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邊睡,渾身汗臭味,別碰我。”


    “這山上又沒有地方洗澡。”


    帳篷裏,王歌厚著臉皮抱住她,“忍一忍嘛煙寶,看在我這麽愛你的份上,湊合湊合。”


    顧盼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好歹是沒有一腳把他踹開。


    “我過兩天就迴去了。”王歌說。


    顧盼煙“嗯”了一聲。


    “你什麽時候迴市裏麵,跟我見見我爸媽?”王歌又問道。


    “隨便吧,看你安排,我都可以。”


    顧盼煙打了個哈欠,把臉埋進他懷裏。


    “嗯……”王歌想了想,“我家過兩天應該要給我舉辦升學宴的,你要參加嗎?”


    “你想讓我參加嗎?”


    顧盼煙的語氣有些戲謔。


    “當然想啊。”王歌一臉認真道,“我有像煙寶你這麽棒的女朋友,想跟別人炫耀都來不及呢,怎麽可能不想讓你參加。”


    說完,他又不太好意思地說道:“不過我估計你不會喜歡那種宴會的,隻是打著為我慶祝的名號社交而已,大家都在攀關係、虛與委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那算了,我可不擅長那種事情。”


    顧盼煙想了想,低笑一聲,戲謔道:“不過,我可以去做你的保鏢,誰惹你我就把誰扔出去,怎麽樣?”


    王歌哭笑不得:“來參加聚會的,要麽是和我家關係比較好,要麽是想借機攀關係,怎麽都不可能有人惹事啊。


    再說了,我家好歹也有點地位,你堂堂少奶奶去做保鏢,會被人看笑話的。”


    “都說了少奶奶這個稱唿很難聽。”


    顧盼煙又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困了,我要睡覺,你摸的動作小一點,別太用力,把我吵醒就鯊了你。”


    大概是因為困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軟綿綿的,不但毫無威懾力,反而有些性感撩人。


    王歌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愛你煙寶,晚安。”


    “嗯。”


    ……


    第二天,天還沒亮,顧盼煙就被王歌叫醒,出去看日出。


    她委實沒睡夠,也沒什麽浪漫細胞,對於看日出這種事情根本不感興趣,但王歌硬要拉著她去看。


    她被王歌煩的不行,隻好披上衣服跟他出去看日出。


    王歌在那一邊感慨真好看,一邊拿出手機拍照,顧盼煙理都懶得理,就趴在他懷裏眯著眼睛打瞌睡。


    後麵在迴去的路上她才發現,王歌之前不僅僅是在拍日出,也在拍眯著眼睛睡覺的她。


    她之所以會發現,是因為王歌把這些照片都發到了朋友圈裏,並配文:


    “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地方就在於,有風、有雨、有太陽,以及,在我懷裏打瞌睡的你。”


    “無論刮風還是下雨,太陽都會照常升起,如同我愛你,永不止息。”


    當時是在迴家的公交車上,她百無聊賴亂翻手機的時候,看到了這條朋友圈。


    然後,她看向王歌的眼神頓時就變得很怪異。


    “怎麽了?”王歌有些奇怪的問道。


    顧盼煙指了指手機上,他發的朋友圈。


    “嘿嘿,怎麽樣,是不是特別感動,恨不得以身相許?”王歌朝她眨眨眼。


    顧盼煙冷笑一聲,“我隻是突然覺得,光堵上你這張嘴好像不太夠用。”


    “啊?”


    “得想個辦法把你的手也給剁下來。”


    王歌:“……”


    “你的想法怎麽這麽危險。”他納悶道,“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麽危險的島國動漫?”


    顧盼煙盯著他的眼睛,修長的手指撫摸他的臉龐,“我隻是想讓你隻屬於我一個人,這個要求讓你很難做麽?”


    王歌本想張嘴就來,什麽‘心裏隻有你’、‘隻愛你一個人’之類的鬼話,畢竟已經說過太多次,太熟練了。


    但是被那雙桃花眸這樣注視著,心裏的想法仿佛都被看穿,他莫名有些發慌。


    不過,他還是沒有用其他迴答迴避掉這個問題,還是一臉認真對她說那些鬼話:“都說過很多次了,煙寶,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愛的也隻有你一個人。”


    這個問題絕對不能迴避,迴避了顧盼煙百分百肯定會生氣。


    就算不生氣,情緒也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雖然他現在的迴答比起迴避問題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態度是端正的。


    王歌知道顧盼煙其實隻是想要他一個簡單的承諾。


    但是他給不了。


    承諾這種東西,如果無法做到,那就不能隨便說出口。


    因為這種一旦被作出,就寄托了對方美好的期望,若是沒能做到,期望落空,那麽在期待承諾實現過程中所獲得的所有正麵情緒,都會化為濃鬱的失望與悲傷。


    而且還會超級加倍。


    王歌很清楚他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想要做的事情也絕對不是什麽正能量的事,可能未來難免會讓煙寶傷心難過。


    所以那就更不能做承諾了,不然這份傷心超級加倍,他心疼不說,顧盼煙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呢。


    “你最好是這樣。”


    顧盼煙盯了他一會,總算放過了他,轉頭望向窗外。


    窗外的景象飛速閃過,她略微有些疲憊地合上了眼睛。


    ……


    公交車很快到站,兩人拖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車。


    路邊聊天、嗑瓜子的大媽大嬸們見到他們,都非常友好的跟他們打招唿。


    幾個熱情的大嬸,還想拉著他倆去她們家做客。


    顧盼煙不擅長應付這些,不過倒也不用她說話,王歌處理這些非常輕鬆,笑眯眯的說兩句話就全都打發了。


    “什麽時候走?”


    等王歌打發完所有大媽大嬸後,顧盼煙忽然問他。


    “明天或者後天?”


    王歌撓撓頭,“明天就出高考成績了,我的升學宴要不了多久就得開始了。”


    “行。”


    顧盼煙點頭,“我懶得送你,到時候自己走。”


    “行吧。”王歌撓撓頭。


    剛剛的迴答還是惹顧盼煙不開心了,他也不敢再要求什麽。


    聊天的過程中,兩人距離顧盼煙家的小院也越來越近。


    但就在這時候,耳邊猛地響起淩厲的狗叫聲。


    “汪汪汪!!”


    一隻黑色大狗毫無征兆地從小巷子裏鑽出,齜著牙徑直朝他們兩人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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