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並沒走多久,突然還是停了下來。


    是的,此刻,在我的腦海中升起的就是這個詞。憨厚!


    林森給我的感覺是憨厚的。自從認識他以來,而此處我要說的認識,是指自從我重新迴到裏爾村以來的這段時間裏,自從在這段時間裏,我認識他以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憨厚而且大度的人,他是一個客觀的理性的人,講道理,具有同情心,並且能夠寬容他人。因此我對他的印象,他就是一個憨厚的人。


    如果在幾天前,當我這麽想到他的時候,我的嘴邊一定是掛著微笑的。但是現在,不知為什麽,當憨厚這兩個字突然出現在我的大腦中的時候,我的心髒居然快速的跳動了幾下,那感覺就仿佛是卡了一粒沙子。


    他是憨厚的。


    我輕聲對自己喃喃。可是,為什麽,現在在我記憶深處中的某些東西似乎在慢慢的蘇醒醒覺著,而這些醒覺的東西卻在頑強的阻止著我剛才的那種結論。


    不,他不是一個憨厚的人。他是一個尖酸的惡毒的人。我的心此刻幾乎在警告我,他是一個害人蟲,是一個該受到懲罰的人。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當這些想法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我覺得我幾乎無法站立。我的記憶並沒有打開,但是我的意識卻在執著,而且堅韌的提醒著我這一點。讓我相信這種毫無理由的預判。


    不,我的雙腳開始慢慢的朝前移動。我看著不遠處家的方向。在那裏有我,林森,阿瑪租祖和小玲兒共同組成的家。這是一個溫暖的,對未來充滿著希望的家。這個家庭並沒有任何承諾,甚至當我懷著了對林森的一些愧疚,希望能夠得到一紙婚書的時候,也被林森拒絕了。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傷害我。甚至在隱約中,我感覺到,他是為了保護我,可是。。。。。。


    現在我的大腦裏翻騰的這又是什麽?


    就在此刻,我感到了一種恐慌和痛苦。


    不,我必須相信什麽。我必須相信如今我麵對的一切和我期冀的未來。


    因此,我必須相信林森。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大腦中的內翻仿佛洶湧澎湃著的,想衝出牢籠的思維給抹在了它們剛剛想要升起的那個階段。


    我重新抬頭看向了遠方。看向了那個有林森辛勤地流著汗水的地方。我的嘴角還是露出了微笑。


    我相信你。我對自己說道。林森,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們能夠創造未來。


    想到這裏,我便堅定了我自己的腳步。接下來,我快速的朝著林森勞作的地方走了過去。


    現在太陽已經西斜了,天邊露出一縷仿似火焰一般的晚霞。這明亮的顏色似乎在昭示我們即將到迎來的明天依舊是一個美好的日子。


    我快步的走著,嘴邊露出了越來越多的笑意。


    “你,給我停下來。”就在我快步的走著的時候,冷不防從我身旁的某個地方傳來了一個人冰冷的聲音。


    這聲音就如同一盆冷水一樣,澆在了我剛剛升起的熱情上。


    我有些沮喪,也有些惱火的轉過臉去,想看看是誰這麽不識時宜的打斷別人。


    結果,我看著看到了在我走著的這條路的路邊不遠處的一棵小樹下正站著一個人。就這樣我站定了腳步,默默的看了他幾秒鍾,最終發現我並不認識這個人。


    “什麽事兒?”因為有他冷冰冰的語氣在前,因此現在我對他也沒有什麽好生氣。“你是哪裏人,是過路人還是本村的?”


    他聽我這麽問他,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迴過神來,然後臉上露出了更多的不悅的神色,接著他有些惱火的對我說道。“我是哪裏人,這重要嗎?老子到哪任何地方,都沒人這麽問我的。”


    我看到眼前這個人這麽囂張的樣兒,倒也是愣住了。並且,幾乎就在刹那間,我想到了曾經在阿瑪祖屋子裏出現過的那幾個人。看上去,這個人和那些人應該是有些牽連的。


    “什麽事兒?”因為對於這些人,我一開始就沒有什麽好感,現在也並不想和他們廢話什麽。因此,我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聽到我的話,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從那棵原本他站著的小樹的下麵朝我走了過來。走到我的麵前之後,他朝我伸出了一隻手,然後將手攤在我的麵前,“拿錢來。”


    聽到他的話,我皺起了眉頭。


    “你是誰,我憑什麽要給你錢?更何況,最近我們收獲的是莊稼,還沒有到鎮子上去換錢。”我對他說道。


    “憑什麽給我錢?”我沒想到當我說出了那第一句話的時候,他頓時惱火起來。我看見他習慣性的用手抓了抓身邊的東西,不過卻撲了個空。從他那熟練的姿勢我可以看出來,如果是在屋子裏的話,他一定是順手抓個茶杯或者碗筷子類的東西,然後抬手就順勢將它摔得粉碎,他的這種行為和阿瑪祖的屋子裏曾經出現過的那兩個人的行為幾乎一模一樣。就在這人抓了個空之後,臉上出現了一些尷尬的神情,不過很快,這神情就消失了。“這是規矩,難道這些年來你連這裏的規矩都忘記了嗎?帶我去你們的屋子裏拿錢,否則人就跟我走。”此刻他毫不容商量地說道。


    “跟你走,走到哪兒?”我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覺得十分地厭惡。


    “老規矩,你怎麽全都忘記了?跟我走,還能到哪?不服從管教的村民都得送到那裏去,做勞役,也就是做苦力。這是我們翼王的規定,你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不會是故意在我麵前裝神弄鬼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囂張的人,皺起了眉頭。說實話,我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麵對如今的情形,我的大腦在飛快地運轉著。


    “怎麽了,快點拿錢吧,否則人就跟我走。”看我沉默不語,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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