痛打了收租的一頓,告訴田家說這地已經不是他田家的地了,還說這些田地已經讓咱們分給了他們,以後他們不會再給田家交租了。


    田家知道之後,為此便懷恨在心,雖然沒敢明著前來報複餘家坳的村民,但是也生怕時間長了之後,便等於丟了這邊的千多畝地,於是催租不成,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過來報複,於是便動了歪腦筋,這才暗中買通了後坡溝的那幫山賊,出錢雇了他們,讓他們來餘家坳禍害禦下餘家坳的人,順便也敲山震虎,讓周邊占了他們家的地的那些老百姓們知道知道他的厲害,也讓周邊的村民們知道一下他們種的這些田地還是他們田家的,以後還要給他們田家交租!


    可是沒成想這夥山賊下手太狠,到了餘家坳之後,本想敲打敲打餘家坳的村民,可是餘家坳幾個年輕後生們血性了一點,當場跟他們動了手,還傷了山賊兩個人,於是被惹怒的山賊們便下了狠手,這才會有血洗餘家坳的事情!”


    李淩風的話一落音,肖天健便當即勃然大怒了起來,怒拍了一下桌案,大罵道:“他娘的,原來是這麽迴事呀!他田家僅僅就為了這些地,便一下屠了餘家坳一村的人!這仇要是不替餘家坳的人討迴來的話,我就他娘的不姓肖了!”


    諸將一聽也都非常激憤,沒想到這田家老財為了土地和地租,居然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居然勾結山賊殺了這麽多老百姓。


    於是傷愈歸隊被解除禁閉的羅立當即便出來說道:“將軍,這件事就讓俺去吧!俺定會將那姓田的老財的人頭帶迴來的!”


    肖天健擺擺手道:“你先別著急著蹦出來,先弄清楚情況再說!淩風,說說那夥山賊的情況,也說說田家在縣北的莊子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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