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牆很堅固,兩個人手段用盡也沒將其打破。


    身體越來越虛弱,他二人一度感到絕望,正當他們絕望的時候,一大片水花從天空落下,其中雜夾著爛泥腐木,碎石草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


    一大片雜物將兩人澆了個了個滿頭臉,倒黴的是邊城萬,他正咧開嘴,想嘲笑蘇棟。沒想剛一張嘴,一大片亂七八糟的東西澆下來,嘴裏灌滿泥水和鮮血的混合物,幾乎吐出來。


    這迴輪到蘇棟笑,他指著邊城萬哈哈大笑。


    清脆的笑聲迴蕩在黑夜裏,綿柔細雨內,兩人不由自主的深唿吸。一口氣吐出吸入,幾如重生,蘇棟突然想起什麽。


    “我能唿吸了。”豈非說明,困住自己的空間已經消失?下意識的伸手碰觸水牆。


    手指點在水牆上,濺起一圈波紋。波紋之後,如同一片堆積起來的積木牆,被抽掉最重要的承重點。


    “嘩。”


    堅不可摧的水牆轟然倒塌。


    莫非是我斬斷朱霸的腦袋,這門秘術沒施展完全嗎?蘇棟如是想。水牆已塌,隨之而來的是凝重氣氛。至於空間為何消失,水牆為何倒塌,那都不是眼前首先要麵對的問題。


    該麵對的問題是,如何從邊城萬手下逃脫。


    邊城萬書生成了落湯雞,他吐著嘴裏的沙子,咧開嘴,齜出兩排大白牙:“你,降麽?”


    “不降。”


    “你,想死麽?”


    “我也不想死。”蘇棟非常冷靜,甚至可以說有恃無恐。


    “那誰給你的信心,想將天下好事占盡?又不降,又想活命,作我兄弟是白白死去?”邊城萬吐出嘴裏的沙子,一臉陰狠道。


    “你兄弟有沒有白白死去我不知道,但我知曉,今日你殺不了我。”蘇棟刀鋒前指道。


    “口氣不小。”邊城萬一跺腳,大地重人血脈引動。


    蘇棟感覺空氣變得濃稠,腳下有無窮盡的吸引力,就像是一塊精鐵麵對磁石,想要脫離磁石的力量,必須精鐵上的力道超出某種程度。大地重人,腳踏大地幾乎立於不敗之地,蘇棟首見,立刻被製服,想挪腳怎麽也沒辦法動。


    “現在,你還那麽有信心嗎?”邊城萬一步步走來,帶著微笑,他舉起雙拳,這雙拳頭打碎過很多人的腦袋。


    距離蘇棟兩米,蘇棟還是沒有降,邊城萬臉色冷下來。這般頑固,莫非真不降麽?他日我一統雨林,你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苦將命送在這裏?他在猶豫,是否真的要殺……,沒等想明白,他驀然迴頭。


    後背,一片鮮紅湧起,張牙舞爪,似是惡魔。


    那片鮮紅幻化出種種兵器,悄無聲息靠近。見迴頭,數百兵器利箭般射來。邊城萬下意識的施展血脈之力,重力將那片兵器森林壓個粉碎。


    “這,便是你的底牌嗎?”他心底後怕,要是自己沒迴頭,被這片兵器森林殺了也不知道。


    躲過劫難,已知蘇棟是血脈者,那麽,他身懷的是什麽血脈。此脈在雨林中的名聲如雷灌耳,僅一門有之。


    “失血脈。”邊城萬盯著蘇棟的雙眼,一字字道:“你是蘇門人。”


    蘇棟搖頭:“我不是蘇門人。”


    “那你為何有失血……哈,哈哈!”邊城萬突大笑“哈!我知道啦!蘇門出了個叛徒,蘇家通知各方通緝,獎勵無比豐厚,你是蘇棟,你是那個叛徒。好啊!這片雨林中除了我,誰也不會讓你好過,人人等著你的腦袋領賞錢。加入我們吧!你加入我才能活命,我保證沒人能動你,哪怕是蘇家也拿你沒辦法,否則你真是死路一條。”


    蘇棟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邊城萬哪能不知道。有失血脈,不承認是蘇門人,還戴著麵具,除了蘇棟沒有誰。此時見到蘇門叛徒,他不由想笑。一個被通緝的叛徒,無處可去,竟敢推掉自己的邀請,還有比這更好笑的麽?他有信心,蘇棟會加入疆門。


    “很好笑麽?”蘇棟淡然道。


    “瞧,雨林中的家族都在找你,找到了你就是個死。若是不加入我,嘿嘿!”邊城萬語言內透著威脅。“何況,你還以為你能逃走嗎?你知道我擁有的血脈是什麽嗎?那會讓你絕望。這難道不好笑?”


    “大地重人血脈,很罕有。”蘇棟看著對方道:“但不足以讓我絕望。還有,今日我要走,你攔不住。”


    “你竟然知道是大地重人血脈,那麽說說,我怎麽個攔不住。”邊城萬饒有興趣的看著蘇棟。


    “你是否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手腳無力?你是否感覺到某種毒素在你的血液中蔓延?今日我不止可以走,我還能,殺了你。”最後三個字蘇棟說的殺意森然。


    “殺了你。”這種話邊城萬聽過無數遍,但那些對他說這三個字的人已作黃土。


    “殺了你,誰能知道我是蘇門叛徒?殺了你,為死去的無辜報仇。你知我是蘇門叛徒,那就該知道,我很缺錢,缺資源,什麽都缺。你這樣的大盜,財物必是貼身存放,殺了你,我能發一筆財,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蘇棟腳下的血液湧起,在他身後呈現一堵血牆,然後他一步步向前,說的十足把握。


    “在無空間中,我流血的速度異於常人,其實那時候你就該知道我有血脈,更應該猜測是失血脈。你讓你五弟前來下毒,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無聲無息下毒,但我知道此毒存在於血液中,龔家商隊的人中毒了,也包括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血液裏帶著毒素?你唿吸之間,吃掉我多少血液?一刻多鍾戰鬥,你血液流速加快,算算時間,差不多已擴散到你全身。你中毒有多深,你應該有感覺。”蘇棟無比冷靜,他勝券在握。


    “所以,你死定了。”


    做最後總結,蘇棟衝血牆揮手,幾柄血劍飛射出去。邊城萬心底有幾分惶恐,試著施展血脈之力,但感覺身體軟綿綿的,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更不用說催動血脈。


    “我有失血脈,血液毒素雖然對我起作用,但我可以保證身體不斷流血,然後補充血液,讓毒素發作的時間無限延緩下去。我並非避不開十二十一的刀,我隻是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流血,不讓人懷疑我是,蘇門棄子。”蘇棟已走到邊城萬身前,看著兩柄血劍刺入對方肩膀。


    五級生存力的強大,此刻展露無疑,他流的血,不少於噸數,卻不影響行動。


    “那麽,你還有遺言嗎?”蘇棟將邊城萬腰間乾坤袋解下,抓住對方頭發,將其頭提起,露出脖子。


    架上刀。


    “沒有遺言,那麽去死吧!”


    縱橫邊疆十載,殺人無算,名震邊疆。人不免一死,很多人猜測過邊城萬會怎麽死,千想萬想,從沒想過他會死在蘇門棄子,一個小人物手裏,蘇棟看著對方平靜釋然的臉色,拉動刀柄,刀鋒在其脖子上遊走,拉出一條血痕。


    幾滴鮮血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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