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紈歎了口氣道:“我那時候喜歡的人,是定南城牧家家主的兒子牧野,為了他,我甚至去央求我爹推掉柳家的求親。”


    她看到王虎一副認真傾聽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暖,湊到王虎身旁,依偎到他的懷中繼續說道:“定南城除了有我們蘇家,還有其他幾個小的煉氣世家,其中牧家算是混得最不如意的一個。當時牧家家主為了與兄弟爭位,使整個牧家元氣大傷,就快到連城中幾個祖傳基業都保不住的地步。”


    那個時候牧家家主的兒子牧野,便刻意接近蘇興元唯一的女兒蘇紈,希望能夠得到蘇紈的芳心,進而得到蘇家的支持。蘇紈貌美如花,知書達理,牧野當然很快愛上了她,連他自己都以為這一場愛情除了最開始的目的,其他都很完美。


    但老辣的蘇興元怎麽會看不透其中的關竅,蘇紈向他央求退婚,蘇興元一邊將女兒軟禁,另一邊就直接找到了牧野。


    他並不會去問牧野是不是真心愛女兒這種愚蠢的問題,他隻是很痛快的給牧野開了個價。隻要牧野能夠向蘇紈說出自己接近她的初衷,並打消蘇紈對他的愛意,蘇興元就會提供給牧家足以翻身的巨大幫助,並幫助牧野成為高階煉氣者,繼承牧家家主的位置,使牧家擁有一個更加光明的未來。


    一邊是愛情,一邊是財富和地位,牧野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傷心欲絕的蘇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投湖自盡,但被那時隻有十六歲的王虎救起,然後又因為與蘇興元的爭吵,徹底離開了蘇家,獨自躲到靈虛派學藝。


    這幾年,蘇紈早就知道蘇興元並沒有像當時說的那樣不認她這個女兒,反而偷偷派人在靈虛派打探她的近況,一直都默默關注著她。


    蘇家與靈虛派雖往來較少,但關係還算融洽,明惠真人的本領,蘇興元是知道的。女兒能夠跟著明惠真人學藝,是她的福氣,所以這幾年來蘇興元從未主動聯係過蘇紈,隻是任憑她留在靈虛派。


    聽完蘇紈的講述,王虎大致也算是了解了蘇紈的想法。畢竟是血濃於水的關係,蘇紈對這個父親還是放不下。


    更何況,蘇紈已經決定了要跟著王虎,做王虎的壓寨夫人。哪一個女人不期待自己能坐著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過門,受到所有家人和親朋的祝福呢?


    “紈紈,我跟你一起迴去,”王虎握著蘇紈的柔夷,虎目射出海樣深情,道:“我要讓你爹親口答應我們的婚事,用八抬大轎把你從蘇家抬出來,風風光光嫁給我王虎。”


    蘇紈瞪大了雙眼,愣愣看著王虎,不知不覺美目中蘊滿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兩人緊緊握著的雙手上。


    王虎伸手擦去蘇紈的眼淚,柔聲道:“這是好事啊,哭什麽呢?”


    不勸還好,這麽一勸把蘇紈勸得“哇”的一聲,幹脆撲到王虎的懷中大哭了起來。


    起碼兩個時辰過去了,王虎的房門才再次打開。


    他摟著蘇紈從房中走了出來,迎麵碰上吳達和程玲夫婦倆。蘇紈趕緊滿麵羞紅地從王虎懷中掙了出來,心中暗暗懊惱,這下糟糕了,剛才在王虎房中一時歡愉,忘了控製聲音,這下在靜心殿丟人丟大了。


    王虎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笑嘻嘻道:“吳師兄、程師姐,你們這是從哪來呢?”


    程玲揶揄道:“剛才我們在房中覺得有些太安靜了,所以出去逛了逛,現在迴來倒是剛好。”


    蘇紈大羞,使勁在王虎腰間的細肉上捏了一把。


    吳達哈哈一笑,趕忙幫王虎開脫道:“你別聽程師姐瞎扯,我們剛從外麵迴來呢!想不到傳聞都是真的,蘇師妹和王師弟竟然已經在一起了,王師弟真是好福氣!”


    程玲也嘖嘖道:“蘇師妹這麽美的一朵花,怎麽插王虎這一坨牛糞上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呀!”


    王虎不滿道:“好花也要有好肥,你們不覺得紈紈跟了我是她撿了便宜嗎?”


    “你還有什麽便宜好撿的?以後少欺負人家就好了。”程玲笑道。


    這一談笑,倒是讓蘇紈羞意稍減,麵上也沒那麽紅了。


    “對了,王師弟,現在是你在負責新弟子的煉氣基礎吧?”吳達忽然開口道。


    “是啊,胡江白最近修煉到了緊要關頭,所以讓我替他代為管教新弟子。”王虎點頭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也真是,易經伐髓之後壽命起碼也增到近一百六七十年了,這麽急著繼續修煉幹什麽,不乘著還有心情,多玩上幾年。”程玲搖了搖頭,很是不屑。


    “有上進心是好事,”吳達扯了程玲一把,繼續說道:“剛才明啟真人已經通知了,明日所有新弟子要到武殿集合,到時候你也要一同前往。”


    “哦?”王虎奇道:“集合了要幹嘛,隻有我要一起去嗎?胡江白他們呢?”


    “我怎麽曉得,我們這一脈上一批新弟子裏就通知了四個人,其中包括了你,沒胡江白他們。”吳達擺了擺手,和程玲一同往裏走去。


    蘇紈迴了廣成殿,王虎再次來到墨竹林,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打算就此解散新弟子,結束這一天的修煉。


    到了林中,王虎卻看見了一個藍衫青年,他麵無表情獨自站在林間小道上,背後新弟子們都在竊竊私語。


    “咦,這不是謝宏真麽,你到這裏來幹什麽?”王虎奇道。


    謝宏真似乎也沒有料到來人竟然是王虎,他猶豫了片刻,開口道:“胡江白為何沒來?”


    王虎恍然,謝宏真居然還和胡江白打出了交情,這兩天胡江白在太平山苦練實戰,沒有時間去找謝宏真比試,想不到他還自己找上門來了。


    “胡江白修煉正是要緊關頭,沒空來教這些新弟子,所以這任務便落在我身上了。”王虎道。


    謝宏真點了點頭,抬步便打算走。


    正在這時,他背後有一個紮著雙辮的姑娘開口道:“王師兄,你和胡師兄誰厲害些?”


    開口的姑娘叫劉璐,她這麽說可是存了心思。


    胡江白敗在謝宏真手上可是人盡皆知,就連這些新弟子都知道。近段時間胡江白更是動不動就帶著傷迴到墨竹林,很多人都傳是與謝宏真比試留下的。


    劉璐想辦法偷偷跟著去看了一次,不看還好,這一看可氣壞了。原來胡江白每次身上的傷,的確是到西玄湖與謝宏真比試的時候留下的,而且她還看見很多明陽一脈的新弟子在旁邊看熱鬧,這不是故意丟胡江白的臉嗎?


    但去找謝宏真比試是胡江白自願的,劉璐勸了幾次都沒用。本以為這段時間胡江白終於醒悟,不再去找謝宏真,這件事也就是告一段落了。


    沒想到這該死的謝宏真居然還找上門來,實在是太可惡。


    新弟子入門的時候王虎剛好離開去攬雀山,誰都不知道王虎是什麽來頭,但胡江白叫王虎是叫虎哥,這大家都是親眼所見。劉璐眼珠子咕嚕咕嚕一轉,想到剛才王虎手中的火焰,說不定正是高階功法。


    若是王虎實力超過謝宏真,今日人家踢上門,你為何不好好教育教育他?


    劉璐心中忿怒,決定說什麽也要攛掇兩人比上一場,不管是教育那謝宏真,還是懲罰這膽小的王虎,都可以為自己傾心的胡師兄出一出氣。


    她心中備好了很多方案,隻等王虎上套。


    卻沒料到王虎一點都不扭捏,直接大大咧咧道:“你們胡師兄不是我的對手,我打他就和玩似的。”


    這是一句玩笑話,但聽在謝宏真耳朵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他與胡江白惺惺相惜,怎麽容許一個莫名其妙的蠻漢詆毀他。


    謝宏真搖頭道:“你不是胡江白的對手。”


    在他看來,胡江白整個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隨便與哪個對敵,都能展示出一種逼人的氣勢,這種人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也隻有通過不斷戰鬥獲得成長。


    謝宏真也正是這樣一種人,他們彼此之間都能感應得到對方對戰鬥的渴望,這種渴望出自他們的本能。


    相比之下,麵前這個懶洋洋的大漢顯然得不到謝宏真的認可,他的眼中沒有銳意,沒有唿之欲出的戰鬥本能。認真看去,王虎與周圍的環境也有些過分融洽了,似乎他這麽懶洋洋往竹林中一站,就已經和這些竹子打成了一片。


    這種人可能比較適合去當一個農夫,與大自然打打交道。


    謝宏真片刻間就做出了判斷。


    但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什麽戰鬥欲望的人,忽然伸手一攔,開口笑道:“管教弟子的事,我幫胡江白接了,和你比試的事,不如也讓我代勞了吧!”


    再說王虎這邊,前幾日他剛迴山,就想幫胡江白去教訓教訓這個謝宏真,隻是胡江白不讓而已。


    這一次謝宏真送上門來,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出手的話怎麽對得起自己的兄弟。


    就算是劉璐不挑撥,王虎也沒打算就這麽放謝宏真離開。


    謝宏真腳下一停,有些詫異地凝視王虎片刻,仿佛正在思考王虎的勇氣從何而來。據他所知,王虎隻不過會一種遠程輸出功法,很顯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當初謝宏真在江湖上殺人無算,能碰上胡江白這一個不怕死的已經是異數,怎麽著,今天又來了個愣的是吧?


    “你要和我比試?”謝宏真皺著眉頭確認道。


    “不是比試,”王虎捏了捏拳頭,笑道:“是教訓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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