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刺殺事件三天後,李鄴率領大軍浩浩蕩蕩抵達了襄陽城。


    大營早就準備好了,士兵們都入住了城西大營,但兩萬頭駱駝卻沒有地方安置,李岱連忙安排工匠在南城一處空地搭建駱駝營,數百名工匠一起動手,最多兩天就能搭建完成。


    “什麽?”


    李鄴聽說父親被刺殺,頓時大怒,不用說他也猜得到,除了飛龍,不會有別人,他在報複自己運走了他的橋陵財富。


    “蔣二娘情況怎麽樣?”


    李岱歎口氣,“命是保住了,但情況很不好,醫師說傷了肺脈,就算治好外傷,也活不了幾年。”


    李鄴咬牙道:“查到刺客的下落了嗎?”


    李岱搖搖頭,“估計他們已經不在城內,但肯定還在襄陽附近,昨天查到了他們在襄陽的落腳點,在江夏客棧,不過多虧了你給我的金絲甲衣,對方的毒刀見血封喉,我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


    李鄴沉吟一下道:“我讓獨孤家的死士保護父親,難道他們都迴去了?”


    “他們在,現在就是他們保護我,鄴兒,不怪他們,平時他們都護衛我,那天正好是我不要他們護衛,沒想到那天就遇刺。”


    李鄴搖搖頭,“不是碰巧,刺客一直在等機會。”


    “或許是吧!”


    李岱歎息一聲,又問道:“鄴兒,你覺得他們還會來嗎?”


    李鄴點點頭,“沒有完成任務,他們怎麽可能迴去交代?他們一定還會來,不過,我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


    李鄴帶著妻女迴府,裴三娘看見兒子一家,又是高興,又是難過,她抱過寶貝孫女,再也不肯鬆手了。


    李鄴和妻子來探望蔣氏,妹妹李芸看見兄長,忍不住哭了一通,李鄴安慰她幾句,把她交給了妻子獨孤新月。


    李鄴看了看蔣氏,隻見她麵色蠟黃,氣若遊絲,很勉強地對李鄴笑了笑。


    這時,李岱喊道:“鄴兒,你出來一下!”


    李鄴來到院子裏,見父親和一名須發皆白老者在一起,李岱介紹道:“這位是禦醫李同和,剛從隋州過來,他給你二娘診過脈了。”


    李鄴連忙行禮,“辛苦李禦醫了!”


    老禦醫捋須道:“將軍的藥物堪稱神藥,按照她的傷情,活不過當天,就算我趕來也救不了,沒想到竟然憑一顆藥丸把性命吊住了,簡直不可思議,不知道將軍的藥丸是什麽配方?”


    李鄴搖搖頭,“配方我不知道,是烈鳳用了二十年時間才配成,王禦醫應該認識她吧!”


    “原來是烈鳳,難怪了。”


    老禦醫不敢再追問配方,他又道:“這種藥丸是猛藥,救人性命可以用猛藥,然後康複時就不能再用猛藥了,接下來十天,每天半顆,化水中服用,再配上我開的藥,十天後,公子的藥丸就必須停止,然後我再換另一種藥,連續一個月後,她的身體就能恢複八成了。”


    李岱大喜,“能恢複八成嗎?”


    王禦醫點點頭,“關鍵是有神藥為基礎,才會有這個效果,否則能恢複三成就已經是老天開眼了。”


    李鄴想了想道:“我給王禦醫三顆丸藥,王禦醫能研究出它的配方嗎?”


    王禦醫苦笑一聲,“其實這個配方我可能知道,很多禦醫都知道,但沒有用,配置它的藥材太名貴了,要一百多味藥,連烈鳳都耗費了二十年時間,更不要說我們了。”


    確實是這個道理,是原料的問題,不是配方的問題。


    李鄴也不再多問,他抱歉一聲,去了側院,找到劉武通,劉武通受了一點輕傷,問題不大,但他的四個徒弟死了三個,給了劉武通沉重的打擊。


    劉武通歎息一聲,沉聲道:“對方已經跟蹤我們好幾天了,時機抓得很準,而且個個武藝高強,我後來去了江夏客棧調查,確定對方有十三人,參與刺殺的有九人,那麽其他四人就應該是負責撤退,他們是從東城門逃走,公子,我有預感,他們沒有走遠,一定還會再來,我們得把他們全部幹掉,否則使君就危險了。”


    李鄴點點頭,“你陪我去江夏客棧看一看。”


    江夏客棧完全被連累了,客棧停止營業,兩座獨院也被官府封了,上麵貼著州衙的封條,掌櫃和幾名夥計都被連續審訊,就像榨油一樣,企圖從他們身上榨出一點點有用的線索,可惜他們確實一無所知,就算如此,他們也必須留在客棧內,隨時等待詢問。


    李鄴和李泌以及十幾名手下跟隨劉武通來到客棧,有官員取下臨時封條。


    李鄴推門進了獨院,院子和房間裏都保持著三天前刺客們離去時的模樣,看得出他們準備充分,房間裏都收拾得幹幹淨淨,但留下了十幾件行李沒有來得及拿走,包括幾百兩銀子。


    行李都是衣物和一些兵器之類,從行李上查不到任何線索,來過好幾撥人,早已徹底搜查過幾次,也沒有發現其他線索。


    這時,李鄴抬頭望向屋頂大梁,他隱隱看見一個白點一閃而過。


    “大梁上搜查過嗎?”


    劉武通搖搖頭,“我沒有搜查過,但州衙應該搜查過吧!”


    李鄴當即吩咐道:“拿一架梯子來!”


    很快,手下士兵找來一架梯子,李鄴架在橫梁上爬了上去,果然在橫梁上發現了一張紙片,準確說是一幅畫,上麵畫了兩顆人頭掛在樹上,下麵還滴著血,左邊寫著李岱,右邊寫著李鄴。


    下麵是兩具無頭屍體,正被一群野狗分食。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也是一種極度侮辱,對方在給自己下戰書了。


    李鄴慢慢捏緊拳頭,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慢慢走下梯子,把圖畫遞給李泌,“你看看這個!”


    李泌接過看了看,眉頭一皺道:“他們剛剛來過!”


    李鄴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他迴來到現在為止,才兩個時辰不到,對方就把威脅準備好了,還知道自己會來客棧,故意放在屋內的房梁上,這個效率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誰負責看守這裏,把人叫來!”


    片刻,一名州衙捕頭走上前,躬身行禮,“參見大將軍!”


    “你們有多少人負責看守客棧?”李鄴問道。


    “迴稟大將軍,一共有三十人。”


    “一個時辰內有刺客進來過,你知道嗎?”


    捕頭愕然,連忙搖頭道:“不可能,所有窗戶都反鎖,隻能從大門進來,但上麵有鎖,鑰匙在卑職這裏!”


    李鄴看了一圈,前後窗戶都是反鎖,確實不可能進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屋頂,李鄴抬頭屋頂望去,有幾片瓦不整齊,依稀有光從屋頂透出來。


    李鄴當即作出了判斷,“對方是從屋頂下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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