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某人的這柄刀!”


    方明的手已經握上了刀柄:“此刀名為天刀,本人天刀宋缺!你之外號犯我之忌,若不想死,便趁早改了!”


    “哈!哈哈!!!天刀???”


    席應捧腹大笑,幾乎笑出了眼淚,驟然又化為陰冷:“縱使霸刀嶽山,也不敢自稱天刀,更不敢對老子說這種話!”


    “三刀!”


    方明忽然道。


    “什麽?”席應臉色一變。


    “宋某人說,若是三刀收拾不下你,今次你便可逃過一條小命了!”


    方明好整餘暇,卻差點將席應活活氣死。


    但他同時也感覺到了方明身上可怕的刀氣,還有旁邊掠陣的梵清惠也是深不可測,心裏一凜之下,頓時將魔功提升至巔峰,膚色轉化,紫意盎然。


    與此同時,一波波向外擴張的氣勁,亦以席應為中心,向四麵不斷膨湃波動,仿佛空間般對外擴展。


    “能將魔功練到此種程度,此人必是滅情道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好手!”


    梵清惠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般俏生生立在一邊,一雙妙目卻是不斷在席應與方明二人身上打量。


    “嘿!好一個紫茄子!”


    方明卻是嗤笑一聲:“若席應你能練出一雙‘紫瞳火睛’,今日或許還可捱過三刀,但現在你紫氣天羅尚未大成,卻是必死無疑了!”


    “你怎麽知道?”


    席應駭然色變。


    他修煉的正是‘紫氣天羅’,此功施展至最盛時,能在敵人四周布下層層氣網,牽製綁縛敵手的動作,將吐出絲勁以柔製剛,令對手陷入死地,威能詭異莫測,幾乎不輸陰葵派的天魔功。


    而修練到隨意布網的大成境界,便能將網勁收發隨心,任意改變形狀應敵,遊絲勁更可籠罩方圓兩丈的空間,從任何角度襲擊敵人,威力霸道至極。


    若有人真的能將紫氣天羅修煉到此登峰造極之境,眸珠外圍會產生一圈紫芒,此現象被稱為‘紫瞳火睛’!


    被方明如此窺破魔功,饒是席應,也不由生出了點對手深不可測的感覺。


    但下一刻,他就強行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


    知道自己若是真的相信,那必然會在心靈中誕生出一點不該有的破綻,導致此次敗亡。


    “桀桀……縱使尚未大成的紫氣天羅,收拾你們兩個也是綽綽有餘了!”


    席應舔了舔嘴唇,望向梵清惠,雙眼中露出淫邪的目光,“到時候……老子一定會好好享用這個美人的!”


    方明暗中笑破肚皮,朝梵清惠望去,果然見到了此女目泛冷光,一副大嗔之色,頗為值迴票價。


    “哈!你中計哩!”


    誰知天君席應大笑一聲,身上紫氣更盛一分,雙手詭異地劃了一個弧圈,兩個氣旋當即發出,殺向方明,已是率先出手!


    他不是無智之人,之前見自己的底細被方明一口道破,還未開戰便處在下風,當即轉而用言語攻擊方明一起前來的伴侶,隻要能激得一人心神微分,便重新占迴了優勢。


    此時見方明居然迴首轉望美人,於戰鬥中分心,當真是天賜的機會,當即不再猶豫地出招,甚至,一出手便是十成魔功,氣旋在空氣中波動,發出宛然鬼哭的唿嘯,務必要一開局便重傷甚至斃了這個用刀的小子。


    鏘!


    他原本已經占據先機,誰知道方明背後的天刀忽然發出一聲轟鳴,竟然自行出鞘,鋒利的刀刃在半空中斬過一道微妙的弧度,斬入兩道氣旋之中。


    嘩啦!


    氣勁交擊,席應悶哼一聲,驟然暴退,感受著胸口起伏不定的氣血,失聲道:“怎麽可能?”


    他心裏的震驚實在難以形容。


    因為就在剛才,他察覺到對方的刀刺破虛空,剛好殺到了自家氣功最薄弱的一點上,令自己十成真力的一擊無功而返,甚至還受到了反震!


    “第一刀!”


    方明手握天刀之柄,淡然道:“宋某的天刀乃是有形之物,而你的氣旋雖然無形,卻還未曾遁地去一,氣旋中存在破綻,縱使遊走不定,又怎能躲過我天刀之擊?我的刀是‘有間’,你的氣功卻是‘無間’,以有間入無間,你除非將紫氣天羅修煉到大成,悟通‘有無’之道,否則來多少次都要無功而返哩!”


    席應大驚,心中對方明的評價已經無限拔高,甚至眼睛不斷偷瞄四麵,顯然是生了逃意。


    但方明又怎麽會讓他全身而退?


    “你剛才攻了宋某一招,宋某自然要還你一刀,小心呢,第二刀來了!”


    他漫步上前,似輕描淡寫地劈出了一刀。


    但這一刀既出,卻似庖丁解牛一般,直接殺入了席應身周,他拚了老命催發出來的紫氣天羅氣勁遇到刀刃都是自動迎刃而解,仿佛他故意尋死一般撤去了防禦。


    席應頓時亡魂皆冒!


    在他眼中,方明這一刀卻是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既無開始,也無終結,更關鍵的是對方的厚背大刀舞動開來,既似重逾千斤,又仿佛輕如鴻毛,教人無法把握,隻是看一眼便覺得頭昏腦脹,更有甚者,刀光分化,每一刀都是追尋著自己氣勁的薄弱之處而來,讓漫天氣旋驟然土崩瓦解。


    席應想暫避鋒芒,卻忽然間發現刀光迎麵劈來,刀勢早已封死所有退路,令自己避無可避,更加厲害的是,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這一刀最後會斬向自己的哪處要害。


    生死之下,他驟然激發了全身潛力,猛地噴出一口精血,瞳孔中竟似放出了絲絲紫芒,雙手手指如同蓮花般次第綻放,紫氣天羅的氣旋仿佛層層疊疊的蜘蛛網般,向四麵八方放了出去。


    當!


    氣勁相交,席應隻感覺一股龐大無匹的真力透過刀鋒襲擊而來,自己猛催魔功,甚至不惜運起自殘之法,才終於勉強扛過。


    噗!噗!噗!


    隻是此時的他已經連退三步,到了廣場角落,鮮血不要錢一般狂噴。


    “啊!”


    他大叫一聲,再也不敢接方明的第三刀,拔腿就跑。


    “哈哈……席應你這個膽小鬼,連宋某的第三刀都不敢接了麽?”


    方明大笑不斷,身形卻仿佛驚鴻掠影一般追了上來。


    “不要殺我……”


    席應大叫:“滅情道,還有兩道六派不會放過你的!”


    “宋某要殺的人,天上地下,還從來沒有人能攔得了!”


    方明手中的天刀在半空中自動斬出了一道弧線,耀眼仿佛月亮的刀光一閃而過。


    “第三刀!”


    嘭!


    這一刀似有千變萬化,又似乎隻是直來直去,刀芒一閃,席應停下身子,臉上帶著奇異的表情。


    忽然間,他的整顆頭顱飛起,鮮血湧出,如同噴泉。


    一刀梟首!


    梵清惠臉露驚容。


    天君席應,這個滅情道最為出類拔萃的高手,居然不是宋缺的三刀之敵!


    嗆!


    方明收刀入鞘,連衣角都沒有散亂一絲,來到似乎餘驚未去的梵清惠麵前,淡笑道:“佛門清淨地,今日被我變作了屠宰場,當真是罪過罪過……唐突佳人,又是一罪!”


    “宋缺啊……”


    梵清惠的麵色卻是複雜至極:“你可知道,此人的魔功,已經足以入江湖頂尖高手之林,而你的刀法,真的是出神入化,恐怕已經直追武林中的三大宗師哩!”


    武尊畢玄、弈劍大師傅采林、還有中原的散人寧道奇,此時已經在江湖上闖下赫赫威名,被譽為超凡入聖的三大宗師。


    而在梵清惠看來,方明的刀法,絕對已經到達宗師之境,足以與這三人爭鋒!


    “哈哈……清惠不早說我是天縱奇才了麽?”


    方明來到席應的屍身之前,沉吟了下,驀然以指代筆,在旁邊的牆壁上寫下七字:“殺人者!天刀宋缺!”


    隨後才對清惠道:“我們走吧,否則待會被圍觀可麻煩了……”


    “筆走龍蛇,隱現崢嶸,當真好字!”


    直到兩人展開輕功,飛騰出寺外之後,梵清惠才輕笑道:“可惜天君席應雖然是武林中出類拔萃的一流高手,卻名聲不顯,你若想靠他出名,還是不夠呢!”


    “這我知道,不過滅情道、席應的底細,那些本地幫派肯定知曉,這便足夠了!”


    方明道:“我們現在,還是去看看解暉那小子將事情做得怎麽樣吧!”


    兩人到了解暉處,就見到一個馬仔盡忠職守地站在門前,看到方明,臉上卻是露出恭敬之色:“宋爺!梵小姐!”


    “解暉呢?”


    “堡主正在裏麵,接待幾位商道上的朋友!”


    這馬仔當然知道方明在自家老大心裏的地位,連阻攔一下都是不敢,直接道。


    “哦?已經叫堡主了?”


    方明大步邁入,卻是隨口問道。


    “堡主決意成立獨尊堡,已經定下了良辰吉日,就準備正式開宗立派!”


    這名弟子恭敬說著。


    到了內堂,以方明的耳力,就已經可以聽到裏間幾個輕重不一的唿吸,還有說話聲。


    “解老板也有意在成都開窗立櫃,可當真是好極啦!隻是江湖上的規矩,還請露兩手絕活出來瞧瞧吧,否則就不要怪我們川幫還有巴盟,在開派典禮上搗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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