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蜥爬下最後一座萬仞高山,在精瘦老者的示意下,正好落在山穀裏的澗溪之中。


    溪流清澈,可以飲用,兩人一獸喝水解了幹渴。精疲力竭的李笑喝了水之後,模糊的思維慢慢有了恢複。


    山穀正中向兩邊崖壁的寬度都在十七米以上,穀內生長了很多大樹。


    大樹的樹枝、樹葉雖沒有越過山穀崖壁,卻基本遮住了陽光,隻有偶爾幾束陽光能夠透過樹林,在穀底的地上形成了斑駁的亮點。


    龍蜥靈活地在山穀樹林裏穿行,即將到達山穀出口之時,穀口傳來了一聲憤怒的猿啼聲,十分之一秒後,山穀裏響起了聲音更大的迴聲。龍蜥聽到猿啼聲,稍稍放慢了速度,在沒有得到老者授意的情況下,龍蜥又向山穀出口爬行了數十米。


    精神、力氣消耗已盡的李笑,終於等到龍蜥停下了腳步,他睜著驚恐的眼睛,發現山穀出口處有一隻龐大的灰色人猿。灰猿像人一樣站立時有七八丈高,全身灰毛,沒有尾巴,下肢粗壯,上肢長過膝蓋,顴骨突出,兩隻紅燈籠似的眼睛泛著兇狠的寒光。


    樹屋裏的男人和女人正在鼻子對鼻子、嘴巴對嘴巴,難解難分,聽到灰猿的警示,絲毫不受影響,起勁的興頭上,連咒罵都沒有。


    男人正處於隻注重眼前,不顧其他的關鍵時刻,於是用秘法傳音給灰猿,讓灰猿不惜一切代價去阻擋闖入者。


    所謂秘法就是指妖獸對自己的主人有心靈感應。這種心靈感應主要來自妖獸的特殊本能,如收集分辨主人的氣味、語言聲音、表情動作等。這個時空裏,一出生就被人類用藥物豢養的特殊禽獸,都有機會變成對主人忠心耿耿的妖獸、妖禽。


    灰猿接到命令後,巨手拍在一座小山上,把一座小山的頂部完全拍成了一堆一堆的石塊。灰猿像人類單手抓籃球一樣,抓起一塊一二百斤的石塊就胡亂地投向龍蜥。


    龍蜥鎮靜自若,伸出舌頭,收集著空氣裏的氣味,感觸著空氣的波動。它的尾巴“啪啪”地拍打著地麵,似乎正在掌握進攻的節奏。


    老者目光炯炯,見石頭飛到麵門,早就打開合十的雙手,發力推向石塊。突然,激射中的石塊由內向外爆裂而開,碎成了極小的石子和石灰。


    碎石砸落在李笑身上並不是太疼,但石灰粉末卻嗆得他咳嗽數聲。


    灰猿見石塊爆裂,就惱怒地啼叫數聲,原聲加迴聲,震徹整個山穀。近處的樹枝折斷,遠處的樹葉掉落,這正是聲音在特殊環境下的威力。


    灰猿雙手各抓起一塊石塊,狠狠地扔向龍蜥背上的老者,接著又抓起兩塊石塊也使勁地扔向老者。


    老者端坐不動,咬牙擠壓雙手,見石塊飛來,左手發力擊向一塊石塊,右手發力擊向另一塊石塊,前兩個石塊倒飛出去,撞擊在後麵的兩個石塊上,石塊相撞,發出了震天動地的碰撞聲,猶如炸雷一般。


    灰猿的遠攻手段有限,它使出全力機械地向老者扔著一塊又一塊的石頭,都被老者輕巧化解了。


    經久不歇的“炸雷”聲,讓“喜鵲巢”裏的女人興致全無,女人使勁推開男人道:“我還是走了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男人喘著氣,含情脈脈地道:“月兒,好不容易見你一麵,我還沒有盡訴肺腑之言。”


    “來日方長。”


    “夜晚狼群多,你一個人走,不安全。”


    “我在天上飛。”


    “夜鷹也多,還是別走了。”


    “不了。”女人把紅色的衣裙、淩亂的頭發整理好後,甩開男人搭在腰間的手,不顧男人的挽留,走到“喜鵲巢”外,喚來一隻體長三四米的七彩鳥,乘鳥而去。


    這隻七彩鳥形如黃雀,羽毛卻五顏六色,它的鳥喙潔白堅硬,喙嘴四周是紅色的羽毛,喙嘴之下是像圍脖一樣的半圈黑色羽毛,胸部是紫色的羽毛,腹部是黃色的羽毛,黑色的尾巴像燕子的尾巴一樣分叉,它的背部是翠綠色的羽毛,翠綠色一直延伸到頭頂正中,頭頂正中到脖子後方是淡藍色的一圈羽毛,有兩個圓圓的黑眼睛“鑲刻”在紅色的羽毛臉麵之中。


    男人火氣正在攻心,見門邊侍立著一位金發碧眼的少女,就強行拉入了“喜鵲巢”裏。


    無數的碎石、石灰飛濺整個山穀,碎石、石灰尚未完全落地,灰猿已經從滿山穀裏的灰塵中向著龍蜥和老者衝了過去。


    手比腿長的灰猿依仗著體型巨大,很快就衝到了龍蜥身前,奔跑中的灰猿舉起巨拳砸向龍蜥。


    龍蜥身形瘦長,極其靈活,它向左一竄,很輕巧地躲過了灰猿的巨拳,並且用錐子一般的尾巴刺向灰猿的巨拳。


    七八丈高的灰猿對付三丈多的龍蜥,好像綽綽有餘,其實一個至剛,一個至柔,實力反而相當。


    灰猿一拳砸斷一棵大樹,拳勁不止,又砸在地上,砰地一聲,把地麵擂出來一個大坑。


    龍蜥的尾巴刺在灰猿的巨拳上,僅僅刺了一個小傷口,灰猿毫不在意。龍蜥速度極快,在灰猿沒有收迴拳頭的時候,又接連在灰猿的腿上抓了兩鉤爪,如同抓在鐵皮上,灰猿腿上隻留下了淺淺的幾道傷口,連血液都沒有流出來。


    灰猿猛地轉身,兩臂張開,從左右兩邊狠狠地砸向龍蜥。


    龍蜥如蛇般,縮著脖子,從原地向著灰猿的麵門,跳躍而去,險險地從灰猿的兩條手臂之間避過,極為迅速地在灰猿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並且從灰猿的肩膀上跳躍到了灰猿的背後。


    灰猿顧不得脖子上的傷口,一條胳膊掄向身後,龍蜥躲閃不及,被灰猿的胳膊掃著飛了起來。


    龍蜥是高階前期的神獸,被灰猿的胳膊掃到了,依舊沒有受傷。在落地的時候,它一隻鉤爪抓住了一棵大樹,身體靈活地繞著大樹轉了大半個圈兒後,滑向了地麵。


    灰猿的胳膊去勢不停,打折了那棵大樹,大樹倒下的時候,又壓斷了臨近的幾棵大樹。嘩啦啦倒了一片大樹。


    龍蜥背上的李笑被灰猿的勁風刮到,頭腦發暈,嘴角流血,已經昏睡了過去。


    在灰猿打折大樹的同時,老者拖著李笑,從龍蜥背上跳了下來,他把李笑扶著靠在一棵斷樹的枝幹上,見李笑受傷不輕,心道:去年路過迴音穀,花鍾賢還與一個聾啞的小丫頭一起前來相邀喝些茶水,今日不但沒有出來迎接同門長輩,還派這隻灰猿阻擋去路。豈有此理。要知道如此,還不如繞路而行。


    灰猿一擊成功,抬著近一丈寬的巨腳就要把龍蜥踏在腳下。猿腳還沒有踩下來,龍蜥就靈巧地沿著猿腿,爬上了灰猿的腰上,又爬到灰猿的脖子處,像蟒蛇一樣咬住灰猿的喉嚨,纏著灰猿的脖子。隻是龍蜥比灰猿小太多了,很難製服灰猿。


    灰猿的脖子被纏住了,就狂亂地擊打自己的脖頸,又想要拉扯掉龍蜥。同時由於它唿吸不暢,失去了判斷,就驚恐地在山穀裏亂打滾,撞倒了更多的大樹。


    不得已,龍蜥從灰猿的脖子上滑了下來。灰猿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再啼叫,反而低吼一聲,人立了起來,兩隻巨拳,捶打了幾下胸部,舉著巨拳,暴怒異常地衝向了龍蜥,對著龍蜥就是一陣狂砸。龍蜥憑著輕盈步法,躲避了好幾拳,也挨了幾拳。


    老者見龍蜥依舊沒有降服灰猿。心道:花穀主,你不願意露麵,卻讓鐵臂灰猿來胡攪蠻纏。哼,治一治這頭灰猿,看你出來不出來。於是朗聲道:“龍蜥,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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