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明蟬折開一個厚厚的紅包兒,裏麵一疊嶄新的鈔票看得她眉喜眼笑,忙翻開紅包看是誰送的,準備將名字記在本子上。


    五百以下的是正常隨禮,可以忽略不計。本子上隻記兩種人,送得特別少的和特別多的,特別多的要關照,不關照以後誰還給你多送!特別少的要打擊,不讓他認識一下馬王爺幾隻眼,他怎麽知道誰是天。當然,級別比丁守先高的另當別論。


    正當她低下頭在本子上抄名字時,就聽一邊的兒子叫道:“你唔……”


    她忙抬起頭來,卻看見十六歲的兒子被一個漢子從後麵捂住了嘴巴,兒子在拚命掙紮。一個漢子正往前,在她桌子對麵坐下來,另外兩上漢子站在坐下來那個人後麵。後麵還有兩個人在關門。


    鄧明蟬怒了,站起來,尖聲叫到:“你是誰?要幹什麽?”


    那坐下來的漢子在跟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鄧明蟬卻更大聲了:“你知道我是誰?快放了我兒子!”


    坐下來的人臉色微微一變,將放在嘴上的手往上舉了一下。他後麵的一個漢子就往前跨一步,一個窩肚捶就打在她兒子的小腹上。


    那小子就憋得臉通紅,更拚命地掙紮起來。


    鄧明蟬的臉也像打了雞血似地:“你……”她話剛出口,那人就又舉一下手,那邊又是一拳打在她兒子的小腹上。


    鄧明蟬氣得渾身發抖,多少年了,還沒人敢在她麵前這麽囂張過。她用手指了那個人,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那人這才開口道:“蟬姐是吧?還是消消氣,坐下來談談吧?”


    鄧明蟬看著拚命掙紮的兒子,心疼得要死,強忍著怒火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人,坐下來,心道:別讓老娘逮著你,非剮了你不可!心中想著,卻從牙縫裏擠出來道:“要錢是吧?這桌上的錢你隨便拿,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那人就笑起來,死起沉沉的臉上笑比不笑更滲人:“說的好!”說完,又一舉手。


    那邊那個人對準她兒子又是兩拳。


    鄧明蟬猛地站起來,那邊卻仍然笑呤呤地看著她。她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但她不得不克製住自己,半天一**就坐在凳子上,喘著粗氣看著對方。她也不再看自己的兒子,她怕自己一看就忍不住吼起來,惹惱了對方,還是自己的兒子吃虧。


    那人從桌上拿起一疊錢,用手翻了翻,道:“你真的不認識我?”


    鄧明蟬惡聲惡氣地道:“以前不認識,現在你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口中的威脅味道十足。


    招誌官心頭的惡火蹭地就竄上來了,他淡淡地轉頭,給邊上的人道:“怎麽辦事的,這麽長時間還消不了蟬姐的火氣!”


    那漢子應了一聲,一抬腿用腳掛起鄧明蟬兒子的一條腿,腳一抬一送,手一撈一接,就將那條腿擔在桌子上,另隻手從腰裏一摸,一道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就插在鄧明蟬兒子的腿上。


    那小子就劇烈掙紮起來,身子扭成一團。後麵的漢子用力控製住他,那手掌下地兒子就嗬嗬地悶叫起來。


    鄧明蟬知道自己遇到亡命之徒了,就收起了那份想嚇住對方的心思,忙道:“別傷我兒子,你們要什麽我都答應了!”


    招誌官就笑起來,道:“和我談籌碼,你還不夠格,叫你家老爺子來!”


    對方肯定是道上的狠角色,但鄧明蟬想不通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這麽個狠人了!難道是公公丁守先得罪了什麽人,找上門來了,這樣想著,就想公公來了,也許對方就開出條件來了。她料定對方肯定不敢傷害一個在職的公安局長。


    她就道:“那我叫人去叫我公公,你們別傷我兒子!”


    招誌官揮揮手,那個捂住鄧明蟬兒子的漢子一隻手就從腳間抽出一把匕首,擱在那小子的喉嚨上。鄧明蟬膽戰心驚,她也不敢玩什麽花樣,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出去道:“阿祥,從七包叫老爺子到我房裏來,說我有急事!”然後就掛了電話,盯著對方,乖乖地坐著,生怕什麽動作讓對方一個誤會,傷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很快外麵就有了敲門聲,幾個人立刻閃在一旁,招誌官一揮手,門邊的一個漢子就打開了門,一把將門外的老頭揪了進來,後麵那個漢子一看勢頭不對,就往腰間摸去,卻被門外撲過來兩個漢子一下子捉住,就擒了進來。


    看幾個人已經控製住局麵,一個剛衝進來的漢子就對招誌官叫了一聲:“招哥!”


    招誌官點點頭,那漢子就出去了。


    丁守先很快就明白怎麽迴事了,對方控製了自己的孫子,威脅兒媳婦叫自己誆來。


    那幾個漢子把在他們身上一陣搜查,從那個被控製的漢子身上搜出一把槍,一個手銬,那個漢子就被用自己的手銬銬了起來。然後拿到槍的漢子用詢問的眼神看了招誌官,招誌官點點頭,那漢子就帶了那把槍出去了。


    丁守先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上,也不是平庸之輩,看這種情況,卻是一拱手道:“朋友混那裏的?我看朋友麵生地很,自問沒得罪過你?是不是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招誌官冷滲滲地就笑了,道:“丁局長是吧,不要急,等人來齊了,我們再談!”


    兩邊就沉默下來,不一會兒,外麵敲門聲響起,門開處,隻見丁家老二和老三醉熏熏地出現在門口,一邊住進走,一邊道:“爸,找我們什麽事?”


    丁守先突然就冷汗直冒,他感覺事情不對,不顧一切地站起來,住外衝著大叫道:“你們快……”卻被一個漢子一腳就踹翻在地。那兩個人雖然醉了,但也知道事情不對,剛要叫:“來……”人字還沒出口,就被兩邊的漢子從後麵一把鎖住脖頸,勒得喘不上氣來。


    丁守先從地上爬起來,心道:還好,老大還在外麵!卻沒敢問兩個兒子老大的去向,怕也被人誆來一窩端了。他慢慢地爬到桌子邊一個椅子上坐下來,肚子上一腳踹得他好疼!多少年了,他都沒被人戳過一根手指頭了。


    他從口袋掏出煙盒來,對對麵坐的頭目樣的漢子示意一下,對方擺擺手,他就抽出一支煙,自己點燃。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太久沒有自己點過煙了,打火機打了好幾次,他才點燃了那根煙。


    兩個兒子照例被搜索一番,搜出兩把槍和兩副銬子,剛好被銬起來,並被膠帶紙封了嘴。那邊鄧明蟬的兒子也一樣被塞住嘴巴,用膠帶封起來,然後又被用皮帶捆了雙手。


    屋裏的人都不說話,招誌官用手指輕輕地扣著桌子,時間一分鍾一分鍾地過去,丁守先不知道對方在等什麽,他終於抽完了那根煙,將煙**擰在煙灰缸裏,慢慢地開口道:“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麽地主得罪了朋友,但是梁子總能解開,我經營這麽多年,也攢了些棺材本,你隻要開口,千十萬姓丁的都不說個不字!咱家有了全給你,咱家沒有給你借!人生拚搏,無處乎求財,你開個價吧?”


    招誌官輕輕地搖頭。


    丁守先又開口道:“那如果是姓丁的我受了什麽人的好處,搞了什麽違心的案子,你現在隻要開口,姓丁的都立馬給你寫份東西,把實情說出來,姓丁的這公安局長也不幹了!如果還不行,我再加點碼,把我這麽多年行賭受賭的東西,給你寫份材料,姓丁的這一家以後就為你賣命了……”


    招誌官盯了他道:“這個冤是解不開的,你就不要徒廢心機了!”


    丁守先臉色就變了,道:“可是姓丁的這麽多年好像沒記得得罪過你這號人呀?”


    招誌官卻不說話,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起電話,接通聽了裏麵的匯報,仍什麽都沒說,就掛上了。


    然後一揮手,那個抓住鄧明蟬兒子的漢子一把將那孩子推到房子中間,幾個漢子立刻年上前去,拳打腳踢。


    鄧明蟬瘋了一樣尖叫著往前撲去,卻被一個漢子一個掃腿掃倒在地上,她張開嘴巴正要叫喊,卻被一腳正踢在嘴上,滿口是血,幾顆門牙就掉了下來。那漢子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用手捂住她的嘴,用手固定著她的頭,讓她看著她的兒子被毆打。


    鄧明蟬閱拚命尖叫著,叫聲卻被堵在口中。


    丁守先猛地站起來,卻被邊上的漢子狠狠地一個窩肚捶打在胃上,他不由地吸一口氣,一口就將今天的壽酒吐了出來。


    招誌官冷漠地看著鄧明蟬的兒子在地上蜷成一團,他突然一揮手,那些漢子就停下來。


    招誌官這才轉過頭來,對鄧明蟬道:“蟬姐,你看著這一幕是不是有點熟悉?”


    鄧明蟬崩潰了,她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了,但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受傷害,她不要強勢了,她屈服了,她搖著頭,表示自己不記得了。


    招誌官的眼裏就閃出那一直在他腦海中出現地畫麵,達哥那在半空中被踢變形的飛濺著鮮血的臉,他突然就笑起來,他笑得有點淒慘。他們在刻骨的仇恨中生活了十幾年,對方已經不記得她造過什麽孽了。


    丁守先掙紮著道:“這位先生,我們都不知道怎麽得罪了你,你到底是不是搞錯了!”


    招誌官道:“十一年前,你的這位兒媳婦在現在的廣場那裏,原來的樓門西街上,被一個流浪兒拎了包,當時有兩個流浪兒被活活打死了!”說著轉頭對了鄧明蟬道:“你現在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鄧明蟬呆了,她隱約記得有這麽迴事兒,當時自己的公公還是不公安局的正局長,最後還是花了不少錢才擺平了這件事的影響。


    她從來沒把那件事當迴事兒,她當時甚至感覺把那倆打死了也不解恨。


    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門打開後,那個剛才拿槍出去的漢子進來,對看過來的招誌官點點頭。


    招誌官就對鄧明蟬道:“沒有人的命是賤的!下輩子多做點好事吧!”然後又轉頭對丁守先道:“你這一輩子也享受的差不多了!”然後就站起來走了出去,道:“手腳幹淨點!”


    一個漢子就一把揪住鄧玉蟬兒子的頭,一刀從脖子上抹了過去。


    鄧明蟬的丈夫猛地掙起來,那個拿槍的漢子就一槍射穿了他的頭。鄧明蟬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抹了脖子,丈夫被暴了頭,一時呆住了,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心口一陣刺疼,渾身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她身子軟軟地向下倒的那一刻,聽到有人在耳邊問:“現在你後悔嗎?”


    鄧明蟬慢慢地軟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的,在死前的那一瞬間,她還沒想明白自己該不該為住日的事情後悔!


    又一聲槍聲響起,丁守先的三兒子的腦門上也標出一竄血花。然後又一聲槍響,丁守先隻感覺自己的頭上轟地一聲,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然後又是幾聲槍響,眾人在裏麵又飛快地忙碌一番,那此槍都被擺到應該持有的人的手裏。


    在歌聲和吵雜聲中,那隔間極好的房間裏傳出來的幾聲槍響卻讓人聽得很晰,就在聽到的客人和小妹發欏時,幾個看場子的大哥頭人物,就忙向槍聲響起的地方跑去,但場子裏的一些客人卻突然動了起來,那幾個大哥頭人物,就很快被人圍起,幾把刀子齊出,就躺在血泊中。那些客人和服務的小妹都驚呆了,有人想跑,便被三拳兩腳地打翻。


    這些人一得手,就很快地都散了出去,一輛輛車子飛快地離開,這些車子開了一段路後,到沒人處,車上的人又都下來,換了車子。而那些車子,卻一個個地從不同的地方,都開到當地一個汽配廠,很快地被拆成了零件。


    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丁家的夜總會出了事,過了兩天,人們才知道那天縣委書記的兒子也被人槍殺在夜總會的一個包間裏,後來就又有消息說,丁家原來參與販毒,結果分贓不勻發生了火拚,書記的兒子被殃及池漁。然而,這隻是在坊間傳說的話,並沒有任何確實的消息報出來。


    招誌官搖了搖頭,他已經好多年沒迴憶過這些事了,他在一年以後,就娶了已經被毀了容的劉月,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想起自己的兒子,他突然萌生了退意,他已經見識了彪盛堂的實力,那幾個小弟一對一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但幾把刀一起上,他卻自認為對付不了。


    那刀法他識得,是刀法中最常見的纏頭過腦,便那些人使出來,那份犀利和快速,讓他防不勝防。他原來聽劉師父說過,刀法中纏頭過腦練好了,刀法就成就了一半,因為纏頭過腦練好了,刀會如匹練一般,齊裹全身,能削擋全身各處要害。殺法帶著劈砍刺環拖五法,如果再能合上步法,不敢說天下無敵,卻也能破任何兵刃招式,可以說是單刀中的一個母法。


    能把一招簡單的纏頭過腦教成這樣,彪盛堂肯定有高手在。


    他知道自己已經傷了彪盛堂的龍頭,這仇已經結下了,想了想,感覺還是先再看看,畢竟在道上混這麽多年,這麽迴去就失了名聲了。


    ……


    康順風和阿平把盛姐扶到她的房間,由於並不是開放性傷害,而且骨頭雖然被打成骨裂,但並沒有斷。又是天氣還熱的時候,包紮起來反而對傷處不好,所以大夫也沒包紮,隻是塗了消腫的藥,並盯囑盛姐不要劇烈活動,又開了一些促進骨骼生長愈合的藥物。


    將盛姐扶著坐在床上,阿平就忙著倒水,康順風就拿出胡斜子配的藥,道:“這是我姥爺配的藥,對這種傷有奇效,能止疼,而且消腫快。還有這兩貼膏藥,裏麵有真正的虎骨,對於骨頭受傷,效果也是極好!你讓人給你用上吧。”


    盛姐就笑道:“這裏沒人懂這個,誰能給我用,還是你給我用上吧!”


    康順風臉就騰地紅了起來,看著盛姐一領薄衫下飽滿的胸部道:“你的傷處……這樣不太好吧?”


    盛姐就用好的那隻手拍他的頭:“小孩子,這麽複雜滴!”


    康順風一抬手擋住了她的手,仍是紅了臉道:“我是說叫個女人更方便……”


    阿平就在一邊笑了,把倒了的水遞給她,卻轉過來對康順風道:“別把簡單事情複雜化了,那些小妹們笨手笨腳,那會弄你那些藥,盛姐還不和你自己的姐姐一樣……”


    康順風就接口道:“那阿平哥,你來……”


    阿平忙道:“我還有點事,先去忙了!”說著,不等康順風說話,就往外起,邊走還邊給盛姐道:“盛姐,有事打我電話!”


    盛姐臉還是有點白,卻是惱怒道:“快滾罷你!給我上個藥倒像是你們吃大虧一樣……”


    康順風臉又紅了,叫道:“盛姐……”卻被盛姐惱惱地打斷了話:“別說廢話了,快給我上藥!”


    康順風就不好再說了,咬咬牙道:“那你把你肩上的衣服解開……”


    “婆婆媽媽的!”盛姐道,邊說邊用左手解開衣襟,將右肩袒了出來。康順風一見,不由地吸了一口氣兒,盛姐右肩乃至右胸都腫起老高,她身上的刺青圖案遮住了那些腫起部位的顏色,但康順風從那脹得發亮的肌膚上,仍能判斷出傷得不輕。


    盛姐袒露出的右肩上紋的是一隻蛇,蛇身從大臂一直盤到肩上,蛇頭卻順著胸部的起伏,從鎖骨處往迴拐了個z字形,就鑽入了她胸前裹著的低領小背心裏,在胸前的乳溝旁吐出了紅信子。


    康順風一時呆住了。


    盛姐一抬頭,看他呆呆的樣子,就嗔道:“不給我上藥,胡看什麽呢?”


    康順風的臉騰地就紅了,手忙腳亂地拿出藥來,卻不小心將兩貼膏藥掉到了地上,彎下腰去撿膏藥,手上的藥瓶子又從手裏滾了出手。


    盛姐不由地就輕笑起來道:“別慌!”


    康順風把藥都撿起來放到桌子上,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一下自己。感覺自己不那麽慌亂了,才打開跌打藥的瓶子,倒了些藥在自己手上,一邊雙手擦著,將藥化開,一麵給自己打氣:“不慌!不慌!盛姐就和順娣姐一樣……”心中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那眼睛總忍不住往盛姐鼓鼓地胸前飄。


    他用力地吸一口氣,道心道心地告誡著自己,藥已經在手裏化開了,他就眼睛一閉,住盛姐肩上抹去。


    當盛姐由於傷而變得有些發燙的肩膀一挨他的手心,他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下來,心道為:盛姐傷成這樣,自己那還能再亂起心思!想著,手就輕輕地揉著盛姐的肩,往下抹藥。


    盛姐輕輕地哼了一聲,康順風手有點重,她肩上疼了起來。不由地皺眉看過去,這一看不由地嗤地笑起來,原來康順風還閉著眼睛。


    康順風被她一笑,心裏一慌,手不由地一抖,卻一下子從小背心的肩帶下抹了進去,摸在了盛姐的乳根處,一時溫軟滿手,忙張開眼睛,就看到盛姐吃驚的眼和發紅的臉。


    “你……”盛姐想指責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康順風想解釋什麽,卻解釋不出來。


    “還不把手拿開!”盛姐臉上紅紅的,口氣想兇又兇不起來的感覺。


    康順風的手就嗖地抽了迴去,然後兩人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樣的麵紅耳赤,一樣的尷尬旖旎,氣氛一時間就有點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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