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迴到賓館,許睿和戴哲正手忙腳亂的給葉源清理著傷口,戴銘璋沒好氣的坐在一邊。


    葉源:“哎呀,輕點兒,疼!”


    “我來吧!” 戴銘璋起身接過戴哲手上的藥水,示意戴哲和許睿讓開。


    突然,戴銘璋拿著藥水重重拍在葉源臉上的傷口上。


    “啊!”葉源疼得大喊一聲,捂著傷口倒在床上。


    戴哲:“哥,你幹嘛!”


    戴銘璋:“這小子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讓他傷得重一點隻會一次次去送死。”


    “銘璋哥,你這樣,他會毀容的。” 許睿扶起葉源,用紗布吸著臉上傷口的藥水和血跡。


    戴銘璋:“你說,你還去不去找那個臭婊子?”


    “我不許你這麽說她。” 葉源謔的站起身與戴銘璋對峙著


    戴銘璋有點驚訝,還從沒見過葉源這麽強勢的時候,“難道不是嗎?中國那麽多好姑娘你不找,非要跑到緬甸來找個臭婊子!”


    “住口!”葉源揮拳打了戴銘璋。


    許睿和戴哲驚呆了。


    戴銘璋起身一把將葉源反手摁在牆上,“為了個臭婊子,你敢跟我動手……”


    “以後你再說她是婊子兄弟都沒得做。”臉在牆上都快壓變形的葉源仍然強硬的迴應戴銘璋。


    “好!”戴銘璋鬆開手,“不做兄弟了是嗎?那你滾啊,滾迴翡冷翠去,到時候讓人閹了,別怪沒有兄弟來救你!”


    “哥!”


    “銘璋哥。”


    葉源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的看了戴銘璋一眼,步履蹣跚的走出了房間。


    “阿源!”許睿準備追出去。


    “今天誰追出去,就不是我戴銘璋的兄弟!”


    許睿和戴哲隻好站在原地。


    兄弟幾個一直都是服戴銘璋的,也多少有點怕他。


    就在幾兄弟鬧得不歡而散的時候,婁翼這邊倒是要迎來一莊喜事。


    婁翼和萬琪帶著父母跟袁飛鴻搬到了鄉下,袁飛鴻也終於有了自己的房間不用再當廳長。三人一起忙活了好一陣,算是將地耕了、種播了,等待著下半年的收成。這期間,婁翼的父母反複催著二人結婚的事,婁翼說是農忙結束就結,這日早餐,方杏梅又提起這件事。


    方杏梅:“小翼,這總算是忙完了,你和琪琪是不是該把事兒辦了。”


    “行啊!”婁翼倒是爽快,但又有點遲疑,“要怎麽辦?”他對這事兒是完全沒有概念。


    方杏梅笑了,“我給你擬一張清單,你一會兒和琪琪進城,把東西買全了,我和你爸一會兒去廟裏給你們問個黃道吉日。”


    “好!”婁翼依然自顧自的答到。


    “好什麽好呀!”倒是袁飛鴻插話道,“人家說要嫁給你了嗎?”


    “不嫁給我難道嫁給你啊!”兩人又開始抬杠。


    “切,”袁飛鴻不屑,“琪琪,翼哥向你求過婚嗎?你就這麽嫁了,真吃虧!”


    婁翼在桌下踹了袁飛鴻一腳,“臭小子,你拆台是吧!”


    “啊!”袁飛鴻疼的一叫,摸摸自己的腿,“真是不解風情,我要是女人,我才不嫁給你呢!”


    萬琪一直沒吱聲,但表情卻掩飾不住的失落。


    早餐後,方杏梅和婁百川去了寺廟,萬琪和婁翼進了城,袁飛鴻去家具師傅那取訂做好的新家具。


    此刻城裏的的賓館內,幾兄弟剛剛起床。戴哲和戴銘璋走出房間去找許睿一起吃早餐,路過許睿房間時,戴銘璋悄悄往房間裏看,許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擋在戴銘璋眼前,順手就關上了門。


    “銘璋哥,看什麽呢?”


    “呃……沒……”


    “阿源昨晚沒迴來。”


    戴銘璋好像被哽了一下,“誰關心他迴沒迴來,他願意牡丹花下死,就讓他做個風流鬼吧!”


    三人來到餐廳,都埋頭吃著早餐,一頓飯吃完了,也沒人說個話。接下來是迴浮城還是幹嘛呢?找不找葉源呢?許睿和戴哲都在等戴銘璋發話。


    戴銘璋掏出一跟煙,看著深情款款凝視自己的兩個兄弟,很是有些不自在。


    “接下來,想去哪玩兒?”戴


    銘璋問道。


    “玩?銘璋哥,咱們不是來進貨的嗎?貨都進完了……”許睿拆台。


    “反正店裏也沒什麽生意,阿哲不是第一次來嗎?多玩兩天,沒事兒。”戴銘璋又把台階給自己搭迴來。


    “我沒什麽想玩兒的。”得,親弟弟也拆台。


    戴銘璋:“……”


    “哥,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


    “我哪樣兒了?”


    “咱們就說妓/女吧,自古名女出風塵,你看那個柳如是、陳圓圓、李詩詩,說近一點吧,賽金花、小鳳仙。”


    “什……什麽玩意兒?”許睿聽著這一竄名字有點懵。


    “你讀了幾年會計,學的就是這些是吧?你到底想說什麽呀!”


    “我是說你不應該用職業去評價一個人,也許人家那個子彈姑娘是個女中豪傑呢?”


    “嗬,柳如是跟的是才子,陳圓圓跟的是王爺,李詩詩跟的是皇帝,賽金花跟的是八國聯軍統帥,小鳳仙跟的是大將軍,那葉源是什麽呀?王候將相還是壯元才子啊?”


    許睿對兩兄弟在這方麵的知識麵簡直驚呆了,不禁哇了一聲,哇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戴哲:“你這麽貶低自己兄弟就更不應該了。”


    “現在是果敢王的兒子看上了那個臭……那個女人,你讓葉源去跟他爭,不是找死是什麽呀?”


    “所以咱們才要幫他呀,哥,對於你來說,兄弟如手兄,女人如衣服,你不會理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什麽樣兒的感受。”感同身受者,最易產生同理心。


    “我可沒說過女人如衣服……”但他心中確實兄弟如手足,“這樣吧,他迴來跟我認個錯我就原諒他。”


    戴哲:“你還讓人家跟你認錯?”


    “是他先動手的好嗎?難道讓我向他認錯嗎?絕對不可能!”斬釘截鐵的撂下狠話,謔地站起身,滅了煙,許睿和戴哲都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上廁所!”


    戴銘璋悄悄躲進廁所隔斷間,掏出電話打給了葉源。


    “好啦……是我錯了……對不起,我跟你認錯總行了吧……你迴來吧……我們四個來的,結果迴去三個,你讓我怎麽向你妹妹交待啊……行,


    那我們在車站等你啊!”


    掛斷電話,戴銘璋打開隔斷間的門,隻見許睿和戴哲兩個人立刻心虛得走向洗手台洗手,看背影,兩個人的肩膀不停的在抖,明顯是在憋笑。


    算了,想笑就笑吧!誰這一輩子沒被人嘲笑過呢!


    婁翼和萬琪來到市集,按照方杏梅給的清單掃貨,東西都是那些東西,但具體要什麽樣式,什麽顏色,或者食物想要什麽口味,婁翼都會詢問萬琪的意見,隻是萬琪好像不大高興,問她什麽,她都是一句“隨你。”


    “要買這麽多糖果幹嘛?”婁翼咕噥著,“咱們在緬甸也沒什麽親戚朋友,買了估計也發不完,幹脆省了吧!還有這些肉幹,哪有那麽多小朋友來搶啊,這個也省了吧。”


    “省省省,求婚也省,糖果也省,肉幹也省,那幹脆連結婚也省了,就都不用買了。”萬琪終於忍不住抱怨道。


    婁翼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或者男人和女人天生閱讀理解的重點就是不一樣,“如果你喜歡,也可以都買呀,我不是不願意花錢,是怕吃不完浪費嘛!”


    “不是這個問題……”萬琪有點無語。“沒有那麽多人來,根本就不需要買這麽多東西,隻不過,隻不過……”


    “你喜歡吃?那買迴去,你自己吃好啦!”


    “我不喜歡吃,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都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嗎?”


    “我記得你喜歡吃肉幹。”


    “可是我不喜歡吃糖,我最討厭吃糖了。”


    “我知道……”


    “……”萬琪發現,自己也跑偏了,氣得轉過身,“你根本就不知道。”


    “那……到底要不要買?”


    萬琪再也不想理他了,一個人氣衝衝往前走。


    婁翼跟在她身後,走著走著人就不見了。萬琪迴身,看到婁翼沒再跟著她,又氣又難過,轉了兩個圈沒找到婁翼,隻好一個人默默離開。


    萬琪一個人溜達到河邊,迴頭想想,是自己太


    矯情太不懂事嗎?她一個人流落到緬甸,幸而遇到婁翼收留她。這一年來,婁翼雖然不是個很浪漫很會風花雪月的男朋友,但對她也算是體貼照顧有加,她還想要求什麽呢?


    正在這時,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圈住了她,一枚閃亮的鑽戒出現在她眼前。


    “這裏省一點兒,那裏省一點兒,可以定做一枚大一點兒的鑽戒。剛剛去取的,你走得那麽快,我差一點找不到你了。”


    萬琪迴過身,眼淚汪汪的看著婁翼,“我以為,我以為……”


    “以為我跟丟了?傻瓜,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的。”說著,突然單膝跪地,神情認真而虔誠,“琪琪,你願意嫁給我嗎?”


    萬琪又哭又笑,激動的點著頭,但嗓子裏卻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什麽聲音都發不出。


    婁翼將戒指套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站起身,二人幸福相擁。


    每個女人都渴望這一點浪漫,而愛你的人即便不是個浪漫的人,也會努力滿足你的心願。


    接到戴銘璋的電話時,葉源正在一家寺廟裏,向佛祖祈求著,希望佛祖能指點迷津。或許佛祖的意思是,他應該先迴家,因此,戴銘璋的電話就到了。


    葉源準備離開寺廟時,看到北麵山頭冒起黑煙,是著火了嗎?廟裏的和尚們有不少也開始駐足觀望,之後便聽到消防車的警報聲響起。


    此時,正在此處給婁翼和萬琪問黃道吉日的婁百川和方杏梅也看到了這一幕,婁百川推著方杏梅輪椅的手忽然鬆開,那山火與多年前的一場大火在他的腦海裏重疊起來。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救救我媽媽,救救我媽媽……”


    一個男人一鐵揪打在他的頭上,他昏了過去。


    另一個男人將一塊金鑲玉塞到昏迷的他的衣服口袋裏,嘴裏喃喃的,“兄弟,我不跟你分了,這玩意兒不吉利……”


    “不吉利,”婁百川嘴裏念叨著,“要藏好……”


    “百川,”方杏梅發現不對,“你怎麽了?”


    婁百川幾分恍惚幾分清醒,“我要去把金幽玨藏好,不能讓它害人。”


    方杏梅大驚,“金幽玨真的在你手上?”


    婁百川往後退:“金幽玨,不吉利,誰得到它誰就會死……”


    “百川,你要去哪兒?”


    婁百川扭頭就跑:“要藏好,不能讓它害人了……”


    “百川!”


    不遠處的葉源看到了這一切。


    金幽玨,那是一塊價值連城的金鑲玉配,做玉器生意的人沒有人不知道它。隻是它已失蹤多年,難道這位老伯手上真的有金幽玨嗎?


    鬼使神差的,葉源選擇了跟蹤婁百川。


    婁百川迴到家,開始在家翻廂倒櫃,終於找出了金幽玨,“要藏好,藏好……”,剛準備拿著它出門,卻看見葉源就站在家門口。葉源一眼就看到他手上的金幽玨,這塊兒玉他在各種書籍裏看到過好多次,雖然沒法兒近距離查看,但直覺告訴他,這就是正品,沒錯。


    “叔叔,你好,我是玉石商,我看你這塊玉呈色不錯,要不賣給我吧!”


    婁百川將金幽玨抱入懷中,“不行,這不吉利,誰得到它誰就會死的。”


    “既然這麽不吉利,您幹嘛還抱著它啊,幹脆把它給我得了。”葉源向婁百川伸出手。一向老實巴交的他此刻仿佛鬼魂附體,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得到它,他就有錢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


    婁百川向後退:“不行,不能讓它害人。”轉身往屋內跑。


    葉源搶上一步,開始搶婁百川手上的金幽玨:“給我,我給你錢,我給你錢……”


    “不行,不行,會死人的……”


    葉源將婁百川猛的一推,反作用力下,自己也摔倒在地,他終於搶到了金幽玨。


    葉源臉上露出笑容,然而這笑容還沒維持幾秒,他就發現,被他推倒在地的婁百川一動也不動了。


    葉源爬過去一瞧,才發現,那一下,婁百川的後腦正好磕在茶幾角上,此刻已經鮮血滿地,婁百川睜著眼,瞳孔擴散。


    “叔叔……對不起,我……我隻是想去贖我女朋友……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葉源連滾帶爬的逃出婁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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