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一排排並行的大鳥北飛而去。


    熱鬧的坊市,居民見此情景紛紛放下手頭的工作,行禮注視,眼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敬意。


    一年一度的四脈比武之後,妖獸潮又要來襲,淩嶽宗肯定會派出弟子進山絞殺,以防妖獸闖入城市傷害普通居民。


    在他們心中,淩嶽宗就是他們的守護神,是不可撼動的存在。


    四脈比武的場地向來是輪流舉辦,今年輪到中嶽籌辦。


    所以,一大早,東嶽的弟子們就坐在大鳥之上,朝著中嶽飛去。


    東嶽一脈,也隻有溫寧修煉到了練氣後期,可以禦劍飛行。


    即便是作為東嶽的掌舵,蕭貴也不得不坐在大鳥之上。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是他最為鬱悶的時刻。因為他知道門下弟子雖然不說,但是不知道有多少巴不得拜師妹為師呢。


    可是,師妹偏偏選中了那個小子,蕭貴想不通。


    牧童當然不會和蕭貴坐在一起,他的身邊坐著溫悠悠。


    作為師姐,當初溫悠悠可是想了一通安慰牧童的話語。


    高空之中,極速飛行,初次坐在百翅鳥之上,任誰都會感到害怕。然而,小師弟隻是在一個翅膀老老實實坐定,隨後閉目打坐。從他放鬆的姿態來看,根本就沒有一絲半點的害怕。


    當初自己可是差點嚇哭了。


    溫悠悠有些鬱悶,姑姑還讓自己照顧他呢,哼,她老人家真是白費心機。


    “怪人。”


    溫悠悠終於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牧童聽到了,咧嘴一笑。


    百翅鳥翅膀繁多,除了飛行時扇動的一對主翅膀,其他翅膀都是紋絲不動。


    這些紋絲不動的翅膀就是用來坐人的。


    隻要百翅鳥在飛行時,坐在上麵的人老老實實抓住羽翼,根本就不會掉下去。


    這種早就有過的經曆,他又怎會害怕!


    約莫半個時辰的飛行,百翅鳥開始緩慢降落,中嶽比武場的輪廓也開始清晰起來。


    牧童摸了下師父暫時借用他的極品寶劍微塵。


    是時候出鞘了!


    偌大的練武場上,三嶽四脈的弟子列成四個方陣,早就集合完畢。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前方不遠處的貴賓席。


    那裏,已經踏入練氣期的前輩,是他們終歸想要超越的存在。


    即便,在死氣外放的籠罩下,現在很多人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開始了。”


    當看到一道身影站了起來,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傳出了小聲的議論。


    牧童微微抬頭,掃了一眼那個麵色黝黑,身形健壯的中年人。


    “那是嶽鬆師伯,一直都是四脈比武的主持。他是咱們淩嶽宗掌門的師弟,聽說距離生氣小成僅有一步之遙。”溫悠悠還以為牧童不認識,小聲說道。


    牧童點點頭,前世兩人一點交集都是沒有。應該不是他。


    隻聽嶽鬆開始按部就班的解說規則。


    規則很簡單。


    同往年一樣,四脈各出一名弟子,抽簽決定兩場對陣的對手。


    隨後,其中的兩名勝利者再來進行第三場較量,最終的勝利者才會獲得最終的獎品。


    “這次的獎勵麽,依然是咱們淩嶽宗的鎮派之寶,三部曠世奇書!”


    “噓!”


    當嶽鬆說到這裏的時候,弟子之中,竟然是發出了輕微的噓聲。


    這噓聲雖然很小,但是貴賓席上,一眾練氣期高手是何等修為,豈能聽不出。


    嶽鬆當即勃然大怒,目光冷冷地掃視著西嶽門下弟子。


    死氣已然修煉到內斂地步,那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控製死氣。


    在其掃視之下,西嶽弟子如墜地獄深淵,修為稍低一些的臉上已經帶有淡淡黑氣,當場就跪了下來。


    “掌門師兄,嶽師兄,師弟我管教無方,甘受責罰。”


    西嶽掌舵站起來,自慚形穢地說道。


    他已經隱隱猜到是誰,但那是他得意弟子。


    害怕師兄降下雷霆之怒,當即將他斬殺,西嶽掌舵當即站了起來。


    “韓遠師弟,這次就算了,”被稱作淩嶽宗掌門的中年人擺擺手,似是不介意地說道,“今天沒有外人,總算沒有丟人丟到家,但是你的弟子該管束一下了。”


    韓遠表態記下。至於心中想什麽,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除了三部經書之外,妖獸潮馬上就要來了,這次比試的獲勝者還將作為斬殺妖獸的領導者。”等小小的風波之後,嶽鬆繼續說道。


    一虛一實,本來算是不錯的獎品,隻是實物實在太虛,所以對於這些弟子來說,委實提不起半點興趣。


    “下麵請以下四位弟子來貴賓席抽簽。中嶽弟子季虎。西嶽弟子陶一閣。東嶽蕭貴師弟門下張羽。東嶽溫寧師妹名下……牧童。”


    越是念到最後,嶽鬆的臉色也是越差。


    不得不說,這次四脈比武是成色最低的。


    以前好歹都是練體四重五重,這次練體二重三重都來湊熱鬧。


    看來,以後這四脈比武也名存實亡了。


    “那個家夥就是溫師叔新收的男弟子。他手中拿的長劍莫不是……微塵?”


    當看著身穿一襲白衣的牧童慢慢走向貴賓席的時候,除了東嶽弟子,其他兩脈弟子都是看向牧童,眼中神色複雜。


    “隻有練體二重,這種場合溫師叔也派他參加,還真是受到寵愛啊。”


    “不過他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參賽的哪個不是隨意揉捏他。”


    當牧童走過,這些聲音自然充斥在他的腦海裏。


    牧童突然停步,淡淡地看向兩脈弟子,隨即嘴角笑了笑,沉聲道,“不管上台的是你們師兄還是你們師弟,我隻知道,他會後悔你們說出的這些話。”


    一眾弟子麵麵相覷,大家都是驚呆了。


    他們沒想打一個練體二重的竟然敢跑到他們麵前叫囂,甚至還放出挑釁的話語。


    誰給他這種底氣!


    等下你就知道,吹得越狠,摔得越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來到台上,牧童自是先向師父問候,然後才去抽簽。


    抽簽結果出來,當牧童走下貴賓席,朝著左邊的擂台走去的時候,張羽走了過來。


    “牧童,沒有遇到我,不得不說你的運氣不錯,”張羽恨恨地說著,“不過我和陶一閣師兄關係不錯,他會替我照顧你的。”


    他沒想到牧童竟然真的敢收下他的兵刃,如果不是顧忌溫寧,早就將牧童大卸八塊了。


    “你過第一關,我定斬你一臂!”


    牧童握著劍鞘的左手一動,眼中殺意乍見。


    “你說什麽!”


    張羽仿佛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他已經修煉到練體四重,對方區區鬥力之境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慚!


    “好,好,好,我等著你!”


    在眾目睽睽之下,張羽終於忍住自己的暴怒。


    他倒是要看看牧童有什麽能耐能過第一關!


    左邊的擂台,兩邊的同門早就在自己所屬的陣營紮堆聚集。


    擂台約莫丈高,陶一閣輕輕一縱,就跳躍而上。


    擂台之下,西嶽弟子登時鼓噪起來。


    對於一名練體三重武者來說,掌握一門輕功實在費不了什麽力氣。


    再看牧童……


    當大家都以為牧童會跳躍而上之時,牧童竟然慢慢地朝著台階走去。


    “那小子竟然連輕功都不會。”


    “溫師叔真的派他出來比試,不怕砸了師叔的招牌。”


    “你說陶師弟會在幾招解決他,兩招還是三招?”


    “你們也太小看陶師弟了,區區練體二重,我看一招就能解決。”


    西嶽弟子一愣之下,頓時幸災樂禍起來。


    剛才還裝作不可一世,原來就這般本事。


    倒是真讓人長見識了。


    “姑姑,他們太過分了。”


    自己平時損他幾句,溫悠悠覺得很開心。


    但是聽到別人對牧童的嘲諷,她都快要氣炸了。


    要不是溫寧攔著,早就朝著對方的陣營衝了過去。


    “如果你相信他,現在要做的不是生氣,而是冷靜。”溫寧說著,“放心吧,他們表現的越是卑劣,你師弟下手的時候就越不用留情。沒有感情糾葛,不會心軟,這樣蠻好的。”


    “對了,你大師姐呢?”


    “啟稟師父,好像是去了右邊的擂台看比賽。”一個女弟子迴道。


    看來董文靜對自己的小師弟有很大意見。


    溫寧秀眉微蹙,兩個人真要老死不相往來還好,她就擔心董文靜一個想不開動起其他的意思。那時候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溫寧不去再想,目光開始已到擂台之上。


    比賽終於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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