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用右手扯住左手,猛地一拽,竟然把整隻左手都拽了下來,但斷口處未見一絲鮮血,讓人不寒而栗。


    他動作不停,直接一甩手,將拽下的胳膊扔向陳思。


    陳思心內一陣惡寒,想要閃身避過那胳膊,卻沒料到那胳膊在半空中陡然加速,直直飛向他,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呃呃,伯,伯父快救我......”怪人的手上力氣很大,陳思麵上泛起了異樣的潮紅,青筋直冒,趕忙邊掙紮邊唿救。


    陳然終於是怒了,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吃了我侄兒的法寶,竟然還想傷人性命,真當我靈虛派沒人了嗎?


    他足下未動,隻是雙手一揮,頃刻間發生的變化讓王虎看直了眼睛,隻見陳然的雙手如同爆裂開了一般,融於濃濃的灰色霧氣之中,不,再仔細看去,原來是陳然的雙手直接化作了兩團詭異的煙霧,向著獨臂怪人襲去。


    身穿長袍的老者輕咦了一聲,顯然也是頗為訝異,這化身為霧氣的功法太過少見,就連他的閱曆都沒有碰上過。


    陳然身為靈寶派七殿殿主之一,豈是浪得虛名,他的功法屬於以氣禦靈,渾身可化為詭異的霧氣,物理性攻擊對他基本無效,可以說是禦靈係自然萬相中極為難纏的一種。


    獨臂怪人也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勉強騰挪了兩下,就被滾滾霧氣給淹沒了。霧氣中一陣劈啪爆響,片刻間就傳出了一聲慘嚎。


    霧氣中隱隱顯出鮮紅的顏色,看上去有些可怖,同一時間,扼住陳思喉嚨的手臂上力道消失了,軟軟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媽的,惡心死我了。”陳思緩過氣來,憤憤扯下手臂,用力向遠處扔去。手臂還未落地,就變化為一段奇怪的肢體,上麵布滿了鱗片。


    再看向獨臂怪人站立之處,霧氣消散,一隻巨大的蜥蜴趴在地上,渾身上下多處湧出鮮血,雙目微閉,竟是在片刻間就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


    這是秒殺啊!


    靈寶派眾人麵上都顯出輕鬆之色,果然不愧是長生殿殿主,好強悍的實力。


    “魔蜥!”


    老者身旁,另一個怪人大怒,嘶吼了一聲,縱身向著陳然衝去,跑了兩步,直接雙手化作兩隻沉黑色的蹄子,四蹄著地,渾身衣衫全部撕裂開來,邊跑邊變化成了一隻小山般巨大的野豬。


    變化之後的怪豬威勢大到讓人害怕,四蹄踏在地上發出轟轟聲響,陳然不敢硬扛,隻有飄身閃躲。怪豬不依不饒,死追陳然,終於一頭撞在了陳然的身上。


    陳然在被怪豬撞上的一瞬間,化為霧氣散開,然後在怪豬背後重新凝聚了身形。但這樣全身化霧太耗靈氣,陳然也不禁麵上白了一白。


    怪豬的攻勢對陳然無效,狂怒之下繼續撞向其他靈寶派弟子,接連將兩個靈寶派的弟子撞得吐血拋飛,嚇得其他人轟的一下四散而逃。


    這時怪豬又撞向董盛,董盛麵色一沉,功法全開,上半身的衣衫瞬間爆裂,露出兩條肌肉賁張的胳膊。他沉喝一聲,“啪、啪”兩步踩在地上,將地麵踩出了兩個深坑,雙手展開,看上去像是要憑著自己的力量與怪豬好好較量一番。


    董盛作為一名高階煉氣者,對自身的力量十分自信。在他看來,就算是真的一座小山,也別想從他麵前撞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董盛剛剛做好了準備,怪豬的頭部就已經狠狠撞在了他的雙手之上。


    “啪”的一聲,董盛被怪豬推著退了十幾丈距離,雙腳在地上犁出深深的兩道痕跡,終於是將怪豬抵住了。


    怪豬焦躁地打了個響鼻,一扭頭就將董盛甩到一旁,其他靈寶派弟子一擁而上,各種法寶氣勁向著怪豬襲去,一時間戰成一團,分不清到底哪邊占了優勢。


    董盛被怪豬甩開,一口氣終於散了,他落地時雙手往地上一撐沒有撐住,身體直接軟軟撞在地上,口鼻都溢出鮮血,看來這麽一擋之下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


    三個怪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出手的老者也動了,他閑庭信步般走向陳然,邊走邊開口道:“小鬼,你們是哪個門派的煉氣者?”


    陳然心中一驚,老者雖然並沒有展示出什麽神通,但散發出的威勢已經極為駭人。別看現在靈寶派取得了不小的優勢,其實隻是因為三個怪人中最強的戰力沒有出手而已,老者現在終於開始動了,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老頭,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你聽過我們靈寶派的名號嗎?”最不知輕重的還是陳思,他看見叔叔一出手就放倒了一個,哪裏還會把這三個怪人放在眼裏。


    老者點了點頭,道:“也算是個煉氣大派,既然這樣的話,我的出處就不方便說了。不然若是放走了你們中的哪個,倒是有些麻煩。”


    他邊說邊抖手甩出兩道黑影直取陳思,旁邊陳然一直凝神戒備,看到老者終於出手,毫不猶豫就是單手一伸,化作了一團濃霧擋在陳思麵前。


    黑影打在濃霧之上,竟然沒有穿過去,而是如同黏住了一般,在濃霧上掛出一片大大的墨色痕跡。


    “縛!”老者輕聲道。


    隻見那濃霧暗了一暗,竟直接化成了一截手臂落在地上。同時,陳然肩部手臂消失的地方噴射出大量鮮血,頃刻間讓他渾身一顫,發出難忍的淒慘痛嚎。


    “噢,看來我的禁法卻是正好可以克製你的這種神通。”老者恍然,走到陳然落在地上的手臂旁,伸腳一踩,把手臂踩得爆裂開來,化作一灘碎肉。


    陳然忍痛扯著陳思,飛退到青甲屍的背後,沉喝道:“青甲屍,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他在臨行前,獲得了青甲屍的暫時操控權,可以簡單指揮青甲屍應敵。陳然也是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他的功法特殊,與人對敵很少受傷,所以一直都無所顧忌,早知道老者可以克製他,他一定會先將青甲屍放出來應戰老者,也免得白白損了一隻手臂。


    青甲屍聞聲而動,足下一蹬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衝向老者,一拳擂在老者抵擋的胸前,將他轟飛出去幾丈的距離。


    老者空中調整身形,雙足著地,青甲屍已經如影隨形,又是一拳搗在老者的腹部,老者隻來得及探出手臂稍稍一擋,又是被轟飛的下場。


    兩人兔起鶻落,轉眼間就接觸了十幾下,次次都是老者被青甲屍轟飛。


    終於有一次,被老者一腿蹬在青甲屍的胸前,借力飛退,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老者毫不遲疑,雙手空中掐訣,落地後平平推出一道墨色氣團,直取青甲屍。


    “禁法,九龍!”


    氣團驀然爆開,化作了九條猙獰可怖的墨龍,張牙舞爪地圍向青甲屍。剛才那一係列的擊打,對老者竟然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可見他的身體堅硬程度,起碼也與青甲屍不相上下了。


    雙方最強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雖然麵貌完全不同,但王虎早已肯定,這老者就是曾在靈虛派與自己一戰的單大全。他的功法比上次還要高出數籌,也不知這是不是他的本體。


    野豬怪皮糙肉厚,在靈寶派眾人的圍困下左突又殺,短時間內竟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它。每每眾人將其圍住,一通狂轟亂炸之後,野豬怪最多隻會受些輕傷,但若是有人被它撞著一下,定然是吐血拋飛,身受重傷。


    這麽幾個來迴,靈寶派的煉氣者也學精了,都是遠遠釋放功法,調動野豬怪滿場亂跑,煉體係的弟子也躲在周圍,隔空比劃著招數,甚至高聲喝罵幾句,寧可起不到什麽作用,也不願白白送死。


    曾柳這個陰險的小人,更是幹脆從地上撿石頭扔了起來,還一副麵色冷峻,堅毅專注的樣子,好像他本來就是遠程輸出,扔石頭能造成莫大傷害似的。


    局勢就這麽僵持著,大家都在偷偷觀察青甲屍與單大全之間的戰鬥。


    兩人一個速度奇快,身堅如鐵;另一個功法神妙,威勢不凡。在場都是煉氣者,不用太多思考便能確定,這兩人起碼已經到了高階巔峰的層次,無論是哪一個,都有剿滅全場所有人的實力。


    這兩人才是決定全場命運的關鍵,若是青甲屍勝了,野豬怪肯定是要被宰了下酒,若是單大全勝了,那靈寶派眾人估計也沒人能夠逃得出此地。


    王虎迴身,拉住蘇紈的手,悄聲道:“紈紈,我們快離開此地,這裏太兇險了。”


    蘇紈點了點頭,也不多話,跟著王虎躡手躡腳地往外挪去。


    這一段山道繞著一座小小的山頭拐彎,彎道那頭直走可達靈虛派,而靠近王虎這邊的山道是通往北方。


    王虎沒敢從山道上走,直接拉著蘇紈在樹林間竄來竄去,想要繞過激戰諸人,躲到山道的那一邊去。


    兩人還未走出多遠,忽然發現山道上有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漢子遠遠而來,他雖然步伐不大,但每一步跨出,都能極大拉近與王虎蘇紈的距離,顯然是某種縮地成寸的神妙功法。


    這個中年漢子直走到王虎和蘇紈旁邊不遠,站在山道上用手遮著前額,嘖嘖道:“前麵有人在打架啊,還蠻熱鬧嘛!”


    王虎和蘇紈相視一眼,都不想多事,轉身就朝樹林更深的地方鑽去。但他們不想多事,未必別人也不想,那中年漢子不經意間扭頭看了王虎一眼,突然露出了驚喜交加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笑聲隱隱有風雷咆哮之感,聲勢極強。


    不遠處單大全、野豬怪和靈寶派諸人都被驚動了,停下打鬥看向此處。在單大全麵前,青甲屍正被一大團墨色氣團包裹著,搖搖晃晃勉力掙紮,顯然已經落了下風。


    王虎和蘇紈也被嚇得迴身看向中年漢子,隻見他對著王虎點了點頭,笑道:“小子,終於又找到你了,你願不願學我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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