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對我分析了塞納人情況。


    其實有關塞納人的情況,我是了解的。


    如今我的記憶並不完整。不過自從我來到裏爾村之後,我記憶的大門還是陸陸續續地被打開了。而在這些記憶中被挖掘出來的,除了我熟悉的那些人人事事之外,還有一部分就是有關賽納人的。


    塞納人,似乎是我記憶中最不願意讓自己主動去挖掘的那一部分。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人還是陸陸續續地在我的腦海中浮出了水麵。


    我記得,在二十年前,當塞納人剛剛來到裏爾村的時候,我是非常羨慕他們的。他們看起來非常有那種文化深厚的底蘊的感覺,他們舉止言談優雅文明。相比起來,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土著人就顯得有點土得掉渣了。所以,最初,當塞納人來到我們的部落的時候,我們部落裏的人是非常歡迎他們的。


    一直以來,裏爾村就以友善著稱。裏爾村的人們,無論是對待內部還是對待外部的人,都是溫和善良的。


    裏爾村的陽光也是明媚的,在村子裏總是洋溢著一種蓬勃向上的東西。因此,當塞納人來到的時候,裏爾村的人們既興奮又好奇,他們熱情地打開了他們的懷抱,用自己最最真誠的友誼去接納他們。


    最初剛剛來到裏爾村的那些人,他們對裏爾村的人也是友好。也正因為這些最初的友好,就造就了雙方在今後的日子裏長時間地相處了下來。


    賽納人和裏爾村人相比,他們有他們獨特的優點。塞納人的骨子裏比裏爾村的人又更多了不少熱情洋溢的成分。相比起來,裏爾村的人就穩重踏實了許多。塞納人是一種善於創新的民族,他們有闖勁,懂冒險。


    起初,當他們不遠萬裏來到裏爾村的時候,他們也是善良的,熱情的,友好的。


    也正因為他們最初給裏爾村人們的印象太好了,所以裏爾村的人們才那麽熱情地,義無反顧,幾乎是毫無防備地為他們伸出了雙手。


    不過,人性原本就是複雜的。在光亮的善良的好的特質的背後,依舊存在著這鮮亮一麵的對立麵,那就是陰暗,貪婪,甚至嗜血。


    塞納人看起來也十分喜歡裏爾村的一切。他們喜歡裏爾村那原始粗獷的風貌。他們更喜歡裏爾村這片土地上生長出來的各種農作物。裏爾村的人們對賽納人的熱情和塞納人對裏爾村人的熱情幾乎可以相提並論,相互媲美。


    我記得,在塞納人同裏爾村的人相互接觸和交往的最初階段,這兩類人,相處得是十分和平和快樂的。


    也正因為如此,裏爾村的人才會幾乎是大規模地接納塞爾人的入住。


    塞納人的模樣和裏爾村人的模樣是不一樣的,基本上從外形上就能夠看出來。塞納人生得挺拔健壯,而裏爾村人則敦實強健。


    從外形上看,有時候我覺得漢斯和斯諾很像塞納人,他們有塞納人的血統。不過話也說迴來了,原本漢斯和斯諾都是遠遊的姑姑從近乎是地球的,另一半帶迴來的。或許他們原本就有塞納人的血。


    漢斯的氣質中的熱情和塞納人剛剛來到裏爾村的時候,他們表現的那種熱情很是相似。但是時間久了,當賽納人適應了這片土地之後,他們貪婪的本性就漸漸地暴露了出來。而這些貪婪的東西,我相信,在漢斯的血脈裏是不存在的。


    漢斯的性格裏隻有塞納人的那種熱情,陽光和明媚。但是,因為長期生活在裏爾村,深受這片土壤的恩澤,漢斯的性情中又包含了很多如同大地一樣寬廣的胸懷。他骨子和性情裏,有很多本性就如同裏爾村的土著居民一樣無私豁達和寬容。


    此刻,我的思緒漸漸的飄到了二十年前,當賽那人剛剛來到裏爾村不久的時候的近況。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我已經忘記了的,但是,現在我記憶深處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浮出了水麵。和塞納人有關的曾經發生的許多故事也漸漸地在我的記憶中重新浮現了出來。


    現在,許多往昔和過往的事情,慢慢地出現在我的大腦裏,不過,我卻沒有繼續讓他們恣意地在我的靈魂深處蔓延。我努力地將這一幕給扼殺住了,沒有讓它們繼續在我的思維裏生根發芽。


    我不想繼續再想塞納人了,我知道在最初的友好之後,塞納人貪婪的本性是讓人不齒的。


    因此,對於這類人,我,漸漸地感到一種深惡痛絕。


    這是一種沉重的感覺,壓迫在我的心中,讓我幾乎感到無法喘息。此刻,白夜一和小青則站在一旁。他們注視著我,眼中帶著關切,但是此時他們什麽都沒講。


    這兩位上仙是聰明的,此刻他們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我已經意識到了,他們一定已經了解很多。像白夜一這樣一個聰明的角色,上知天文地理,下知玄學古今中外,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別人知道的,他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他們也知道。所以我不相信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了這麽久,他會比我不清楚裏爾村的曆史。


    此刻,從這兩位小仙看著我的眼神我就已經猜出來了,他們對裏爾村的過往了如指掌。


    但是現在,我不願意想,我不想再去迴憶那些不堪的歲月。


    此刻,隻有一個念頭再次在我的心中升起,那就是,斯諾。我離開裏爾村的那唯一的觸動和動機,就是斯諾的離開。


    當時斯諾殺死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的頭顱最終被掛在村子門口出口處的一棵高高的大樹上。


    我一直是一個崇尚文明善良和友愛的人。裏爾村潤澤的土地滋養著我,讓我時常歡樂快樂和幸福,也懂得對他人的容忍和寬容。


    我從來不會幸災樂禍,或者在心中產生一些嗜血的衝動。但是不得不承認,在那些日子,當我知道斯諾的所作所為的時候,我竟然如此的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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