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給大家討論一個問題,就是近期書評區之中有關豬腳行事作風的討論,對於豬腳性格,我想不必多說,但是對於他有些行事的風格,我想是這樣的,畢竟豬腳年紀並不是很大,又是從一個現代過去的人,對於古代有很多事情並非像曆史軍事學家一般了解,所以很多時候都是摸著石頭過河,需要逐步的積累經驗,然後才能漸漸的成熟起來,至於理想,豬腳是有的,但是亂世之中,說不好聽一點,隨便一不小心,就可能掛掉,更多的時候,豬腳是要顧及眼前的事情,暫時一邊混,一邊考慮下一步的問題,所以有時候行事會有些矛盾,畢竟他要逐步的了解那些曆史人物,直至與之走向決裂!更何況了,在當時義軍實力並不強大的時候,更多時候義軍之間會相互聯合,這樣才能對抗官府以及官軍的力量,這並不算是矛盾,沒有永遠的朋友,卻隻有永遠的利益嘛!大家說是不是?)


    這些簡陋的迴迴炮甚至連樹皮都沒有削去,看上去很是粗陋,但是這並不影響它們的威力,這些迴迴炮關鍵的部位,皆是采用的堅硬的木料所製,炮杆的轉軸幹脆就是用鐵打製出來的,每根砲杆都是用整根原木製成,長度足有三丈有餘,揚起之後甚至趕上隴州城的城牆的高度了。


    所以這幾架迴迴炮的重量也相當可觀,每一架重量都足有幾噸重,單靠人力根本無法抬動它們,所以如果要想將它們移至射程之內,就必須要在砲架下麵墊上原木,才能推著它們移動。


    幾架砲車緩緩的在刑天軍兵將的推動下,朝著城牆方向移動,遠遠望去,仿佛如同一群群螞蟻在搬運一塊龐大的食物一般。


    而黃生強則再一次指揮著他的炮隊,在趙二驢那一哨兵卒推著的盾車的掩護下,推著那五門弗朗機炮朝著城下逼去。


    第一天被敵軍炸翻的那門弗朗機隻是炮架被打散了架,兩天時間營中工匠便又趕造出來了一副炮架,修好了這門弗朗機銅炮,使得這門炮又能迴到戰場上。


    而在前麵的那些盾車上麵,每輛盾車上還裝了兩門虎蹲炮,上一次攻城因為敵軍炮火犀利,以至於刑天軍的虎蹲炮根本就沒能有機會發揮作用,平白還損毀了一門,但是今天有了這些盾車之後,虎蹲炮便能發揮他們的作用了。


    數千人如蟻一般的緩緩的朝著城牆逼去,任何站在城牆上的人看著這樣的場景都絕不會無動於衷,每一個站在城牆上的官兵還有鄉勇的臉上都變得凝重了起來,連楊玉麟都不覺間緊緊的攥緊了拳頭。


    “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二百五十步……”城上有專門觀察敵軍距離的兵卒不斷的報出變民軍距離城牆的距離,而楊玉麟始終沒有下達開炮的命令,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城外如蟻一般湧來的這些變民軍以及那幾架高大的迴迴炮,心中暗自合計著如何應對的辦法。


    眼看變民軍距離城牆越來越近,一些守城的官兵於是便開始有些騷動了起來,忍不住便想施放他們的火器,但是卻還是被楊玉麟大聲的喝止,傳令如有人擅自開火的話,便定斬不饒,這才又壓製住了手下官兵開火的欲望。


    而守軍的反應也讓立於陣後的肖天健開始有些擔心了起來,因為這一次官軍方麵表現的非常異常,因為在肖天健的印象中,官軍往往訓練不足,臨戰之際官兵表現的很慌亂,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恐怕官軍方麵早就按耐不住,早早的便要開火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官軍提前開火,以此消耗掉官軍方麵大批的彈藥,同時還能減少對己方的傷亡。


    官軍越是不開火,肖天健便越是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畢竟這一次他麾下大批將士也都投入到戰場上了,雖然並不是擔任主攻的任務,但是因為他們主要負責為李自成所部提供火力支援,必將會招致守軍的重火力的重點照顧,所以假如對方守軍的將領是一個沉穩的將領的話,那麽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一點好處,而現在從官軍的表現來看,城中守將確實並不是一個無能之輩,如此一來,看來今天這一仗還是不容樂觀呀!


    而李自成倒是顯得很是樂觀,用手中的馬鞭朝著城頭一指對肖天健笑道:“官軍已經嚇住了,居然到現在都沒敢開炮,諒他們這次也難以守住隴州城了!”


    肖天健幹笑了一聲,有些鄙視李自成的見解,說起來李自成也是縱橫山陝河南等地數年之久的名將了,居然連這種危機都看不出來,這讓肖天健有些小看了李自成一眼,不過扭頭當他看到李自成的目光之後,便又打消了自己剛才對他輕視的想法,因為雖然李自成說的很輕鬆,但是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凝重於擔憂,原來李自成這麽說,並非是沒有看出危機,而是在用這種表現,給他手下的將士打氣。


    “傳令擂鼓,讓兒郎們加把力氣,快點靠上去!”李自成故作輕鬆的揮揮馬鞭對手下親兵吩咐道。


    幾個大漢甩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強健的肌肉,站在了幾麵大鼓前麵,奮力的揮舞起了手中沉重的鼓槌,重重的敲擊在了厚實的牛皮鼓麵上,發出了隆隆的悶響,巨大的鼓聲如同悶雷一般的滾滾朝著四麵八方湧去,傳入到了前麵的軍陣之中,本來還在緩緩前行的兵將們聽到了這陣滾雷一般的鼓聲之後,齊聲呐喊了一聲,奮力推動前麵的盾車,加快了速度朝著城牆湧去。


    直到城外變民軍一直接近到二百步距離的時候,楊玉麟才重重的一揮手大喝道:“將軍炮,點炮!”


    被擺放在南麵城牆上的五門鐵將軍炮旁邊站著的幾個炮手聽罷了命令之後,毫不猶豫的便將燒紅的鐵釺杵到了黑黝黝炮身上的火門之中,城牆上劇烈的抖動了幾下,伴隨著濃烈的硝煙和巨大的轟鳴聲,幾顆早已裝填好的鐵彈唿嘯著飛離了炮膛,在空中疾飛而過,重重的便砸在了正在緩緩靠近城牆的那幾架迴迴炮的位置。


    實心炮彈的落點都無一例外的選擇在了迴迴炮所必經之路前麵,炮彈落地之後先是騰起一片塵土隨即又彈起繼續朝前疾飛,當即便撞入到了迴迴炮之中。


    推動迴迴炮前進的都是刑天軍的部眾,兩顆炮彈直接便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當即便騰起了一團血霧,本來密集的人群頓時被開出了兩條血路,十幾個兵卒當場便骨肉分散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了的倒是輕鬆,但是被炮彈削斷胳膊腿腳的人卻躺在地上發出了淒厲的哀號聲。


    而還有一顆炮彈則直接砸在了一架迴迴炮的木梁上,那架好不容易被工匠們打造出來的迴迴炮劇烈的抖動了一下,隨即便傾斜著歪倒了下去,驚得負責推砲的兵將們四散而逃,既便如此,還是有一個倒黴的兵卒被壓在了木架下麵,當場便腸破肚爛死於陣前。


    肖天健的手猛的攥緊了手中的馬鞭,心頭仿佛要流血了一般,這些兵將可都是他的寶貝心肝,雖然他也知道打仗免不了要死人,但是尚未和對方交手,自己這邊便損失了十幾個兵將,這讓他心裏麵很不是滋味,這也正印證了他剛才的那種不祥的預感,守軍的主將果真是一個沉穩狠辣之人,第一個選定的目標便是他這些架迴迴炮,看來今天這一仗真是夠他們瞧了。


    幸好刑天軍軍紀森嚴,雖然吃了這麽大的虧,但是也隻是稍微亂了一下,很快便被軍官們給振撫了下來,分出一部分人手搶救傷員,其餘的人則繼續推動砲車朝前緩緩的移動。


    李自成看了一眼肖天健部下的表現,由衷的點點頭道:“肖兄弟手下兵將果真悍勇,愚兄佩服!”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之後,李自成很看好肖天健這個人,所以熟絡了之後,便開始和肖天健兄弟相稱了起來,這樣也顯得他們比較親近一些。


    肖天健苦笑了一下,看著被搶救迴來的那些傷員被送入後營,心知這些中炮的傷員估計都廢了,即便是搶救迴來,恐怕也都肯定是要落下殘疾,以後無法再上陣廝殺了,心中暗叫可惜,但是表麵上他卻還是冷靜的答道:“讓李將軍見笑了!看來城中守將也非泛泛之輩,很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局麵!這一仗恐怕又是苦戰呀!”


    李自成點點頭但是沒有接著說下去,又將注意力轉向了前方的戰場上。


    就在距離城牆一百二十步左右,幾輛盾車停了下來,藏身於車後的兵卒們迅速的從車上取下了一些筐子,飛快的就地開始挖土,將這些筐子裝滿了土石,整齊的碼放了起來,以很快的速度形成了一個工事,並且不斷的加厚這些工事,使之達到足夠的厚度。


    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那幾門刑天軍所屬的弗朗機炮,這幾門弗朗機炮被炮手們奮力推動著,以飛快的速度進入到了這個臨時陣地之中。


    前天他們初戰吃了守軍炮火反擊的大虧,今天肖天健學乖了,專門調了一批新兵,推著盾車在城下搶修出了一個供這些弗朗機炮使用的掩體,以防再被城上的炮火摧毀。


    要知道不單單是火炮重要,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炮手,培養出一個炮手並不容易,除了要長時間的訓練之外,還要耗費很多彈藥供他們演練,為了一個隴州城,肖天健可不想一戰便將自己的這些寶貝疙瘩損耗殆盡,所以他很重視對於這些炮手以及火炮的保護。


    幾門弗朗機炮剛剛到位之後,黃生強便立即下令裝彈並且瞄準城上目標,他們和守軍都是一個想法,就是盡可能的壓製住對方的火力,而在迴迴炮尚未到位之前,他們必須要先壓製住那些城上的將軍炮。


    弗朗機雖然有裝填迅速,炮身較輕的優點,但是卻也存在不少的缺點,最大的缺點就是因為工藝的緣故,子銃和母銃結合部位會泄露大量火藥氣體,同時炮彈直徑又小於母銃的內膛直徑,所以弗朗機射程和威力都不如同等口徑和身長的前裝火炮,加上鑄造工藝繁複,這也是後來弗朗機逐漸被並不算先進的前裝炮淘汰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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