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傳奇人物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斯蒂羅蘭廣場上,卻沒有人知道水晶屋中三雙眼睛透過特異的透明窗戶,居高臨下,將斯蒂羅蘭廣場上的一切都收入眼簾。


    離開貴賓席的厄加特城主以及聖托馬斯教堂的白衣主教拉斐爾並未就此迴到自己的居所,而是再次來到那間專門為大人物設立的水晶屋中,這兩位帝國大人物站在一位拄著手掌手杖坐在華貴沙發上的老者深厚,神色肅穆而恭敬。


    能令桫欏城中這兩位大人物流露出如此恭敬神色的人除了伯納姆將軍以外,也就隻有這位即使以桀驁不馴而聞名於諾克薩斯帝國的帝國第四騎士德萊厄斯見麵都會流露出善意笑容的斯維因大人了。


    在任何人麵前都趾高氣揚的厄加特城主沒有半點不滿甚至說非常虔誠的低下了驕傲的頭顱,餘光瞥望著那並不魁梧但卻感覺一輩子都走不出偉岸身影,即使已經不是才見麵但厄加特卻還是難以平複心中的激動情緒,他深深吸了口氣,身軀站立得筆直,但頭顱卻很低,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說道:“斯維因大人,那個孩子就是沙特的養子曾經逃過一次神聖兵役的奧古斯都。”如同卑微如塵土的賤民在仰視一位已經立身在神壇之上的偉大賢者。


    一側的白衣主教拉斐爾聽見厄加特罕見流露出惶恐忐忑神色的言語並沒有如一貫神色哈哈大笑,他甚至一點也不感覺好笑。雖然已經是神職人員,而且是神聖教廷中地位不低的白衣主教級大人物,但對於眼前這位男人的尊敬與恐懼卻並未隨著地位的提升而有任何削弱,反而更加無以複加的尊敬與崇拜。


    以拉斐爾的閱曆已經很難想象出,這位當年與帝國第四騎士德萊厄斯將軍同時參軍的斯維因大人波瀾壯闊的傳奇一生。


    一些上了年紀的貴族或許知道,當年最接近諾克薩斯帝國軍魂杜?克卡奧將軍在軍隊中地位的人並非如今聲望如日中天跋扈囂張的帝國第四騎士德萊厄斯,而是這位無論怎麽看上去都是一位隻懂得奮筆疾書與人談論詩詞歌賦的優雅貴族斯維因大人。


    在諾克薩斯。幾乎有些蘊底的貴族都知曉,這位如今已經走進諾克薩斯帝國權利中心的斯維因大人並不是一位貴族身份出生,而是一位與德萊厄斯將軍一樣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家庭,倘若硬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這位斯維因大人出生在富貴人家。


    帝國第四騎士德萊厄斯與斯維因兩人在帝國權利中心的地位相差無幾,甚至有時候掌控著軍隊權力德萊厄斯還勝過這位斯維因大人。但論起如今這兩人在新舊貴族心中印象,可謂算得上天壤之別。


    幾乎沒有那位古老貴族的族長不厭惡這位軍隊中崛起的跋扈將軍帝國第四騎士,但對於同樣軍隊出生的斯維因大人,卻沒有幾位權力中心的貴族排斥這位斯維因大人,這其中的原因自然有一部分是與兩位大人物對待貴族的態度與方式有關。但更為重要得一點是這位斯維因大人有一段極其傳奇的經曆。


    十年之前,斯維因憑借十年來在軍隊積攢的功勳成為在軍隊之中最有可能取代帝國軍魂杜?克卡奧將軍的存在。就在許多貴族竊竊私語這位平民出生的帝國將軍將會在多少年後取代杜?克卡奧將軍在軍隊中威望之時,這位行事果斷的斯維因將軍卻做出了一件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他向已經掌控諾克薩斯帝國權利的伯納姆將軍提出離開軍隊做一名參與帝國政事的政客。


    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在當時引起了無與倫比的轟動!不少軍隊的將軍壓抑不住憤怒的情緒一起跑到長老院大吵大鬧,不知多少民政客私下竊竊私語,這位聰慧的帝國將軍究竟想幹什麽?


    最終這一切在斯維因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平靜了下來。在接下來兩年的時間內,有許多貴族或自己或派遣手下盯著這位以一名普通議員身份參與帝國政事的斯維因將軍有什麽打算,但斯維因平淡的學習生涯讓不喜歡打持久戰的貴族立即失去了興趣。


    三年時間,曾經諾克薩斯帝國最有前途的將軍幾乎消失在貴族日常言論之中。偶爾提起一兩句也就都會說那個叫斯維因的白癡!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才華橫溢的斯維因將軍就此沉淪下去時候,卻沒有人發現已經沉淪了三年的斯維因以流星般的崛起速度從一名普通的帝國議員,在政客、貴族、軍隊將軍目瞪口呆眼神中,有了不到三年的時間迅速崛起爬進了帝國權利決策中心的長老院!


    而且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斯維因竟然得到了以“喜怒無常的暴君”著稱。執掌諾克薩斯帝國權柄的伯納姆?達克威爾將軍的親睞,成為決定帝國命運幾位有數有影響力的存在。


    那句當年斯維因離開軍隊時候對圍攻長老院眾多將軍的言語也在斯維因踏進長老院,走進諾克薩斯帝國真正決策中心大人物時,廣為傳言。


    這句話現今都是軍隊中流傳得最廣泛的幾句言語之一:“軍隊不是政客手中的工具。我需要得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個不容篡改的事實。”


    至今厄加特、拉斐爾兩人還記得當初這位將他們領上軍隊的斯維因那決然堅毅的背影。


    麵對這樣的人物,即使桀驁不馴、狂傲冷酷的第四騎士德萊厄斯將軍也不得不平等以來。甚至可以在與這位並不健壯大人言論時流露出一個不清不淺的笑容。


    天啊,要知道,這位帝國新戰神可是少數幾位在伯納姆將軍麵前還可以保持鎮定自若闡述自己的觀點的大人物啊!


    左手拄著手杖,右手腰間還夾著一本書籍的斯維因瞥了一眼神色中流露出濃濃恭敬神色的兩位弟子,而後慢慢轉身望著奧古斯都那已經漸行漸遠的背影,語調輕柔說道:“我見過這個叫奧古斯都的小家夥,他很不錯,他或許是下一個克裏格斯又或許是下一個德萊厄斯。”


    前者一百多年前影響深遠的偉大政客,後者在如今軍隊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厄加特微微一呆,他很少聽過吝嗇言語辭令的斯維因大人對一名後輩有如此高的評價。他望了一眼如同木雞的老朋友拉斐爾,見拉斐爾那神色自然知道這是袖手旁觀的意思,指望不上!


    沉吟了一下,厄加特輕聲道:“大人,或許我們可以再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這位桫欏城說一不二的城主大人言語還沒有落地就立刻被斯維因否決:“厄加特,你能肯定的告訴我一個現在得不到幸運女神親睞的家夥會在未來得帶幸運女神的眷顧嗎?帝國可還沒有凋零到需要在平民中尋找帝國梁柱。”


    對此,厄加特無可言語,唯有遵從。在今天的表現上,厄加特見識到這位好友拉斐爾口中表現驚豔的奧古斯都,在證實了奧古斯都驚豔的表現之後。還在思忖是否在給這個老朋友的兒子一次機會,現在隨著斯維因的一句話讓厄加特徹底堵死了這個念頭。


    如果連區區一個桫欏城的麻煩都應付不了,又如何可以成為下一個帝國戰勝德萊厄斯將軍呢?這是諾克薩斯站在金字塔權利巔峰上的上位者對於有潛力者的貴族或平民一向的行為準則:“一位平民或小貴族想要得到上位者的親睞不但需要有令他們驚訝的潛力亦還要表現出令其認可能力,否則就等著隨波逐流或被他們中有心人直接摧毀吧。”


    顯然以奧古斯都現今的表現顯然無法打動這位有著傳奇經曆的大人物斯維因大人。而對於斯維因表示絕對尊重與崇敬的厄加特、拉斐爾,亦絕對不可能違背他們心中地位幾乎等同於神祇的斯維因大人的意願。


    離開聖彼得城前,斯維因曾被居住在每個諾克薩斯居民甚至瓦洛蘭大陸每個人都想去看一眼聖彼得城堡的伯納姆將軍召見,沒有人知道這兩位隨意幾句言語就可以攪動瓦洛蘭大陸風雲的大人物在戒備森嚴,銅牆鐵壁,即使強大的聖棺騎士、信條級刺客闖入其中都將有去無迴的聖彼得城堡中談論了什麽。隨即這位萬眾矚目,舉手投足就可以影響數以萬計人命運的策士統領將手中所有的工作都暫時轉交到財政部、國務卿等人手中,而自己則沒有帶任何武裝,悄然間離開了帝國聖彼得城。


    沒有人敢在明麵上議論這位大人物的忽然離去。即使一些知道些許事情的大貴族亦對於這件事情諱莫如深。


    即使如此,路途之上斯維因卻在路上遭到不止一次的暗殺,倘若不是斯維因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恐怖實力以及離開聖彼得城之前早已經布下得無數後手,這位帝國大人物恐怕免不了在默默無聞中死去。


    沒有幾個人清楚。這位帝國大人物自聖彼得城出發向南,輾轉幾個月時間竟然來到了聖彼得城的北方一座絕對算不上繁華的桫欏城,得到了桫欏城的兩位大人物的隆重招待。


    一直就不笨的厄加特城主自然不會白癡認為斯維因大人是來遊山玩水的抑或恬不知恥的認為斯維因大人是特意來看自己這名裝上了鋼鐵手臂可以用來唬人的家夥的。早在他得到斯維因來到桫欏城時,這位昨天半夜被愛馬仕大人吵醒準備跋扈割下愛馬仕書記官頭顱的厄加特聽見斯維因來到桫欏城後,立刻先是一陣呆滯,繼而是一陣狂喜,而後冷靜了下來,隨即放棄與在他眼中如螞蟻一樣書記官計較,自己獨自離開城主府深夜神不知鬼不覺的造訪了桫欏城的三個根深蒂固的權貴家族:弗拉維、格涅烏斯、馬克家族!


    厄加特從沒有想過對這群奸詐狡猾的老貴族們坦誠相待,非常簡單卻也十分霸道對這三位家族的家主暗示明天無論斯蒂羅蘭廣場上發生什麽,也不允許泄露出去半個字,隨即就匆匆離開,特別在原本就已經防禦非常嚴密堅固的斯蒂羅蘭廣場上在安排了四位大騎士,以防止意外變化。


    至於其他貴族,自信對於這三位家族家族很了解的厄加特相信這些渠道比他還多的老狐狸會一個不漏通知到的。


    倘若不是在厄加特離開城主府,前往斯蒂羅蘭廣場時,他那位老朋友拉斐爾主教傳訊告訴他計劃取消。恐怕攀爬在四周建築上觀賞新兵大會的平民以及許多擠在一片狹窄的富人區的富人們也會被這位翻臉無情的城主大人趕出去。


    沉默了片刻,在斯維因麵前從不如何掩飾自己真實情緒的厄加特抬起頭,忍不住如同一個小孩一樣開口問道:“大人,您可以告訴我您為什麽迴來到並不起眼的桫欏城嗎?”


    拉斐爾微微一笑,雖然還是恭恭敬敬站立在斯維因麵前,但眼神中流露出並不遜色於老朋友厄加特的好奇。


    半點也不遮掩。


    斯維因笑了笑,掃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熱忱與巨大好奇心的兩位弟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視線與兩人對視,輕笑道:“我說我離開聖彼得城隻是為了看看我那兩位已經有將近十年沒有見的弟子。你們願意相信嗎?”


    聽見這句話,無論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表現得優雅從容的白衣主教拉斐爾,還是無論在貴族還是富人們眼中都貼上奸詐狡猾暴戾翻臉無情標簽的厄加特,他們聽見這句話都身軀一陣劇顫。


    砰的一聲。


    下一刻,這位令城中貴族無比頭疼費盡心機尋找這個家夥破綻殘暴奸詐的城主大人厄加特雙膝直接跪倒在地上,那張打上猙獰醜陋標簽的麵龐上流出了兩行即使在失去了寶貴雙臂後也沒有留下的淚水,這絕對是一幕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場景,特別是那群與桫欏城打了三年交道貴族們驚訝的場景。


    掛著兩行淚水的厄加特城主麵上洋溢著與悲傷沒有任何關聯的燦爛笑容,抬頭望著麵前這位已經屹立在巔峰一直令他窮其一生時間追趕卻隻能越來越遠的身影。輕聲道:“這是厄加特一生最大的榮幸與榮耀。”


    拉斐爾並未與老朋友一樣沒有任何克製,但他那張在信徒眼中聖潔無匹的麵龐上亦劃出兩行止不住的淚水,麵上掛著激動的笑容,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卻可以看出情緒內斂的拉斐爾主教與厄加特幾乎是一樣的心情。


    拄著金色手杖的斯維因慢慢收斂了麵上笑容,麵上雖然平靜但心中卻亦閃過一抹驚訝的望著麵前這兩位流露出如此洶湧激動情緒的兩位從來沒有得到他認可的弟子,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兩人的腦袋。將原本準備否認先前那句玩笑意味的言語咽下,說了一句聽上去雖然令兩人不是那麽激動但卻還是流露出滿臉喜悅情緒的話語:“你們隻是其中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很快控製住情緒的拉斐爾輕聲問道:“什麽人竟讓老師您親自離開聖彼得城?”


    這一刻拉斐爾、厄加特明顯感覺斯維因麵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情緒。此刻斯維因身上湧出一股令他們幾乎都感覺窒息的磅礴氣勢,此時此刻的斯維因看上去是那麽的偉岸那麽的高不可攀。


    斯維因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注意到兩位弟子麵上流露出的狂熱崇拜神色,慢慢,沉默了一陣,斯維因輕聲說道:“伯納姆將軍曾說過:在我看來,瓦洛蘭大陸有史以來隻有一個人曾真正屹立在神壇之上與天神比肩同行,她是魔法世界的女帝,他是俗世世界的女王,即使她遠離了塵世,探尋那晦澀如星空神秘奇詭的魔法世界,但她依舊是大路上最有影響力的人,沒有之一!”


    拉斐爾、厄加特並不清楚斯維因口中伯納姆大人言語中提及的女人是誰,但卻可以想象這位大人物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存在,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大人物。


    與天神比肩同行?這樣的大人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以凝重歎息的語調道出這句言語的斯維因迴過頭掃過了一眼在他意料之中疑惑不已的兩位弟子,而後尋了一個與那位女人息息相關,這兩位弟子應當知曉的名詞,開口說道:“拉斐爾,你們還記得黑色玫瑰嗎?這個女人曾經就是黑色玫瑰組織的首領,為人當時世人頂禮膜拜的存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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