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架雲梯之上各有一百江城兵,他們手持長矛、腰掛馬刀。在即將近身肉搏的時候,竟然向著城樓投擲出數百支長矛,城樓上正在射箭的元陽兵當場被長矛刺穿斃命。


    有盾牌的元陽兵隻有三百多人。


    孫圖大喝一聲:“盾牌前進,擋住敵軍”。三百多元陽兵持盾牌擋住了不斷湧入的江城兵。盾牌後,元陽兵又開始放箭,大大增加了江城兵的傷亡。


    雲梯與城樓的接觸麵狹小,雙方交戰的人數卻眾多,近距離的士兵適合用短兵器搏殺,遠距離的士兵選擇了弓箭個弩箭。


    江城兵被擋在雲梯之上,用馬刀瘋狂地砍擊著盾牌。


    見城頭遲遲不能插上江龍衛的大旗,前軍指揮使鄒了鄒眉頭。他對傳令兵道:“傳令:第二、第三千人隊出擊。”


    十架雲梯的下麵和主梯、登城梯之上“堆積”了兩千多名江城兵,他們雖然英勇,卻苦於不是在平地上,有力氣沒法使用。


    直接接觸盾牌的江城兵終於憑借勇猛和兵力優勢,砍開了幾處盾牌防線,從盾牌出口處湧入了大量江城兵。城樓防守岌岌可危。


    周東倉長長唿出一口氣,對身邊的護衛道:“快放響箭。”護衛將綁有竹哨的三支箭矢先後射向了天空。


    信號發出。


    躲在小南門坊的玄甲護衛有八百多人,全副武裝,配有長槍、腰刀、投鏢和弓箭。他們在聽到響箭後,在八個頭領的帶領下,衝上了元陽城南門城樓。


    這些玄甲護衛來自梅山山莊,被稱為“梅山護衛”,是周東倉與元陽城商幫幫主張義鋒的私人武裝。


    上午巳時,梅山護衛從西門潛入元陽城後,一直隱藏在商幫府邸附近的民房內。


    此時,周東倉不得不灑出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八百護衛登城後,直接投入了戰鬥,他們每四個人組成一組,訓練有素、配合無間,殺得江城兵死傷甚巨。江城兵或在雲梯上、或城樓上,根本結不了陣型,隻能各自為戰。


    城樓上的散亂情況立即好轉,孫圖大喝幾聲,整備好了陣型。薑濤也想找迴麵子,更是大聲地安撫士兵和役卒,積極組織他們投入戰鬥。


    指揮副使在城下,見己方的士兵紛紛滾倒落地,瞪大了雙眼:這是什麽情況?


    同樣的情況,指揮使卻看得不真切。他隻是見城頭沒能插上江龍衛的大旗,變得更加暴躁。“傳令:第四、第五千人隊出擊。務必迅速拿下城頭,天黑前占領元陽城。”


    ###


    李笑與毛、溫兩位道長躲在“氣球”內,看著身邊的士兵搏殺,就如同在看3d電影,三維的圖形不是逼真,而是確實存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現場直播。


    太血腥了,太恐怖了。


    李笑看著四處流淌的鮮血,問道:“我們不出去幫忙嗎?”


    “怎麽幫?”


    “動手啊。”


    “不能動手。”


    “不動手,難道要動嘴巴?”


    “嘴巴也不能動。”


    ###


    指揮副使聽到身後傳來了衝殺的呐喊聲,又有兩個千人隊近一千八百人發起了衝鋒。不妙,“你們都給我停下。”


    兩名千戶官正想殺敵立功,哪裏還停得下來。他們衝到了雲梯之下,根本不能攀上雲梯,雲梯上滿是活人和死人。


    江龍衛前軍的隊列之後,傳來了巨大的喊殺聲,一千多名手持神機弓弩的士兵衝了過來,在離指揮使兩箭之地的時候,向江龍衛前軍第六個千人隊發射了兩千多支輕鐵箭。


    江龍衛前軍第六千戶官和手下七百多人被射殺而死。戰馬死傷近八百匹。僥幸活著的騎兵和戰馬圍成了一個圓圈,把指揮使圍在中間。


    兩箭之地,神機弓弩可以射殺江城兵,而江城兵的弓箭卻隻能射到一箭之地。


    一輪輕鐵箭後,元陽衛副指揮使李良和虎頭山大營新兵總教頭令狐無病並馬而出,二人身後各有五六百人,分明就是新建中營、左營。二人先後大聲道:“聽口令。”接著同時大喝,“裝箭。”


    指揮使大驚失色,背後怎麽冒出了一支軍隊,看軍中旗子,正是元陽衛的殘兵。他尚未開口,六個傳令兵飛馬奔到了眼前,“報,第二千人隊第十百人隊百戶官請示,是否出擊陣後敵軍。”“報,第五千人隊第一百人隊百戶官請求擊潰陣後敵兵。”“報,第四千人隊……”……


    指揮使同意第五千人隊第二百人隊、第六千人隊第九百人隊合擊陣後突襲的元陽衛殘兵。指揮使被二十名騎兵護衛圍在中間,憂心忡忡、惶惶不安。元陽衛殘兵手裏的弓和弩難道就是中軍主將說的神機弓和神機弩?


    李良和令狐無病有些焦急地先後道:“聽口令。”同時大喝,“瞄準”、“發射”。


    兩個騎兵百人隊眼見就可以衝到元陽兵身前,把他們砍成兩半。然而,兩千支弓弩箭後發先至,他們被弓弩箭射傷、射死了十之七八。


    剩餘僥幸未死的騎兵和馬匹調轉方向,朝著本陣潰逃了迴去。


    很快,李良和令狐無病又下達了第三輪神機弓弩的射擊命令。


    留守的百人隊和一萬匹戰馬受了極大的傷亡,數千匹戰馬被神機弓弩逼迫,不得不向著雲梯奔騰而去。雲梯下的數千江城兵被數千匹戰馬衝散了建製,混成了一團。


    李良和令狐無病下令,“弓弩兵”放下弓和弩,改成了持槍、持矛、持戟、持大刀的“長兵器兵”,他們快速地右“一字長蛇陣”,變成了排列整齊的方陣。步伐一致,向著指揮使及他的騎兵護衛衝了過去。


    指揮使大驚。不得不與自己的殘兵敗將一起退向城樓之下。


    雲梯之下的指揮副使被自己的數千名士兵圍住了,被自己的數千匹戰馬圍住了,他想傳達退後結陣的命令,卻找不到傳令兵。


    城樓上,喊聲震天,周東倉已經下達了最後一戰的命令。孫圖、薑濤和護衛統領、副統領先後聲嘶力竭地做了最後一戰的動員。除了李笑和毛、溫兩位道長,整個城樓上的人振奮異常、情緒特別激昂,他們瘋狂地向著城下射箭、投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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