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禾眼見梁子喬遇險,自是再不多想,就要取出翻天印來。


    “有我在,還用你出手嗎?”


    而小紫卻是一步擋在了他的身前。


    隨之便見小紫手中的鬼旗已是大展開來。


    那鬼旗一開,獵獵作響,而這周圍的一切鬼物便自然的匍匐嗚咽起來,好似求饒。


    “哼!”


    小紫隻是冷哼一聲,又何曾為這些鬼物哀嚎所動。


    她隻把那鬼旗一卷,已是狂風驟起,塵土喧囂,道道鬼影無可抗拒,隻帶著不甘於恐懼轉眼便都被收入了她手中的鬼旗之中。


    鬼物轉眼盡去,梁子喬與靈秀皆是微微一愕便已停下手來。


    梁子喬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一身電芒漸漸平複,那大片的雷雲也是緩緩散開,雷鳴電閃漸漸遠去。


    而靈秀則是雙手合實,口中詠了一句佛號,那金光佛掌便被他收入袖中,但他體外依然是散發著一股淡淡佛光,絲毫也不減退。


    隨後李小禾與小紫便是也降下身來。


    一到梁子喬的麵前,小紫卻是一聲冷笑,隻道:“你怎麽與這和尚聚在了一起?”


    “哼!”而梁子喬卻是一聲冷哼,撇過臉去,他好似不願見到小紫,已是突然升起一股無盡的怒氣來。


    “阿彌陀佛”


    靈秀卻是對著小紫與李小禾就是一拜,他自然知道小紫是魔門中人,但又好似絲毫也不在意這些。


    見得靈秀,李小禾自然也是行了一禮,心中對靈秀隻是感激,因為光華寺對他算是有幾次大恩了,剛才靈秀更是在相助梁子喬。


    未想到小紫卻是對靈秀一聲冷哼道:“我不喜歡與和尚說話,和尚最是偽善。”


    “嗬嗬”小紫這般無禮,靈秀隻是善意的一笑,再不多言。


    而小紫見得靈秀這般,卻好似更加憤怒一般,把長袖一甩,撇過臉去。


    李小禾見得如此,隻心中無奈,又對靈秀行了一禮。


    此時便見梁子喬突然轉過頭來,對著小紫含恨道:“真神閣為何要這樣對我?”


    李小禾隻是詫異,梁子喬這般生怒,究竟是為何事?


    “嗬嗬,這話從何說起?”而小紫隻是一笑。


    “哼!當我是無知不成,可恨、可惡,我那百萬大軍,如今竟全遭了鬼物之害。”梁子喬突然已是聲嘶欲裂。


    “哈哈”


    小紫聽得如此隻一陣大笑。


    李小禾頓時眉間緊皺,他也在心中微微猜到了梁子喬為何而怒,便也把目光望向小紫,隻盼這不是真的。


    一陣大笑之後,小紫突然卻是眼中滿是利芒,隻冷聲道。


    “你自以為你是天資卓越,你以為這天下就你一人,你以為你無懼天下。”


    “哼!真是笑話,這天下大的超乎你的想象,人力怎可與天相抗,你縱使天資不凡,難道我真神閣就稀罕不成。像你這樣的人我真神閣多的是,你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如今用過了,你便連棋子也不算了,在我真神閣麵前,你如今隻是一隻螻蟻。”


    小紫此話出口,竟如道道驚雷一般轟擊在梁子喬的心頭,梁子喬的身形隻一陣顫抖,麵龐更是扭曲。


    他又怎會想到,小紫會說出這番話來。


    李小禾也是震驚,梁子喬統兵百萬,修為更屬如今修真界年輕一輩的翹楚之列,小紫竟然會如此對他。


    常凡也與梁子喬修為相當,但已是在瓊華派建立了無上威望,或可是瓊華的下任掌門,連瓊華派中的長老如今也得對他禮讓三分。


    兩相比較,小紫如今的話,卻是對梁子喬的莫大侮辱。


    而一旁的靈秀聽得小紫的這番話語,卻隻滿麵的淡漠,好似一切理所應當一般。


    梁子喬隻渾身發栗,過了良久,才又抬頭道:“我有西南一地的兵馬,我可以奪取天下,我可以為真神閣收取天下的一切。”


    “嗬嗬,這是你的想法,我真神閣真的在乎這些嗎?”小紫又是一笑。


    “嗯。”小紫如此一說,梁子喬深深的震驚了,一瞬間他好似明白了什麽。


    此時小紫便是看了一眼李小禾,複兒才緩緩道:“看在這傻小子的份上,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從你入真神閣的那天,便已經注定了今日。你可知道天下間有才有識的人多的是,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我真神閣要的也不是這天下,我真神閣要的隻是震懾天下,要這天地都承認我真神閣的存在,我真神閣要的隻是一份尊嚴。”


    “尊嚴”


    梁子喬默默沉吟,他的麵龐如是寒冰凍徹,冷厲慘白,直到良久,他才是冷聲道:“那我這百萬將士的尊嚴又在哪裏,你們就如此殘忍將他們送人厲鬼的口中?”


    “你錯了,將他們送入厲鬼口中的是你,是你隻為自己的仇恨,自己的報複,罔顧了他人的尊嚴,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步步造成的,不是嗎?”小紫緩緩道。


    梁子喬怎麽也無法接受小紫的話,他怎麽能接受是他自己害死了那些隨他征戰的將士?


    但是這一刻,他竟然無法反駁,更無力反駁小紫的話。


    他的身形不住震顫,緊握的雙拳已是鮮血滴滴而落,他的手指已經陷入了手心的血肉之中。


    但他感覺不到掌心的痛楚,隻覺心如刀削斧劈。


    “噗嗤”


    終是一口血箭脫口而出,梁子喬的身形無力的往後跌退。


    李小禾已是大驚失色,隻一步上前將他扶住。


    此時便聽靈秀卻是眼目微微閉起,麵相莊嚴,一身佛光大作,段段佛語已是喃喃開來。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李小禾隻扶住梁子喬,聽著靈秀喃喃佛語頓覺心靜氣沉。


    而梁子喬麵色也漸漸開始平複起來,但兩眼隻是空洞,好似是望著無盡的遠方,不知在憧憬什麽。


    到後麵梁子喬卻是不自覺的隨著靈秀,口中也開始輕輕念叨起來。


    他的麵上時而帶笑,時而緊皺,時而生怒


    一時好似諸事上心,煩悶無奈。


    看著梁子喬這般痛楚,李小禾隻是無奈,深深歎息。


    過了良久小紫卻是麵色一皺,隻對著靈秀怒聲道:“你這小和尚念的什麽經,這般擾人清淨。”


    而靈秀隻是不理,繼續念道。


    “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


    終於隨著靈秀聲色漸小,佛語漸止,梁子喬雙目開始神色複明,好似恢複了些許力氣,他隻緩緩推開李小禾的雙手。


    複兒梁子喬身形一震,已是滿麵平靜對著靈秀一拜道:“多謝大師開化,不知剛才大師念的是哪段佛禪?”


    李小禾見梁子喬轉好,才心中微微舒了口氣,想到剛才雖是擔憂梁子喬的安危,但聽著靈秀的佛語卻心平氣靜,也便轉過頭來,疑惑靈秀剛才是念得何種經文。


    靈秀此時才緩緩睜開眼來,雙目如一汪靜湖,又如闊海無波,隻淡淡道:“剛才我念得是一段《靜心經》。”


    “多謝大師點撥。”梁子喬又是對著靈秀一拜。


    靈秀隻扶住梁子喬,止住這一禮道:“大師我可不敢當,師叔說得沒錯,你的確是與我佛家有緣,悟性非常人可比。”


    “隻是,如今我心依然不定。”梁子喬歎息道。


    靈秀便是一笑:“不打緊,萬事不可強求。”


    李小禾見梁子喬此時似乎心緒已經平靜,便才開口道:“你怎麽會來了此處?”


    此時所在之處,已是距離那血色漩渦甚近,甚至能聽到那血色漩渦轉動的滾滾沉音,此處鬼物也是頻頻出沒,所以李小禾也是有此一問。


    照理說應該沒人會來此處犯險才是,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梁子喬會在此處。


    李小禾這麽一問,梁子喬才好似又想起什麽一般,眉間隻是皺起,沉聲道:“我是追著兩隻鬼物來此的。”


    “鬼物,你追那鬼物做何?”聽梁子喬如此一說,李小禾更是疑惑。


    小紫卻是一聲嗤笑,隻道:“真是,自大無懼。”


    “嗯!”梁子喬隻橫了小紫一眼,滿是厭惡,但也再不與她爭辯,隻哀歎道“是為了李叔,我看見李叔的魂魄被兩隻鬼物給拉去了,我便追到了這裏。”


    “啊!”李小禾立時大驚失色,怎麽也未想到會是如此。


    人死之後都會有轉身之機,但若是魂魄受損,便是灰飛煙滅,萬劫不複了。


    “這幾年來,李叔對我極好,那些年也沒有你的音訊,我已視同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隻恨我太過自大,白白遭了惡人算計,如今卻是害了他。”梁子喬哀聲痛苦道。


    “哼!”小紫聽得此話,隻冷哼一聲,隨後便道“你還是不要費心了,普通的鬼物是沒有思想,隻會吸食人的魂魄的,照你說來,那兩隻鬼物竟然會拉扯人的魂魄,隻怕已是有靈的鬼物,那等鬼物已經是成就鬼仙之位,根本不是你能抗拒的。”


    “縱使拚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出李叔的魂魄,好歹讓他有轉生之機。”梁子喬狠聲道。


    李小禾微微一想,這李將軍好歹也是他父親的親兵,與他父親極好,也算是他叔伯一輩的親人了,如今遭此大難,他又怎可不顧。


    隨之他便也沉聲道:“我也與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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