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此依舊是篤定的。


    當徐鏞揭榜的消息傳到宮中,她卻是愣了愣,“這個徐鏞好生耳熟。”


    這裏剛打聽完畢,皇帝和端親王就已經進殿了。


    “母後,好消息啊!澈兒那指腹為婚的對象已經出現了!”皇帝一進門便連打了幾個哈哈。


    端親王也腆著胖肚皮道:“原來佩媛當初的手帕交就是兒臣手下屬官的母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哈哈哈!”


    整個大殿裏,立刻就充斥著他們哥倆的哈哈聲。


    太後涼涼盯著皇帝和端親王,直到他們自己覺得不好笑收了口,這才接著把扇子搖起來。


    “果然很巧,不過我聽說,這徐鏞不是跟澈兒老有傳聞傳出來麽,你們把他的雙胞妹妹許給他為妻,就不怕外頭把舌頭都嚼爛?”


    她可萬沒想到居然會是徐少澤的侄女。


    往日徐鏞跟宋澈的那點事她又不是沒聽進耳裏,別人也倒罷了,眼下卻居然要娶徐鏞的妹妹!


    他們這也太溥衍她了吧?宋澈跟徐鏞的事鬧得這麽沸沸揚揚,就是假的也有幾分真了,那徐少澤本就是個會攀附的,徐家姑娘嫁到王府那不同樣要帶契徐少澤?


    還不如直接娶程淑穎呢!


    “母後,那都是誤會。”端親王說道,“澈兒跟徐鏞根本就沒那檔子事兒。”


    “他們沒這件事,人家卻會這麽想。”


    太後道。“兒子是你的,你要給他娶誰哀家管不著,但我可得提醒你。這婚若是訂了下來,澈兒就別想翻身了。還有那徐少澤,徐少川不在世了吧?徐家可都由他作主,將來隨便借你王府點名聲也端起架子來,你怎麽說他去?我可聽說他跟馮家都鬧掰了!”


    “他們分家了。”端親王無奈地道,“三房如今自己過。而且這是早就立下的婚約,也已經張貼過皇榜了。怎麽能失信呢?”


    太後翹起蘭花指來揭茶碗蓋子,“哀家也沒說讓你失信。我且問你,他們兄妹同胞雙生。當初既說好生女才結為夫妻,那麽徐鏞是比徐瀅先出來沒錯吧?既然他先出生,又不是女子,是不是這婚約就能夠不做數了呢?”


    端親王目瞪口呆。


    皇帝也訥然了。太後這辯才真是舉世無雙!


    本來他覺得勝券在握。這下也坐不住了。


    這理由很強大很嚴謹讓人完全沒有理由反駁!他總不能說這種事也能妹代兄上吧?


    慈寧宮這裏搭上話了,徐瀅也到了王府。


    宋澈已經歪在榻上看書,看見她進來,忍痛翻了個身朝裏。


    徐瀅把手裏的糖葫蘆遞過去:“喏,剛買的。”


    他不動。徐瀅拍他一下屁股,他扭頭怒視過來。


    徐瀅再拍一下,他就軟了,負氣道:“你不是很忙嗎?又來幹什麽?”


    徐瀅笑而不語。


    宋澈瞪了她兩眼。又翻過來,徐瀅順勢幫他拉了拉薄被。然後端正地坐下道:“一是來看看你,二呢,確實也是有點事要找你幫忙。”


    “什麽忙?”宋澈滿懷警惕地瞥她。


    徐瀅不以為意,把崔伯爺夜探三房,以及崔嘉跑去尋袁怙的事詳詳細細跟他說了,“那塊金磚我目前還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但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被崔家搶先拿去。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把東西拿迴來?”


    宋澈放了書,“現在就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崔嘉都已經盯上袁家了,指不定被他弄出什麽夭蛾子來。”徐瀅道。


    宋澈想了想,扶著桌子來下地。


    徐瀅本來要上前去攙他,半路又讓流銀上前了。


    宋澈慍怒地瞪著她,她也隻是笑笑,仿佛一點也看不懂他的意思。


    “請厲公公過來!”


    他扶桌站著衝門外揚聲,即刻就有宮人去傳話了。


    沒片刻厲得海進內,他便就說道:“裕恆當後頭參股的都有哪些人?”


    厲得海想了想,說道:“據老奴所知,有林駙馬的堂兄林之淦,南郡王妃的娘家哥哥魯攀,還有杜太師的親家胡晦。”


    宋澈想了想,“把這三個人給我請過來。”


    徐瀅垂頭也默了默。這些人雖然並非權貴本人,但籍著他們身後靠山的身份,也夠讓人瞧的了。徐少川之所以會選擇裕恆當,應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王府辦事效率高,才吃了盞茶,該請的人都已經請過來了。


    平日裏一個個都是大爺,可是端親王府的小王爺有請,他們就是再忙也得趕過來不是?


    這種場合,徐瀅就不方便露麵了。


    宋澈拄著拐杖站在玉墀上,望著端坐在兩旁的三人,“我這裏有張你們裕恆當的一張當票,還請三位賞個臉麵,把東西退了給我,該收的利錢我以五倍給你們。”


    三位聽說興師動眾地把他們叫過來就是這麽件事,不由大鬆了口氣。


    不過大夥對於宋澈居然也要當東西還是感到意外的,那杜太師的女婿胡晦就道:“一點小事,小王爺還有傷在身正該靜養,派個人來知會就得了,豈勞您大駕過問?不知道當票何在,小的這就著人將東西取了來。”


    宋澈著流銀將當票遞了過去。


    胡晦一看眉頭就皺起來,另兩人也湊過來看了看,然後南郡王的舅子魯攀就道:“小王爺這張當票乃是限期的,還沒到期?”


    “廢話!”宋澈掃眼過去,“要是到期了我叫你們來做什麽?”


    眾人一怔,裕恆當的大掌櫃並不是他們,按規矩辦事也是裕恆當百年來不變的傳統,宋澈這難道是讓他們壞規矩辦事?


    “迴小王爺的話,”糾結了一陣,年紀最長的魯攀起身開口了,“這鋪子裏的規矩我等也並不敢破,當初簽契為盟的時候條約裏都寫的清清楚楚,若是有人犯規行事,當年紅利就分不到手,有過三次就得退出股金,因而小的也愛莫能助。”


    宋澈瞥了他一眼:“你們一年紅利多少錢?”


    徐瀅坐在宋澈的後殿等待,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麽。


    而前殿這裏正人影綽綽的時候,程淑穎就帶著慈寧宮的宮女進了王府大門。


    侍衛們本來因為徐瀅來了,也都很有眼色地去了宮門下迴避,這裏一見程淑穎遠遠地走過來,幾個人神經立刻繃起來了!這好不容易徐瀅過來捋順了宋澈的毛,程淑穎又趕在這當口來湊熱鬧,這王不見王,這要見了麵還得了?


    幾雙眼骨碌碌一轉便就迎了上去。


    “啊哈哈哈表姑娘好久不見!姑娘來得不巧,我們世子正好歇下了。”


    程淑穎在階下站定,哦了一聲,順勢往他們身後的宮門望了望,然後又想一下道:“我還是進去吧,我不吵他,我是奉太後娘娘的懿旨過來的呢。”說著抬腳便進了門檻。


    她本來也不想來的,但既然來了,總沒有倒轉迴去的道理。


    侍衛們頓時慌了陣腳,宋澈的後殿如今可還坐著個徐瀅呢!


    雖然這沒有什麽不敢公開的,但前殿這裏還有客人,程淑穎又是個受不得一點委屈的大小姐,太後總想把她嫁給宋澈,這要是看見宋澈房裏還坐著個徐瀅,她不哭出個水漫金山才怪!


    哭出了水漫金山,讓前殿的人聽到,那街上豈不是又有話編排宋澈了?搞不好還得拉扯上徐瀅!


    他們連忙跟上去:“姑娘且慢!我們世子的脾氣您知道,這麽進去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後果”


    程淑穎在穿堂內停步,扭頭瞪他們一眼,嬌哼一聲,越發走得來勁了。


    她偏要去,她就要去,就是在歇息又怎麽了?她又不會闖到他寢殿去,她隻會在偏殿做個安靜端莊的女子,讓他起來的時候看看他冷落了這麽久的她是不是又長大成熟了?


    侍衛們都已經能看到托著腮在偏殿裏打盹的徐瀅了,急得腦袋上汗都冒了出來,還是邢肅機靈,扯嗓子喊了句:“厲公公!表姑娘來了!”成功把瞌睡中的徐瀅驚了迴神。


    徐瀅正恍恍惚惚在公主府裏聽樂姬奏琴,陡然間聽見刑肅這麽一喊立刻跳起來!睜眼一看外麵突然就來了幫人,邊上一圈糙漢子她都認識,那是宋澈身邊那些侍衛,中間那幾個女的打頭那個她居然也認識!


    這不是宋澈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妹,程筠的妹妹程淑穎嗎!


    她怎麽來了!


    來捉奸?她穿越的人生要不要這麽狗血!


    不過世上應該還沒誰有膽子敢到王府來捉宋澈的奸,然而她呆的地方是宋澈的後殿,這也很說不準!她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陌生女人偏偏出現在這裏,不是奸情又是什麽呢?就算端親王正在打點他們的婚事去了,可她到底還沒公開不是!


    她突然有種馬上就要被雷劈的感覺!


    當程淑穎前腳踏上廊簷的刹那,她突然一把抓起隔壁書桌上宋澈一把大折扇抖開坐上了他椅子!


    侍衛們心急火燎地追著程淑穎踏進門,一眼看到便看到她淡然自若地坐在桌畔揚著大折扇。


    程淑穎呆住!侍衛們也呆住!她居然沒躲起來!


    但徐瀅卻仿似根本沒看見他們,隻管自己坐自己的。她可有個公主的芯子,藏頭露尾避女人那種事,她可沒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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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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