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明微微一笑,一擺手,兩名獨孤府家丁抬進來一口大鐵箱,打開箱蓋,裏麵都是珍珠寶貝,就是楊玉珮三箱珠寶中的一箱,燈光下寶光璀璨奪目。


    魚朝恩走上前看了片刻,卻沒有吭聲,他知道獨孤明帶了兩口箱子過來。


    獨孤明又一擺手,家丁把第二隻大鐵箱抬了上來,打開蓋子,裏麵都是黃燦燦的金餅,足有三千兩之多。


    魚朝恩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岐王殿下太客氣了。”


    永福坊的永王府內,李偵正和韋子春討論太子之死,他們也得到一點內幕消息,太子並非病逝,而是服毒自盡。


    這讓李偵和韋子春有點緊張起來,這次李偵是率領馬球隊過來比賽,實際上是催促朝廷兌現承諾,封父親永王李璘為皇太弟。


    另一個使者是崔圓,但崔圓住在益州進奏院內,和他們不在一起,崔圓是太上皇的人,他其實並不讚成封皇太弟方案,更傾向於太上皇複位。


    韋子春走了幾步道:“現在朝廷的氣氛很詭異,李鄴進京了,太子又服毒自盡,馬球比賽也暫停了,我建議還是盡量撤迴巴蜀,以免有人把矛頭對準我們。”


    韋子春話音剛落,一支箭‘嗖!’地射入,釘在旁邊的木柱上,韋子春大吃一驚,連忙趴下大喊:“殿下,有刺客!”


    李偵卻藝高人膽大,拔出寶劍衝出大堂,外麵卻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


    大群士兵也衝了進來,高舉大盾將李偵團團護衛住。


    李偵氣得大罵:“一群蠢貨,等你們來,我早就死了!”


    這時,堂內韋子春喊道:“殿下速來!”


    李偵連忙奔迴去,隻見韋子春指著木柱上的箭,滿臉驚詫。


    “是一支箭信?”


    李偵也看見了,箭杆上插著一封信,他一躍跳起,將箭拔下,從箭杆上取下箭信。


    他打開信細看,頓時嚇一跳,太上皇派出的刺客要刺殺自己。


    他把信遞給韋子春,韋子春眉頭皺成一團,他們都知道太上皇野心未泯,都勸永王殺了太上皇,但永王怎麽也不肯。


    “先生覺得是真的嗎?”


    韋子春歎口氣:“自從崔圓跟我們一起,我就一直很擔心有人會對殿下不利。”


    “太上皇為什麽要刺殺我?”


    韋子春解釋道:“如果殿下死在長安,永王必然會和天子翻臉,這個皇太弟就沒有了,那麽就隻能采用太上皇複辟的方案,所以崔圓跟來長安,我就懷疑他會對殿下不利。”


    李偵大怒,“這個該死的崔圓,我非宰了他不可。”


    韋子春連忙勸道:“殿下不要衝動,現在長安很詭異,殺機四伏,我建議殿下先退迴成都,或者暫時住進軍營,刺客想刺殺殿下就難了。”


    李偵也知道王府不安全,點點頭,“好吧!明天一早我就搬迴軍營。”


    次日上午,雙方進行了第四輪談判,終於達成了一致,朝廷同意岐王李鄴提出的三個要求,而李鄴則在明年開春時,出兵八萬,負責收複洛陽。


    對於戰後的財產安排也進行了安排,李鄴承諾入城後不搶掠百姓,秋毫無犯,所有戰利品歸河隴所有,所有庫房錢糧歸朝廷所有。


    李亨龍顏大悅,當即下旨,在大明宮棲鳳閣宴請李鄴和他的手下。


    楊韶華有點緊張,低聲問劉晏道:“殿下去赴宴,會不會是鴻門宴?”


    劉晏微微笑道:“這種事情天子幹不出來,他若有這個魄力,就不會讓閹黨如此張狂,所以不用擔心!”


    眾人沐浴更衣,坐著朝廷安排的馬車進了大明宮。


    李鄴也身著王服,劍履上殿,雖然是禮儀劍,但李鄴還是用了湛盧寶劍,隻是劍鞘頗為華麗,看起來像禮儀裝飾劍,實際上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憑這把寶劍,就算李亨擺下鴻門宴,他也能自保。


    宏偉的大堂上已經擺滿了酒宴,三品以上大臣都參加酒宴,大部分臣子都已經到場,一名宦官領著李鄴進了棲鳳閣,眾官員紛紛起身,李鄴和眾人一起見禮。


    韋見素笑道:“想當年,太上皇誇讚殿下為大唐皇族之棟梁,現在看來,太上皇完全沒有說錯!”


    “韋相國過獎了,我隻是繼承祖父遺誌,為大唐盡一點綿薄之力。”


    “殿下太謙虛了!殿下年輕有為”


    見了禮,一名宦官又領著李鄴來到他的座位,他的桌位是右首第一個,稍微偏上,緊靠天子之位,比其他大臣們的位子突出一點,這實際上是太子的座位。


    宴席布置者考慮得很周全,居然知道李鄴不擅跪坐,特地將李鄴的桌子三麵封閉,這樣他把腳放在下麵,別人也看不見,而其他人都是跪坐在榻上。


    不等他坐下,有侍衛高喊:“陛下駕到!”


    眾人紛紛起身,天子李亨從側麵快步走了過來,他一眼看見李鄴,走上前握住李鄴的手笑眯眯道:“我李氏宗室有岐王這樣的英雄,大唐社稷可平安無恙。”


    “陛下太誇讚微臣了,微臣隻恨沒有能早點為陛下分憂!”


    “現在分憂也來得及,收複東都,朕一定會好好封賞愛卿!”


    “多謝陛下厚愛!”


    李亨拍拍他的手背迴到自己座位,對眾人笑道:“大家都坐下吧!”


    李鄴坐下,很快一隊宮女翩翩起舞而來,這時,一名宮女正要給李鄴斟酒,李鄴按住了酒盞,對李亨欠身道:“微臣有個建議,請陛下恩準!”


    “岐王請說!”


    “陛下,今天能否不用歌舞,能否以水代酒,以祭奠太子。”


    李亨歎了口氣,點點頭,“岐王有心,太子九泉下也能瞑目了,可以,傳朕旨意,撤去歌舞,今天以水代酒!”


    宮女和樂師都紛紛退下,桌上的酒也被撤下,換成了清水,李鄴當然是防酒中下毒,除了砒霜外,任何毒在清水裏麵都能看出來,但砒霜要完全溶於水,至少要半個時辰,所以臨時換水,下毒也來不及,李鄴給自己斟了一盞清水,水很清澈,沒有半點粉末跡象。


    李鄴並不是擔心李亨下毒,他知道李亨不會做這種事,他是防李輔國和張皇後。


    李鄴舉起茶盞,手指上的銀戒趁機浸入水中,李鄴對天子李亨笑道:“微臣這杯水先祝陛下龍體康健,福壽永昌!”


    李亨也舉杯笑道:“朕也祝願岐王早得貴子,我們幹了這杯!”


    “陛下請!”


    李鄴迅速瞥了一眼銀戒,沒有任何反應,他才舉盞一飲而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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