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襄陽城內緩緩而行,十幾名騎兵護衛著馬車,襄陽城內非常熱鬧,並不是所有的南逃百姓都去了難民營,還有大量權貴官宦以及豪門富商家庭,他們有足夠的財富,就不用去和難民爭食,他們來到了荊襄,尋找一個喜歡之地,買塊土地造房,使大量北方豪門得以安居下來。


    加上荊襄地區土地肥沃,河流湖泊眾多,也是著名的魚米之鄉,物產富饒,氣候宜人,生活在這裏的有錢人家很滋潤。


    人口劇增,襄陽的商業自然繁榮起來,也產生了很多就業機會。


    李鄴為了吸引商人,繁榮經濟,率先在山南東道取消了商稅,果然吸引了大量的商人來這裏交易。


    大街兩邊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到處聽見夥計的叫賣聲和吆喝聲。


    馬車內很寬敞,像一間小屋子,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車窗很矮,麵前還擺了一張小桌子,桌上還有兩個固定木框,茶杯放在裏麵,不管馬車怎麽顛簸,茶杯都不會翻落。


    桌子兩邊有舒服的軟墊,兩邊後麵都有靠墊,更重要是,桌下還有放腳的地方,人可以舒服坐在車窗前,這是李鄴親自設計的馬車,雖然看不到任何富麗堂皇的裝飾,但非常舒適,使逛街也成了一種享受。


    馬車上還有一名侍女和一名乳母,另外還有兩名貼身女護衛,她們隻知道這個美貌絕倫的女人是主人新帶迴來的小妾,卻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天空下起了針尖般的細細小雨,空氣非常清新濕潤,楊玉環舒服靠著在軟墊上,手中端著茶盞,茶香沁人心脾,聽著車窗外熱鬧的叫賣聲,她身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這一刻她都要醉了。


    “新月,外麵好像沒有坊牆?”楊玉環發現了襄陽和長安不一樣的地方。


    獨孤新月微微笑道:“我剛來也覺得奇怪,後來才知道,能修建坊牆也隻有洛陽和長安,其他各城雖然也分坊,但都沒有坊牆,所有商鋪可以沿街叫賣,感覺很熱鬧,很有生活氣息。”


    “是啊!在高牆深宮呆了這麽多年,最渴望的就是生活的氣息。”


    “阿竹,我叫你阿竹沒關係吧!”獨孤新月笑道。


    楊玉環輕輕點頭,獨孤新月又道:“夫君給你說過道觀的事情嗎?”


    “他說隻是暫時的。”楊玉環低下頭小聲道。


    “是暫時的,主要是為了堵世人之嘴,不過我會想一個法子,也不委屈你。”


    “一切憑大姐做主!”


    獨孤新月心中一顫,對方居然叫自己大姐,她默默看了楊玉環片刻,忽然笑道:“你把茶杯遞給我!”


    楊玉環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鼻子一酸,雙手端起茶盞,恭恭敬敬遞給獨孤新月。


    獨孤新月接過茶盞悠悠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姐妹了。”


    楊玉環眼睛一紅,她克製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她咬了一下嘴唇低聲道:“謝謝大姐給我一個家!”


    獨孤新月搖搖頭,“我是怕你後悔?”


    楊玉環慘然一笑,“我那幾個兄長姐姐被殺的時候,我相信他們也很後悔,隻是他們沒有了重新選擇的機會,但我很慶幸,有了一次選擇的機會,大姐,我已經選擇了。”


    “你這樣說我就完全理解了!”


    獨孤新月高聲道:“小秋!”


    侍女在前麵答應一聲,獨孤新月吩咐道:“告訴車夫,從西麵大街迴府!”


    侍女打開前麵的小板,吩咐車夫一聲,車夫馬車一振,大車掉轉方向向西麵而去。


    不多時,馬車從西麵大道駛向府宅,府宅的西麵是一座破舊的城隍廟,和府宅隔了一片樹林。


    獨孤新月笑著點點頭,“以後你的道觀就修在這裏了!”


    楊玉環迴到自己的院子,推開房間,她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裏外房間張燈結彩,布置得喜氣洋洋,兩個巨大的囍字分別帖在牆上和床榻上,布置了粉紅色的紗帳,一對紅燭放在床頭。


    床上鋪在著紅罩子和紅緞子麵枕頭以及被褥,楊玉環無力地靠在門框上,淚珠不爭氣地從眼裏流出。


    她抹去眼淚水,把兩個侍女叫來。


    她指指房間,“你們都看到了吧!”


    兩個侍女一個叫行香,一個叫密香,都是李鄴給她們起的新名字,她們一起點頭,“是大夫人安排管家婆布置的,夫人的東西我們都收起來了。”


    “我要告訴你們,我的兄弟姐妹,楊家所有的人都被殺了,隻有我一個人幸存下來,被大將軍救了,所以以前的貴妃娘娘已經死了,你們以後叫我二夫人,明白了嗎?”


    “我們明白!”


    楊玉環又道:“你們向我發誓,這個秘密一定要爛在肚子裏,這是為你們好,一旦你們說出去,那就是你們的死期,不是我嚇唬你們,你們管不住嘴,大將軍一定會殺你們滅口的。”


    兩個侍女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跪下,“我們一直銘記夫人的再三囑咐,連管家婆問我們,我們都說夫人是洛陽逃難過來的。”


    楊玉環在洛陽長大,她的洛陽口音很重,所以在路上特地囑咐兩個侍女,她是從洛陽逃難過來。


    “現在你們向我發毒誓,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


    下午,李鄴從軍營迴來了,他今天一天都呆在軍營內,參與士兵訓練,雖然沒什麽事情,但隻要他的身影出現在軍營,就能穩住軍心,提振士氣。


    迴到書房坐下,獨孤新月端一盞茶進來笑道:“我還以為夫君會迫不及待跑去東院呢!”


    李鄴嘿嘿一笑,“還是矜持一點比較好!”


    獨孤新月放下茶盞,用指頭戳了一下丈夫的頭,“裝模作樣!”


    “你們今天做了什麽了?”李鄴端起茶盞笑問道。


    “向王爺匯報,今天你的王妃做了幾件大事。”


    “說來我聽聽!”


    獨孤新月白了他一眼道:“第一,我們一起洗了澡,我好好欣賞了一番貴妃的仙姿嬌態,果然是傾國傾城,膚若凝脂,幸虧我比她年輕,否則我這個王妃就得換人了。”


    “然後呢?”


    “重點是第二點,我帶她乘馬車去逛街,她叫了我一聲大姐,著實讓我感動,我頭腦一熱,就接了她遞奉的茶,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的妾了。”


    一般納妾沒有什麽明媒正娶,都是一頂小轎從側門進了宅,然後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儀式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正妻接過新納女人雙手奉獻的茶,算是承認了對方。


    明媒正娶雖然沒有,但洞房花燭是有的,妾畢竟也是妻子。


    李鄴鬆了口氣,笑問道:“第三點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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