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重喜和羅立、趙二驢等人在黑龍寨忙的不亦樂乎,而此時的馮天成卻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帶著手下百餘名親信,在寨中搶出了一些金銀細軟之後,又攜了他的幾個妻妾兒女,便落荒逃入了黑龍寨後麵的青蛇溝,一路不敢停歇,倉惶朝著深山中逃去。


    刑天軍這一次攻打黑龍寨,用了圍城必厥的戰術,隻從正麵和側麵攻山,因為地勢的緣故,並未在後山一帶陳兵,所以給馮天成留下一條生路,避免了馮天成狗急跳牆,據寨死守,也正是如此,馮天成一看到軍心大亂,便帶了親信手下落荒而逃,使得被丟下的那些部眾們立即群龍無首,再也沒法抵抗下去了,讓刑天軍輕取下了黑龍寨,減少了大量不必要的兵員損失。


    可是不管刑天軍怎麽安排,這一仗馮天成也知道他沒贏的希望,黑龍寨險比不上蓮花山,堅比不上趙大同的雙峰寨,單憑此地,他自問即便是堅守,一旦刑天軍不要命的強攻的話,他也守不了幾天時間,一旦惹怒了刑天軍,給他前後一堵,到時候他就成了甕中之鱉了,而馮天成心眼活泛,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壓根就沒打算在這裏跟刑天軍死扛到底,見勢不妙,當即便來了個溜之大吉。


    在他看來,刑天軍雖然厲害,但是畢竟是外來戶,對於此地的地形並不熟悉,隻要他逃入山中,他便有好幾個地方能夠藏身,以刑天軍的兵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他從深山老林裏麵挖出來,隻要避過這個風頭,到了開春時節,澤州官府派兵來剿刑天軍之後,他便可以卷土重來,現在這年景,最不缺的就是人,他隻要豎起招兵旗,到時候來投他的人照樣大有人在。


    他一邊打著如意算盤,一邊帶著這些個親信手下,一路上慌慌張張的從青蛇溝之中朝著東南方向逃竄,可是他和手下隨行帶了不少的妻兒老少,想跑快也跑不快,氣的他連連催促手下趕緊走。


    眼看著就要出了青蛇溝,隻要一出青蛇溝,便是連片的大山,有幾條路可以入山,入山之後,他便不用再擔心會被刑天軍給抓住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前麵突然間傳出一片尖利的號聲,緊接著便響起了三聲號炮,一哨人馬突然間便攔住了馮天成一行人的去路。


    馮天成被驚得險一些從馬背上摔下來,慌忙拉住了馬韁,抬眼朝前望去,隻見一哨人馬出現在了青蛇溝的東南口,將他的去路攔了下來。


    “掉頭!快撤!退迴去走連子口,翻山過去!棄馬朝山上跑!翻過去就沒事了!”馮天成馬上便意識到大事不好,連對麵的人都沒有看清楚,便立即撥馬招唿了手下撤迴青蛇溝,從溝中部的一處叫連子口的山腰翻山過去,逃入山中躲藏。


    頓時跟著他的這群人便亂了陣腳,大人哭小孩叫,急急忙忙的掉頭朝來路上跑,隊伍中的女人孩子哪兒見過這陣仗呀,一下子便亂的不成了樣子。


    馮天成也算是狠角色,一咬牙大叫到:“老婆說什麽也不能留給這些外來狗們玩兒!弟兄們狠點心,殺了吧!迴頭咱們有錢,老子讓你們每個人再娶十個八個!”


    女人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是男人的附庸品,全然沒有什麽地位可言,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強盜們,女人更是如同衣服一般,隨時可以脫了扔掉再換,遇上了這樣的情況,往往會選擇殺掉自己的妻妾,不留給別人用,所以在他們這些強盜眼中,這些女人隻是他們的私人物品,帶不走就毀了她們,也不能給別人玩兒,憑著思維定勢,他們認為這些女人落在刑天軍手中,也是別人的玩物,與其留給別人玩,還不如殺了好!所以連很多有錢人的莊子,在被攻破之前,有錢人家的家主,也會逼迫妻女上吊的上吊,投井的投井,死了也不留給賊人們玩兒弄,這也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聽罷了馮天成的這話,女人們頓時嚇的大哭了起來,有孩子的摟著孩子哀求他們的男人不要殺他們,沒孩子的就跪下求饒。


    馮天成一咬牙,根本不顧四個妻妾對他苦苦的哀求,拔出刀便砍了下去,幾刀下去,他便將他的四個妻妾都砍殺在了血泊之中。


    而他的那些個鐵杆手下們,一看到馮天成都殺了他自己的老婆,於是紛紛開始下手殺他們的老婆,自己下不了手的,就跟別人交換下手,隻是一會兒時間,便在溝中丟下了百多具女人死不瞑目的屍身,一行人僅帶了些孩子,便朝著溝中再次反身逃去。


    可是他們剛剛掉頭逃入溝中,從溝中便又出現了一哨人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死死的將他們堵在了青蛇溝之中,這一下馮天成一夥人前後都有人截住他們的去路,頓時便成了甕中之鱉。


    馮天成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他這一次算是徹底完了,和手下人一起圍成了一個圈子,驚慌失措的望向了緩緩朝著他們逼過來的這些刑天軍的兵馬。


    肖天健騎在他的黃驃馬上緩緩的率部走入到了青蛇溝之中,低頭看了看滿地的女人的屍體,微微的歎了口氣,為這些慘死在她們自己丈夫刀下的女人們感到惋惜了一下,便硬下心腸,繼續朝著圍成一團的馮天成一夥走去。


    直到他們逼近到了百步遠的距離之後,肖天健才抬手止住了隨行兵將們的步伐,微微一提馬韁,走出了陣列,遠遠的對馮天成的隊伍一抱拳,帶著一臉的揶揄對他們叫道:“在下肖天健,有請馮當家借一步出來見一麵如何?”


    馮天成心知今日難以善了,於是一狠心,走出了人群,接近肖天健之後,惡狠狠的叫道:“姓肖的,這山不轉水轉,今日你攻我山寨,我走還不成嗎?為何你卻非要將我馮某趕盡殺絕不可呢?你又是怎麽知道我要從這裏走呢?”


    肖天健上下打量了打量這個馮天成,見他雖為杆子頭,但是確實長得是斯斯文文,如果脫了身上的這身鐵甲的話,換身書生的袍子的話,倒還真是有點風雅的感覺,隻可惜現在他早已了解了此人的兇狠奸詐,哪兒還會跟他客氣呀!


    “今日之事,你馮天成怪不得我肖某人!本來你趁機搶了雙峰寨那筆帳,我沒找你算,就不錯了,以前的事情我本不願與你計較了,可惜的是你自己卻偏偏要來招惹我刑天軍,派人給肖某頭上扣屎盆子,那就不能怪我不義了!


    至於為何我知道你要走這裏,這也好說,來人呀!請馮喜出來,和他的老掌櫃見個麵吧!”隨著肖天健的話音一落,一個人便被五花大綁的從他身後推了出來,淒淒惶惶的來到了肖天健麵前,帶著一臉的愧色看了馮天成一眼,便躲開了馮天成的逼視。


    馮天成一看到馮喜,頓時便知道了原因,原來馮喜並沒有死在刑天軍的手裏,而是被刑天軍所俘,而馮喜又是他最親信的手下,自然知道他馮天成留的後路在什麽地方了,所以這肖天健才會一邊攻山,一邊提前趕至這裏,堵住了他的去路,將他困在了此地。


    “呸!馮喜,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王八蛋,老子對你不薄,你他娘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卻將老子給賣了!看老子不殺了你!”說著馮天成氣急敗壞之下,便要搶上來,殺了馮喜。


    把馮喜這一下給嚇得,趕忙一溜煙跑到肖天健身邊大叫到:“肖當家,肖當家,小的可是什麽都說了,您可要救救小的呀!”


    肖天健一把摘下馬鞍上的長槍,朝著馮天成遙遙一指道:“休要過來!馮喜這是叫棄暗投明,你馮天成做那麽多缺德事,早已是不得人心了!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馮喜轉投於我的麾下,這說明他還有點眼光,打狗也要看主人嘛!現在他是我的手下了,你就不要喊打喊殺了!我自然不會讓你殺了他的!來人,把馮喜帶下去!”


    有人上來立即將馮喜給帶入了隊中,而馮天成雖然暴跳如雷,但是看到肖天健人高馬大,也沒敢衝過來跟肖天健單挑,拉住了馬韁之後,對肖天健咬著牙說道:“這件事是我馮某不對,今日你占了我的黑龍寨,那麽這仇也報了,眼下既然事已至此,我馮某願意像你賠罪,這裏我還帶了些金銀細軟,都給你留下來,還望肖當家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如何?我馮某保證馬上離開陽城地界,以後隻要你刑天軍在陽城一天,我馮某便絕不再踏入陽城地界半步如何?”


    要說馮天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算是徹底服軟了,但是肖天健現在可不是個雛了,哪兒會相信馮天成這些屁話呀!對於這樣的人,就像是一條惡狼,根本毫無信義可言,隻要轉過頭,他翻騰過身,便一定會再露出尖牙利齒,扭頭過來,使勁的再咬他一口的,所以馮天成的話,聽在他的耳中,簡直連個屁都算不上,畢竟屁還臭臭人呢!


    肖天健冷笑了一聲道:“你馮天成覺得現在還有跟我肖某討價還價的本錢嗎?你大可四下看看,你還有路可逃嗎?你那點黃白之物,本來就已經是老子的了!我奉勸你一句,為了你那些手下,最好還是下馬棄械投降吧!我肖某答應給你一個痛快,不殺你的兒子便是!”


    馮天成聽罷之後,臉色一變,心知今天這姓肖的是鐵了心不會放過他了,但是讓他就這麽束手就擒,等著伸頭挨上一刀,他可不願意!


    馮天成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那些手下,見到他們一個個眼中也都露出了絕望的目光,一咬牙大叫了一聲:“弟兄們,跟老子一起,跟他們拚了!殺出去一個算一個!誰出去之後,都記得給弟兄們報仇雪恨呀!拚了!”


    跟著馮天成的這些手下,可以說都是他的死忠,要不然馮天成逃出黑龍寨的時候,也不會將他們帶上了,事已至此,這幫人認為刑天軍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於是各個都一狠心,一咬牙,高舉起了手中的兵器,跟著馮天成嘶聲大叫道:“殺呀!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轉一個!”


    話音一落,便有人開始挽弓搭箭,對準了刑天軍和肖天健放了箭。


    而他們離肖天健還有百餘步遠,即便是他們拿著神臂弓,也不見得射得中肖天健,肖天健才懶得跟他們廢話呢,冷笑了一聲一聳肩膀,撥馬便迴轉了本隊,將手中的大槍朝天一舉,用力朝前落下,大叫了一聲:“兄弟們,送他們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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