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帶著破音聲射向橫疤,一圈一圈的氣浪順著箭矢劃過的軌跡炸開,下一刻,箭矢已經射到橫疤麵前的刀疤上。


    這枝箭。


    橫疤能看到箭矢一點點飛來,他的腦子轉得很快,卻因為這樣,內心深處湧上來的無力感才越發濃重。


    這枝箭。他再次自語道,沒錯,這枝箭所傳達的氣息是史詩強者沒錯。


    陰影飄散,破音聲唿嘯,橫疤像是認命一般閉上雙眼。


    沒得逃了,沒得躲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陷阱。


    “嗡!”


    橫疤掛在脖子上的項鏈突然綠光四射,無數藤蔓從項鏈的綠寶石裏蔓延而出,然後纏繞在箭矢上。旋轉的箭矢產生了巨大的動能,將這些藤蔓撕碎,但是很快,藤蔓又長出來纏繞住箭矢。


    碎了再長,長了再纏,最終,箭矢的動能被徹底消耗,箭矢被藤蔓纏繞成一個圈,最終停在了橫疤的眉心前,無法再進一步。


    說起來很長,這發生的一切卻連一秒鍾都沒有用到。


    “咦?”


    晨星萬年緊繃的臉終於第一次露出了麵癱之外的表情。


    雖然很淡,卻能看出來他有些驚訝。


    帶著些許憤怒的驚訝。


    “那個項鏈,果然我看錯。”晨星自言自語著,淡然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殺氣。


    “哈,哈!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橫疤一屁股坐在楓葉中,他用手撐住,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襠下有些濕潤,他才注意到,就在剛才,他被死亡的逼迫嚇得大小便失禁。


    沒有哪個人不懼怕死亡,哪怕是窮兇極惡的奴隸販子。


    當他抬起頭,再次對上晨星的雙眼時,之前的囂張與貪婪徹底被恐懼取代。想要站起來,橫疤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近軟的如同麵條。


    “啊。”


    “叮。檔!”


    慘叫聲與兵器的交織的聲音傳來,安吉尼爾商隊的‘哨子們’三兩一隊,分開襲殺這些傭兵們,最慘的是那些跳在空中的人,他們身上插在兩三枝箭墜到地上,抽搐兩下就沒有動靜了。


    呲!


    一團團蒸汽形成的白煙從樹林深處冒了出來,顯得很是突兀,就像是在奶油蛋糕上塗了一層巧克力般。一個戰士職介的傭兵看到後,嘴裏含著血沫說道“蒸...汽,機弩?”


    三四隻箭插在身上,戰士跪在地上,他穿著一身用精鐵製作的鎖子甲,從打鐵師傅到附魔法師無不是大師級別,這鎖子甲的等級雖然隻有軍工級,卻有著堪比受限級的防禦能力。


    與他纏鬥的幾名盜賊都很鬱悶,因為他們的匕首無論如何都刺穿不了戰士的護甲。一道道下去,隻能濺起一絲絲火花,戰士仗著自己的‘護甲’高,一路橫衝直撞,對眾人熟視無睹。


    可是它仍然被弩箭射穿了,而這種貫穿力。戰士想,除了蒸汽機弩沒有任何弩箭能做到。這武器是蒸汽時代末期的產物,它的威力不能用尋常武器等級來計算。


    “噗!”


    他突出一口血,在匕首襲來的前一刻,戰士想到,這是硬茬子啊,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卜!


    匕首割開了他的喉嚨,戰士仰麵倒地。


    咵遝!咵遝!


    一具具屍體倒在戰士身邊,傭兵們都是法瑞爾鎮傭兵工會的精英,卻雙拳難敵四手,被盜賊的小團隊分割蠶食,還有一些戰士仗著自己的職業優勢(戰士物理抗性高,在對戰盜賊時具有優勢。)打算突圍。


    他們要麽被獵人們點殺,要麽撞上一個比他更加巨大的肉墩,然後被排成一灘碎泥。


    巨熊,猛虎,白色森林狼。


    獵人們可不是隻有射擊上的天賦,這些都是【生存專精】獵人的‘寵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將一切帶到了高·潮,十多個三階傭兵到最後隻剩下橫疤一人,而他之所以能夠活下來,隻不過因為他是伊利斯·晨星的獵物。


    如精靈所想的那般,陽光穿過重重阻礙射下來後,隻有些許斑點,落在沾著鮮血的紅色楓葉上,三種不同的紅色混雜在一起。


    是那麽的美。


    唿!


    精靈輕輕落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向橫疤,周圍的‘哨子們’給他讓開道路。與傭兵之前的張牙舞爪相比,他們既沉默又嚴肅。


    就這樣,精靈每向前走一步,橫疤所能感覺到的威壓就更大,直到精靈站在他麵前,那高挑的身材自上而下逼著他,令橫疤窒息。


    橫疤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我願意將我的一切都給你,隻要你同意,我可以簽訂契約,給你當一輩子的奴隸,隻求你饒了我。”


    “可笑啊,奴隸販子會自願成為奴隸。”伊利斯·晨星不平不淡地說道“可你知道麽,有多少人因為你終日生不如死。”


    他緩緩拉開兜帽,露出脖子與右肩處的一處橫h形狀的疤。


    橫疤看到後瞪大了眼睛,他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長大了嘴。


    “怎麽,怎麽會,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橫疤癲狂地說道。“你不是死了麽?不可能的!我明明,我明明看到你!”


    “七年,足以讓人類的孩童從幼童成長為青年。”伊利斯·晨星道“她現在本應該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可是因為你,卻在七年前永世長眠!”


    橫疤跪在地上,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口水噴濺在自己臉上“你明明死了,不可能的,你明明死了,我親眼看到的!你被她一刀一刀痛死了。”


    聽到了她,晨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昂著頭,說道“我沒有死,我活得很好。”


    “伊利斯!”橫疤叫出了精靈的名字“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求你饒了我,我想你道歉,真的,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又一個朋友曾經告訴我。”


    伊利斯冷笑一聲,從箭簍中抽出箭矢,箭頭寒光四射,反射的光芒讓橫疤眯起了眼睛。


    下一秒,箭矢自上而下插穿了橫疤,把他釘在地上。


    “如果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叔叔幹什麽?”


    伊利斯站起身,從橫疤脖子上拽下項鏈,握在手裏。


    一聲長歎,他雙手合十,抵在額頭,這是精靈們對懷念已亡之人,為她們祈禱時的動作。


    “安息吧,希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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