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裏外的一座帳篷內,太子李亨正負手來迴踱步,顯得有點焦躁不安,他心中緊張既期待,等了十幾年的結果終於要出來了。


    等了十幾年不光是讓他望眼欲穿的皇位,還那個讓他惦念了十幾年的女人,想著她很快將在自己身下婉轉嬌啼,他就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興奮。


    當然,楊貴妃是李亨名義上的母親,這種不倫的想法不應該產生。


    但這是唐朝,隋唐時代,鮮卑突厥之風在皇室依然遺存,鮮卑人是可以收納除親生母親之外的父親其他女人,這些女人是財產,兒子有權繼承。


    所以在唐朝,李治可以娶武則天,李隆基也可以納兒媳楊玉環,李亨想再納楊貴妃,也不是不可以,這就是鮮卑風俗的遺存。


    比如漢朝,呂後把自己的外孫女嫁給自己的兒子,這其實也是一種母係氏族的習俗遺存,在當時是可以的,群臣也不反對。


    當然,父皇還沒有死,李亨也不敢做的那麽明顯,那把她養在皇宮,名份依然是先妃,但自己隨時可以寵幸,其實也是一迴事。


    這時,李輔國匆匆走進來,低聲道:“殿下,貴妃娘娘沒有找到。”


    “什麽?”


    李亨大怒,氣得一拍桌子,極為不滿地怒斥道:“他們是怎麽做事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殿下,聽天子的意思,貴妃娘娘也不在他哪裏?可能是失蹤了。”


    李亨咬緊牙關,冷冷道:“她會自己跑掉嗎?”


    “就是這個意思,抓捕的人迴來匯報,後麵的小門開啟,人卻不知所蹤,她的貼身護衛和三名貼身宮女都一起失蹤,很可能是逃進竹林了。”


    “派人去搜了嗎?”


    “已經派出了五百人,在二十裏範圍內撒網似的搜查。”


    李亨惱火道:“五百人不夠,派三千人搜查,總之一句話,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奴遵令!”


    李輔國匆匆去了,太子李亨出師不利,第一步就失敗了,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李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忽然想到了李鄴,李鄴說是送他們一程,難道貴妃娘娘失蹤,和他有關係?


    但李亨沒有證據,也可能李鄴是為了獨孤晉陽的軍隊,千頭萬緒,讓李亨一陣陣心煩意亂,他隻得坐下,繼續耐心等待陳玄禮的消息。


    半個時辰後,陳玄禮匆匆走進大帳,手執一份退位詔書,“殿下,拿到了!”


    李亨轟然大喜,連忙接過長盒子,裏麵是一份退位詔書和皇帝寶印,他打開退位詔書,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沒有這份詔書,他隻能做太子監國,有這份詔書,他就能名正言順登基了。


    “殿下,貴妃娘娘沒有能.”陳玄禮小心翼翼道。


    李亨擺擺手,“估計藏匿在竹林中某處,繼續派人搜查。”


    “遵令!”


    停一下,李亨問道:“李鄴有沒有跟來?”


    “李鄴?”


    陳玄禮一愣,搖頭道:“他不是在襄陽嗎?難道.他也來了?”


    陳玄禮心知肚明,貴妃娘娘就是被李鄴救走了,但陳玄禮裝得很像,他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和李鄴有秘密交易,否則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李亨淡淡道:“他給廣平王說過,他會秘密送我們一程。”


    陳玄禮低頭沉思片刻道:“微臣原本是讓獨孤晉陽做前鋒,但他昨天找到微臣,他怎麽也不肯做前鋒,一定堅持拖後,微臣就答應了,微臣心中就有點奇怪,現在想起來,很可能和李鄴有關,上次飛龍政變,他就加入過獨孤晉陽的龍武軍,卑職沒猜錯的話,他是想謀龍武軍,或者是裝備,上一次他就把三千龍武軍的兵甲全扣下了。”


    這樣說倒是有幾分道理,但現在李亨沒有心思顧及李鄴,他要立刻撤退。


    李亨當即帶著兒孫和嬪妃,在一千騎兵護衛下離開了司竹園,向西北雍縣方向奔去。


    天漸漸亮了,李隆基坐在龍榻上,幾乎一夜未眠,這時,高力士匆匆走進來,“陛下,必須要出發了!”


    “朕的愛妃還沒有消息嗎?”李隆基嘶啞著聲音問道。


    “陛下,已經找了一夜,方圓五十裏都找遍了,幾乎所有農家都問過了,都沒有人看見,貴妃娘娘十有八九是被人帶走了,有公孫大娘在,肯定不是一般人。”


    “你是說,那個孽子嗎?”李隆基眼中透出刻骨的仇恨。


    “陛下,隻能說他的嫌疑最大,他當然不會承認,但除此之外,微臣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


    “這個該死的孽子,早就該把他殺了,朕看走眼了,恨啊!”


    “陛下,真的該走了,否則追兵就到了,我們馬車跑不過騎兵。”


    李隆基長長歎口氣。“啟程吧!安排人繼續搜尋,有消息立刻通知朕。”


    “微臣一定!”


    李隆基登上馬車,一夜之間,楊家全完了,隻剩下一個虢國夫人楊玉珮,李隆基心中戚戚然,坐上馬車南下了。


    兩天後,太子李亨抵達雍縣,他在這裏見到了獨孤烈、元素和長孫南方,也見到了包括一萬兩千龍武軍在內的三萬多軍隊。


    李亨喜出望外,一顆心落下了,他安撫眾人一通,在三萬大軍的簇擁下,離開關中,向靈武方向而去。


    就在李亨見到關隴貴族的同一時刻,安祿山也進了長安城。


    孫孝哲率領的三萬鐵騎在一天前進入了長安城,他們倒沒有屠戮長安,而是對長安實行了嚴格的戒嚴和宵禁,不準任何人離開家門。


    大街上空空蕩蕩,各個坊內也是寂靜無聲,長安城仿佛成了一座空城。


    清晨,安祿山的馬車在三千鐵甲騎兵的護衛下,從東麵的春明門進入了長安城,望著兩邊巍峨的建築,安祿山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當年他也是戰戰兢兢從這座城門進來,想著怎麽也應對長安的權貴們。


    現在這些權貴都匍匐在他腳下,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看著他的臉色吧!


    大街兩邊跪著數百名朝廷重臣和宗室,以兩名相國陳希烈和張均為首,他們二人都是逃到自己的莊園裏,結果被人告發,被安祿山的軍隊抓迴來,另外還有數十名官員和權貴來不及逃走,也被叛軍從府中一一抓出來,命令他們在城門處迎接安祿山入城。


    眾人跪拜高喊:“恭迎皇帝陛下入城!”


    安祿山一眼看見了陳希烈和張均,招招手讓兩人上前,安祿山眯著眼睛問道:“你們的天子逃走了,你們二人為何不走?”


    兩人沒有逃走各有原因,陳希烈是因為生病,病體不適才沒有逃走,而聽到安祿山軍隊進城的消息,陳希烈嚇出一身冷汗,身體倒好了幾份。


    張均是去巡視太原,匆匆趕迴來後,天子已經走了,他隻好躲到自己莊園內,和陳希烈一樣,兩人都是被各自的莊園農戶告發。


    陳希烈諂笑道:“鳥擇良木而棲,老臣自然選擇了留下!”


    安祿山嗬嗬一笑,“說得好,陳公就繼續給我當宰相吧!”


    “謝陛下隆恩!”


    安祿山又問張均,“張公呢?為何不跟皇帝逃走?”


    張均半晌道:“我是京兆人,不想離開故土!”


    安祿山點點頭,“令弟和我關係密切,可惜他被賊人所害,也罷!我的相國還少一人,就有張相國繼續出任吧!“


    張均不敢不從,隻得謝恩。


    這時,京兆少尹崔光遠、長安縣令蘇震以及大理寺卿吉溫也被帶上來。


    安祿山誇讚崔光遠和蘇震維持秩序有功,升崔光遠為京兆尹,蘇震為京兆少尹。


    吉溫和安祿山舊交極好,安祿山升他為吏部尚書兼吏部侍郎。


    其他投降官員皆有升賞,一時間皆大歡喜,


    安祿山又下令斬殺被抓住的唐朝宗室、外戚等等,共八十三人,將他們人頭懸掛城門處。


    安祿山又視察太倉和左藏庫,他見倉庫都保存完好,心中大喜,誇讚崔光遠保護倉庫得力。


    崔光遠上前道:“啟稟陛下,並非微臣得力,而是長安大亂時,一名長安壯士率領五百長安子弟組建了紅黑棍隊,專門打擊偷竊搶劫的無賴,他們更是打死了上百名企圖洗劫左藏庫的暴徒,才保住了倉庫不失!”


    安祿山大喜,連忙命人把這名壯士找來,他要親自接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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