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半晌,王虎才沉聲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剛才辰生已經聽蘇紈講過了在外麵發生的事,他也有些明白王虎的感觸,笑著勸道:“虎哥你怎麽會沒用呢?要不是你剛才使用凝心訣救下蘇姑娘”


    “不!”王虎打斷道:“這隻是運氣,如果我當時沒有被果兒喚醒呢,蘇紈怎麽能逃得過被淩辱的下場?”


    “每當想要保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人都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辰生有感而發道:“虎哥你正是如此啊!”


    “當初虎寨的弟兄們盡數被屠戮,我在哪裏?書乾差點被劫走,若不是小白幫忙,我又怎麽能救得下他?這一次也是,若不是我運氣好,最後碰巧用凝心訣製住了曾柳”王虎越說越鬱悶,幹脆恨恨的一拳砸在身旁的地上。


    辰生終於明白了王虎的意思,點頭道:“你不夠強。”


    “沒錯,”王虎仿佛在說給自己聽:“我不夠強,我也不夠努力。既然已經決定了要保護身旁所有的兄弟,保護自己的女人,我怎麽能一直寄希望於運氣呢?”


    他忽然站了起來,恢複了往日的精神,嘟囔道:“老子明白了,從今天開始,我可不能再這麽得過且過。奶奶的,剛才你不是說了什麽拚上性命什麽的?”


    辰生一愕,然後激動道:“虎哥你要學我拚上性命提升烤雞的手藝了嗎?”


    王虎堅定地點了點頭,沉聲道:“從現在起,拚上性命要變得比所有人都更強,就和當初在十萬大山裏拚殺時一樣,隻有最強的山賊,才能擁有最好的地盤,最多的兄弟。我王虎,以後要成為最強的煉氣者,還要將虎寨建成煉氣者世界裏最大的山寨,搶最好的東西,最美的女人。隻有我虎寨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我虎寨的份。”


    辰生目瞪口呆,看著王虎離去的背影有些說不出話來,你到煉氣者世界裏來建山寨?這可成何體統啊!大家都是煉氣者,是有身份的人,誰會來陪你打家劫舍?搞了半天原來你不隻是因為自己弱而自責,你的野心也太大了吧!


    這隻蜃畢竟不是人類,其實人類的世界裏,從古道今,什麽時候少得了凝聚勢力,派係之爭。王虎隻不過是說得直白了一些,事實上在煉氣者世界中,有山賊氣質的門派絕對不少。


    不過他的目標是對的,隻有拳頭最硬的人,才能掌控一切。


    蘇紈帶著果兒迴到山頂虎寨,辰生同樣給她們安排好了住所,這段時間虎寨倒是加了不少成員,空著的房舍已經不太多了。


    太平山經曆了再一次升級,已經變得有風有雨,日夜分明。除了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之外,與外界的天氣沒有太大差別。每位選民擁有獨立的房舍,能夠擋風遮雨,這是必須的福利。


    夜幕降臨,蘇紈獨自坐在屋中的床邊,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遠處傳來王虎哄果兒上床睡覺的話語聲,聽得蘇紈心中一陣溫情湧起,這種久違的感覺,是家麽?


    不久之後,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故作斯文的渾厚聲音道:“紈紈,今晚月色撩人,無心睡眠,可否進來與你一起聊聊天?”


    蘇紈霞飛雙頰,心中羞意大盛,咬牙道:“聊天可以,你要是有不軌之舉,當心我斷了你以後對女人的念想。”


    王虎嗬嗬一笑,推門而入。


    “紈紈,你讓我坐你邊上。”


    “不要再靠過來了,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哎喲,紈紈你玩真的啊”


    房中又笑又鬧,不久之後,就慢慢安靜了下來。


    幾聲壓抑之後的極低呻吟響起,一時間春色無邊


    小靈台山腳。


    明惠真人與王其奐一同走到了白玉石階之前,兩人同樣麵色凝重,不發一言。


    還是王其奐先開口道:“師姐,你上去吧,趕緊找人迴攬雀山救你徒弟,我的陷空山陣撐不了太久。”


    明惠真人點了點頭道:“其奐,你獨自一人在外也不安全,不如還是迴來吧,我們都很想你。”


    王其奐落寞一笑道:“這個世上,又有什麽地方是絕對安全的?你們靠著那虛偽的玄空庇護,還不是被人打上山門,死傷不少嗎?”


    明惠真人道:“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你怎麽”


    王其奐轉身就走,冷道:“他不是,我沒有這麽卑鄙無恥的父親。”


    看著王其奐的背影,明惠真人深深歎了口氣,收拾心情,急速向山上掠去。


    太平山迎來了早晨,天氣與昨日一樣晴好,金色的陽光灑在虎寨的房舍之上,令其沐浴出一種金碧輝煌的貴氣。


    王虎緊閉的雙眼微微一顫,睜了開來。


    在他的旁邊,蘇紈趕緊閉上了清澈的美目,假裝還在熟睡。


    煉氣者平日裏沒有什麽睡意,但偶爾放鬆下來,睡上一覺,卻也是不錯的享受。尤其是經曆了昨天晚上的瘋狂,王虎這時睡醒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偷偷捏了捏蘇紈挺拔的胸部,王虎暗歎道,這才是生活啊!


    旁邊蘇紈可不樂意了,雙目一瞪,將王虎的賊手架開,哼道:“昨晚還沒摸夠嗎?”


    話才出口,蘇紈羞意大起,自己昨晚才破了處子之身,想不到今天早上就已經可以如此隨意與王虎調笑了。


    王虎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他厚著臉皮又朝著蘇紈的身子靠了靠,大手覆在蘇紈圓潤的臀部,試探道:“紈紈身體沒大礙了吧?”


    他居然還敢這麽問?蘇紈又羞又怒,把頭埋在王虎胸前狠狠咬了一口。昨晚兩人雲雨了不知道多少次,當時這莽漢圖痛快不憐惜自己,現在來假惺惺有什麽用。


    王虎吃痛,哎喲了一聲,無辜道:“紈紈你咬我做什麽,我隻不過是想問問你現在有沒有興致,再”


    話還沒有說完,王虎就被蘇紈一把推到了床下,原來他這色膽包天的家夥,還敢提出這種非分要求。


    “以後想要上我的床,必須經過我同意。”蘇紈扯著薄被擋住身體,隻留下光滑玉潔的肩膀在外麵,高傲得像個女王。


    王虎從地上爬起來,撓了撓大腿,莫名其妙道:“你不是早就同意了嗎?”


    “給我出去!”


    王虎從蘇紈房中出來,發現辰生和果兒早已起來了,這時正捧著一堆野果當早點,邊吃邊關注著蘇紈房中的動靜。


    “早上她興致不高。”王虎一臉的風輕雲淡,仿佛不是被趕來的。


    攬雀山山頂,陷空山陣已經變成了一個無用的大坑。


    靈寶派眾人都留在坑中各自打坐,唯獨何雨蝶與曾柳對坐著,她伸出一隻手掌,按在曾柳的額頭上。


    簡寧忽然睜開了眼睛,向張弛問道:“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今日再不走,靈虛派的增援恐怕就要到了。”


    張弛沒有睜眼,但是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


    這陷空山陣除了與山頂連通,其他幾麵都是嵌在山體之中,沒有任何其他的出路。根據陳思的說法,昨日逃進陷空山陣的一共有三人,兩男一女。


    目前隻有一個中了高深幻術的男子還留在陣中,其他兩人都不見蹤影。


    他們難道是憑空消失了不成?


    其實張弛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他早就聽聞過元坤大陸最頂尖的至寶須彌世界畫卷,知道這種畫卷一旦認主,便有一定幾率形成楔點傳送。這種早已失傳的空間法寶技巧,可以讓擁有者自由往返於法寶和現實世界之間,法寶入口卻並無被發現的危險。


    因為在這種技術的支持下,空間法寶根本就沒有出入口留在現實世界中,唯有一個以現在所有空間之術技巧都無法鎖定的楔點。


    他恨恨錘了地麵一下,終於站了起來,這可是魔使一直在找尋的須彌世界畫卷啊,隻要能夠得到一件,就可以獲得魔使最高規格的獎勵,說不定會抹去胸口的陰氣中樞,解除自己傀儡體的身份。


    “我們走!”張弛冷道。


    正在這時,何雨蝶睜開了眼睛,歎道:“好高明的幻術,僅僅是一個心理暗示,就花了我一夜時間來解除。”


    簡寧心中一動,問道:“難道比你的惑心之術還要高明?”


    何雨蝶搖了搖頭,道:“惑心術難以與之相提並論,幻術之道博大精深,但概而論之,低者用靈氣塑造幻象、幻聽;中者直接擾人五感,破壞人體所有與外界相通之渠道;上者影響人內心,甚至篡改記憶,將內在意識玩弄於股掌之間。惑心術可說是堪堪摸到了上等的門道,但此人所中的幻術,已經深深印在人的意識最深處,絕對是幻術的巔峰,恐怕已經能與千幻門的‘閉月流光’一較長短了。”


    竟有此等幻術掌握在那消失男女的手上?眾人俱是心頭一震。


    沉默了半晌,張弛一躍跳出陷空山陣,口中吩咐道:“把這人也帶上,我們先迴去。”


    於此同時,被靈寶派眾人深深忌憚的幻術擁有者,正在太平山頂饒有興致地進行幼兒啟蒙教育。


    “坐端正,你這姿勢怎麽能叫打坐呢?”王虎捏著一根小棍,敲打著果兒訓斥道。


    旁邊蘇紈笑著勸道:“果兒還小,學什麽煉氣之術?你這個做爹的也忍心。”


    沒想到果兒卻認真道:“果兒不小了,是果兒自己要學的。”


    王虎也辯解道:“我本來是想教她練字,讓她繼承我‘虎體’的衣缽。”


    “虎體?”蘇紈感到莫名其妙。


    還是旁邊辰生偷偷提醒:“虎哥自封為書法大家,這虎體是他自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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