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對,你這死公雞到底想做什麽?”


    直到宴席結束,迴到帳篷之後,胡鐵花才跳了起來:“那個琵琶公主明明是你的……又怎麽可以嫁給我?”


    “你沒看到人家為了留下你這個保鏢,連女兒都舍出來了,難道你竟如此無情?”


    方明幽幽道。


    “可是……可是……”胡鐵花瞠目結舌,總覺得哪裏不對。


    “老雁你就不要再戲弄老胡了!”楚留香忽然笑道:“我猜……那個龜茲國王的女兒肯定不止一個,對不對?”


    “不錯!”


    方明拍了拍胡鐵花的肩膀,大笑道:“想不到你小子打了半輩子的光棍,原來是要來這裏做駙馬的!”


    “隻不過,要在中原一點紅的劍下保住你老丈人,你可要好好出力了!”


    楚留香的麵色也變了。


    他是見識過中原一點紅劍法的,若是胡鐵花與一點紅的快劍對上,他也沒有絲毫的把握。


    “公主……丈人……”


    胡鐵花呆了半響,忽然跳了起來:“我要將那些東西退掉,再跟龜茲王說清楚,縱使他不嫁女兒給我,我也會保他平安的!”


    “好漢子,大英雄!”


    方明翹了翹大拇指:“隻是你不覺得你也應該成親了麽?相信我,這次將會有一個很大的驚喜等你哦!”


    “驚喜?”


    胡鐵花摸著頭,顯得更迷糊了。


    “驚喜暫且不論!”


    楚留香突然道:“你們覺得這次在帳篷當中,龜茲王那夥人當中,武功最高的是誰?”


    “那還用問嗎?自然是那個王衝了!”


    胡鐵花大聲道:“他那手華山劍法直追當年的華山七劍,便是遇到了中原一點紅也足以抵擋一時,可惜走了……”


    “我或許已經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楚留香微笑道:“華山七劍雖然早已全軍覆沒,但當年的華山掌門卻還收了一個最小的弟子!”


    “難道王衝便是當年聲望僅在華山七劍之下的神龍小劍客柳煙飛麽?”


    胡鐵花聳然動容。


    “十有八九!但在帳篷中武功最高的還不是他!”楚留香道。


    “不是他,那是誰?”胡鐵花摸摸頭。


    楚留香一字一頓道:“琵琶公主!”


    “是她!”胡鐵花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她始終抱著的琵琶,是純鐵打造的!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奇門兵器!”


    方明這個時候也插了一句。


    “正是!抱著如此重的琵琶,外表還是一副弱不禁風之色,內功若非已有了很深的火候,又怎能將勁氣收得絲毫不露?”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隻是可惜……楚留香你也看錯了!”


    方明卻是神秘一笑。


    “我也看錯了!”楚留香一怔。


    “那些人當中,琵琶公主的武功恐怕隻能排第二,更是給第一提鞋都不配!”方明悠然道。


    “是誰?”楚留香眸中似有精光閃過。


    “自然是那龜茲王妃了!她實在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大高手,而除她之外,龜茲王的心機也是詭詐非常,你們倆可要小心,不要被賣了還給他數錢!”


    方明理所當然地道。


    “什麽?那個看起來病懨懨的王妃,還有貪酒好色的老頭,都是深不可測?”


    胡鐵花瞪大了眼睛:“天呐!是我的眼睛瞎了,還是這世道已經變了……”


    “龜茲王妃是高手!”


    楚留香臉上閃過震驚,甚至後退了一步:“琵琶公主雖然隱藏得好,但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有著一點點習武之人的慣性動作透露出來,但那個王妃?我盯了她良久,竟然從頭到尾都覺得她不過是普通人,隻不過很漂亮而已!”


    “或許就是因為她太過美麗了,才會讓你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臉上,而忽視了其它的方麵!”方明補充道。


    ……


    婚期就定在明日。


    龜茲王與龜茲王妃,竟似迫不及待地嫁出這個女兒一樣。


    到了第二天清晨,已經有五六人捧著高冠吉服,躬身走了進來,陪著笑道:“婚禮大典已籌備好了,就請駙馬爺換上吉服,準備行禮!”


    “這麽快?”


    楚留香失聲道,與胡鐵花對視一眼,總覺得龜茲王縱使急需高手保護,這也太過迫不及待了一點。


    為首的禮官臉上堆滿了笑意:“喜事趕早不趕晚,更何況,我們公主那日自從見了胡爺的一表人才之後,便早已芳心暗許,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歡喜!”


    胡鐵花心裏一柔,又想到了琵琶公主的美貌,自言自語道:“縱使怎麽樣,姐妹也應該長得差不多吧……”


    等到他迴過神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戴起了高帽,換上了吉服,對著鏡子照照,忽然覺得自己的模樣並不如想像中那麽難看。


    新娘子也是高冠吉服,還用塊紅巾蒙住了臉。


    本已十分華麗的帳篷,今天更布置得堂皇富麗,龜茲王滿麵紅光,他的王妃卻始終蹤影不見。


    而龜茲國的婚俗,婚禮時女客不能露麵的,因此王妃與琵琶公主都沒有來,等到紅紗蒙著臉的新娘子入了洞房之後,胡鐵花便守在外麵,應付著一波波的敬酒。


    在這裏人人都以豪飲為美,新郎倌酒喝得越多,婚禮就越風光,這下子可恰巧對了胡鐵花的心意,他生平最怕的就是沒有酒喝,有人灌他酒,他正是求之不得。


    他已經喝得暈暈乎乎,而外麵的宴會也還在進行,隻見四條精赤看上身的大漢,抬著條香噴噴的烤駱駝進來,龜茲王手持銀刀,割開了駱駝肚子,駱駝肚子裏竟還有條烤羊,羊肚子裏又有隻烤雞。


    龜茲王又剖開雞腹,以銀刀挑出個已被油脂浸透了雞蛋,捋須大笑道:“此蛋最是吉祥,從來都隻有貴客才得到的,今日婚典吉期,更非同常,這個蛋必然要獻給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他說著已經大步走到方明麵前,將這吉祥之蛋挑在他的盤子裏,舉手歡唿道:“大家還不敬我們的沙漠之王一杯?”


    四下歡聲驟起,掌聲如雷,方明含笑舉杯。


    楚留香就坐在他旁邊,笑道:“天下的事當真奇妙得很,小胡居然真的做了一國之駙馬,你想象得到麽?”


    “野馬套上了籠頭,此乃值得慶幸之事,隻是今夜我們怕是有得忙了……”


    方明笑了笑,將剛才的吉祥蛋展示給楚留香,他剛才竟然沒有吃下。


    楚留香手裏浮現枚銀針,刺入蛋裏,拔出來之後針頭已見漆黑,不由勃然變色:“這毒竟然隻下在蛋黃裏,外麵無毒,自然什麽手段都檢查不出的,這種手法,簡直匪夷所思!”


    他苦笑了下,又將一張紙團塞入方明之手,上麵的字跡有些模糊不清,赫然寫著:“今日既是你女兒的佳期,且將你的頭顱再留寄一日,明日黃昏時,當再來取,盼你妥為保存,勿令我失望!”


    “嗬嗬……這個刺客好大的口氣!”


    方明隨意將紙團扔進火堆裏,沉吟道:“語句淺顯,顯然此人隻不過粗通文墨,而字跡雖然粗陋,但頗見棱角,更是帶著劍骨,寫字的人恐怕是一名劍道高手!據我所知,這樣做了殺手的劍客,隻有一位!”


    “不錯,正是中原一點紅!”


    楚留香的眼睛當中仿佛有著兩點幽火:“今夜勞煩你守夜,我便去會一會他,正好我與他之間,還差一場未完的比試……”


    烤肉美酒的香味四溢,在歡聲笑語中,方明與楚留香已經連喝了六七輪酒。


    而胡鐵花終於也支撐不住,被抬入了洞房。


    夜色落下,蒼穹中多了星星點點的螢火蟲。


    楚留香緩緩向綠洲外走了出去,沒有多久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難道我真的要給胡鐵花守牆角?”


    方明半坐在草坪上,手裏拿著酒瓶,觀看著漫天星空,眼睛忽然一動。


    琵琶公主裹著厚厚的羊毛毯,坐到了他的身邊。


    “怎麽?你難道還準備聽牆角?”琵琶公主笑道。


    方明望了望周圍,肅殺的寒氣已經席卷而來,外麵的人早已迴到了溫暖的帳篷,進入了暖和的被窩當中。


    整個天地一下子安靜下來,天地間似乎隻有他與琵琶公主兩個人。


    “為什麽要聽別人的牆角?讓別人來聽我們的豈不是更妙?”


    方明嘴角帶著壞笑,一把扯下了琵琶公主裹著的毯子,她竟然什麽都沒有穿!


    鵝毛毯很快又落下,將他與琵琶公主都籠罩在內,似乎變成了一個小帳篷,還在不斷抖動……


    ……


    淩晨的時候,方明裹著鵝毛毯起身,琵琶公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風聲一響,楚留香已經來到他的邊上,臉上的神情很是幽怨。


    “我知道,你昨晚出去拚命,我們兩個卻在這裏被翻紅浪,你一定很生氣,對不對?”


    方明慢悠悠地起身,穿衣。


    “是有點生氣!”楚留香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還有些酸溜溜的感覺!”


    “你昨晚見到一點紅了?”方明又問。


    “見到了,但你一定不會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


    楚留香自信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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