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車鎮——


    從城堡門口正麵駕著馬車出去,藤彥不再使用那台浮誇至極的奢華馬車,而是改用成一般商人使用的那種棕色且在車廂的左上角還掛著小型油燈的普通馬車。馬車通過一條深邃的密林小道離開城堡範圍,來到了不遠處的風車鎮。


    風車鎮占地很大,一個馬德拉大廣場都將近半個國際足球場那麽大,同時坐擁金茂大草原以及比利河等豐富的水利資源,要是沒有來自正南麵魔獸的侵襲的話,這裏簡直就是歐洲版的世外桃源。


    藤彥從車窗外看到遠處立在廣場上,那座聳立的瞭望塔,而它也是風車鎮以前作為前哨戰的用來偵察的敵情的建築之一,藤彥隨處都能看到百年前遺留下來的戰爭遺跡,它們無不時刻警醒著在這裏生活的人們,危險永遠都沒有結束。


    來到靠近瞭望塔西南麵靠近公共水井的地方,藤彥一行人從一家有著兩層結構的木房前停下,木房與周圍的建築有著明顯的區別,周圍的建築無不都是用石頭搭成的簡易石頭房,而且它們都沒有能超過二層,也就是說,這座木屋其實在高度上,就已經穩穩超過他們了,就別說關於建築上的用料了,木材在這個滿是災荒的年代,永遠是緊缺品,因為魔獸的侵襲以及野獸在森林裏的肆虐,導致風車鎮的居民們不敢過於靠近位於風車鎮東麵的耀日大森林,加上這裏不僅偏僻,而且沒有良好的通商渠道,當魔獸來襲的時候,也隻有靠著更北麵的克利夫托要塞的救濟。於是這裏的居民往往會依靠自己手裏的毛皮與奶酪來向來這裏收購的克裏夫托要塞城裏過來的商人們換取木材或其他需要的物資。


    所以這座看似普通的二層木屋,其實在風車鎮居民的眼裏已經是十分富裕的存在了,這從不少經過這裏的居民眼裏便可以看出一二了。


    打開車門,在馬車不算平穩的停止下,固定在車廂頂棚上的小型油燈此時發出與車廂碰撞的“鐺鐺”聲,加上木質車門與車廂邊緣的門縫處相互摩擦不斷發出“嘎吱”的聲響,頓時又迎來周圍經過的人們的注意。不過藤彥可沒太過在意周圍人的看法,雖然在這座風車鎮這塊十分貧瘠的鄉村裏,也很少有人擁有這樣一臉看上去不錯的馬車,不過承受多了別人的目光,藤彥覺得自己快免疫了。


    藤彥率先下車,首先是一腳探下去,然後,在一旁剛剛從馬車駕駛位上下來的車童上獲得了支撐點後,藤彥才有信心下車的時候不踩空鬧出笑話。


    左手上的被車童托舉的小小力量雖然隻是禮節性的,但是此時卻給藤彥一個微弱卻難以察覺的安心感。當藤彥終於下了馬車,他不禁在心裏念到。


    果然,不管經曆過幾次,自己還是不習慣這個古老的交通工具呀。


    雖然在自己的世界裏,還可以在一些旅遊勝地裏見到一些商人為了吸引遊客自己做出來的馬車,可那種底座也是十分之矮的呀,起碼自己不會因為下車而探頭探尾的,可誰知道在這個世界裏的馬車居然有一米還要高,不,應該說這裏的馬普遍都發育的很好,他們個頭大部分都有藤彥以前自己所見的馬一倍還要大……


    藤彥披著一件淺灰色的鬥篷,然後在裏麵還夾著一件黑色的夾衣,夾衣裏麵套著一件白色襯衫,頭發通過打理將其全部都繞道後麵,雖然披肩的長發讓藤彥弄起來有些麻煩,但是最近一直沒有時間去修理,所以藤彥隻好在往後有時間的情況下令人去找鎮上的理發師過來給自己剪一個自己滿意的頭型,最好是不用費力打理的發型。


    藤彥後麵還跟著兩個人,一個和藤彥一樣從馬車上下來,而另一個則是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其實就是梅倫斯以及索羅。梅倫斯今天仍然穿著他那一身帶著教廷氣氛的主角服,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明顯沒有選那種十分明顯的樣式進行搭配,而是選擇紅色卻又不顯浮誇的披肩樣式,沒有鬥篷,灰色的頭發順著後腦勺直達頸部,額頭露了出來,沒有胡子,下巴處略帶一些胡茬,看來是有好好修理一下的了。至於索羅則是換上了普通人的服飾,款式接近當今世界的潮流,緊身服飾加上他上身穿著的一件米白色上衣,寬鬆的下擺,被棕色腰帶束起的褶皺,如果不是他身形還算勻稱,否則要讓藤彥這種穿衣顯肉,脫衣顯瘦的人來這種樣式,肯定會十分難看。


    三人沒有如何對話的走進這間看似普通的木屋,不過三人各有各的看法,藤彥隻是很平常的走進,最多隻是因為掛在木屋牆上的掛飾會稍微引起本人的注意,其餘一切表示很平淡。而梅倫斯與藤彥反應差不多,不過,他在意的確實這間木屋從外表看起來沒有多大,其實裏麵卻另有一片天地,比如他現在正看著木屋後門的一處別院,那裏還被三間木屋包圍,等高的樣式加上同樣的風格連接起來的別樣建築藝術,使梅倫斯深深好奇。最後一個進來的索羅每一步都走得特別慢,他見過不少皇宮與教廷修起來的建築,雖然這裏與城堡相比有著巨大的差距,可是要知道這裏隻是普通人住的屋子,他們到底哪裏來的錢去購買木材以及讓工匠們去修建這樣舒適的屋子,真是令人意外。


    藤彥來到木屋正廳的寬敞地帶。迴首對梅倫斯說:“怎樣,滿意嗎,這裏其實是一位富商的住處,不過,因為他前不久在這裏病逝,而恰巧他本人生前因為太過刻薄與無情,使他的人緣不太好,妻子與孩子早已經在死前就離開了他,現在他留下的這處遺產在我的征收下,已經劃為我的財產,不過,我要這個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麽用,所以……”


    藤彥頓了一頓,向梅倫斯說道:“我想讓你在這個地方開辦醫院,不知道你意向如何?”


    梅倫斯先是愣了愣,似乎由於藤彥說的話信息量太大,以至於他根本反應不過來。


    “殿下,你是說,把這間房屋交給我來開辦醫院?”


    “是呀,怎樣,你願意嗎?”


    “當,當然,我很願意,不過……”


    梅倫斯十分高興的說道,其實他根本覺得沒什麽不好的,畢竟這也是自己的心願,可是,奈何自己在這之前還是一名教會的主角。


    “什麽,你說吧。”


    “我隻能在這裏待到年末,也就說,之後我就要趕迴教會的聖城裏去。”


    梅倫斯抱歉道,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為什麽?你不是已經說服他們了嗎?”


    “之前是這樣,不過,在前幾天的時候,也就是您昏迷的那段時間裏,我收到了教會那邊發過來的密函,似乎那邊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讓所有的主角人員都必須在下一屆大會上在場,而我自然也不能缺席。”


    “那,還真是,嗨……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呆在這裏不走了呢,畢竟在我的計劃裏,你可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條件。”


    說道這裏,梅倫斯似乎被勾起了興趣一般看向藤彥,而後者卻沒有看他,隻是十分遺憾的搖了搖頭,似乎為梅倫斯的決定有些遺憾和傷心。


    “嗬嗬,難不成你還真想要抵抗西弗倫麽,你是知道你那位兄長的脾性的,到時候你還是盡早逃離吧,說不定還可以保下一條性命。”


    梅倫斯開玩笑的說了這件事,雖然藤彥本人並不覺得這是開玩笑,不過很快就聳聳肩,畢竟以前的瑟卡王子就是以耍賴出名的,被人這樣說還真是毫無還手之力。不過說道這,藤彥其實也是蠻奇怪西弗倫要走這一步,這讓藤彥覺得自己的秘密似乎被人看穿一般,十分不自在。


    “或許你可能覺得我說的是笑話,可是,我並沒有隨便說說而已哦。你覺得憑借以前的我,會有那種能耐說出那種話來嗎,梅倫斯。”


    藤彥反駁道,而梅倫斯迴味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沒什麽好說的。自己還是不要如此的破壞氣氛了。


    “嗨……算了,我們今天就不談這件事了,其實,我給你這個場所還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你必須遵守之前我和你說的,不準將你是主教的事跡說出去,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傳播教義,同時,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歧視女巫。”


    “你有點強人所難了,殿下,我可是教會那邊的人,再怎麽說驅逐女巫都是我們教會裏明麵行使的義務。你這不就是讓我退出教會嗎?”


    梅倫斯相反不是生氣,而是好笑,可是藤彥卻沒有任何戲謔的成分,他知道這個要求實在太過分了,作為一個主教,本身就是萬人教眾的表率,這樣的要求就好像是讓一個誠實守信的人突然去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要是換作藤彥的角度,藤彥或許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去做這樣的事,雖然明知道這件事可以在未來成為佳話,可是,這一步卻是誰都不想邁出的吧。藤彥的手心有些緊張,如果梅倫斯實在不答應,藤彥真的不想進行那一步。


    不過……


    “可是,或許你是對的,西弗倫……也是對的。”


    莫名其妙的話從梅倫斯的口中冒出,他繼續說道:“女巫到底是什麽,其實就連作為主教的我都沒有切身體會到,我是一個十分叛逆的人,我不覺得教會所說的一切就是對的,但也不會隨意去頂撞,我覺的隻有親眼去看看才會是真實的,可最近的事情讓我對女巫有了新的認識,她們敢愛敢恨,猶如被天神寵愛的子民。”


    梅倫斯坐在一張稍有些歲月的木椅上,靠在木椅上的他仰望了木屋的天花,雖然木屋的天花也因為主人的獨特愛好而建造的十分美輪美奐,可是,顯然梅倫斯的眼裏並非這些死物,而是一個個正處花季的少女,他看過太多的少女在火刑架上哀嚎痛哭,雖然這些都並非由他親手做的,可是他覺得自己的罪惡並沒有少,或許那時候還會以女巫是邪惡者的理由來掩飾自己心中的良心的折磨,可如今,或許這個理由已經難以說服自己了吧,人們常說女巫毀滅了一座城市,偷竊小孩,然而,奇怪的是,在聖城裏,少有人會談論起這些,這些難道不是更有力的抨擊女巫嗎。可是,在這幾年來在異地的遊行,那些地方的見聞使梅倫斯慢慢摸透了什麽驚人的事實。這也是他寧願答應藤彥在這個貧瘠之地裏生活卻不願返迴教廷的原因。


    “她們或許本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可是卻在命運的威壓之下抵抗自今,所以這讓我對教會的信仰有些崩壞,所以。”


    梅倫斯挺起腰板,對藤彥說道:“我希望再觀察一下,從而來判斷孰對孰錯,在這段時間裏,我隻會是一個局外人,不會參與任何勢力的紛爭之中。”


    梅倫斯慢條斯理的說道,他的眼角有些抽動,嘴巴在說完那些話後明顯有些鬆動,可見他為了說出這些話,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藤彥很高興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明白梅倫斯做這個決定有多麽的艱難,原本他就沒有藤彥如此先進的思想,三觀好不客氣的說,是十分渾濁且毫無光輝的,可是,他這如同一身試險的精神卻不得不讓藤彥佩服。


    露出了自己的微笑,藤彥毫無掩飾的表現自己的情緒,這一刻,藤彥覺得梅倫斯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個值得信任的人。


    “那麽,明天我會令人將我書寫好的醫療文件交給你,你可以邊參考邊付出實踐,雖然裏麵寫的不是很詳細,但你可以憑借你自己的思考去完善它,希望這份東西對你有用。”


    藤彥如此說道,因為就連他自己也隻是依靠在原來的世界裏看過的電視以及在醫院裏感受到的直觀印象來給出意見與寫出那份所謂不知哪裏來的古籍文件的。所以藤彥不想讓梅倫斯又太過直觀的印象,而是讓他帶著自己的想法去思考。


    梅倫斯答應了下來,並與他藤彥一塊在裏麵的小院裏四處參觀著,然後在梅倫斯以及藤彥的隨機彈出來的想法下將解決方案說給索羅聽,幸好索羅也是一個機靈的人,他從自己的粗布口袋裏掏出一本呈黃色的小型筆記本,用一隻鉛筆將要記錄下來的東西以簡化的符號記錄起來,藤彥很高興索羅能將他今早教導他製作鉛筆的方法運用到這裏來,畢竟那一隻鵝毛筆來寫字實在太不方便,而且鵝毛筆又不是隨處可見的東西,而且墨水的來源也是極為麻煩的事。


    梅倫斯顯然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畢竟他已經將他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這間含有三套房子的木屋上了,他左顧右盼,不斷地找出整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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