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此時,漢斯繼續說道,“我們也不需要去後悔什麽,去責怪什麽。”漢斯說到這裏,再次稍稍地停頓了,“原本,或許,人類的曆史就是充滿了曲折的。我們無法做到完美,我們人類隻能在一個個溝溝壑壑坎坎中,不停地努力糾正自己,在麵對無數個潘多拉盒子裏出來的各種罪惡的時候,我們努力地將事情修補好,我們努力的去做就行了,竭盡全力。但是,完美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期望,而且永遠不會觸及。所以,可兒,”現在,當漢斯說到這裏的時候,他轉臉看向了我。此刻,他的語氣和目光都非常地溫柔。“我們不需要責怪自己,因為,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努力。隻要我們在努力,這就足夠了。”


    我聽漢斯這麽說,便點了點頭,“是的,漢斯,我們一直在努力。不管是阿瑪祖還是林舍裏先生,還是其他所有的姑姑們,甚至在裏爾村的生活長大的各種孩子們,我們都盡力了。”現在,當我聽到漢斯的這番話之後,心中也感慨萬分。


    “最初,當塞納人剛剛踏上裏爾村這片土地的時候,他們的帶頭人並不是如今的首領貢本辛,而是他的父親,那個高僧。”現在,漢斯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此刻,看起來,他的情緒穩定了很多。


    當漢斯提到那個高僧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了。說實話,那個高僧已經消失很久了。高人的想法總是讓人難以揣摩,他們仿佛是遠離人類的那類人,一般人的思路根本無法觸及他們的高度。因此,在繁雜的事務中,他們常常會被普通的人類忘記。


    就像現在,在我的大腦裏,早就將高僧這兩個字遺失得一幹二淨。


    如今,當我不停地麵對水晶球裏的一切,我大腦中遺失的記憶在慢慢地恢複。而這所有的記憶中,有關高僧的那部分,我知道,它們並不算輕,但是,仿佛就在潛意識中,在我的思路裏,我還是常常會不知不覺地將它給遺漏。


    所以現在,當我再次聽見漢斯說起高僧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茫然若失。就仿佛我丟失了一個重要的東西,而有人好心提醒我的那一刻,我的心情一般。它讓我感到有些糾結,甚至難以承受。


    “是的,高僧。”現在,當聽漢斯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喃喃著。“他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似乎很少有人能夠看透他。”說到這裏,我轉臉看向漢斯,此刻,他也正看著我。我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些我不能夠讀懂的內容。


    “他很重要,”現在,漢斯再次開口說話,“並且,他的高度無人能及。”


    “漢斯,”現在,雖然我看不懂漢斯目光中的內容,但是,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是高僧給裏爾村帶來了塞納人,並且,讓塞納人一直長期地居住了下來。可是後來,他為什麽會消失,我能認為他是在逃避責任嗎?”此刻,當我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惱火的情緒,我真想不明白,高僧為什麽要如此地消失。


    “可兒,因為他是高僧。”現在,漢斯看著我的目光再次變得溫柔了起來,“高僧的思維,我們普通人類看不懂,但是,它必定會有它的道理,而且,這其中的道理,必定超脫於普通的人類之上。”


    麵對漢斯這樣的說辭,我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才好。我覺得這些說辭就仿佛是他修煉的那些高深的法術一般,讓普通人無法觸及。我們無法接納,但是也無法反駁。似乎這永遠是他們的道理,但是卻永遠遠離生活。


    現在,在麵對這種情況下,我沒有再說些什麽,我隻是沉默了。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我無法指責高僧。但是,我也無法控製自己心中深處的對高僧的失望,甚至有些憤怒的情緒。


    “可兒,你知道嗎?”現在,漢斯望著我,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的玄機,有時候,我們普通人類並不能看懂。我們普通的人努力地去做好一切,但是,我們隻是這浩瀚宇宙中的一顆沙塵,我們的力量在這宇宙中,那是極其微薄的。哪怕對於我們個人來說,有些事情我們看似用盡了我們生命中每一點的力氣,這對於我們來說就仿佛是天大的能量。但是,對於天地來說,我們永遠微不足道。所以,可兒,現在,你靜心靜氣地去想一想,像高森那種人,他們往往超脫了自身的人類的概念,站在一種人類無法觸及到的高度去思考問題。”


    我靜靜地聽著漢斯說的這些理論,我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這些理論同高僧那兩個字一樣,仿佛是飛懸於天際的,不著邊際,但是卻真實存在的東西。我無法反駁,隻能瞻仰。


    “這是神的思維。”現在,當我聽漢斯說了這些話之後,我隻能用這句話來表達我的感受。


    “是的,這已經接近神的思維。”現在,漢斯靜靜地迴答我道,“不過,這並不是神的思維,它依舊是屬於人類的,隻是它屬於高僧。同為人類,我們有時候卻不一定能夠理解他。”現在,漢斯對我說道。


    我聽漢斯說這些話,說實話我並不能夠完全弄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我的記憶畢竟還是恢複了很多,“漢斯,”現在,我對他說道,“這二十年來,我在那座寺廟一直等待,我就是為了等待高僧吧。漢斯,”現在,我抬起臉來,有些焦急地看向漢斯,“我在那座寺廟呆了接近二十年,為了等他高僧,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出現。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現在,我看著漢斯,我的眼神中流露著一些我無法抑製的責備之情。雖然,我知道,漢斯這麽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對於我的情感來說。我還是忍不住流露了許多對於漢斯的責怪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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