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支長矛一起向李鄴刺來,寒光一閃,眼前的十五支長矛矛杆全部被一刀斬斷,十幾名士兵手中隻剩下光禿禿的矛杆,士兵們大驚失色,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李鄴連劈十幾刀,寒光閃爍,快得無以倫比,每個人脖子都挨了一刀,血如泉噴,仰麵倒下。


    李鄴的手下士氣大振,紛紛殺上去,和十幾名敵軍激戰在一起。


    同羅叛軍悍不懼死,死了一批,又殺上來一批,山穀內血流成河,屍體堆積,人頭、四肢堆滿一地,慘叫聲、哀嚎聲不斷,雙方激戰了大半個時辰,同羅叛軍被殺死超過三百人,屍體堆積山穀內,又不斷被清理出去,再一批批殺進來,人如蟻湧,就儼如殺不完的喪屍。


    李鄴手下也同樣傷亡慘重,五十名士兵隻剩下不到二十人,楊檻連殺三人,忽然一支長矛刺穿了他小腹,楊檻強忍劇痛,揮矛刺死對方,又一支長矛刺穿了他的胸膛,楊檻目光渙散,迴頭看了一眼李鄴,倒地陣亡。


    尉遲光渾身是血,大喊道:“隊正,弟兄快支持不住了!”


    話音剛落,一支冷箭射來,正中他肩膀,尉遲光慘叫一聲,仰麵跌倒。


    李鄴也殺得筋疲力竭,他大喊道:“楊利,扶起尉遲撤退,弟兄們都撤退,我來斷後!”


    楊利扶起尉遲光後撤,其他士兵也跟著後撤,李鄴又殺死十餘人,猛地一腳踢在兩側石牆上,大石堆砌的石牆坍塌,數十塊大石向叛軍翻滾而去,叛軍士兵紛紛後退。


    抓住這個機會,李鄴轉身向後撤退,他衝進最窄的一線天,前麵手下士兵還在撤退,李鄴奔出十幾步,後麵敵軍追了進來。


    李鄴手一甩,一把飛刀射出,‘噗!’正中士兵額頭,士兵仰麵栽倒,後麵幾名追兵嚇得蹲下,但蹲下也沒用,又是一道寒光射出,速度太快,士兵無法躲閃,飛刀射中了麵門,一頭栽倒,後麵兩名士兵轉身便逃,李鄴又射出兩把飛刀,正中兩人後腦,兩人撲倒在地。


    最窄處的一線天長約百步,隻容兩人通過,地勢非常險要,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這條一線天也是唐軍最後的防禦屏障,突破了它,幾萬百姓隻能任人宰殺。


    按照李鄴的部署,魏縣令指揮民夫用泥沙袋在一線天峽穀內堆砌了兩座高台,高約一丈,堵死了峽穀通道,每座高台相距約四十步。


    撤退的士兵用梯子爬上高台,李鄴攀上了第一座高台,兩名士兵連忙把梯子拉了起來。


    這座高台距離一線天的入口約五十步,有五名士兵手拿弩箭伏在泥沙袋背後。


    李鄴已經累得筋疲力竭,渾身酸痛,比他在河中練武還要累得多,他靠坐在石壁上,喝了幾口水,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放入口中,藥丸在口中融化,隨著津液流入體內,藥力開始發散,胸腹間像燃起了烈火。


    “隊正,他們來了!”


    李鄴扭頭望去,隻見十幾名士兵舉著盾牌,手執長矛,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


    “射他們腿部!”


    同羅士兵的盾牌就是唐軍騎兵的圓盾,並不大,隻能遮擋住頭部和上身,這也是為騎兵量身打造,騎兵不需要考慮腿部遮擋,但用在步兵,這種盾牌的漏洞就很大了,擋不住下半身。


    幾名士兵一起發射弩箭,為首兩名士兵一起中箭,慘叫著撲通跪倒,頭部露出了出來。


    李鄴抓住了這個機會,兩支飛刀一前一後射出,正中兩名士兵的額頭,飛刀射穿頭顱,兩名士兵當即斃命。


    李鄴迴頭大喊,“給我多拿一些匕首來!”


    幾乎每個同羅士兵都有一把匕首,在安樂縣殺死數百叛軍,繳獲幾百把匕首,原本是給民團士兵防身,現在在狹窄的穀道內,這些匕首將派上大用場。


    這時,同羅叛軍一聲大喊,他們舉著盾牌飛奔衝了上來,企圖以速度贏得空間,李鄴體力迅速恢複,手中飛刀如雪花般射去,瞬間,十幾名叛軍士兵紛紛中刀倒地,堵塞了通道,唐軍士兵趁機射箭,三名叛軍頭部中箭而死。


    其他士兵掙紮著往迴逃,李鄴身上的飛刀已經沒有了,這時,六名士兵抬來了一筐匕首,足有近百支。


    李鄴拾起匕首一支支射出,七八名叛軍士兵後頸中刀,一頭栽倒。


    忽然,從盡頭又蜂擁衝出來近百名叛軍士兵,手執盾牌奔跑,千夫長丁特的意圖很明顯,犧牲前五十人,保證後麵五十人能衝到沙袋堆下。


    但丁特忘記了一點,穀道太狹窄,隻容兩人並肩而行,前麵的人把路堵死,後麵人也就無路可走了。


    敵軍改變了策略,李鄴也隨之改變對策,飛刀射程不遠,給了敵軍太多機會。


    李鄴又換成了弓箭,一支支連珠箭射出,三十餘步外,二十幾名士兵紛紛被箭矢射倒,箭矢射得更遠,力量也更大,飛刀除非射麵部要害,否則一般隻能把人射傷。


    而箭矢不同,數十步外可以一箭把腿骨射斷,殺傷力更強。


    瞬間,二十幾名士兵紛紛栽倒,堵塞了通道,不一定非要把敵軍士兵殺死,使他們喪失作戰能力也是一迴事。


    叛軍在窄道內一陣大亂,百夫長急得大喊:“退迴去!退迴去!”


    士兵們拖著傷兵倒退著撤了迴去,李鄴又補射十幾箭,將十幾名傷兵射殺,拖迴去的隻是一具屍體,窄道再次安靜下來。


    這時,楊利跑上前低聲問道:“隊正,對方會不會火攻?”


    李鄴憂心忡忡道:“他們不僅可以火攻,如果他們聰明一點,把外麵大車底板修改一下,就能成為一麵很大的盾牌,從頭到腳遮蔽住,飛刀和弓箭都失去了作用,如果他們再聰明一點,抱著長長的樹幹向前走,我都沒有辦法和他們拚殺。”


    楊利大驚失色,“那可怎麽應對?”


    李鄴歎口氣道:“立刻安排人砍樹,多砍一些鬆枝!”


    “卑職遵令!”


    楊利立刻飛奔迴去準備。


    李鄴並不知道,山穀外麵的大車昨晚都被同羅士兵劈碎了燒成了篝火,不可能再改裝成大盾牌。


    丁特想到的是火攻,他們命令上百名同羅士兵砍來大批樹枝,堆滿了穀道點火焚燒,產生了大量濃煙,士兵們又用皮袋當做鼓風機,一起向穀內鼓風,將滾滾濃煙吹向山穀深處。


    同羅叛軍的這一招確實管用,一線天山穀內散氣不暢,頓時黑煙彌漫,一股股濃煙熏得士兵們劇烈咳嗽,喘不過氣來,李鄴捂著口鼻,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他隻得一揮手令道:“撤退!”


    守衛穀道的數十名民團士兵被迫放棄泥袋工事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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