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聽了方小曉的詢問,倒是不怎麽在意。


    “他啊,也不知道去哪兒鬼混去了,不用在意他,姑娘今天想吃點啥?”


    鬼混?方小曉倒覺得不可能。


    牛家業那人唯利是圖不是個好的,卻也因為他的唯利是圖,更不可能把她一個放在這兒這麽長時間。


    方小曉的第一反應便是牛家業遇害了。


    這村子最近太安靜了,安靜地在方小曉眼中,極其的不同尋常。


    她也沒說中午要吃啥,便離開了這片女人居住的地方,漫步去了村子的另一邊。


    和女人居住的這邊相比,男人們居住的另一邊便要冷清很多,方小曉地走在路上,也沒見著個人。


    好在這裏並非空無一人,方小曉走了大半個村子,倒是見到了一個洗衣服迴來的婦人。


    那婦人看起來四十上下,麵容雖以不年輕,卻也是風韻猶存的麵相,身姿還有幾分窈窕,抱著沉重的木盆,行走起來搖搖晃晃很是吃力的樣子。


    方小曉是個麵生的,她瞧見了,先是愣了一下,之後便錯開了視線,一副並不想理會的模樣。


    方小曉走了這半晌也就看見這麽一個活人,當然不能錯過,幾步上前,攔住了這婦人的去路。


    “大娘,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眼看自己被攔了,那婦人倒也沒在想著錯開,而是把沉重的盆子往地上一放,鬆了一口氣。


    “你問吧。”


    “大娘,你認識牛家業嗎?你知道這幾天他去哪兒了嗎?”


    那大娘原本還是一副清淡的模樣,一聽方小曉大廳的是牛家業,當下視線便在她的身上掃了掃。


    “我認識他,你找他有什麽事兒?”


    “大娘,你可能有所不知。這牛家業給我們村介紹了幾個姑娘,都是好姑娘,婚事也定下來了,眼看婚期就要到了,牛家業也算是我們村子的大媒人,我們想請對方當天去沾沾喜氣。”


    一聽說是這事兒,那大娘神情倒是鬆了鬆,語氣也和善了不少。


    “我是他娘,這幾天他不在家,等他迴來了,我會告訴他的。這婚事是什麽時候的?”


    這居然是牛家業的娘?!


    “大娘您看著真年輕。”


    沒有女人不愛聽這個的,大娘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其神韻氣質更勝三分。


    “不年輕了,那孽障生的晚,我今年已經六十多了。”


    六十多,在普通人中以是高壽,卻不知這大娘是怎麽保養的,居然看著如此年輕。


    “大娘謙虛了,您看著說是牛家業的姊妹都不為過。”


    方小曉這到不是恭維,這位大娘看著確實年輕,不像是有個中年兒子的婦人。


    大娘笑了,也有心情和方小曉搭話了。


    “你們村子是麥香村吧,家業迴來和我說過,說你們村子富裕得很,家家戶戶都能吃上肉食,姑娘們嫁到了你們村子,那可是真真的享福了。”


    這話這大娘如此說,方小曉便如此聽了,不過她這會兒最關心的還是牛家業的去向。


    “大娘,您真的不知道牛家業在哪兒嗎?”


    這大娘也不是個傻得,實際上,這大娘可比牛家業更加的通透。


    “怎麽,難道是我家家業出了什麽事兒嗎?”


    方小曉想了想,最後還是和這大娘說了實話。


    “大娘,不瞞你說,我和你兒子相處過一段時間,我覺得你兒子做事很有一套,便讓他幫我做了一些事情。”說著,方小曉對這位大娘做了一個手指搓搓的小錢錢手勢。


    “我和他做了幾次生意,他是知道我很有錢的,而且,這一次介紹結婚對象的事情,我也承諾會給他一筆勞務費,但是,自從之前我們分開後,他便再也沒出現過了。”


    知子莫若母,和牛家業才接觸了那麽幾次的方小曉都能看懂的東西,牛二娘怎麽可能會看不明白。


    當下牛二娘便變了臉色,不過她的涵養很好,並沒有直接做出掉頭邊走的舉動,而是勉強與方小曉笑了笑。


    “姑娘,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大娘還有些事,就先不和你聊了。”


    說完牛二娘便打算離開,連剛洗完的衣服都不打算要了。


    方小曉怎麽可能會放任牛二娘離開,這牛二娘的身子骨一看就弱,那牛家業這麽長時間不出現,連家都不迴,定然是出事了,放任牛二娘一個人去尋找,極有可能會在搭一個進去。


    所以她連忙幾步跟上。


    “大娘,我跟你一起吧,我們麥香村是打獵發的家,我還是有些本事,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我也可以幫下忙。牛家業對我們麥香村也是多有幫助(雖然是為了錢),我的喜錢還沒給他呢。”


    牛二娘腳下的步子沒停,聽了方小曉這話,倒是點頭讓她跟上了。


    “姑娘你是個好的,今兒這事,大娘日後定然要感謝你。”


    方小曉從大步到小跑,別看這大娘每一步邁的並不大,但是倒騰的到挺快的,好幾次她小跑都沒跟上。


    這大娘找人很有目的性,就像是已經知道牛家業的去向一般,直奔東北角的一個小院,到了也不敲門,而是直接抬腳踹!


    隻是這牛二娘不光步子小,腳也小,雖說用了不小力氣,把這木門踹的咚咚直響,卻也隻是木門晃蕩,並沒有被打開的痕跡。


    方小曉當下上前,用力去推這門,這才發現,這木質大門的後麵應該是有什麽東西抵著,那東西的分量還不輕,就方小曉這把子力氣,想要推動那東西都有些難度。


    在確定根本推不動後,方小曉也不勉強,四下看了看,也沒借用什麽東西,直接就翻上了牆!


    方小曉的動作極其的利索,進了院子連忙把堆積在門口的東西挪開。


    那是兩根紮入地底的木頭樁子,一米左右長短,一人合抱粗,一部分紮在地上的坑裏,另一頭抵在大門上。


    木頭樁子被挪開,那門便被門外的牛二娘給踹開了!


    這裏這幅陣仗,牛二娘心中便已經有數,臉色沉如鍋底,一言不發的奔著偏房而去!


    這一次牛二娘踹門要簡單很多,直接就把門給踹開了,方小曉就跟在她的後麵,門一開,一股檀香味便撲鼻而來,隻是裏麵黑漆漆的,方小曉還沒看清楚呢,牛二娘便衝了進去,然後便是一連串嘩啦啦,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視線緩緩適應了黑暗,方小曉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堆牌位。


    這裏應該是供奉祖先的地方,不大的房間,裏麵倒是供奉了不少牌位,並且這裏的供奉還一直沒斷過,檀香味很重,地上還滾落了不少瓜果。


    就在方小曉狐疑為什麽這裏會有供奉的牌位的時候,緊閉的正房門總算是自己打開了,並且一打開,便是一陣哭爹喊娘。


    “造孽的東西呦,你個不休德的敗家婦人,祖宗在天有靈,必然把你抓了去,下那十八層……”


    出來的人這喪還沒嚎完,迎麵便被一連串的牌位給砸了個正著,牛二娘就像是一陣風一般,手裏拿著那插蠟燭的兩個青銅燭台,對著那出現的老嫗就是一頓抽。


    別看牛二娘小小的一個,實際上打人卻是真的很,也不說話,隻是陰沉著一張臉,下手特別有章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的兒子身上練得手感,那燭台直奔這老嫗的屁股和後背抽,雖然疼,卻也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隻是就算抽的有章法,卻也不是這還算硬朗的老嫗能承受的,這下是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腳下生風的躲著,隻是牛二娘手中的燭台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每一下都能落到實處。


    最後還是那老嫗受不了這樣的抽打,喪也不嚎了,連忙求饒到。


    “牛二娘,牛二娘你放過我吧,我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這老嫗求饒了,牛二娘才停止了抽打,但是一張臉卻依舊陰沉著。


    “你說,你把我家家業弄哪兒去了!”


    “牛二娘,你莫要胡說,我沒見過你家牛家業!”


    老嫗矢口否認,牛二娘卻是不管不顧,像是完全認定牛家業的失蹤和對方有關一般,抬手便又開始抽打對方。


    老嫗瞬間慘叫出聲,再次跑了起來,卻依舊不鬆口。


    “牛二娘!我沒動你家那敗家子就是沒動!你就算在如何我也還是那話!”


    牛二娘根本不信她這些,眼瞼老嫗飛快逃竄,她居然直接一轉身,進了那再次緊閉的正房門。


    老嫗出來還不忘帶上這正房門,然而人都出來了,這房門便隻是一個擺設,牛二娘抬腳就給踹開了,然後直接衝了進去!


    老嫗見了,瞬間尖叫出聲,跟著衝了進去,叫得比之前被妞兒年追著抽打還要尖銳。


    方小曉就看著這一出鬧劇,也沒要出手幫忙的意思,直到倆人都進了屋,方小曉才抬腳跟了上去。


    走得時候方小曉還主意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牌位,隻是掃了一眼,那牌位好像是一個叫***的人的。


    居然不是姓牛的……


    這想法隻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之後她便被屋子裏的鏡像給吸引住了目光。


    這兩個年紀一大把的女人,居然就在這小小的屋子裏打了起來!


    牛二娘一手一個燭台,上麵原本插著的蠟燭早已在抽打對方的過程中弄了個稀碎,最後不知道摔到什麽地方去了。


    牛二娘這會兒拿著兩個燭台的模樣還挺唬人的,然而那老嫗不管不顧,幾乎是一副豁出命來的架勢,枯瘦的手指成爪狀,灰色的指甲這會兒看著居然還有些鋒利。


    老嫗去搶那兩個燭台,牛二娘當然不可能給她,她便伸手想要抓牛二娘的臉,卻因為身體比不上牛二娘,不管哥每次都被牛二娘躲開,牛二娘還會見縫插針的狠狠抽打那老嫗。


    倆人打得不可開交,牛二娘一直是一副沉默的樣子,那老嫗卻一直在尖叫,聲聲泣血,叫的人頭疼。


    像是這樣的戰鬥,方小曉可不會摻和進去,她確實是擔心牛二娘的安慰,害怕她遇見什麽不測。


    但是這算是牛家村正常的爭端,並且這看著兇狠,實際上應該不會出什麽人命,她便躲遠點好了。


    這倆人的爭鬥最後以牛肉娘一腳踹開老嫗,然後踹開裏屋的門作為結束。


    出乎方小曉意料之外的是,這屋裏,居然還有一人。


    這人是個年輕男子,他顯然是被嚇壞了,縮在屋裏不出聲,門被踹開,他也是被嚇得瑟瑟發抖。


    老嫗連忙衝進屋子裏,把這人擋在了身後,原本尖叫不止的老嫗也安靜了,神情幾經變換,最後變成了堅定,死咬著牙關盯著牛二娘。


    而牛二娘,再見到這年輕人後,她便徹底明白了過來,原本陰沉的臉色更是可怕。


    “我的好姐姐啊,你果然毒得很。”


    老嫗察覺到了危機,更是把那年輕人護得嚴密。


    隻是她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牛二娘的對手,臉上神情幾經變換,最後變成了哀求的神色。


    “二妹,姐姐求你,求求你放過珍兒吧,珍兒還要叫你一聲二奶奶,現在珍兒便是我們牛家唯一的根了,珍兒日後必然會好好孝順你的。”


    牛二娘幾乎被氣笑了,手中的燭台更是被她捏的死勁。


    “好一個唯一的根,你拿我的家業換這麽一個早死的東西,現在,你居然還想讓我放過你們!!”


    牛二娘幾乎要瘋,美目泣血臉色泛青,周身殺意彌漫,顯然對屋裏的倆人是動了殺心的。


    老嫗知道自己不是牛二娘的對手,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便給牛二娘跪下了,頭磕的砰砰響,第一下青紫,第二下便見了血。


    一連她給牛二娘磕了七八個,這才哭泣的哀求道。


    “二妹,求求你了,我就隻有這一個孩子了,你還可以在要一個孩子,牛家業就是個扶不起的,你完全可以在要一個更好的,從小好好培養。二妹,珍兒便是我日後唯一的指望了,他是牛家村最後的根了二妹,要是珍兒死了,牛家村便真的絕後了啊二妹!”


    然而,不管她如何哭求,牛二娘卻是鐵石了心腸,根本不為所動,血紅的淚珠滾落,她周身的殺意從來沒有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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