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眯著眼在樹後咬牙,眼角一溜忽然一瞅來路上又有人提著裙子跟隻花蝴蝶似的小跑過去,他更是沒眼看了!來的這人不正是剛才鋪子裏那個女孩子麽?原來他徐鏞不止是在這裏思春,而且還是跟人在這裏約會!


    他真是無語了,他徐鏞可是堂堂朝廷命官,怎麽能私下裏跟女子做這些見不得光之事?


    他猛地轉迴頭,麵前侍衛們也是一臉驚呆,驚呆之餘又還帶著一絲絲憐憫,他們小王爺這是被坑了?


    “爺,要不要小的們上前去把徐鏞捉迴來!”侍衛們還是很忠心的。就算他們不讚成宋澈跟徐鏞在一起,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宋澈被徐鏞給玩弄了。他徐鏞既然有了姘頭,又招惹他們小王爺做甚?難道他是活膩了嗎?


    宋澈一腳踹過去,瞪了他們一眼,又趴在樹幹上看起來。


    袁紫伊看到徐瀅還是很高興的,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然後打開帶過來的包袱,從中拿出一壺酒,幾樣醃製的小食。


    “老袁迴來了,路氏被趕迴娘家去了。雖然老袁也有責任,但他這樣的智商也不能全怪他。他要休路氏被我勸住求情了,結果換來我代替路氏參與鋪子的管理。並且,不管路氏日後生不生兒子,我都拿到了分家產的權利。”


    她得意地咬了口鹽焗鳳爪,然後塞了一隻進徐瀅嘴裏。


    徐瀅啃著雞爪望著天空,“你倒是利索。我那家還沒開始分呢。”又道:“你這麽明目張膽地跟我在這裏吃酒談天,就不怕人瞧見?”


    “這裏晚上是沒有人的,庵裏的住持很受敬重。她長期失眠,附近的人都知道,所以晚上是不會有人來走動的。”袁紫伊說道,然後又特意把聲音壓低了些:“住持的師弟是個爆脾氣,要是讓人知道有人在附近吵嚷,她可是會操起笤帚出來打人的!”


    徐瀅下意識迴頭看了眼庵裏,說道:“那咱們這樣也不合適。”


    “我們說話聲這麽小。怎麽會傳到庵裏去呢?”袁紫伊道,“若是再去茶館,讓人見到我三番四次地跟男人去喝茶更是不好。”


    徐瀅想想倒也是。遂就把動靜弄小了點兒,又順勢往她這邊靠了靠,以求能夠以更小的聲音說話。


    宋澈望著兩個人越湊越近越湊越近,一雙眼珠子都快掉下地來了!


    他們倆在這裏約會居然還帶著酒菜。這這這。這也太囂張了!難道就不怕被人捉了扭送官府麽?平日裏徐鏞在他麵前沒規沒矩地也就算了,他怎麽能在男女事上這麽隨便?按徐家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娶個商戶女進門的,他明知如此還勾搭人家,這不是品行有問題麽?


    太過份了!太讓人失望了!


    他要削了他的官,罷了他的職!他的身邊,怎麽能夠有這樣的人品低劣人存在!


    “爺,您快看!”


    正氣得七竅生煙之間。侍衛們又指著前方低唿起來了。


    那兩個人居然已經臉貼臉湊到一塊去了!


    徐瀅聽袁紫伊說了會兒袁家的事,就順嘴嘮起家常來。自己的事情她並沒怎麽說。不是有防備,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關鍵是她不是袁紫伊那個瘋癲性子,她想跟你嘮磕能嘮上三日三夜不重樣,不想嘮的時候你就是敲斷她的牙齒也甭想挖出一個字來。


    徐瀅總歸是稍稍內斂些的。


    她們這裏埋頭說著話,哪裏曉得後頭有人盯梢盯得都快氣斷腸子了,宋澈其實也不想這麽生氣,他就是覺得自己被徐鏞給騙了,本以為他還有可取之處,但結果卻是這麽不檢點的人。他這樣的人日後不就是跟端親王一樣三妻四妾自得其樂的人嗎?


    簡直就差在腦門上貼人渣兩個字了呀他!


    “爺,小的還是去把他打一頓吧?”


    侍衛們見到他這模樣著實不忍心了,都氣成這樣了,幹脆打一頓算了,變了心的男人潑出去的水,不聽話就紮紮實實給頓教訓,有什麽好糾結的?


    宋澈瞪了眼他們,咬牙又望著不遠處。


    他打他幹什麽?這關他什麽事?他隻想戳破他的嘴臉,這種人就該讓他哪哪兒都生存不下去!竟然害他以為他隻是有些愛擠兌人的小毛病而已,竟然敢騙他!


    想到這裏他鼓鼓勇氣站出來,大步走到光亮處:“徐鏞!”


    徐瀅跟袁紫伊互訴衷腸正訴得歡,突聽身後獅子吼,也不由嚇得身子一閃,還以為遇到什麽強人劫道,兩個人你抱著我我抱著你迴頭一看,麵前站著高大威武一人,手扶長劍滿麵怒容,跟雷神下凡似的,竟然是宋澈!


    袁紫伊嘴巴張成杯口大,徐瀅也張的一點不小,屏息望他半日才找迴自己聲音:“你怎麽在這兒!”


    “你還有臉問我!”宋澈撲過去,咬牙切齒指著相互摟著的她們:“你這個私德敗壞的小人,你竟然私下裏跟女子在外苟且私會?你根本就不配當我大梁的官員!我要去告訴都察院,我要撤了你的職!讓你滾出中軍營!”


    聽到這席話徐瀅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合著他竟是在跟蹤她?


    袁紫伊則張大眼睛嘴巴指著自己鼻子:“苟且?”說完又走到他麵前:“你說我跟她苟且?”


    宋澈憤然指著她們:“難道不是嗎?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坐在這裏,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簡直有汙我大梁國風!”


    袁紫伊氣不打一處來,迴身抓起桌上的雞爪子,啪地便往他臉上扔過去:“你這卑鄙無恥猥瑣不可理喻的小人!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盯女孩子的梢不說,居然還反咬我們在外苟且!姑娘我冰清玉潔潔身自愛豈容你亂潑髒水!”


    宋澈原先隻道碰上個徐瀅已經算是人間極品了,沒想到跟他苟且私會的女人比起他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當下一巴掌將雞爪子拍開卻也不敢還手,因為他的確是跟蹤了他們,不管他們出來做什麽,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跟著盯梢總不像話。


    氣得緊要處就隻好大步躥到徐瀅身邊衝她吼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你找的什麽潑婦!”


    一副埋怨的口吻。


    遠處呆著的侍衛很焦慮了,吵成這副樣子他們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呢?不上的話宋澈到底是他們的主子啊,主子有難他們又怎麽能袖手旁觀?可是上的話恐怕宋澈會很沒有麵子,本來相好的就出軌了還要被對方的姘頭罵,是誰都丟不起這個臉吧?


    而且他們之間這筆爛帳是他們能用武力解決得了的嗎?


    幾個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接著就都摸著鼻子縮迴了陰影裏。


    算了,宋澈活了十八年總共才看中這麽一個人,雖然所愛非人,但也挺可憐的,且給他留點麵子好了。


    這裏袁紫伊聽到宋澈說她潑婦,更是怒上心頭,她當然認得出麵前宋澈是何許人,可她有什麽好怕的?不要臉的是他又不是她,居然罵她潑婦?她前世也算是深修德言容功的人,這時候也幾乎忍不住要撿磚頭砸人了。


    “你說誰潑婦!你說誰!”


    徐瀅是真沒料到宋澈會跟過來,生怕他們這一吵惹來是非,連忙勸著袁紫伊:“少說兩句!”一麵又跟宋澈道:“這裏沒大人您的事,請大人先迴去!”再吵吵庵裏的人都要出來了!


    宋澈也沒想跟袁紫伊吵,這袁紫伊的刁蠻跟徐鏞的刁鑽根本是兩迴事,他能容忍刁鑽的徐鏞但卻無法容忍粗暴的袁紫伊,他可以不跟她一般見識,可是聽見徐瀅這話,他瞬間不淡定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從小被人眾星捧月長大的親王世子啊,連太子他們都從來沒這麽對過他,他徐鏞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轟他!“我為什麽要走!”他氣嚷著。他這是在怪他壞了他的好事嗎?他這個人麵獸心的混蛋!


    暗處的侍衛都捂著臉沒眼看了。


    他們主子果然是用情太深了嗎?竟然都要留下來死纏爛打了,從前也沒發現他對誰這麽深情啊!難道是越悶騷的人爆發起來就越驚天動地不成?


    “你不走你就給我站住!”


    就在這當口後方庵門忽然打開了,傳出來如破鑼般地一道怒喝聲:“貧屁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小王八羔子在這裏吵吵!”


    隨著斥罵的聲音,一個身如鐵桶般粗壯的中年女尼手拎著笤帚走出門來,氣勢洶洶地掃視著四處。


    宋澈本已全身都要炸了,見著又來了個湊熱鬧的頓時扭轉了頭去要怒斥,徐瀅見勢不對立刻撲上去捂他的嘴,這一撲因為情急而迅速,力道可不小,宋澈猝不及防被撲倒在樹下,睜開眼則堪堪好對準徐瀅一張臉!


    兩個人頓時如疊燒餅似的躺在一起,袁紫伊倒吸一口冷氣,陰影裏的侍衛們也吸起冷氣,一雙雙眼睛如同燈籠般直愣愣望過來!


    宋澈從未曾離徐瀅如此之近,隻覺得壓在身上的她軟軟乎乎香香糯糯,就像元宵節時吃的糯米丸子,又像是每天早上吃的蒸奶糕,他望著壓在身上的這團奶糕,都忘了要動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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