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這個傀儡出來,是各方麵都能接受的結果。


    而方明手握實權,自然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奪得了戰後最大的一塊蛋糕!


    並且,這段壽輝當皇帝,還有一個好處,便是帝位偏移!


    雖然還是段家子孫,但就不是段思廉、段廉義、段延慶這一係了!


    既然有了先例,那之後再偏移一次,便也是自然而然了吧?


    ‘這次平定西南之亂,便是極好的機會!’


    曆來槍杆子裏出政權,方明既然有著問鼎之心,那兵權不能不抓!


    僅僅憑借著華赫艮的小班底與擺夷族的支持,卻是不夠!


    但隻要出戰為帥,培養親信羽翼的機會,還怕少麽?並且,麵前還有一頭肥豬好宰。


    心裏是這麽想的,方明說出來就變成了另外一迴事:“唉……楊家勢大,我恐不能敵!”


    高升泰當即道:“淳哥莫怕,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好!”方明大喜,恨不得發他一個一噸重的獎章:“我已經奏明聖上,保你為副統帥,打虎親兄弟,咱們雖然不是親的,但比親兄弟還親呢!”


    “大哥!”高升泰淚眼朦朧的,頗為感動。


    卻不知這副手與正帥,根本是天差地別!而高升泰擔任副將,那高家勢力要不要參與進去?


    憑借著軍隊的大熔爐,還有戰爭的消耗,方明很有把握將高家的積累一口吞下!


    並不是方明信不過高升泰。


    從他的眼神之中,他便知道這小弟之前對自己實在沒有什麽功利之心。


    可惜,人是會變的。


    處在高家家主的位置上,時日一久了,自然會以高家的立場考慮,這是人之常情,更無可厚非!


    到時候,兩人之間的碰撞,可就是不死不休的了!


    不說那時,就是現在,等到幾次戰場下來之後,高升泰也該迴過味來了。


    到時候,他自然就會以高家羽翼為重,對方明這個大哥產生不滿。


    不滿漸漸積累,催生仇恨也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因此,方明越是重視這段友誼,越要趁早動手!


    等到高升泰成長起來之後,發現高家根基已失,自然起不了造反的心思,若反之,唯死而已!


    但若給高家留下勢力,尾大不掉,日後高家造反起來,少不得要滅他九族才夠!


    主上對臣子的磨練、甚至是削弱,反而是保全之道!


    此是禦下之道,隻有人主能學。


    臣子勢力自然不能大過主子,否則必有反噬,家族枝繁葉茂,就必須修剪一二。


    方明對此自然心裏有數。


    隻是,此道乃是獨行之道,古來帝王能有幾人?而臣子卻無窮盡,因此,非大毅力、大決斷、大覺悟者不能行此法,史上外戚寵臣多跋扈,日後又族滅者,數不勝數,便是此故了,此中真意,又有何人能夠述說?唯有自己而已!因此帝王又常常被稱為‘****’!


    “孤獨啊……”


    方明咀嚼著心裏這複雜難言的滋味,目光通明,卻是感覺《坐忘經》又有進益。


    塵世百態,帝王之路,果然是無上煉心之所!


    “隻是……我也確定了,這《坐忘心經》絕對有著缺漏!”


    方明臉上有著篤定之色:“以我的心靈修為,都遲遲困在簡事第四之境,可見一斑了!”


    這坐忘經乃是方明最為看重的武學心法之一,在他看來,整個玄真道之中,恐怕也隻有一篇《玄真經》能夠與之相比。


    方明於此經造詣甚深,或許他幾世為人,念頭通達,精神幽深,頗為適合此功,早些的信敬、收心、斷緣、簡事四關都是一衝而過,直到這裏才有著瓶頸,這也更加佐證了他的論斷。


    “坐忘經第五為真觀之境,達此境者,有事無事,心常安泰。與物同求,而不同貪;與物同得,而不同積。不貪故無憂,不積故無失。跡每同人,心常異俗。此為宗師之要!”


    所謂真觀,究儻來之禍福,詳動靜之吉兇。得見機前,因之造適!


    也就是心靈修煉到了極限,縱使冥冥中有著磨難,也能提前得知。


    常人或許也偶有靈感,真如本性勃發,能預知禍福吉兇,但那萬億中無一,更要機緣巧合!


    一旦達致真觀之境,卻是心靈開發到了極限,真如本性長居祖竅,遍觀虛空,可查一切!


    “儒家有所謂‘至誠之道、可以前知!’也不過如此了……可惜!可惜!”


    方明一直有著懷疑,自己武功進展甚速,這次更是剛剛罡氣圓滿便悟到宗師之機,除了演武令狂開金手指之外,與《坐忘心經》也有著莫大的關係!


    縱使冥冥中的靈光乍現不去談,光是前麵幾節,收斂精、氣、神三元的功夫,日積月累之下,也令方明得益匪淺!


    “若得完整的《坐忘經》,或許我突破真觀第五之境時,便是窺見宗師之機!也不必虛度數十年光陰,更與掃地僧天魔論道……”


    這還是在演武令金手指的協助下,方明才有這麽多時間可以消耗。


    若是放在大乾世界,蹉跎數十年,還不知道要錯失多少機緣!


    特別是現在!


    大乾王庭搖搖欲墜,天下群雄逐鹿,最烈也不過接下來這三十年!便可決出新一代的真龍!


    若方明將時間都消耗到突破上,那一步差,步步差,距離真正應亂世而生的天之驕子,差距隻會越來越大,到最後判若雲泥!


    “隻不過……這前四層不過給玄真道弟子打基礎的功夫,入門都得傳授,也不能奢望太多……”


    方明倒是很理解玄真道。


    此種神功秘笈,又怎能隨便授人?能將簡化版傳給所有弟子,已經是玄真道主心胸廣闊了。


    當然,他也不乏惡意地揣測,是那道主自己練不成《坐忘經》,隻能通過這種廣撒網的辦法,來尋找真正的天才!


    “如此看來,全本的《坐忘心經》,便是南宮傾城那裏都不一定有,唯有慕容宗師那裏,還有一點指望!”


    “……非得與青雲宗對上了麽?”


    方明搖頭歎息。


    《坐忘心經》如此神異,他自然不會放過,而要營救慕容宗師,則必然與青雲宗那個龐然大物對上!


    念及當年流雲道人騎鶴遨遊,一爪碎天的恐怖傳聞與遺跡,方明的頭皮略微有些發麻。


    若是平日,他也隻能徹底熄了這心思,不敢與天下五宗之一為敵!


    但現在不同!


    大乾統治日衰,正是天下大變之際!蠻荒之中,又有外域七魔道虎視眈眈,誓要報得上次血仇!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當此天、地、人殺機合發之際,正是氣運最為不穩之時!


    縱使平日高高在上,傳承千百載的武道聖地,也動輒有著傾覆之禍!


    因此,在大亂中,還有著機會!


    “隻是……最低標準,還是宗師啊!”


    方明的眸子幽幽,若帶著兩點冷火。


    要參與天下爭龍,還有正魔兩道的血鬥當中,宗師境界乃是最基本的入場卷。


    “之前隻是一次小小試手,我已經感覺精神瓶頸有些鬆動,祖竅中真如本性活躍,若等到真正登臨人主之位,曆人世百態,運轉陰陽造化,統治山川社稷,億萬黎民,我自身修為又該有著怎樣的突飛猛進?”


    “天龍寺當中的掃地僧也不能放過,天魔論道之法,還得繼續進行!”


    “如此雙管齊下,最多三十年!我也必然可以登臨宗師之位!”


    方明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的人。


    此時計較已定,眼中便放出明悟的光芒來。


    高升泰愣愣看著。


    這種大覺悟、大智慧、大圓滿的光芒,他似乎隻在天龍寺當中,浩大恢宏的世尊佛像上看到過。


    ‘難道這真是天賜?天要以淳哥為我大理國主?’


    少年見識淺薄,此時心裏便有些敬畏,深深地紮下了種子與根須。


    “泰弟,怎麽了?”


    方明明知故問。


    “哦!沒什麽,小弟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高升泰匆忙而去,禮數竟然更加謙卑。


    這卻是方明借著剛才一瞬間的精神勃發,暗自動用了九陰真經與憐花寶鑒中的移魂、迷魂之法、在對方心靈中種下了種子!


    雖然沒有什麽大用,但勝在潛移默化,關鍵之時,孤注一擲之下,更是能稍微影響對方的決斷。


    天下相爭,縱使隻有一分一厘,結果也往往是天壤之別!


    ……


    鎮南王府。


    其實還是原本的大宅院,但改了名字,由段壽輝禦筆題寫匾額,又派了人站崗守衛,戒備森嚴之後,看起來便憑空多了幾分肅穆威武之氣。


    “我受封保國大將軍,西南軍統帥,不日就要用兵!”


    方明高居主座,看著下麵垂手而立的華赫艮、範驊、巴天石道:“你們三人有功,我自然要論功行賞!”


    “華赫艮勇武過人,封為忠勇校尉,仍然統領你們那幾百人!”


    “範驊文采過人,博聞強記,可為隨軍長史!”


    “巴天石先為一等侍衛,隨侍我身邊!”


    “遵命!”華、範、巴三人恭敬拜下,聲音隱隱激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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