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族財力雄厚,安排五百士兵痛痛快快大吃一頓,李鄴也和獨孤族人一起吃晚飯,這才起身出發了。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夜幕籠罩在天街之上,關閉城門和坊門的鼓聲即將敲響,天街上冷冷清清,已經看不見一個行人。


    寬政坊的牆頭上坐著幾個黑衣人,手執弩箭,目光冷酷地注視著幾十步外天街上騎兵隊伍,騎兵隊伍整齊,殺氣凜冽。


    夜晚的洛陽城是十分冷清的,但又極為活躍,各路勢力都在夜間出動了.


    李鄴坐在馬車內,在五百士兵的護衛下順利出了城,城外天街兩側妓館酒樓密布,燈火通明,喧嘩熱鬧,和城內天街兩側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


    大概走出三裏,兩邊的店鋪漸漸稀疏了,這時,兩側是一片樹林,延綿一裏左右,眾人護衛著馬車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時,樹林兩側射出一陣亂箭,一百多支箭密集地向李鄴的馬車射去。


    偷襲來得太突然,護衛在馬車兩側的士兵們盡管很警惕,但還是來不及舉盾,紛紛趴在馬上,也多虧士兵披著厚甲,普通箭矢射不透,不過戰馬卻沒有防備,十幾匹戰馬一片慘嘶,中箭摔倒。


    “有刺客,保護主公!”


    騎兵們立刻衝上來,舉起大盾,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兩百騎兵則分頭向兩側樹林內衝去。


    但刺客早有準備,全部逃之夭夭,兩側樹林內空無一人,隻找到十幾支軍弩。


    這時,張雲急問道:“殿下,有什麽受傷?”


    李鄴平靜道:“我沒有事,兄弟們有中箭受傷嗎?”


    張雲鬆了口氣,連忙道:“迴稟殿下,有十五名弟兄中箭,但箭矢沒有能射穿鎧甲,目前沒有人受傷,但九匹戰馬受傷倒下。”


    李鄴點點頭令道:“點燃火把看看!”


    張雲當即下令,“點燃火把!”


    一百多支火把點燃,將四周照如白晝,李鄴陰沉著臉從馬車裏出來,隻見兩側車壁上插滿了箭矢,箭頭映出綠光,是有毒的箭矢。


    李鄴重重哼了一聲,幸虧他們出發時考慮周全,出發時讓所有士兵都換上厚重的通身鐵甲,帶上鐵兜鍪,裏麵也穿上厚棉衣,五十步外,普通的弓弩射不穿鐵甲,就是為了防禦毒箭,他的擔心果然成為現實,第一天來就遇到了刺客。


    這時,張雲上前稟報道:“對方已有準備,全部跑掉了,隻找到十五支軍隊!”


    李鄴點點頭,對張雲道:“立刻派兩名弟兄迴城,去找我父親,請他通知大理寺卿彭海鹽立刻帶人來這裏調查!”


    “遵令!”


    張雲把金牌遞給兩名親兵,囑咐他們幾句,兩名士兵立刻掉頭向城內奔去。


    李鄴又道:“留百名弟兄等候,其他人繼續迴營!”


    隊伍當即兵分兩路,一百人留在原地等候,其餘四百騎兵護衛李鄴繼續南下。


    大半個時辰後,彭海鹽帶著大群大理寺官員趕來了,宰相裴遵慶和李岱也趕來了。


    齊王第一天來就遇刺,這可是大事,不過好在齊王安然無恙,他的士兵也沒有受傷,這又是不幸中的萬幸。


    “有發現線索嗎?”裴遵慶問彭海鹽道。


    彭海鹽歎口氣躬身道:“目前沒有線索,隻是情況查明了。”


    “具體什麽情況?”李岱問道。


    彭海鹽指著兩邊樹林道:“對方埋伏在兩側樹林內,一共一百二十人,因為有一百二十支箭,他們應該早就盯住齊王殿下了,但他們在城內不敢動手,齊王殿下出發,他們就在這裏埋伏,用的是軍弩,弩上的編號都被磨掉了,每支箭都淬了劇毒,十七匹馬中箭,都死掉了,說明毒性非常烈。”


    裴遵慶眉頭一皺,“居然有一百多人?這可不是一般的勢力,有記錄嗎?”


    彭海鹽搖搖頭,“這就是對方的狡猾之處,如果在城內,說不定我們能查到,但在城外就說不清了,有時候城內隻有十幾人,但城外卻隱藏一百多人,都有可能的。”


    “繼續調查,尋找線索!”


    裴遵慶又對李岱道:“我們去一趟軍營吧!看看你兒子,把他安撫住!”


    聽說父親和裴相國到來,李鄴親自把他們迎進大帳。


    李岱問道:“新月和你在一起,還是在獨孤府?”


    “她在獨孤府,父親不用擔心,有人保護她。”


    李岱點點頭,“其實你可以住到我那裏去,不用迴軍營,這樣就不會遭遇偷襲了。”


    李鄴苦笑道:“這不是把刺客引到你們那裏去了?”


    李岱呆了一下,他倒沒有想到這一點。


    旁邊裴遵慶道:“這件事非常惡劣,不過請殿下先穩住情緒,不要惱火,朝廷會全力調查兇手,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李鄴笑了笑道:“裴相國不用擔心我惱火,我經曆的事情多了,這件事我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能查就查,查不到也無所謂。“


    裴遵慶歎口氣,“殿下心胸豁達,給我們減輕了很大的壓力啊!”


    這時,有親兵進來上熱茶,三人喝了熱茶。


    裴遵慶又問道:“函穀關被殿下攻占了嗎?”


    李鄴搖搖頭道:“攻占一詞用得不對,是郝廷玉主動投效我,否則我隻有騎兵,沒有攻城武器,以函穀關的險要,我怎麽攻得下來?不過函穀關確實在我手中,我的軍隊暫時把守。”


    “隻是暫時把守?”


    李鄴笑了起來,“裴相國不太懂軍事啊!這座函穀關其實對軍隊毫無意義,它是東漢函穀關,為什麽明明有函穀關,曹操還要修建潼關?


    因為黃河河床變深,水量卻在減少,一部分河床就露出來了,軍隊完全可以從黃河河灘繞過去,隻是不好行走大車而已,普通百姓和商人還得從函穀關走,但對軍隊無所謂,當年的秦函穀關就是這樣被廢掉的,隻是因為現在冬天結冰,我怕王妃受不了黃河上的寒氣侵襲,所以才走函穀關。”


    說到這裏,李鄴又淡淡道:“我迴去後,軍隊就放棄函穀關,我並不稀罕這座關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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