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鬼是風流不了的。


    周子然死了,成了鬼,朱魚看到的隻是周子然冰冷的屍體,房間裏再空無一人了,就隻剩下朱魚和一具恐怖的屍體。


    朱魚的臉色有些發白,但是情緒卻漸漸開始鎮定了。


    霜秋月暫時沒殺他,不是霜秋月菩薩心腸,而是這個女人想要“通絡符”。


    霜戰的暗傷必須要“通絡符”療傷。


    而霜秋月自己也受了一點傷,也需要“通絡符”。


    這個女人很精明,她知道第一時間搜查朱魚的儲物袋,朱魚儲物袋裏麵空空如也,就幾十枚晶石而已。空空如也的儲物袋,讓朱魚有了存在的價值。


    現在修煉室裏麵就已經擺上了最好的製符台和製符材料。


    霜秋月風情如水,笑靨如花,熱情似火的挽著朱魚的一條胳膊,嬌聲道:“朱魚小弟,我霜秋月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我很願意和你做個交易,我花重金請你做兩枚通絡符,隻要做成此符,我願意奉送十萬晶石。


    當然,你也可以徹底的自由。


    我查過你的資料,沒想到你竟然是朱家的子弟,我們千信宗和朱家合作很多,令尊大人也是我很崇拜的強者。所以你絕對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


    朱魚眯眼瞅著霜秋月那絕美的容顏,還有那性感欲滴的紅唇,連連點頭,示意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他心中卻知道,沒有問題才怪呢!


    這個女人有多美,就有多麽不值得信任,不可靠!


    周子然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要不然為殺一個周子然,霜秋月不可能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不惜以色相相誘。


    朱魚親眼看到霜秋月殺周子然,單次一點,這個女人能饒得了自己?


    不過自己現在有利用價值,她暫時沒殺自己罷了。


    當然,這對朱魚來說也是一個絕處逢生的契機,是個很好的喘息時機。


    ……


    信圭晶壁,“誅仙之眼”。


    朱魚以製符要靜為由,獲得了獨處一室的機會。


    有了這個機會,他立刻開啟了“誅仙之眼”,他隨身有兩部信圭,霜秋月拿走一部,他在“般若芥子”中還留了一部。


    通過“誅仙之眼”朱魚很快確定了霜秋月所處的位置,然後再一次掐動法訣。


    信圭晶壁之上開始出現霜秋月的信圭訊息:


    “一日。一個月沒有迴郡城了,武陵閣的消息卻天天收到。方師兄在武陵閣弟子大比之中大展神威,奪得武陵金劍,憾沒有一睹其風采,十分向往……夜不能寐的思念……”


    朱魚愣了一下,心中一動。


    有料!


    霜秋月還真有獨特的癖好,在信圭之中記錄自己的隱私訊息?


    這條信息肉麻得很呐,武陵閣的方師兄,是個什麽王八之氣的人物?弄得霜秋月這麽悶騷?


    “四日。親自率人襲殺藏寶宗冬野小隊,王冬野僥幸逃脫,帶走了大量的天才地寶,可惡!”


    “五日。仙子密令,密切關注雲夢澤仙塚寶物,尤其關注靈晶石,靈晶石難得,郡城有價無市……”


    靈晶石?千信宗也在搜羅靈晶石?


    再往下看……


    “八日。仙緣街還是沒見到賣符的黑袍小修士,都要瘋了。‘通絡符’哪裏能找到?宗裏的那些平日自詡為大師的製符師統統都是酒囊飯袋,研究了這麽久,還是無法窺破‘通絡符’中間的奧妙……”


    “通絡符?”朱魚嘿嘿一笑,“這女人還專門去仙緣街找自己去了?”


    看到這一條信息,朱魚有點小得意。


    千信宗內部竟然還專門組織了大師研究此符,嘿嘿,怎麽可能研究得出來?誰能想到自己此符模仿的是“盤古圖”的結構?


    而且玉符的符文都是沁入玉中的,根本不可能解析出符文架構,不能怪他們酒囊飯袋。


    “九日。心情煩躁,幾欲崩潰,聽聞方師兄報名參加郡城郡王府花比,那個郡王府的琪琪郡主真就那麽讓人瘋狂嗎?為什麽方師兄對周圍的人視而不見,反倒……”


    “哈!單相思哦,弄了半天,這個霜秋月原來是單相思。妾有意,郎無情,活該。整天隻知道打打殺殺,哪個男人敢喜歡這樣的女人?”


    朱魚一條條的往下看,對霜秋月的了解也漸漸的越來越多。


    霜秋月姐弟兩人自小無父無母,霜秋月從小就拜入萬花仙子門下,後入北海學院成為精英弟子。


    突破先天以後,加入千信宗,受到重用。


    霜戰從小廝混市井,加入郡城的某地下幫派,後拜入一體修門下修煉,命運多舛,曾好似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看到最後。


    “十八日。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那個黑袍小修士赫然送上門來了……謝天謝地,終於可以得到‘通絡符’了。可惜,這小修士注定是個死人,要不然拉攏其加入千信宗,必定是大功一件。


    周子然的死因絕對不能泄露出去。而且這小家夥還看過我的身體,嘿嘿,必須死!


    但願能夠窺視到其“通絡符”的製作方法,此符太神奇,如果掌握製符秘法,將會獲得極大的利益……”


    這是最後一條信息,顯然是霜秋月剛寫不久。


    朱魚看到這條信息,手腳冰涼,牙齒咬得嘎嘣嘎嘣響。


    果然這個賤女人對自己生了必殺之心,他奶奶的,想讓自己為他製符,然後卸磨殺驢,狗日的,朱爺豈能讓你如願?


    玩死你!


    朱魚真的憤怒了!


    雖然他已經料到霜秋月的心思。


    但是他親眼看到霜秋月信圭裏麵記錄的信息,依舊讓他感到栗然,然後就是憤怒。


    這是什麽臭屎王八蛋的世界,女人一個比一個彪悍兇猛,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高柔就夠讓人討厭了,現在把高柔拿來跟這個女人比,高柔還真就隻是個三好學生。


    “想要你朱爺爺死,先得嚐嚐你朱爺爺的手段再說!”朱魚緊咬牙齒,腦子裏轉過無窮念頭,臉上露出標誌性的猥瑣狡詐的笑容……


    “滴!”一聲。


    信圭屏幕切換,有人靠近。


    朱魚心念一轉,將信圭納入“般若芥子”之中,他神色立刻變化,緊鎖眉頭,背著雙手,來迴在修煉室踱步。


    一陣香風襲來,霜秋月雲髻高挽,仙姿飄逸,款款的進來。


    “朱魚小弟,你……”


    “哎!”朱魚跺了跺腳,很厭惡的瞅了霜秋月一眼:“你這人怎麽迴事?我說了要安靜,你這一吵,你看看……我剛剛解析一個構圖出來,全讓你給攪了……”


    朱魚大搖大擺,一屁股坐在製符台前麵,指了指前麵的東西道:


    “還有,你準備的都是什麽東西?‘靜玉’需近古年份的山料,你偏偏給我準備籽料。符墨用血靈草配清河香,血靈草年份需四十年的,你偏偏給我用百年草,你……”


    朱魚不耐煩揮一揮手:“去,去,重新準備!”


    霜秋月被朱魚訓得一愣一愣,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她沉吟了一下,溫柔的道:


    “朱魚小弟……”


    “我叫朱魚!別小弟小弟的,搞得咱們好像很熟一樣!你……你有什麽問題?”


    “那個……朱魚,靜玉年份真的很重要嗎?用籽料作用不是更強?還有,百年血靈草可是極品,怎麽偏偏需要四十年的草?”霜秋月佯裝疑惑的道。


    “通絡符需要的生機,百年靈草生機都沒了,怎麽做符?還有,靜玉山料蘊含有天地靈火的氣息,哪怕隻一丁點,都是通絡符成符的關鍵。你給用籽料,這些材料早就經過萬年洗禮,一絲煙火氣息都沒有了,如何做符?”


    霜秋月直愣愣的盯著朱魚,良久臉上的笑容花開。


    她是真發自內心的笑,她本懷疑朱魚如此年紀輕輕,是否能製作出那麽神奇的符。


    可是她一連考校了朱魚好幾次,朱魚對符道的把握和理解,讓她大為吃驚,同時也讓她大為放心。


    這小子年齡雖然小,但絕對是一個符道天才,對符的理解極其的精深,而且很多理論相當獨到,連霜秋月這種號稱劍符雙修的先天生靈,都覺得大開眼界。


    看到了希望,霜秋月自然立刻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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