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多了柔儀這一個小插曲,但後宮的日子還算是風平浪靜地過著,坤寧宮、鍾粹宮和景仁宮三宮都忙於精心撫育著自己宮內的孩子,等到六月滿池荷花爭芳奪豔地相繼盛開之時,二阿哥福全、三阿哥玄燁和柔儀格格這幾個年齡大些的孩子,整日跑到禦花園裏玩耍,這樣一來,宮裏小孩銀鈴般的歡笑聲漸漸多了起來。


    太後身子大好之後,經常叫蘇嬤嬤扶了她,遠遠地看著孩子們追逐打鬧,童真的小臉上滿是汗珠,“蘇茉,你瞧瞧,你瞧瞧,玄燁那機靈鬼,自從有了柔儀護著他,他比從前更瘋了,跟那泥巴裏的泥鰍一樣,比誰都跑得歡,你待會囑咐乳娘好生跟著,不許三阿哥跌了。”


    蘇嬤嬤笑著應和道:“太後娘娘說的是,咱們的三阿哥確實機靈得很呢,二阿哥敦厚,這樣生機盎然的園子,真是遂了太後娘娘的心願呢!”


    “托先帝在天有靈,保佑福臨子嗣繁多,哀家喜歡這些孫兒們,他們無一不是愛新覺羅的希望,無一不是皇家的未來。”


    說笑間,皇後一身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懷裏抱了旻玉,向太後這邊走來,她的身邊跟著剛剛被診出有孕兩月有餘的嫻妃,雖說前段時間沒能將柔儀爭取到永和宮去撫養,但現在有了孩子,之前的失落也就隨著這個孩子的到來而煙消雲散,按時間推算,這孩子應該是在她陪同皇上南遊途中懷上的。


    宮中的妃嬪無論受寵與否,隻要有了孩子,一切都會變得與眾不同,此時的嫻妃一襲象牙白色宮緞素雪絹裙,烏黑如雲的密發上斜插著一枝羊脂玉玫瑰簪,雙手有意無意地撫過小腹,臉上的笑意溫柔而又慈和,無端生出一種母性的柔情來。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揮手示意兩人平身,太後的目光掠過皇後愛憐地落在旻玉身上,“幾日不見,旻玉又可愛了許多,哀家瞧著這眉眼倒與皇後有幾分相似,以後必然也是個大美人,皇後好好養著吧。”


    唇邊浮起柔順恭謹的笑,“兒臣多謝皇額娘謬讚,今兒天氣好,皇額娘出來走走是極好的。”


    就因為皇後生了女兒,太後略顯嫌棄,沒有親自前往探望,直到旻玉滿月時才出席了滿月禮,還是皇後親自前往慈寧宮再三請她前去的結果。


    太後前段時間染了風寒,皇後賭氣沒有前往慈寧宮侍疾,平日裏前去慈寧宮請安的次數也日漸減少。


    雖說太後和皇後都出自博爾濟吉特氏母族,理應相互扶持,不過這樣你來我往地互相傷害,到底是傷到裏子了。


    嫻妃在一旁聽她們兩人你一眼我一語地寒暄著,覺得太後和皇後的談話語氣太過客氣,到底是沒有以前那樣親厚的模樣了。


    “嫻妃懷著的頭胎,一定要多加注意才是,哀家可是盼著你能再為皇帝添上一兒半女呢!”


    臉上露出一抹羞赧來,低頭注視著在悄然孕育小生命的肚子,嫻妃柔聲應道:“臣妾多謝太後娘娘關懷,臣妾入宮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臣妾一定會拚盡全力保護他的,還請太後娘娘放心。”


    “如此甚好,哀家就放心了。”


    原本在遠處玩耍的孩子們看到大人們在說話,也都湊了過來,福全和柔儀抱了太後,嘴裏不住喊著“皇祖母,皇祖母,陪我玩,陪我玩!”那樣子十分可愛,令一向嚴肅的太後也忍俊不禁起來。


    惟有玄燁繞到皇後身邊,有模有樣地行了一個禮:“皇額娘金安!”


    皇後似是很意外,將旻玉交給一旁的乳娘,俯下身捏了捏玄燁的臉蛋,“你這小家夥,嘴巴真甜。”


    “皇後娘娘,三阿哥這是記得在咱們坤寧宮生活過一段日子呢,所以才和娘娘如此親近。”青蕊喜不自勝地說道。


    玄燁的乳娘忙跑上來,拉過玄燁,解釋道:“皇後娘娘曾經悉心照顧過生病的三阿哥,我們娘娘經常在三阿哥麵前提起這件事,還一再要三阿哥尊敬您親近您,三阿哥記性好,我們娘娘說的話,奴婢聽著,他都記住了呢!”


    聽乳娘娓娓道來,皇後倍感意外,不敢相信似的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乳娘萬分篤定地點了點頭,玄燁已掙脫了她的懷抱,揮舞著小手,朝著皇後喊道:“皇額娘,抱!”


    玄燁這一係列的親熱舉動,早就激起了皇後的愛戀之心,忙將他擁入懷裏,又拉起他髒兮兮的小手,替他擦起手心的汗漬來。


    蘇嬤嬤輕輕拽了拽太後的衣袖,朝著皇後和玄燁怒了努嘴,太後會意一笑,“嘉妃這是教子有方。咦,怎麽隻見孩子們在這裏玩耍,倒看不見她的影子?”


    聽得太後問話,柔儀嘻嘻一笑,“額娘方才還在這兒陪著我們玩耍的,隻不過剛才被皇阿瑪拉走了。”


    柔儀這樣一說,眾人也就對其中緣由了然於心,不欲特意去找尋他們兩人的身影,緊接著輕輕轉了話題。


    其實,隻消轉過假山,就可看到一塊茂密的綠色草地,草地上生長了許多蒲公英,此時都爭相舉起了毛絨絨的小花傘。


    而在草地中間,皇上的懷裏擁了一襲芙蓉色軟銀輕羅百合裙的香琬,兩人相依相偎著,麵貼麵,低聲說著悄悄話。


    用心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安逸,香琬詩興大發,隨口吟道“隨風輕舞逸天涯,時暮悠然伴彩霞。勝景險峰皆過眼,甘將春喜送千家。”


    側耳傾聽她吟誦出幾句詩來,皇上忍不住撫掌叫好。


    香琬得意地一笑,支起身子調皮地鼓起腮幫子,吹開一朵蒲公英,由於用力過猛的緣故,擦了金盞香粉的臉顯出一抹紅暈來,皇上看她這般小女兒情狀,再看一眼她胸前那若隱若現的粉雲,早按捺不住湧起的那股衝動,清涼的唇不由分說落在香琬的櫻粉色小嘴上。


    時淺時深的吻接連落下,午後夏風吹過,蒲公英的花傘脫離了束縛,紛紛飛揚而起,不一會兒,就演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絕美畫麵。


    那些軟羽似的小精靈在空中打了一個圈,緊接著一個急速下轉,落在了香琬的瓷白臉頰之上,落在了兩人的頭上,肩上,明黃色和象牙白色的裙擺上。


    顧不得拂去瓷白麵頰上的蒲公英,皇上托了香琬的臉,深情而投入地品嚐著她的甜美。


    細細的喘息從香琬的唇齒邊羞人地溢出,還沒等她及時克製住這種不該有的反應,她整個人已經被皇上橫抱起來,“皇上?”


    “去你的景仁宮還是去養心殿?”此時,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但又帶了一絲壓抑,還有即將爆發的隱忍。


    猜出他接下來的舉動,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皇上,現在是,是白天,皇上不可!”


    “可是,你的眼裏,有朕。”


    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皇上腳下的步子飛快,分明不再給她任何分辨的機會。


    沿路做粗活的宮人們看到皇上抱了滿麵通紅的香琬,皆背轉身不敢多看一眼,心裏卻在納悶,皇上早幾年前就將香琬納為了妃嬪,轉眼幾年的光陰過去了,本該早已是新人變舊人,再無新鮮可言,可皇上對香琬,怎的還是這樣用情頗深。


    景仁宮內。


    “刺啦”一聲脆響,香琬的衣裙已應聲落地,皇上伸出雙臂,抱了光滑的她在懷裏。


    侍寢從來都是天黑之後悄然進行的宮廷秘事,此時外麵陽光正燦爛,還能聽到院子裏宮人們走來走去的聲音,香琬既害怕,又按捺不住那種興奮。


    飽滿緊致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處,皇上貪戀地吻著她的每一處。


    綰成同心結的帳子被香琬輕輕一用力,就用層層紗帳將兩人與外麵隔離開來。


    撐起胳膊,看著身下的人麵目通紅,珠釵斜倚,黑發綿延在白皙的胸前,羞澀地將細長的手指含在嘴裏,欲拒還休地瞥一眼皇上。


    現在的香琬帶給皇上的,更是一種千唿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朦朧之美。


    更大的興致不斷湧上來,皇上似乎要將她揉入自己的骨子裏去。


    伴著一聲長吟,帳子裏的春意終於漸漸散去。


    皇上猶不盡興,眷戀地吻著香琬白淨的耳垂,香琬小心地躲開他的繼續攻擊,費力地伸出手將錦被拽上來,蓋在兩人的身體上。


    “怎麽還是這麽害羞?”


    香琬的聲音低若蚊蠅,“皇上,這樣不好,被別人知道了,太不好。”


    “這件事是你我夫妻秘事,隻有你知我知,怎麽可能還有別人知道?實在是你太美了,今天尤其美,朕忍不住了。”


    “那皇上,你保證,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好笑地胡亂吻一通她的臉頰,“好好好,朕聽你的,不過現在你得聽朕的。”


    “什麽?”


    “讓朕再親親你。”皇上邪惡地笑著,再次上下其手,讓香琬招架不得。


    香琬看他這個樣子,無奈地一退再退,隻能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皇上,不要鬧!”


    無賴似的鑽到香琬的被子裏,將她鉗製在身下,“朕隻和你鬧,好不好?”


    就像是看一件珍寶一樣,皇上就那樣寵溺地看著香琬。


    漸漸沉溺在皇上溫柔似水的眸子裏,香琬放棄了掙紮,幾不可見地點頭,繼而微微閉上了眼睛。


    皇上的手一路下滑,所滑過的肌膚一陣戰栗,隨即激起點點星火。


    來不及再去思索那些所謂的規矩,香琬隻覺得渾身發熱,隨時要燃起熊熊烈火來。


    “娘娘!三阿哥和格格迴來了!”守在外麵的潤芝特意拔高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顯得極為突兀,驚得香琬和皇上忙起身胡亂套著衣服。


    等服侍著皇上係上龍袍的扣子,玄燁和柔儀有說有笑的聲音已由遠處到了近處。


    慌亂地挽起帳子,嬌嗔地瞪皇上一眼,這才整了整發髻,故作鎮靜地向外間走去。


    外間,潤芝帶著小宮女擺了一桌的點心和冰鎮過的西瓜汁,一看到香琬走出來,麵露窘迫地行了禮,走上前替香琬整了整衣領。


    “額娘!”


    “額娘!”


    兩個孩子像歸家的小鳥兒一樣歡快地撲到香琬懷裏,香琬掏出帕子分別為他們擦著額頭上的汗,“瞧瞧你們這一路跑的,也不怕熱著自個兒。”


    “額娘,方才你怎麽突然不見了?方才在禦花園裏,皇祖母還問起您了呢!”柔儀邊喝西瓜汁邊問道。


    聽到柔儀說起太後尋找自己,一抹嬌羞漫上香琬的兩頰,支吾著不知如何迴答之時,皇上走到柔儀跟前,拽了拽她的小辮子,“你額娘方才跟皇阿瑪迴來寫字了,柔儀,以後你也要跟著你額娘學寫字呢!”


    趁著沒人注意瞪他一眼,堂堂皇上,也要編出理由來搪塞兒女。


    柔儀歪著腦袋看了香琬半天,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咦?額娘寫字怎麽會臉紅呢?是不是太熱了?”


    看她這樣可愛,皇上忍俊不禁,掂了一塊桂花糕送到她的嘴裏,“柔儀說得對,這天氣是太熱了,你們方才玩什麽遊戲了?跟皇阿瑪說說好不好?”


    畢竟是小孩子,皇上這樣一問,也便沒有再追問下去,兩個孩子圍著皇上嘰嘰喳喳地說起了玩耍的趣事。


    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身欲去吩咐小廚房準備晚膳,卻看到潤芝躲在她身後扮了個鬼臉,一臉壞笑,香琬走上前在她額頭使勁點了幾下,“格格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竟敢取笑本宮?”


    潤芝吐了吐舌頭,“奴婢不敢,奴婢是為皇上和娘娘高興呢!”


    “走走走,去小廚房。”不容她繼續說下去,香琬拽著她去了小廚房。


    自從景仁宮裏多了柔儀,就好像是多了一個開心果,再加上玄燁逐漸大了,說話越來越順暢,景仁宮從早到晚都是吵吵嚷嚷的。


    好不容易哄他們睡著,香琬托著疲倦的身子迴了裏間,不想皇上還沒走,此時正半躺在床上隨意翻閱著一本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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