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林舍裏先生平時就教育我們,要寬厚善待他人,你怎麽能夠欺翼銘呢?”現在,漢斯說話了。


    林森聽漢斯這麽說,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件事情嗎?這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今,我帶著裏爾村的孩子們在這裏,就是因為翼銘他做了一些讓人感到憎恨的事情。”


    聽林森這麽說,漢斯愣了一下,然後,他轉臉看向了翼銘。“翼銘,你做什麽了?”


    麵對漢斯的詢問,翼銘並沒有說話,此刻,他的嘴唇抿得緊緊的,他的臉也繃著,目光中隻是帶著怒火,他的視線一直看著林森那夥人。


    就這樣,麵對漢斯的詢問,翼銘始終沒有說話。


    “林森,翼銘就是做什麽了,那也得由林舍裏先生去處理,你帶著這麽多人站在他的麵前,是不是想嚇唬他?”現在,可兒開口說話了。


    此刻,我處於這樣的場景中,這些事情是曾經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發生過的,隻是,它們暫時離開了我的記憶。此時,我站在這片場景中,關注著曾經發生的一切,我的大腦的記憶也在一片一片地蘇醒著。


    “哼,說得好聽,嚇唬他。可兒,你把我們想得太弱了。”林森聽到可兒這話,冷笑了一聲。


    “翼銘他到底做什麽了?”現在,漢斯問道。


    “他殺了小黑。”現在,見漢斯這麽詢問自己,林森的臉冷了下來。此刻,聽起來,這個個頭高大的孩子的聲音幾乎要滴出血來。而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眼圈紅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情不自禁地抽泣了一下,在這種氛圍的感染下,在他身後的一個孩子也象征性地幹嚎了一聲,而這哭聲正是我和漢斯在小樹林外麵的時候聽到的。


    小黑?現在,當我聽林森說這話的時候,我頓時想起來了。小黑是林舍裏先生家養的一條狗。原本,這條狗被林舍裏先生帶迴來的時候,是一個非常小的小狗。可以說,這隻小狗同我們這些曾經四處流浪的孩子一樣都是被人拋棄的。


    因此,重新有了裏爾村這樣的大家庭之後,無論是狗,還是孩子們,大家原本都是非常珍惜的。


    裏爾村的姑姑們,在外地雲遊四方的時候,帶迴來的這些狗,除了小黑,還有其他幾隻。但是不知為什麽,後來這些狗都沒能生存下來。它們似乎不太適應裏爾村的土壤,而唯獨就小黑這樣一隻狗生存了下來。


    因為林舍裏家的三個孩子都十分喜歡狗,所以,小黑就一直在林舍裏先生家寄養著。


    在我的記憶裏,原先,小黑是一個十分通情達理的毛孩子。尤其是它小的時候,我也喜歡經常逗它玩兒。曾經,我和漢斯在林舍裏先生家居住過一段日子,那段時間,我和小黑的感情還是非常不錯的。


    但是後來,林舍裏先生家的第三個孩子林亞出生之後,他家人就太多了。因為忙不過來,所以,我和漢斯就被送到了其他的姑姑家。而小黑則一直留在了林舍裏先生家。


    在我和漢斯離開林舍裏先生家之後,我們就不太經常去林森家玩了,因為,不知為什麽,我和漢斯似乎都不太喜歡那個地方。


    因為不經常去,漸漸地,我們就和小黑生出了罅隙和距離。而小黑在我和漢斯離開之後,卻越長越大,最後長成了一頭體型彪悍的大狗。


    小黑在林森家生長的過程中,林森以及林林還有林亞,他們對小黑都非常地疼愛。他們經常帶著小黑在村子裏的四處遊玩,而隨著小黑越來越大,性子也越來越野。


    後來,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當我再次見到小黑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不太喜歡它了。因為,它和原來小時候看起來似乎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在我的記憶裏,小黑小的時候,它是一個非常善解人意的毛孩子,既可愛又懂事。甚至,對於它來說,從來不知道咬人是什麽東西,或者說什麽意思。


    但是後來,當我再次見到它的時候,不知為什麽,我總覺得這條狗的身上充滿了一種邪惡的氣息。


    而當我這對這條狗的這種感覺產生沒多久,村子裏就傳來了小黑傷人的消息。


    並且,從此之後,村子裏的姑姑也不會將外麵的任何狗帶迴來飼養了。但是,因為已經收留了小黑,所以,小黑就被一直留了下來。


    自從小黑傷人之後,村子裏的居民對小黑的意見都比較大,都希望林舍裏先生將小黑管理好。


    按理說,林舍裏先生是一個性情憨厚,德高望重的人,他自然不允許自家的小黑在外麵造勢。所以,當那件傷人事件發生之後,林舍裏先生便要求林森和林林他們幾個孩子將小黑看管好,不要讓小黑出去鬧事。林舍裏先生從鄰村特地為小黑製作了一套狗鏈子,說要將小黑拴在家中飼養。


    不過,因為小黑的性情一直野慣了,從小到大,林森和林林都非常地寵愛它,因此,它們也舍不得看它被鏈子束縛著,所以最終,林舍裏先生雖然要求林森和林林這麽做,但是這兩個孩子卻沒有聽從林舍裏先生的意思。


    而平時,林舍裏先生要忙於處理村子上的事情,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管和過問這兩個孩子和這條狗。


    所以,林森和林林就和他們的父親打起了遊擊戰,他的父親在的時候,他們就將狗拴好,他們的父親一旦離開,他們立刻就給狗狗充分的自由。


    至今,我都沒太能夠想通。為什麽,原本性情憨厚的小黑會變成那個樣子?但是後來,我多少還算能夠理順一些道理。


    或許,這就是近墨者黑的緣故吧。


    現在,隨著這些熟悉的場景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記憶的大門在不停地被打開著。


    此刻,我的記憶裏有了越來越多林森年少時候的場景。我記起來了,當時,林森就是裏爾村的一些孩子的孩子王,或者說,說得更準確一些,他就是裏爾村的那些土著居民的孩子。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孩子,因此,相對於那些被姑姑們從外地帶迴來的孩子來說,他們擁有天生的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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