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姐,瓦鬆使者已經離開這裏,她有一些話需要小婢傳達。”


    月在開心靠近她十公尺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但她的表情顯然比突然發現有人悄無聲息站在她背後並且拍了拍她的肩膀還要扭曲。


    開心的臉上掛著純潔的笑容。


    “小月月——”


    “停,別叫這麽惡心。”月受不了地抬手。


    “小婢隻是複述使者的原話,還請月小姐……”開心的擺出一臉無辜的神色,嘟起嘴。


    月扶住額頭,試圖控製自己不要一拳砸在眼前這張無辜的小臉上:“說吧說吧……”


    “小月月——”開心故意從頭開始念,模仿著瓦鬆的舉止,“我知道我的離開會讓你萬分傷心,但是你的擔心可以放下了。我確定我已經恢複正常。我想好了,無論如何,不能讓晉陽死掉。萬一你的誓言真的應了可不好玩。是的是的,我會傾盡全力‘幫助’你消滅那些對你有威脅的對手的。一切指示我都告訴開心了,之後行動聽她的。保持心情愉快。”


    開心念完,如釋負重地長出了一口氣,有些畏懼地看著月逐漸變得可怕的臉色,擔心地問:“月小姐你怎麽了,需要我去請大夫給您看看麽……”


    “我,很,好。”月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了這三個字。


    “小婢還有事,先告退。”開心溜得比兔子還快,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微笑。


    月站在原地,右手的拇指狠狠劃過嘴角。


    “開心……瓦鬆……小公子……”月輕輕咬著拇指,出神望天,“公子您既然喜歡演戲,那月就陪您玩嘍……”


    直到脊椎骨一陣戰栗,月這才迴神迅速捏住刺向後心的那把冰劍。


    “舞,幾天不見,你越兇了啊……”


    “……”


    “我剛剛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我們一起去做好不好!”


    “……”


    “速度太慢,太慢,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沒長進……”


    “……”


    “喲~好多了……”


    月像是踩著舞步一樣晃動身體,緩慢而優雅,但冰河舞刺過來的劍卻連她的衣角都沾不到。


    “哎哎別搞破壞,小公子會生氣的。”月輕輕地在冰河舞快地幾乎看不見的劍上彈了下,阻住了那即將刺到木質雕梁上的冰刃。


    令人討厭的漫不經心!冰河舞的嘴唇被自己咬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手上的劍勢更加迅猛,但是偏偏,依舊無法再月身上留下哪怕一點點痕跡。


    “噯……這樣打下去沒意思。”月突然捉住了冰河舞的手,讓她的的手被迫一鬆,精致的冰劍立刻在堅硬的地麵上跌得粉碎。


    就,如此簡單?!冰河舞被突然發生的變故震驚了,甚至忘記了反抗。她和月最大的區別,也許就在這吧。月在戰鬥時幾乎不用思考,完全是本能反應。


    “和我一起做件事,結束之後,我把我剛剛的那套舞蹈教給你,怎樣?”冰河舞迴過神來抬起腳準備給月重重一下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


    舞蹈。月光舞步。


    “成交。”冰河舞低頭。她甚至沒問月要她做什麽。她太想擁有那種鬼魅身法了。


    ……


    冰河醉的表情非常凝重,凝重地想讓蟲子對冰河大喊“有其子必有其父”。但是冰河就坐在冰河醉的對麵,蟲子不得不把這個欲望壓下去。


    冰河和冰河醉,顯然在討論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嚴肅地讓蟲子想撞牆。


    冰河醉:“你是說,我喝醉了?”


    冰河點頭:“是的,醉了一天一夜,現在才醒來。”


    冰河醉:“我居然喝醉了?!!”


    冰河再次點頭:“是的,父親。”


    蟲子又想撞牆了。冰河和他那位寶貝父親已經重複了上述兩句話整整一個時辰了。冰河醉可以理解為宿醉未醒,那麽冰河呢!!蟲子現在已經產生抓著冰河的腦袋往牆上撞的念頭了,但是他僅僅看了眼那張已經散去籠罩霧氣的絕色冰顏,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還是去撞自己的腦袋吧。


    “不可思議,我居然喝醉了?”冰河醉摸著下巴,要是平常蟲子也許會感覺他像個哲學家,但現在蟲子隻會認為他是一個瘋子。坐在他對麵的冰河,也是瘋子。


    蟲子默默押了口茶,告訴自己——淡定。但是在冰河醉電光火石般地從他麵前衝了過去,溫熱的茶澆了他一身後,他就再也淡定不起來了。蟲子憤怒地向外望去,隻見冰河醉在搖晃著一個可憐青年的脖子,而那個青年邊上的大塊頭顯然陷入了呆滯。


    “你昨天或者前天有沒有在我身上動手腳,說!”冰河醉奮力搖晃著。


    “沒有,我確定!”冰河鶩奮力把自己的脖子從冰河醉的魔掌下解救出來,長長地出了口氣。也許在冰河家隻有冰河醉這瘋子才敢肆無忌憚地掐他的脖子吧。活動了下脖子,冰河鶩這才慢條斯理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喝醉了。”冰河醉一字一句地念到,語氣裏帶著微微的沮喪。


    蟲子敢肯定他現在能把一個雞蛋扔進冰河鶩嘴裏。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至於這麽吃驚麽……


    “那真是,不可思議……”恢複了語言能力的冰河鶩這樣說。蟲子咣當一下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爬起身的蟲子揪了揪冰河的衣角:“解釋下。”


    冰河開始苦笑。


    “笑是什麽意思,說啊!”蟲子吼完,發現那個大塊頭也來到他們身邊。蟲子想起來了,就是這個家夥累了他半夜。如果他是一位美女而不是一位喝的爛醉的大叔該多好,這樣那晚的記憶就不會那麽慘烈——在送洛河圖迴府的時候,他幾乎被這位大叔壓趴下了。


    不美好的記憶。蟲子厭惡地離洛河圖遠了點。


    “他雖然酒不離手。但是事實上,”冰河開始解釋,“昨天是他第一次喝醉。”


    “就這樣?”蟲子聳肩。


    “就這樣。”冰河苦笑。“如果你去數數冰河家的成年男人有幾個沒被他灌醉過,就會明白我們的震驚了。”


    “我想這個灌醉他的一定是女人,漂亮女人。”蟲子別有深意地嗅著空氣,“銷魂天醉銷魂客,哈哈……”


    “是男人。”冰河醉拿起了他從不願碰的茶杯,喝了一口,皺了皺眉。“他說他叫,晉陽。哈哈,他當時以為我喝醉了,哈哈……”


    “你確實喝醉了。”洛河圖突然插嘴,臉上是極不自然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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