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往昔恩仇


    “據說你們鬼穀派曆來律令僅有一人可出世匡扶眾生,布局於天下!而一人則遁世不出,直至亡故!可,你與君簫染卻同時出世。”


    “不錯,也正是因為如此,因此便導致昔年龐涓、孫臏、蘇秦、張儀之事繼而重演!龐涓、孫臏翻雲覆雨、布局於天下,終究隻能留存一人!蘇秦、張儀合縱連橫,終究隻有一人可得入世,主宰天下沉浮。”


    “因此你與君簫染注定要在這江湖、朝堂之上分出勝負,勝者生,負者亡!”


    “勝者生注定,負者未必亡!勝者主宰天下沉浮,以一人之力,改天下之命運!而負者則永生永世隻能留存於鬼穀,傳授下一代鬼穀弟子,繼承鬼穀縱橫之衣缽,以免入世者亡,而導致鬼穀派傳承斷絕。”


    婠婠、衛無忌一問一答,語氣、言詞都非常平靜,似已司空見慣,或可言或已未卜先知。


    “在你看來,君簫染可否是你的對手?”婠婠開口含笑問道。


    言談一直都未猶豫的衛無忌微微頓挫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未交手,如何知曉其勝負??”


    這一刻,絕代風華的婠婠眼眸之中流轉著流光溢彩,那光芒絢爛奪目,甚至有些刺眼!一側沉默不言的白清兒瞥見這一幕,繼而又掃了一眼有些沉默甚至木訥的衛無忌,微微搖了搖頭,這師姐又不知相處什麽鬼法子來了?


    陰癸派值得白清兒重視的人也就隻有師傅陰後祝玉妍和這位如山間之精靈,絕代風華,心智武藝都冠絕當代,無人可比擬的師姐婠婠了。


    為這位師姐美色而迷惑的人絕對想不出這位絕代佳人有著超卓絕倫,冠絕天下的絕世武藝!為這位世界絕世超卓的武藝震懾住的人絕對想象不出這位絕代武者竟然有著不下於當世頂尖謀士的謀略與智慧。


    如此人物,當今世上甚至古往今來亦沒有幾人。


    不用太過於思忖,當看見世界婠婠麵上流露出那樣燦爛的笑容,眼中閃過那樣的流光溢彩,白清兒就可以想象得出有人又要掉進這位世界設計的陷阱之中去了。


    白清兒移轉了視線,將目光望著大門緊閉的宅院。視線似乎想透過大門看見宅院內的情景!不,或許不止想看見,亦想聽見宅院內的談話,關於君簫染與師傅祝玉妍的談話。


    即使白清兒現在亦還是有些不能相信君簫染的身份轉變!為情而布下複雜晦澀布局的君簫染,一劍傲視武林十三大門派的絕代劍客平凡,如今又出現的新身份,鬼穀派絕代智者,可翻雲覆雨之人物鬼穀子。


    甚至白清兒懷疑這個有著鬼穀子之身份的君簫染或許還有其他的身份!一個身份成迷的男人足夠讓任何愚蠢或聰明的女人產生強烈濃重的好奇心,這樣的一個男人足矣令任何女人可能在不經意間便直投落網,陷入那晦澀難以預測的陷阱之中!


    “君簫染啊君簫染!”白清兒獨自呢喃道。


    ——————


    宅院內,魔門至高無上的陰後祝玉妍與君簫染相對而坐。擁有鬼穀子身份的君簫染的確有資格與魔門至高無上的陰後平起平坐,正如君簫染可以與魔門之中的邪王平起平坐一樣。


    陰後祝玉妍抬頭瞥了君簫染一眼,此時此刻君簫染正在為這位魔門傳奇人物倒茶,風輕雲淡,絕不似其他魔門中人的戰戰兢兢,茶已到好,十分滿!


    祝玉妍開口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說道:“既然你可以尋到此,那就應當已經見過邪王了,此時君先生來此目的為何,但請直言!”


    君簫染並不感覺奇怪,以陰癸派的消息網,再加上上官龍在洛陽城無人可與之比肩的洛陽幫勢力,以及陰後之智慧,知曉他曾與邪王見麵亦不算困難,但卻也有些驚訝陰後祝玉妍竟然如此直接。


    君簫染端起茶杯,杯中茶水十分滿,君簫染端起茶杯,杯中之水並未溢半分,可見君簫染的手很問!祝玉妍看出君簫染的手很穩,心很穩,此人是一個很難為外物所動之人。


    換而言之,此人是一個絕對有資格以天下為棋,眾生為子,即使犧牲天底下任何人,任何勢力,隻要可以達到其目的,也都不會眨眼的冷酷人物!布局於天下,圖謀於天下,這一直以來便是鬼穀派弟子的宏圖偉誌!


    小小抿了一口茶,有些苦澀!君簫染一向不太喜歡喝茶,因為他總感覺茶實在有些苦!但此時此刻麵對眼前這位絕代佳人,君簫染感覺茶雖苦,但卻可以忽略不計!


    一直以來君簫染都曾聽說過祝玉妍這個人物,自師傅上任鬼穀子口中聽說過。自師弟那位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無所不能的北堂傲天師弟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而今終於見到這位魔門傳奇人物,君簫染隻能言上一句:名不虛傳!


    這句話看上去不重,但實際之上卻已經很重了。這句話的分量也唯有北堂傲天知曉,他這位小師兄表麵上看上去謙和恭遜,但實際之上卻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對於不少在江湖或朝堂之上有不凡名聲之人,君簫染見了,卻也僅僅得出名不副實這四個字!能夠得到從君簫染口中得出名不虛傳這四個字的人在江湖在朝堂之上已經很少很少了。


    “如今魔門歐待解決之事除了魔門內部一統,難道還其他事情嗎?陰後既已知我與邪王會麵過,就應當清楚今日君簫染前來所為何事,既然如此陰後又何必多此一問呢?”君簫染手捏茶杯,輕笑迴道。


    祝玉妍並未飲茶,僅僅低頭瞥了石桌上的茶杯一眼,便再沒有看!她從來都不是一位喜歡享受的人,因此一直以來她從未給予自己有太多的享受時間,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沉迷在享受之中,多年前曾犯下的錯誤需要她用往後的時間馬不停蹄,日夜不息作出彌補,至今亦在彌補之中。試問,如此情況之下的陰後,又如何願意停歇下來呢??


    祝玉妍輕聲一笑,眼神明亮而清澈凝視著眼神同樣睿智的君簫染,檀口輕張,緩緩開口道:“此次前來洛陽便是為此事!無論是本座抑或邪王都想領導魔門,而有資格領導魔門之人也唯有本座與邪王!我們其中一人若不死,魔門將永遠保持分裂之局麵,這並非我願意見到,也並非邪王願意見到。”


    君簫染輕聲歎了口氣,道:“因此陰後與邪王當有一戰,而這一戰正是關係到魔門最終領袖的歸屬!”


    祝玉妍點了點頭,道:“此事已若天律,不可篡改,本座知道曆任鬼穀子都是驚才絕豔可以改天換地之蓋世大才,但於此事,無論任何手段手腕都絕對不會有任何作用!”


    君簫染臉上再次露出了一絲苦笑,他知曉這位魔門陰後主意已下,絕不會篡改!君簫染道:“我並未說出調節之方式,陰後便已拒絕了在下,看來陰後與邪王之間的確已經到達了水火不相容之地步了!”


    魔門至高無上的陰後望著君簫染,緩緩搖了搖螓首,隔著麵紗,君簫染亦可以感覺出這位昔年江湖第一美人的絕代風華,但此時此刻君簫染眼中已沒有陰後那絕代之風華,唯有陰後那雙深邃無垠的睿智,那雙清澈見底,但卻晦澀如星空的眼眸,那雙眸子平靜的望著君簫染,聲音緩緩傳自君簫染耳畔:“我與邪王之恩仇早在多年前就已經結束了,因此他既不虧欠與我,我亦不歉疚於他!但有些事情我卻不得不找他算清楚,即使我身上並未肩負陰癸派掌門之席位,有些事情注定要理清,君先生,你可明白本座的意思?”


    聽著這句話,君簫染竟然忘記觀察這位魔門領袖的神色,此時此刻君簫染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沉浸在一個古老的魔咒之中,這個魔咒之中充斥著平靜的氣氛,但在這平靜之下,君簫染卻可以感覺出故意塵封住隻等待時日開啟的暗湧。


    君簫染微微沉吟了片刻,點頭輕聲歎道:“此時前來隻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陰後對於魔門統一的態度,如今看來,陰後神色堅決,當沒有任何轉圜之餘地了!”


    談至此,君簫染發現自己已經無言可談。曆任鬼穀子都是能言善辯之事,可麵對此時此刻的祝玉妍,麵對此刻的陰後,君簫染發現自己口中那雄辯滔滔的言語卻難以道之於口。


    鬼穀弟子之所以可以有改天換地之本事,並非僅僅因其武藝、智慧,而且還因為對細節的注意。早在來此之前,君簫染就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收集整理祝玉妍與邪王石之軒的事情!


    對於此事,君簫染甚至親口詢問過石之軒此事。對此石之軒表現得非常配合,因此君簫染有幸知曉事情的全部內容與過程。


    昔年陰後祝玉妍與邪王石之軒為魔門最超卓的兩位天才人物!最終兩人在魔門中人眼中理所當然走在一起。然而陰癸派修煉天魔功卻不可在修煉至十八層之前破身,否則天魔功將永遠無法臻至第十八層之境界!


    然而當時的邪王石之軒野心勃勃,一心想成為魔門第一人,因此最終祝玉妍**於邪王。原本於此事,陰後並沒有太多感觸,但隨著事件發展,她發現邪王石之軒並非真心喜歡於她,而是一心哄騙於下,希望可以破除她的天魔功。


    因此心灰意冷之下的祝玉妍最後迴到陰癸派向著師傅請罪!師傅得知此事,立時便一病不起,當時的陰後是最有希望將天魔功修煉至第十八層巔峰境界的弟子,如此經此一鬧卻難以臻至巔峰。


    最終兩年之後,祝玉妍之事便鬱鬱而終,而將陰癸派宗主之位傳於祝玉妍,才有了如今的陰後。


    原本對於昔日之時,祝玉妍並非是放不下之人,因此原本祝玉妍本並未與石之軒即將。然而師傅之時,卻令陰後放不下這段仇怨!


    並非為自己,而為師傅尋個結果!因此對於祝玉妍來說,此戰生死,早已被之拋置於腦後!


    君簫染知曉這其中內情,自然明白陰後言語之中的意思,對於此事他卻也無法調息,也不願意去調和!


    於情於理,陰後都不可能放下這段仇怨!於公於私呢,陰後亦不可能放棄已經緊緊握在手中的魔門統治權,而雙手獻於人。


    此時此刻君簫染雖未站起身,但卻已經生出離開之意,隻待客套幾句便欲離開。但祝玉妍的聲音卻叫住了他,因此他隻能坐下繼續商議。


    “君先生,可否請您為玉妍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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