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陸箏猛然大驚,但驚後,“箏兒以為……父皇大概錯了,您應該對徐宰輔道明原委實情,以他之性,說不定……”。


    “沒有什麽說不定的”,皇帝疾言厲色,“朕非常了解徐宰輔那個人,他素以天下安定為己任,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拿任何借口,來擾亂上古王朝的平靜,再說……他姓徐,並不姓陸。


    更有甚者,這幾日,朕閑來無事,隱隱覺得徐宰輔著褚劍石去淮陰州請淮陰王,說不定就是一場陰謀,說不定就是在為平王爺製造殺陸鍔的機會”。


    “父皇是說,淮陰王叔窩居淮陰州不出半步,平王爺一時就拿他沒有辦法,但徐宰輔隻要將其請出淮陰州,行於路途……箏兒明白了,徐宰輔為了天下寧願背負出賣兄弟之名,果然是大義”。


    聞言,皇帝大是駭然,他就是害怕陸箏跟徐宰輔有同樣的心思,但見他一把抓住陸箏公主的臂膀……


    “陸箏,你千萬不要跟朕陰奉陽違,表麵上應下了朕,背地裏卻夥同徐宰輔,否則父皇便是下到了十八層地獄也不會原諒你,還有你那慘死不能瞑目的兄長”。


    陸箏顧不得再去膽戰心驚,連忙道,“父皇,父皇,您消消氣,請寬心,箏兒雖然也不忍心生靈塗炭,但發誓絕不會效仿徐宰輔,便如父皇所言,他姓徐不姓陸,箏兒與她立場截然不同,感受與做法必定會大相徑庭”。


    皇帝左右手同時撥開了和公公跟傅星芒的攙扶,勉強穩住身形,“好,你發誓,你即刻當著朕的麵發誓,絕不與徐憂民靠攏,聽信他半句之言”。


    陸箏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黃天在上……


    “好,好,好,那朕便代天下百姓,多謝我箏兒援手之德了”,皇帝忽然一抱拳,也噗通給陸箏公主來了個對麵跪。


    皇帝跪臣子,老子跪子女,且當著內侍外臣的麵,這可是開天辟地的首次見聞。


    “皇上……皇上……”,這會兒和公公,傅星芒兩個人哪還敢再站著?


    “父皇,父皇,您折煞死箏兒了”。


    “不,朕沒有折煞箏兒,朕這一跪是替普天下老百姓跪的,希望你牢牢銘記在心”。


    陸箏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父皇的恨,太深了,幾乎將要他整個人扭曲,平王爺呀!平王爺,你傷心病狂,滅絕人性,殺我兄弟,害我父皇,擾我萬裏江山之清淨,真乃不忠不義禽獸之所為,我陸箏誓不能令你如願。


    “那麽敢問父皇,範老的計劃實施到了哪一步?”。


    皇帝這下終於耐住了性子,慢慢的,悠悠的,一句一句的道來……


    聽完,陸箏道,“範老師避敵鋒芒,先保身,後圖發的計劃很周全,也隻有這種計劃才適時敵我雙方力量懸殊過大的當下。


    畢竟平王爺已經不是當年的平王爺,羽翼已覆蓋整個上古王朝。


    若意氣用事,短時間內與其硬碰硬,無疑是在自取滅亡,範老師真乃神人也,尤其是計劃中的兩點雖不顯山露水,看似沒用,但卻是妙絕倫凡”。


    “哪兩點?”。


    “一,利用李時苑大婚逼徐宰輔自動退居宰輔之位,二,延遲落雲縣譚秀林死亡真相之奏折於淮陰王抵京後”。


    皇帝嘿嘿笑了,“箏兒果然是非同凡響啊!範老在初交待這兩件事情的時候,反複講解到半宿,朕方才窺出玄機,可箏兒你,父皇隻了了說一遍,你就得知了範老的用意,真是不得了啊!”。


    人人都喜歡被高捧,陸箏恐怕也不會例外吧!皇帝想。


    陸箏公主笑,像沒笑一般的一笑,“父皇誇獎了,範老師布完局,自己卻撒手不管,駕鶴西去,殊不知局中路更艱險,更詭異莫測,難以掌控”。


    皇帝突然睜開眼道,“要不要父皇將徐北辰調迴京師保護箏兒?”。


    “千萬不要,父皇”,陸箏道,“尋常劍徐北辰太紮眼,隻要他一迴京師,便立即會引起原本就猶如驚弓之鳥的平王爺更加的不安,這對目前的形勢,百害而無一益,況且,平王爺若真的因懸壺堂而嘩變,莫說一個徐北辰,便是十個百個,恐怕也無濟於事”。


    “那以公主之見,眼下該當如何行事?”,傅星芒問了一句。


    “先,靜觀其變,後,見招拆招,按照將軍所言,昨夜平王爺殺而未遂,讓徐宰輔迴到了皇城,不管徐宰輔有沒有得到什麽不該知道的訊息,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己人,平王爺都會遣人監視,甚至不惜再次冒更大的險殺他”。


    “那徐宰輔呢?”,皇帝道,“他又會怎麽做?”。


    陸箏短暫的沉思後,忙道,“如若他當真,為大我,舍棄小我,跟定了平王爺,也當真得知那段前塵往事,那他……”。


    “等等……”,皇帝一臉不悅地打斷了陸箏的話,“如何叫當真跟定?朕早就說過,徐宰輔已經心向平王爺,沒有什麽如若”。


    陸箏慌忙施禮,“父皇請息怒,箏兒沒有懷疑父皇的意思,隻不過是在舉一反三而已”。


    “沒有最好,朕最後告誡你,徐宰輔雖然不會連手平王爺加害你我,但你也莫要再指望他會幫助我們陸家”,皇帝把末尾的陸家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這個箏兒也有想得到”。


    “好,那你繼續吧!”。


    陸箏接過自己未完的話題,“如若,如若徐宰輔當真跟定了平王爺,今日他便會當什麽事也沒發生,主動去平王府”。


    “公主請等一等……”,和公公突然來了一句,“徐宰輔這不是在自投羅網嗎?”。


    “是啊!”,傅星芒也同時產生了與和公公一樣的想法。


    “對,徐宰輔就是在自投羅網,因為他的人格注定了他會犧牲任何小我,包括他自己,去成全上古王朝的安定與太平”,皇帝搶在陸箏公主之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陸箏公主一愕,而皇帝不歇氣地又說了一句,“箏兒是否也是這般以為?”。


    “我……我……”。


    毫無預兆,皇帝突然手舞足蹈起來,“陸箏,你是否還在癡心妄想,徐宰輔得知了平王爺的醜態,會站在天道倫理上,憐惜我陸家?


    是否還在癡心妄想,昨夜韓蓮湖之死,他會先當作毫不知情去麻痹平王爺,待哪一日風平浪靜時,再悄悄入宮麵見父皇,跟父皇商議應對?”。


    “箏兒以為會有此可能”。


    “你……錯,大錯特錯”,皇帝疾言咆哮,直激得自己麵色通紅,蹌退數步,和公公趕忙上前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若還一廂情願將希望寄托在那徐憂民身上,其結果,隻會換來滅頂之災,成為陸家的千古罪人”。


    陸箏嚇得慌忙跪下,“父皇請息怒,箏兒知錯了”。


    “錯在哪裏?”。


    “錯在……”,陸箏實在不曉得自己錯在了哪?


    “你……哎!”


    皇帝高舉的手終於無奈落下,他這才明白一個人的性情,就像生成的骨,造就的肉,一輩子恐也難改變……


    “算了,父皇知道你心底善良,總以為天底下都是好人,徐宰輔能否為你所信,你自己掂量吧!說,接著說下去”。


    陸箏繼續,“再假如徐宰輔昨夜什麽訊息也沒得到……”,說到這她突然不語了。


    因為,在她話語反複間,竟然走出了幾個自相矛盾的問題。


    一,既然徐宰輔什麽也沒得到,那麽平王爺為何要殺他?


    二,即使徐宰輔了解了一些內情,可他作為平王爺的堅實擁護者,平王爺又因何倒戈相向,要置他於死地?


    難道是用人三分疑,基於徐宰輔跟淮陰王關係甚好,平王爺不敢盡信?


    三,父皇明明說,曉得“仁心堂”秘密的人是“懸壺堂”的老板宇文相,掌櫃柳葉空,可平王爺為何要冒大險,艱辛萬苦殺掉韓蓮湖?


    是王府手下人辦事不利,錯殺了人,抑或是韓蓮湖本身也存在著一些問題?


    “怎麽了,箏兒?”,皇帝輕聲問道。


    陸箏忽閃了一下,月牙兒似的眼,“有些問題想不通了”。


    “有哪些問題想不通?”。


    陸箏卻答非所問地道,“父皇,箏兒能否坐下迴話?”。


    “站,你都不能持久,看來朕把你慣壞了,來來來,不必拘禮,大家都坐”。


    陸箏嬌靨一舒,忙奔向一旁的錦墩,身子才剛剛接觸,內心便翻出一股舒服……


    “箏兒雖然想的不是太通順,但也仿佛捋出了一些頭緒”。


    “說來聽聽”。


    “平王爺殺徐宰輔大抵有三個原因,一,徐宰輔真得知了他的一些令人發指的舊隱情,二,因某種因素的遮蓋,平王爺誤以為徐宰輔得知了他的舊隱情。


    三,用人三分疑,平王爺的**畢竟太慘無人道,哪怕徐宰輔再怎麽信誓旦旦,忠心耿耿,他也不可能全信。


    所以,以防**公諸於世,令自己受萬人唾罵,民心盡失,死無葬身之地,不管徐宰輔是真知情還是……他的消失已經注定,隻不過是早一時晚一時而已。


    而,韓蓮湖,箏兒無論如何也不敢單方麵的認為,是平王爺殺錯了人”。


    “公主是說,韓蓮湖原本便有問題,或許他的問題帶給平王爺的威脅不亞於,甚至是大過宇文相或者是柳葉空?”,和公公問道。


    “這或許是唯一的解釋……公公請想,據傅將軍迴報,徐宰輔在懸壺堂隻接觸過韓蓮湖一人,如果韓蓮湖是無辜之人,是為錯殺,那麽平王爺又哪來的理由再繼續追殺徐宰輔呢?”。


    聽聞陸箏公主對韓蓮湖的這般解釋,一邊的皇帝微微點了點頭,心忖道,“箏兒果然有些心思,朕或許能放些心了”。


    “嗯!公主分析的極對,老奴怎麽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那我們下一步如何行事?”,傅星芒一向擅長向別人問計。


    “直接撇開平王爺不管,一切都不管”。


    陸箏秀眉緊鎖,看神情像是傷透了腦筋,我這才驟然發覺,靠腦袋吃飯的人,不一定會比靠手吃飯的人舒服……


    “查查韓蓮湖是何許人也,將重點放在徐宰輔身上,在平王爺對他沒有解除監視之前,千萬不能讓他私自見駕”。


    “為何?平王爺才是獵手啊!”,傅星芒道。


    不待陸箏迴話,皇帝已揮揮手道……


    “將軍莫要急躁,箏兒的意思,朕或許已經明白一些,朕來問將軍,平王爺作為新生之儲君,最怕的是什麽?”。


    傅星芒轉轉眼珠,皇帝不覺一笑,“這種簡單至極的問題,將軍也要思索上許久嗎?”。


    傅星芒臉一紅,“皇上莫要見笑,末將打小便是腦袋遲鈍,恐怕上進不了了”。


    聞言,陸箏微微一笑,替他接過皇帝的話,“平王爺作為儲君,最大的擔心,便是發生一些損害他名譽的事情,危機到他的繼位”。


    “而他不可告人的隱晦,恰巧又是一顆威力十足的悶雷,平王爺無論如何也不敢任其爆炸,一旦爆炸,失去繼位權是小,嚴重的是將炸得他粉身碎骨”,皇帝也接道。


    “所以,不管徐宰輔是否掌握了平王爺的隱晦,平王爺都將抱著寧錯殺一萬,不放一人的態度去對待”。


    錯殺一萬,不放一人,猶如箴言一般的八個字入得耳內,皇帝是即竊喜又有點不舍,竊喜的是,一向英明睿智,自己久久,苦苦尋不到把柄拿下的徐憂民,竟然機緣巧合,鬼使神差地成為了平王爺的眼中釘。


    他一成為平王爺的眼中釘,自己或許就不用再苦巴巴的去麻煩李時苑了,至此,奈何橋頭便可安心的喝那孟婆湯了,看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


    而不舍的是,兩人雖為君臣,日常裏行事作風,為人理念也有頗多不合,但徐憂民到底是他多年的生死兄弟,期間還是有許多情份存在的。


    所以,皇帝的情緒瞬間轉了低落,“隻要徐宰輔接觸到朕,平王爺立即就會狗急跳牆,鋌而走險,策劃逼宮,……逼宮?”。


    這個瞬間,皇帝又開始緊張,惶恐起來……


    “箏兒,朕思來想去,你與傅將軍還是即刻出宮為妙,隻要你遠離了宮廷,朕……朕也就可以任由那平王爺隨時隨地的逼宮了”,皇帝邊說邊拿眼角瞟陸箏公主,“反正朕已是將死之人,含恨便含恨了”。


    “父皇,您千萬不要這麽說,也不要擔心,不到生死關頭,平王爺是斷斷不敢為逼宮之舉的,箏兒不會有事,父皇也不會有事”。


    陸箏移步上前,摟住自己的父親,聲淚俱下,“箏兒一定竭盡全力幫父皇完成計劃,至於怎麽取三花印綬,箏兒心中已有了小小打算”。


    “已有打算?能不能……?”。


    陸箏柔柔的注視著自己的父親,“打算還不完善,請父皇恕箏兒無禮,先賣個關子可否?”。


    “嗯……”,皇帝輕輕地為陸箏拭去淚水,“父皇還是有些不放心,箏兒真能確定宮裏暫時……是安全的?”。


    陸箏將頭離開皇帝的肩,移目注視,眼神柔的像黃昏的海岸……


    “逼宮是個極毒的字眼,在曆朝曆代都被人所不恥,不到山窮水盡,危及生命時刻,恐怕沒有那個臣子敢輕率為之。


    不說其徑違天逆民,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便會陷自己於萬劫不複之境。


    隻說即使僥幸取得了成功,其子子孫孫,也必將遭受世人萬載千世之唾罵,詛咒,江山難保長久,平王爺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一般都不會魯莽行事,都會三思而後行,所以他…”。


    “所以,所以不到最後一步,平王爺絕不會行天下之大不諱,何況,父皇已是快死的人,他又有何等不及的……”皇帝接道。


    “父皇……”,陸箏抿抿嘴,心痛無比。


    “好吧!朕相信箏兒,朕,朕也想與箏兒再多待待”。


    聞言,陸箏孩子般的樂了。


    見此情景,傅星芒忍不住鼻子一酸“,請公主吩咐後續之事,末將該如何行事”。


    離開皇帝的懷抱,可能是由於天冷之故,陸箏掩了掩衣懷……


    “我剛才已說過,任整個京城風雨交加,暗無天日都無需理會,這兩日,傅將軍隻管在暗處神不知鬼不覺,不惜一切力量與手段去協助平王爺,將徐宰輔拒於宮門之外就好”。


    “可那徐宰輔是出了名的硬脖子,他要進宮麵聖,誰人敢攔?”,傅星芒一臉為難地道。


    “是啊!”,聽傅星芒講完,皇帝又慌張起來,“今日早朝快要完畢,如果徐宰輔趁著請旨之際,又單獨留在乾坤殿,那便如何是好?”。


    “傅將軍請稍等,箏兒先來迴父皇的話”,兩人神色焦急,然而,陸箏卻依然淡如止水,“這個問題我已經想過,雖然徐宰輔目前中了父皇您的毒,但畢竟還未滲入肺腑,腦子還能用,還能想。


    隻要他還有常人的思維,不管他現在知曉不知曉隱情,箏兒都敢用性命保證,徐國父絕不會選在今日來見父皇。


    原因有二,一,假如他知曉了隱情,就一定會通過隱情,經過蛛絲馬跡聯想到兇手是誰。


    舉個例子,換做徐宰輔是傅將軍,如果你知道了平王爺的隱晦,也猜到了兇手是平王爺,你覺得平王爺他殺你未遂,會不會就此罷手?”。


    傅星芒遲疑了一下……


    陸箏卻道,“不要看我父皇,更不要受我父皇的幹擾,說出你自己的真實想法”。


    傅星芒道,“平王爺不會就此罷手”。


    “好”,陸箏微笑,“那我再問將軍,平王爺接下來會怎麽做?你又會怎麽做?”。


    “平王爺會再找機會殺我,而我會盡一切可能保護自己”。


    “將軍隻說對了平王爺,卻說錯了徐宰輔”,陸箏麵色一轉,輕輕吐氣如蘭,“徐宰輔不是盡一切可能保護自己,他而是要保護陸氏家族”。


    “箏兒你說什麽?你現在還……”,皇帝怒斥道。


    “父皇先別急,可否聽箏兒說完?”。


    皇帝抿緊嘴,最後狠狠一甩袖袍,“說,快說,朕要看看你到底在怎麽想?”。


    “箏兒說的是,徐宰輔要保護的是陸氏家族,畢竟父皇您跟徐宰輔有十幾年的戰場情義,您都舍不得置他於死地,他怎麽又會忍心殺您呢?


    何況,這中間還夾著一個無辜的我,當然,我說徐宰輔保護陸氏家族,並不是說他改變了初衷,要維護皇室正統,將矛頭徹底指向平王爺”。


    “別說了,朕信箏兒,也信徐宰輔”,說著話,皇帝已經淚濕兩腮,語不成聲,“徐大哥呀!朕,自私自利害苦了你呀!可朕,可朕真是被自己的兄弟逼的無路可走哇!你要原諒,原諒朕哪!”。


    “皇上,父皇……”,見皇帝果真哭的情真意切,搖搖欲倒,傅星芒,和公公,陸箏都急忙要上前攙扶。


    皇帝卻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朕隻是心疼而已”。


    “父皇”,陸箏哭訴道,“父皇您不要難過,更不應掉以輕心,箏兒說徐宰輔要保護父皇是不假,但,必須有徐宰輔是個正常人做前提。


    不過,即便徐宰輔是個正常人,箏兒也覺得這隻是暫時現象,隻局限於一兩天的時間。


    因為,雖然人性是生就而成,猶如生成的骨,長成的肉,不易改變,但若是時常碰到外界因素幹擾的話,它就會變得複雜,不可琢磨,甚至會偏離本性。


    所以,我們要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為突發,始料未及的狀況,該做的準備一樣也不能少,至於兩天以後,會發生什麽,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陸箏也無甚好懼”。


    “好好好……”,皇帝用哆嗦的手,替陸箏撫平額前散落的秀發,“箏兒一介女流能有如此氣魄,又能如此作想,父皇就放心了”。


    “父皇隻管放心”,陸箏止住淚水,輕輕一笑,“平王爺為皇位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便是父皇不再催促,箏兒也定要與他一分高下,爭個天上人間之道義,浩然”。


    “好,公主說的好”,傅星芒翹起大拇指讚道,“同時,末將也相信,人命不分貴賤,都是最神聖無比的,天理昭彰,損傷人命者終將以生死償還,破損陰德者,終將以血淚告慰”。


    “嗬嗬”,陸箏如水月般一笑,“與將軍同居而鄰,相處數年,卻不知將軍對行人處事有如此之見解,受教了,受教了”。


    傅星芒臉一紅,頓時,站都覺得不是了,“末將向來舌拙口笨,讓公主見笑了”。


    “沒有,我現在迴答將軍剛才的問話,你說你不敢動徐宰輔,但平王爺敢哪!將軍莫要忘了,如今的皇城,宮城都已經是他的天下了。


    而我言說要不惜一切力量,其實也過了,眼下的平王爺應該不需要他人的幫忙,可俗話又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終究還是不敢太放心,怕平王爺政務繁忙,萬一疏忽了某個環節……


    還是老話,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所以請將軍暫時充當一下他的耳目,如若發現了徐宰輔有跡象要麵聖的話,也……千萬不要動手,適機地知會一聲“鐵衛營”即可”。


    離開公主府,迴乾坤殿的路上……


    皇帝支開和公公,單獨留下了傅星芒,“傅將軍,這兩日,你代朕好好的保護陸箏公主”。


    “末將遵命,末將絕不會讓平王爺有機會傷到公主分毫”。


    “嗯嗯!有勞將軍了,同時……也請將軍看好陸箏,一定不能讓她見徐宰輔,朕非常擔心她會被徐宰輔赤化”。


    “末將遵旨”。


    “好,將軍去吧!哎!等等……公主身份尊貴,她若不聽你言,執意要見徐宰輔的話,將軍有應對嗎?”。


    “這個……”,傅星芒一塞,“這個……末將還不曾想過”。


    皇帝淡淡地道,“還是朕來教你一下吧!你是練武之人,點穴總行吧!如若不行,必要時,將軍也可以……可以將她……將她擊暈”。


    擊暈公主?傅星芒隻覺得腦子一陣暈眩,但再抬頭時,皇帝已經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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