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二月後,李鄴府上便開始緊張起來,按照正常時間,清羽的預產期就在這個月,李騰空也特地搬進了齊王府,照顧自己的寶貝徒弟。


    李騰空醫術極為精湛,她深知孕婦麵臨的兇險,所以她特別注重懷孕期間的孕婦保健,她編了一套安胎運動操,在隴右各地推廣,要求每個孕婦早起做操,同時每天要步行兩千到三千步,另外她也公開了三個安胎藥方,以及一些產後消炎措施。


    在她不遺餘力的推廣下,各地官府紛紛響應,鼓勵醫師和產婆學習她的安胎辦法和分娩技巧,效果非常好,孕婦死亡的兩大元兇,胎位不正導致難產,產後消炎不及時導致感染,都得到了很好的處理,使得隴右各地的孕婦死亡率大幅度下降,去年隴右各州因難產而死的孕婦已不到十人。


    李騰空在隴右也深得百姓讚譽,使她有了一個送子仙姑的美名。


    這天上午,清羽和往常一樣,在府內被兩個侍女攙扶著緩緩步行,忽然一陣陣腹痛,侍女嚇得連忙跑迴去報信。


    獨孤新月得到消息,急忙指揮十幾名侍女用竹床將清羽抬進產房,又派人去通知她師父李騰空,全府上下開始忙碌起來。


    此時李鄴正在節度府和兩名軍師討論攻打荊襄的事宜。


    “攻打荊襄的重中之重就是奪取襄陽,襄陽護城河極為寬闊,適合水路進攻,關鍵是城內要有人接應,裏應外合才能拿下襄陽,否則很難攻下襄陽。”


    李鄴經營過襄陽,他深知襄陽難攻,曆史上,元軍攻打襄陽數十年才終於拿下,難度可見一斑。


    劉晏笑道:“據說現在梁崇義招兵很難,不光沒有人當兵,還有大量逃兵出現。”


    李鄴冷笑道:“這就是荊襄本土鄉紳不支持梁崇義了,當年我們也遭遇過,區別隻是抵製的明暗不同,我們是暗抵製,梁崇義是明抵製,所以才會出現逃兵。”


    李泌緩緩道:“正是他們招兵困難,所以才是機會,這個時候需要沈晨舟發揮作用了。”


    李鄴看了一眼李泌問道:“長史有辦法嗎?”


    李泌點點頭,“我確實有一計。”


    就在這時,一名親兵飛奔而來,給站在門口的韋應物說了幾句,韋應物點點頭,快步走上前對李鄴低語幾句。


    李鄴笑道:“我們明天再議吧!我得迴家一趟,家裏小夫人要生了。”


    “那殿下趕緊迴去吧!”


    李鄴對李泌道:“長史不妨寫一個方案給我,我明天再細看。”


    李泌點點頭,“我和劉司馬再商議一下,寫一個完整的方案給殿下。”


    李鄴簡單收拾一下,匆匆趕迴了齊王府。


    此時,內宅全是女人,從孩子出生到睜眼,這期間不允許有其他成年男人接觸新生嬰兒,父親和醫生除外,這也是隴右的一種風俗。


    李鄴站在院子外等候,心中也頗為不安,唐朝沒有剖腹產,一旦出點症狀,往來就會是一屍兩命,幾千年來,女人分娩從來是一道鬼門關。


    有錢人家的產婦會在盛滿熱水的大木桶中分娩,產婦會容易一點,這也千百年來積累的經驗。


    當然,藥物也很重要,比如甲香、五靈脂等等,都有助於分娩的藥物。


    這時,李鄴忽然聽到一聲嬰兒啼哭,他懸在空中的心一下子鬆下來了


    眾人都忙碌了好一會兒,李騰空疲憊地走出來,李鄴連忙上前行禮,“阿姑,清羽怎麽樣?”


    李騰空笑道:“你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先問清羽的情況,還不錯,母子平安!”


    “啊!是兒子?”


    李騰空點點頭,“你母親眼光還真厲害,一直說清羽是生兒子的命,還真被她說對了,生了兩個都是兒子。”


    李鄴大喜,這下子他有三個兒子了。


    收拾幹淨後,李鄴也特地換了一身衣服,來到靜室。


    靜室裏很溫暖靜謐,清羽麵色蒼白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臉色顯得很憔悴,一名侍女正在給她喂粥,旁邊放著一個很大的搖籃,初生孩子的繈褓就放在搖籃內,嬰兒睡得正香甜。


    “我來吧!”


    李鄴從侍女手中接過粥碗,小心翼翼給清羽喂粥。


    “夫君,我臉上是不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李鄴點點頭笑道:“好好補補身子,會恢複的!”


    清羽也輕輕點頭,“小寶兒眉眼很像夫君,你發現沒有?”


    “感覺到了,而且這個小家夥長得很霸氣,我估計長大是練武的料。”


    “那夫君給他起個什麽名字?”


    李鄴笑了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官名叫做李樺,木字旁的樺,代指華夏的意思,乳名三郎。”


    “那他哥哥為什麽叫李檀呢?”清羽又問道。


    李鄴笑道:“其實就是檀郎謝女的意思,希望他長大是一個品貌雙全的俊美男子吧!”


    “原來如此。”


    李鄴給清羽喂完熱粥,見她有些疲憊,便低頭吻了她一下,“好好休息吧!”


    “夫君去吧!我稍微睡一會兒。”


    李鄴又在新生嬰兒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同時囑咐兩名貼身侍女幾句,讓她們坐在一旁看好主母和孩子,有什麽事情隨時通知,他這才離開了。


    來到後堂,王妃新月正和楊玉環在堂上說話。


    “清羽怎麽樣了?”新月問道。


    “她有點疲憊,已經睡了,小家夥也睡得很香甜。”


    “夫君已經有六個孩子了,王府就有點小了,需要擴建。”楊玉環笑道。


    李鄴笑了笑道:“不用擴建了,或許我們會搬家,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天子很可能要遷都了。”


    “真的嗎?”


    獨孤新月頓時吃驚道:“那關中和長安怎麽辦?”


    楊玉環神情有點複雜,小心翼翼問道:“夫君要過去嗎?”


    “我暫時也不知道。”


    李鄴搖搖頭道:“有的事情不能隨著計劃走,很多時候想得再多也沒有用,或許向前走一步,突然一下就成了,所以順其自然就對了。”


    李鄴暫時不去節度府,今天索性在家裏休息一天。


    他來到自己書房,剛坐下,楊玉環就端著熱茶走了進來。


    李鄴看出她眼中的擔憂,便把她摟在自己懷中坐下,問她道:“玉環是不是害怕長安?”


    楊玉環低下頭小聲道:“我其實是害怕夫君在意我的過去。”


    李鄴搖搖頭,“秦時明月漢時關,隋唐百年看長安,不管是哪個朝代的長安,在那片土地上有無數個統治者曾經存在,每個人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我也不會例外,唐明皇的時代已經結束了,你將生活在我的時代,明白嗎?我不在意你的過去,但我希望你和過去徹底決裂,好好地擁抱我開創的時代。”


    楊玉環俏顏展開,摟著丈夫的脖子笑道:“我明白了,我是你的女人,現在是,以後也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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