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移民叛軍和土人準備要向唐軍發起決戰,他們此刻信心滿滿,覺得新間錦的疲兵之計已然奏效,不然的話唐軍怎麽會越來越少。


    大自流盆地雖然植被茂盛,可是真要是說起來的話,要是貿貿然的第一次闖入,其危險程度比之沙漠也不遑多讓,特別是陌生人進來,根本就不知道哪裏的水能喝,那些果子能吃,一旦誤服的話,極有可能會食物中毒,到時候不死那才叫怪事。


    隻可惜他們並不了解,他們這一次的對手,更不知道杜睿一生用兵,講究的就是一個穩字,很少有冒險的時候,沒做出一個決定之前,都會將所有的因素都考慮周全,怎麽可能當真被他們這些土人牽著鼻子走,而且還大有一條道走到黑的覺悟。


    不過頭腦過於簡單,天真,單純的土人可看不到這些,他們能夠看到的隻是,他們的計策大獲成功,唐軍的數量越來越少,而且似乎對他們毫無辦法。


    新間錦此刻也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成功喜悅之中,當初在倭國,就連天草四郎都無可奈何的杜睿,如今居然被他耍的團團轉,試想一下,他豈能不喜。


    派新間錦來澳洲大陸做這件大事,大概就是天草四郎最大的失誤了,如果他派來的是沉穩老練的近藤勇,或者行事謹慎的山田魁,或許都能在這其中看出端倪來。


    畢竟杜睿不是個易於之輩,豈會在應付這種小計策上,居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縱然是看不穿杜睿的計謀,至少也會有些懷疑,不至於貿貿然的鼓動土人前去送死。


    可是新間錦顯然道行還不夠,他雖然也在天草四郎身邊學習多年,可是奈何天資不足,雖然有些小手段,但終歸上不得台麵。


    “隻等此番一戰功成,徹底驅逐那些皇家鷹犬,在下先恭喜諸位族長了!”新間錦得意的對著大帳內的眾多族長拱手道賀。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成功的喜悅,眼看著無論是唐軍,還是這些土人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這讓他的心裏充滿了滿足感。


    格洛族長如願讓他的部族搶到了打頭陣,炫耀勇武的機會,也是誌得意滿,但是對新間錦卻不敢托大,這場大戰,還需要新間錦和他的移民叛軍協助。


    “朋友!請放心,我們毛利人對待朋友一向都是真誠的,請相信我們的承諾,等到將那些可惡的外來人趕走,你和你的部下,將和我們一起分享這美麗的家園!這是我對你和你的部下,做出的承諾!”


    新間錦聞言,心中頓時一陣冷笑,誰會願意一輩子生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相比於這裏,繁花似錦的大唐才是他理想的國度,隻要天草四郎的計劃能夠成功,到時候,他們要做的可就不單單隻是複國那麽簡單了,他們要的是漢人的江山,是大唐帝國,他們要成為那個強大王朝的主人。


    當初天草四郎製定這個計劃的時候,新間錦也覺得天草四郎瘋了,在他的心裏,對強盛的大唐帝國有著深深的畏懼,雖然彼此之間有著亡國之痛,可是讓他反抗大唐王朝,顛覆大唐王朝,他是絕對沒有這個膽量的。


    但是他不敢,天草四郎卻敢,天草四郎是從後世穿越而來,滿腦子都是軍.國.主.義思想,自小受到的教育也全都是如何滅亡華夏。


    不得不說,日本這個國家雖小,但是野心卻著實很大,縱觀曆史,從漢魏晉之時的戰戰兢兢侍奉,朝貢,到隋唐時期自稱日出之國皇帝,生出了不臣之心,再到後來白江口之戰,公然向大唐挑釁,日本人的野心也在慢慢的滋長著。


    之後就是曆史上忽必烈伐倭失敗,倭寇開始猖獗,甚至就連一個猴子樣的豐臣秀吉都生出了要滅亡.中國,成為天下主人的狂妄心思。


    日本對中國的態度也從一開始居心叵測的拜師學習,一步步走向了瘋狂,在曆史上的白江口戰役結束後,日本朝野震驚,開始獻媚求和,向大唐學習,萬裏迢迢派遣唐使到長安。


    可以想象曆史上的畫麵,當時留學人員第一次到達長安的時候,定然無不為長安的龐大和繁榮而驚歎,長安城麵積約有八十四平方公裏,是世界曆史上第一個達到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國際大都市。


    伴隨著對文明的驚歎和崇拜,日本人開始對大唐的政治、文化、商品、金融全麵入侵,甚至大唐錢幣由於具有更好的質地和優越的流通性,也成了日本的硬通貨。


    日本從華夏文明之中汲取了太多的養分,然而他們非但沒能給予華夏民族這個老師任何迴報,反而在近代的時候,發動了瘋狂的侵略,意圖滅.亡.中.國。


    新間錦不是重生者,對於未來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概不知,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內心生出,那種倭人特有的狂妄逐漸滋生出來,尤其是,當眼下這個局進展頗為“順利”的情況下,對大唐,他自然也就生出了幾分野心。


    複興大和國算什麽?我們現在要的是將大唐從根本上變成大和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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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新間錦這個倭人在發著什麽春秋大夢,杜睿這邊已經為最後的一擊,做完了全部的準備。


    清晨起來,照樣是行軍,不過看上去唐軍將士們休息的都十分不錯,昨天夜裏是這段時間,難得安靜的時光了,土人出人意料的沒有過來襲擾,這讓將士們都結結實實的睡了一個好覺。


    不過一開始趕起路來,將士們的抱怨聲不禁又響了起來,這幾乎都成了一種習慣,他們沒有膽量跑到杜睿的麵前去大聲質問,能做的也就是這樣發發牢騷,表達一下他們的不滿,順便能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好過一點兒。


    “又是走路!怎麽這路總也走不到頭!”


    如今還跟隨杜睿一起行動的唐軍,都是拱衛長安的禁衛軍,他們享受著那些地方戍衛部隊遠遠不及的待遇,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騎兵,平日行軍作戰,總也離不開胯下的戰馬,但是自打出海以來,全都變了,沒有戰馬代步,隻能憑借著兩條腿走路,難怪他們的怨言這麽大。


    “將軍昨日不是已經說了嗎?大帥開恩,說是今天走到目的地之後,就讓我們歇息,休整幾日!”


    “這話我可不信,誰知道是不是敷衍我們!走完了幾天,就讓我們休整?難道叛軍和土人就在前麵等著我們不成,要是剿滅不了叛軍,還不是一樣要這麽走啊走的!”


    “我可是不想走了,再這麽走下去,非活活累死不可,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看你們最好還是少說兩句,留些氣力的好,要是不小心掉隊了,可就當真是死的不明不白了!你們沒看左屯衛軍的馬將軍,還有他手下的弟兄有些支撐不住,掉隊了嗎?”


    “我們為什麽不等等他們,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掉隊,將他們丟給叛軍和土人嗎?”


    “我有什麽辦法,大帥軍令,誰敢違抗,大帥不讓停,我們就隻能接著往前走,別忘了我隻是個小小的伍長,至於那將軍和那些左屯衛軍的兄弟,隻能自求多福了!”


    將士們的議論,甚至有些冷言冷語的嘲諷,杜睿也能聽到一些,但是卻也不說話,隻裝成什麽都沒聽見一樣,還是縱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馮照雖然知道杜睿的大計劃,可是看將士們不滿的情緒越來越重,也不禁暗暗擔心起來,小聲道:“老爺!還是盡快想個法子吧!再這麽下去,小人擔心將士們會嘩變!”


    嘩變!


    杜睿聞言隨即就是一笑,要說將士們發發牢騷,這個不可避免,畢竟此番遷延日久,結果連敵軍的影子都沒看見,將士們要是沒有怨言,那才叫奇怪了,可是要說嘩變,杜睿卻有這個自信,絕對不可能。


    對唐軍將士的紀律性,杜睿還是有信心的,因為當初杜睿練軍之時,在給軍士們注入亮劍精神的鐵血思想之前,首先灌輸的就是紀律性。


    可以說,大唐將士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受規矩的士兵,嘩變那種事情絕對不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馮教師隻管放心,定然不會發生那等事!”


    馮照又道:“縱然將士們不會嘩變,可是這樣下去,將士多生怨言,隻怕對軍心士氣也是不利!”


    這個倒是極有可能,可是現在杜睿為了徹底鏟除天草四郎在澳洲道暗中發展起來的勢力,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杜睿現在都有些後悔,當初征服了倭國之後,就應該將那些倭人斬盡殺絕的,弄得到了現在,還給他添麻煩。


    杜睿前世就是個標準的憤青,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炸平了日本四島,讓那個流氓國家徹底消失,隻可惜在杜睿的前世,社會上的主流聲音,卻是見了鬼的中日友好,讓杜睿不禁大為遺憾,不過現在好了,杜睿到了這個年代,這個殺人都不怎麽算犯法的年代,他的夢想也總算是有了著落。


    杜睿痛恨日本,這是毋庸置疑的,縱觀中日交往的數千年曆史,中國對待日本可以稱得上是仁至義盡,但是日本是怎麽迴報中國的呢,他們用華夏文明,使得自己的國家走出了蒙昧,走出了黑暗,但是當中國衰弱的時候,這個曾經的學生立刻就露出了鋒利的爪牙,在中國的軀體之上,拚命的撕咬。


    這也是為什麽杜睿如此痛恨日本,非要除之而後快的原因,人與人交往當中,時有看錯對方的情形,或把惡人誤以為本心良善,或將好人疑心成貌忠實奸。要說錯誤最嚴重的,莫過於熱戀中的情侶,情濃之下,明知是對方的缺點惡習,竟也視而不見,甚至還覺得別具魅力。這種陰差陽錯的彼此觀感,國家民族之間亦然。看看中日兩國交往關係史,就會發現華夏民族被日本這個流氓國家蒙蔽,已經有千餘年的曆史。


    中國看日本,是從大處和表麵著眼。首先看到東瀛是海外島國,蕞爾小邦,其次看到的是日本學習了不少中國文化,受華夏的恩澤日久。這兩大印象,可以說在中國人心中已成無意識之傳統,同時,根深蒂固的輕視心態也導致中國人總是無法真正理解日本,更難以秉持對日交往中的平和心態。


    中國曆史典籍極為豐富,但是對於和交流了千餘年的鄰國日本,記述詳盡而準確的實在鳳毛麟角,相反,浮光掠影的皮相和道聽途說的傳聞倒是太多。


    兩國交往之肇始是公元前108年,倭人部落到漢的樂浪郡獻貢。而公元240年,魏國使團首次赴日“訪倭王”。魏國與日本建立交往的動機之一,據說是為了牽製吳國,因其誤認為日本的地理位置“當在會稽、東冶之東”。


    在早期的航海能力限製下,對日本的情況有所誤識是自然的。到了南朝的劉宋時期,初步完成政治統一的日本第一次提出了請求領百濟、新羅的大將軍稱號,這是日本對朝鮮半島表露野心的肇始。劉宋對此的迴應是拒絕,但顯然並無了解日本形勢變化的興趣。


    《梁書》中稱:“東夷之國,朝鮮為大。”


    這表明在中國的冊封體係中,日本的重要性不如朝鮮,而其試圖染指朝鮮半島的企圖是不被允許的。此後的幾百年間,中國人對日本的認識基本上屬於停滯狀態,史籍中雖保留了《倭人傳》的條目,內容卻不脫《魏誌.倭人傳》巢窠。


    中日雙方的交往,在隋唐時期達到了第一個高.潮,日本派出十八次遣唐使,大唐使臣亦八次渡日。


    在這個交往的時期,日本從未向大唐皇帝請求過封號,這無疑就是一種非常奇妙的信號,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日本已經不再認為自己是大唐的屬國了。


    但是,曆史上大唐皇帝,無論是太宗,高宗,或者是後來的玄宗皇帝在對日關係上的表現非常令人奇怪。


    白江口之役是中日第一次交兵,唐軍大敗日軍。經過此戰,日本對朝鮮半島的窺覷野心,和不甘心納入中國主導的冊封體製的桀驁都已顯露無遺,可大唐卻並未深入追究。無論是《舊唐書》或《新唐書》,對白江口之役均隻字不提,隻在指揮該役的劉仁軌傳內寥寥述及。相反,唐廷還給予交過手的“抗敵之國”的日本使團以很高的尊重。


    公元753年,日本與新羅來使在唐廷發生爭長事件,因日方不滿地位低於新羅使臣。盡管此事件的真實狀況有所爭議,但日本使臣在儀式上的排序的確位列諸多外國之前。唐玄宗曾稱日本為“君子國”,日本在唐人的記述中“人民豐樂,禮義敦行”,其采用“漢製”也多受褒揚。事實上,日本此時已經大體確立了“日本中心論”的翻版“夷夏”觀念,在內部文書中,甚至有把“唐國”稱為“夷狄”的律令,並以朝鮮為“近藩”,唐為“遠藩”。可以想象,這種態度的真相若是被唐廷知悉,必定會勃然大怒。然而,唐廷似乎對此渾然未覺,非但不計前嫌,還一任日本遣唐使自由來去,汲取中土的文化精華壯大自身。


    大唐的“寬大”緣由何在?是“天可汗”的虛榮心過剩,導致隻求日本來使,營造“四夷賓服”的假象自滿呢?還是單純的馬虎粗疏,無暇也無意去了解日本的實際情況?


    杜睿覺得兩者成分皆有,而不管哪一種,其根本原因都在於大唐對日本的漠視。


    大唐曾數度派遣使臣赴日,但這些使臣們看來並未打探到有關日本的真相。在日方史料中,竟然還有唐使離日前向天皇辭別說“臣等多幸,得謁天闕”的有辱國格的記載。


    雖然杜睿前世在研讀史料的時候,可以懷疑這些描述可能是日方的吹噓,但大唐使臣沒有識破、揭露日本的亡華夢想卻是肯定的。


    這些使臣為何在迴國後隱瞞了所見所聞,其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把出使海路遙遠的日本當做一個不怎麽重要、純屬走形式的差事,所以寧可“入鄉隨俗”,二是日本方麵也采取了一些迷惑性的手段,避免把局麵弄僵,直接對唐構成公開挑戰。


    還有就是中日兩國往來的外交文書,提出日本在文書中利用日語的音讀訓讀區別,玩起了文字遊戲,有效地做到了不失自尊的保持與大唐的對等,甚至高等地位。


    如“天皇”在文書中以日文訓讀法寫做“須明樂美禦德”,掩蓋了“天皇”的真實含義。在直書“日出處天子”容易惹麻煩的形勢下,是一個稱得上狡猾的主意。他們以中國人的心態出發,隻滿足於維護形式上的虛榮心,卻不知日本的真實信息因誤讀而被忽視歪曲。


    當然交往多了,馬腳難免會泄露出來。《舊唐書》就記日本來使“其人入朝者,多自矜大,不以實對”,可是,大唐上下都沒有把這個“屬國”放在心上。這是中國人的日本觀的一個異常不智的開始。事實上,中國人的大意是過於明顯了,就在這部完成於五代的《舊唐書》中,居然出現了《倭國傳》和《日本傳》並列的荒唐現象。兩篇文章的篇幅合起來不過數百字,對於倭國與日本究竟是什麽關係也描述不清。


    後來宇多天皇詔令廢止遣唐使,大唐亦久困於內亂外患,中日關係再次進入沉寂階段。此後,宋代的兩國沒什麽官方正式交往,民間貿易雖比以往有所發展,但單純追求利潤的沿海商賈並不能根本改善中國對日本不甚了了的基本狀況。


    事實上中國有很多次滅亡日本的機會,隻可惜都白白的錯過了,有的是因為意外,有的則是因為自大。


    比如蒙古帝國,元朝的興起改變了東亞的政治格局,日本也成為他們的征服目標,可元軍兩次渡海進攻相繼受挫。若是對日本的自然環境、地理特點、國內戒備等情報有更多的認識,元軍當不至於一敗再敗。當然,南宋和高麗的降軍、仆從軍戰意低下,也是不可忽視的因素。


    後來進入明朝,明太祖朱元璋為了徹底打擊張士誠、方國珍等割據力量的殘餘,實現一個農業帝國理想中的“長治久安”,很快推出了海禁政策。同時,朱元璋以驅逐胡虜,匡扶華夏自居,也決心重建以中國為軸心的“華夷”國際秩序。這兩點,堪稱對明代中日關係有決定性影響的基石。


    和過去一樣,朱元璋為首的明廷在關於日本的知識方麵,幾乎沒有多大進展。朱元璋很草率地把日本列入了“不征之國”的第二位,而非需要謹慎戒備的潛在對手。尤其費解的是,因為日本涉嫌卷入胡惟庸謀反案,朱元璋“怒日本特甚”,而且在《祖訓》中亦指出日本“雖朝實詐”,但他並未有任何伐罪施威的意思,隻是“決意絕之”,即斷絕與日本的往來。


    詔書稱:海外蠻夷之國,有為患中國者,不可不討;不為中國患者,不可輒自興兵。古人有言,地廣非久安之計,民勞乃易亂之源。如隋煬帝妄興師旅,征討琉球,殺害夷人,焚其宮室,俘虜男女數千人。得其地,不足以供給,得其民,不足以使令。徒慕虛名,自弊中土,載諸史冊為後世譏。朕以諸蠻夷小國,阻山越海,僻在一隅,彼不為中國患者,朕決不伐之。惟西北胡戎,世為中國患,不可不謹備之耳。


    詔書表明,朱元璋無疑不具備海權意識,對外向擴張的帝國政策持否定態度,其戰略思想是防禦性的“謹備”為主,而重點在西北內陸。基於這種立場,即使對已經禍亂沿海的倭寇,他的對策也僅僅是“專以防海為務”。


    洪武朝的中日關係斷絕二十餘年後,在明成祖時期實現恢複。巧合的是,在熱衷於展示海上力量的永樂帝執政期間,日本的南北朝局麵出現變化,喜慕中國文化的足利義滿將軍當政,對明帝國懷有罕見的恭敬,主動稱臣納貢。他還應成祖要求消滅本國的海盜,其使臣將獻給明帝國的二十名海盜頭目悉數蒸殺於寧波。


    不過,足利義滿的“親華”是個人性的特例,為期也非常短暫,他在永樂六年去世後,其子足利義持政權在永樂六年便停止了朝貢。而對於此際日本政局的變幻,從南北朝到室町幕府再到後來的戰國爭雄,明帝國可謂一無所知。


    宣德七年,足利義教恢複朝貢,但日本使團訪華引起的麻煩不斷,成為明朝外國來使中最特殊的現象,而明朝的對應,竟然尤甚於大唐,其無原則的莫名其妙的寬疏縱容,甚至跡近怯懦。


    明朝對日本貢使的人數、貨物數量以及不得攜帶武器等均有規定,但日方多不遵守。景泰四年,日本使團在臨清搶.劫,毆傷地方官員,景泰帝卻以“失遠人心”為由放過了他們。


    成化四年,日本使團成員在北京殺人,成化帝仍拒絕了官員的逮捕兇手要求,隻勒令日方賠償白銀十兩,以顯示天朝上國的寬宏大量。


    弘治九年,日本使團成員又在濟寧持刀殺人,明朝的處理辦法是將其上京人數削減到五十人。


    在此期間,日本使團還經常以漫天要價、以次充好等伎倆試圖占盡明朝的便宜,有時還以“失我國主之心”公開勒索、恫嚇。


    就性質而言,這一時期的日本使團入貢動機完全是為了牟取暴利,而且不同的藩都力圖涉足,終於導致了寧波爭貢的惡性.事件的發生。


    嘉靖二年,寧波爭貢事件之後,給事中張翀上疏稱日本“窺伺中土,得間則張其戎器,以劫殺為事;不得間則陳其方物,以朝貢為辭。劫殺則利民財,朝貢則利國賜,兼有得不得,而利無不在,此倭奴之大情也。”


    應該說,張翀這裏所說的正是日本所謂“朝貢”的真實麵貌,並且也指出了日本自隋唐以來始終秉持的對華政策基本特點,那就是“不以實對”兼“叛服不常”,特點背後的原則則是利用中方的弱點盡各種手段攫取利益。遺憾的是,張翀盡管看破了日本的假麵,他提出的解決辦法也不過是“絕約閉關,永斷其朝貢之途”。


    像張翀這樣的官員應算作明眼人,可無疑人寥聲微。明朝對日本的形勢仍舊沒有求知的興趣,但張翀所說的日本“窺伺中土”野心很快變成了現實。


    萬曆援朝戰爭是中日再一次交手,而明廷對日本的無知完全曝光了。兵部尚書石星不知兩國的既往關係,也不清楚“關白”為何物,竟然幻想日本興師侵略是為了獲得中國冊封。最貽笑天下的是,石星起用吹牛曾遊曆日本,認識豐臣秀吉的江湖騙子沈惟敬,結果此人“支吾中國,奉承日本”,鬧出了自購珍玩假冒豐臣秀吉致明廷國禮的醜劇。堂堂大明帝國,以口若懸河的騙子從事外交折衝,堪稱奇恥。


    萬曆年間,明帝國實力已衰,“三大征”雖然都艱難獲勝,但消耗國力糜巨。在挫敗日軍侵朝之後,明朝認為日本“圖逞之誌未嚐一日忘”,“與其過而信之,不如過而防之”。然而,明朝沒有窮追猛打,犁庭掃穴的雄心,一方麵是援朝戰爭“費餉六七百萬”,負擔沉重,另一方麵,最主要的是這種進攻性戰略根本不符中華帝國的性格。明帝國此際對日本的態度不過是通過使者帶話:“傳與家康,務要專心學好,不可陽與朝鮮講和,陰懷異圖”,天朝有水陸勁卒百餘萬,“以待你國動靜”。


    這般言語警告的作用當然是有限的,因為日本當時對華政策的追求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文化學習或經濟獲利,它開始試圖挑戰以大明為核心的東亞政治體係,挑戰中國主導的華夷秩序。


    萬曆四十年,浙江總兵楊崇業上報,日本“以三千人入琉球,執中山王,遷其宗器”。琉球與朝鮮一樣,同是中國華夷秩序下的藩屬,日本的侵略朝鮮、琉球顯然是欲去中國而代之。


    可是,中方的反應也僅僅是停留在“倭不可不備”的口頭表達層麵上。究其原因,明朝高層應當未曾認識到日本的真正戰略理想,而僅僅把它當作了華夷秩序中一個不時犯混、不太聽話的邊緣性角色或“不完全成員”,對它的處理仍要以羈縻為主,以防備為輔;如果大張旗鼓地討伐之,一來跨海遠征浪費人力財力,未必能得到什麽現實收獲,一旦失敗還顏麵掃地;二來違背中國“以德服人”的對外政策傳統指導準則,顯得“堂堂天朝”黷武狹隘。


    這就是為什麽杜睿討厭孔孟之道的原因了,一味的空談,幻想,換來的不是萬世太平,而是養虎為患。


    中國人是喜歡幻想的,就像從一開始,中國的政權就一廂情願,單方麵地把日本納入了自我為中心的冊封與朝貢體係,這種立場是“單方麵的”,與朝鮮、琉球等國家心甘情願受大唐的庇護不同,日本並未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定位於這個體係,相反,它吸收中國的“夷夏”觀念後,反而試圖建立一個以日本為核心的國際體係。


    當然,為了避免和強盛期的中國發生直接衝突,在那些時段,日本一般會采取虛與委蛇的兩麵策略,政治上滿足中方的“麵子”,撈取現實的經濟、文化利益。


    於是這才有了明朝的時候,羽翼漸豐的日本實質上已經初現在東亞欲與中國分庭抗禮的積極作為,豐臣秀吉在《答朝鮮國王書》中更提出要“直入於明,使其四百州盡化我俗,以施王政於億萬斯年”,但明帝國出於種種原因,對此保持了一貫的懵然和無視。


    進入清朝,中日兩國內外形勢都發生重大變化。總體來說,由於江戶幕府奉行鎖國政策,清朝亦在後來實行海禁,雙方的接觸遠沒有明朝密切。


    最值得注意的問題在於琉球,薩摩藩在明季入侵琉球後,雖由德川家康將琉球國王送還,但琉球實已淪為薩摩操控的傀儡政權,僅在名義上仍為清朝的藩屬。與明朝一樣的是,清朝亦對日本沒有認真了解的願望。


    公元1649年,順治帝遣使往琉球,薩摩藩就清廷倘若提出剃發易服的要求如何對應詢問江戶,得到的迴答是可以接受。


    為了蒙蔽清廷,以免惹火上身,薩摩采取了諸般欺詐手段。當清廷來使抵達,便暫時掩蓋撤除薩摩在琉球的存在,薩摩駐琉球官員不幹涉琉球政權的人事、祭祀等重要事務,頒布《對唐人應答手冊》等書籍,要求琉球人在遭遇清人或漂流到清帝國時懂得遮掩應對,必要時可以把有日本有關的事物統統拋棄,這些做法的動機,就是為了避免侵略琉球的實情曝光,導致和清正麵衝突。


    日本就是用這種欺騙的手段,以及堅韌的猶如烏龜一樣的忍耐力,一直拖到了中國式微,自家崛起的那一刻。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讓杜睿極端痛恨日本的近代史了,日本一方麵改革自強,一方麵在出兵台灣、吞並琉球和介入朝鮮等事件上,處處挑戰中國,特別是琉球置縣與強迫朝鮮簽約,樹立霸權之意昭然若揭。


    後來更是使得當了千餘年三孫子學生的日本一下子成了中國的老師,本末倒置,而且這個老師一點兒都不像當初中國那樣耐心教導,他一遍在思想上殖民,一遍對著中國動起了全武行。


    如果當下沒有杜睿這個穿越者的話,曆史還會像前世一樣,在中國的無知,可日本的忍耐當中度過,一直到舊事重演的那一刻。


    杜睿正是因為熟悉曆史,所以當大唐的實力強大到足以跨海遠擊日本的時候,便發動大軍直搗平安京,解決了這個麻煩。


    不過杜睿萬萬沒想到的是,倭國居然也有一個和他一樣的穿越者,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現在為了華夏的安寧,子孫後代的福祉,杜睿必須將這個危險源消滅在萌芽之中,而且不惜一切代價。


    馮照知道杜睿籌謀這麽一個大計劃,就是為了消滅那個天草四郎在澳洲道的勢力,不過他始終都覺得杜睿有些小題大做,一個亡了國的小小倭人也值得如此重視?


    不過有些話,馮照不敢說出口,他知道杜睿既然要做,那麽就有他的道理,馮照能做的就是遵照杜睿的命令行事。


    一天的行軍,就在將士們的抱怨聲中結束了,還是沒能看到叛軍和土人的影子,這讓將士們的怨言更大了,不過也總算是迎來了一個好消息,杜睿大發慈悲,下令原地休整,而且是無限期的。


    當將士們都在安營紮寨的時候,杜睿正對這那張他親手繪製的澳洲道全圖,在心裏默默的推演著。


    唐軍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整個大自流盆地的中心地帶了,四周圍,杜睿用朱砂描上了十多個紅圈,分布在唐軍現在位置的四周圍。


    與此同時,杜睿久等了的客人也悄悄出現在了唐軍大營的周圍,暗中窺伺著正在忙碌的唐軍將士。


    “格洛族長!好像外來人的軍隊又少了不少!”一個年輕的部落族長興奮的說道。


    格洛族長的臉上,也滿是興奮,道:“好像是少了很多!朋友!你看我們現在就進攻嗎?”


    新間錦仔細思索了一番,道:“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唐軍開始埋鍋造飯的時候,我們再突然殺出,到時候唐軍沒吃過飯,一定會大亂,而我們的勇士全都吃的飽飽的,一勞永逸,更能輕鬆的解決他們!”


    格洛聞言,雖然不知道什麽是一勞永逸,但還是隱約覺得新間錦的話很有道理,點點頭,道:“好!就這麽辦,阿魯納!”


    健碩的阿魯納聞言忙走了過來:“族長!您叫我!?”


    格洛族長指著唐軍大營道:“你仔細盯著外來人,一旦升起了炊煙,你就帶領咱們部落的勇士,衝出去,明白嗎?”


    阿魯納興奮的點了點頭,道:“族長!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會取了他們頭人的腦袋,先給您做器皿!”


    格洛族長笑著拍了拍阿魯納結實的肩膀,道:“去吧!用戰功去證明你是最強大的勇士,等到這一仗打完,我就把我最珍貴的孫女盧娜嫁給你!”


    阿魯納聞言,一雙眼睛都紅了起來,難以抑製內心的興奮,道:“族長!您說的可是真的?”


    格洛族長像個看待晚輩的長輩一樣,笑道:“當然!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配得上我的盧娜,不過在得到我的孫女之前,你必須證明你的勇敢和強壯!”


    格洛族長這邊還忙著許婚,隻可惜他聽不到唐軍將士在說什麽,不然的話,他非被嚇死不可。


    “大帥也真是的,方才不是讓我們行軍的時候,用過幹糧了嗎?怎的又讓吃飯!”


    另一個正在收拾幹柴的火頭軍道:“給你飯吃,你也發牢騷,或許大帥也是覺得這些時日,我們都辛苦了,讓我們多吃點兒,好有氣力!”


    “有氣力有什麽用,連個叛軍的影子都看不見,再說這肚子裏有食,哪裏還吃得下,我說你少放點兒,咱們的糧食可不多了!”


    “放心,我心裏有數,今天又有不少兄弟掉隊了,剩下的糧食,足夠咱們這一萬多人,吃兩個月的了!”


    兩個人說著話,炊煙已經升起。


    緊跟著,大地突然震顫了起來,大營之中的唐軍將士紛紛起身,看了過去。


    “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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