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奶奶，娘，諸位嬸嬸，你們莫要取笑放兒，如今我還未滿十一，怎能論及婚嫁？”
林放苦笑著道。
林夫人在一旁忙道：“年滿十一，也該給你找個不錯的人家閨女了。”
林放傻眼，他看林夫人似乎不像取笑，倒有幾分真切的關心。
“呃...”
再看向老夫人，發現老夫人也與身邊的二夫人三夫人連連點頭，低聲誇讚著唐妙妙的美貌。
“他們該不會真要替我求親吧？”
難得的一次團圓飯，林放就這樣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第二天一大早，林夫人就上門來問他，是否中意唐姑娘，嚇得林放連連搖頭，就算他對小丫頭有非分之想，也絕對不會讓這些長輩出麵，更何況他現在頂著一副屁大的孩子皮囊，唐妙妙也不過一幼齒蘿莉，就這麽談論婚嫁，也太荒謬了些。
“娘，孩兒若是中意唐姑娘自會爭取，暫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近日城中正直多事之際，孩兒也無心兒女私情。”
林夫人愣了一下，她知道林放是在告訴她，林放很忙，沒有時間談情說愛，但她又覺的唐妙妙這位可人的小丫頭，若是不早些下手，怕是要被旁人占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林夫人輕搖臻首，暗想：罷罷罷，放兒終究是有主見的主兒，我這不算娘親的娘，就不要多事了。
林放送走林夫人，長籲口氣。
“毛毛，接通卓鐮。”
如今有了毛毛的精神聯結，林放隨時可以聯係到卓鐮和章六兒，甚至還能將三人一同聯結，任何一人說話其他兩人都能聽到。
不過這一次林放隻聯係了卓鐮。
這一次卓鐮的表現出乎了林放意料，幾次麵對混亂的場麵，卓鐮都能有條不紊的處理事端，並按照林放暗中的吩咐做到滴水不漏，與當初陳升入獄時相比，卓鐮的成長簡直恐怖，林放也隻能將其歸為天賦。
因此，林放也認為卓鐮隻要稍加磨練一番，來日獨當一麵自然不是問題，說不定還有意外的驚喜。
“少爺？”
“恩，陳班主已經迴去了？”
林放隨口問了句。
“恩，昨個兒下午就出來了，不過...”
“不過什麽？”
卓鐮在另一邊猶豫片刻，似有心有不忍的道：“昨天下午，楊成虎在家中，自盡了，吞劍自盡。”
卓鐮說完之後，對麵的少爺就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少爺？”
“哦，沒事，隻是有些意外，楊家的麻煩解決了，順便還添了一個尚主簿，戲台子的事也可以真正開建了，記得別把兩份圖紙搞混了，等那些被抓的工匠傷好了就開工吧，我也要準備新戲的劇本了。”
“恩。”
卓鐮聲音有些低沉，毛毛的精神聯結雙方，雖然距離很遠，但因為精神力暫時的聯結，讓彼此更容易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林放此時分明從卓鐮那裏感受到一股悲涼之意。
“阿鐮，在想什麽？”
卓鐮沉默片刻，“少爺，你說，在那些魔法師老爺眼中，咱們的命，價值幾何？”
“用則千金，無用則如草芥。”
林放沉聲迴道。
卓鐮渾身一震，呢喃自語道：“用則千金，無用則如草芥？少爺所言一針見血！”
接著又問道：“少爺，你看常大人是否是為好官？清官？”
“好官？清官？似乎與他毫無關聯。”
“可現在人人言道常大人，便高唿常青天，今日您又借他之手除掉楊家與商家兩個大敵，難道他也算不上好官？”
林放隱約從卓鐮口中聽到了一絲埋怨，埋怨的根源林放清楚，是楊家與商家上上下下近百人，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剩下的被打入賤籍的更是可憐，卓鐮似乎是想到了他的身世，才觸景生情。
“我沒想到常安如此殺伐果決，我也沒想到楊家與商家，在官府眼中，竟如此渺小不值一提，才釀成今日苦果，可笑當日我還自以為不殺人便是為善，豈不知卻因此害了更多的人，早知今日，或許我早該下狠手誅殺首惡，如此一來尚、楊兩家族人也不會遭此劫難。”
卓鐮聽聞之後，驀然驚醒，昨日他在街上親眼見到楊家與尚家子弟遊街示眾，想起當日與父親被發配之前，也是這般淒苦悲涼，不禁觸景生情，竟對少爺心生怨懟，可他卻忽略了，眼前的這一切，雖然是因少爺的算計而起，但事情的發展卻不由少爺控製，最終決定尚、楊兩家命運的，也隻有常安常大人罷了。
卓鐮心中慚愧，囁嚅半天，忽而聽到少爺轉移話題道，“此事暫且不提，還是抓緊將戲台子蓋起來的好。”
“少爺，楊家已倒，楊家現成的戲台子拿來用可好？若是咱們重新建，花費不小，而且少爺所構建的圖樣，花費更要翻上數倍，如此花銷，是否...值得？”
“值！當然值！盡管蓋就行，錢的事不用你們擔心！另外，多找些壯力，盡快完成，但要保證質量，我可不想有一日你們正在台上表演，劇場突然塌了。”
“少爺放心就是。”
*******
縣衙別院位於衙門正東，是知縣老爺平日所住的宅院，因為上一任知縣不經常在此逗留，院子有些荒廢、破敗，還好這一任的知縣一到，就將院子整飭一邊，滿院的荒草枯枝盡數換作蔥綠瑩瑩，甚至還開墾出一塊田地，種了些菜蔬。
縣衙別院並不大，但也有七八間房子，柴房、倉房、廂房等等一應俱全，其中廂房數量最多，布置也更精巧大氣。
堂屋內，常安接過陰影處的人影遞過來的盞茶，輕輕吹了口氣，輕吮小口，不禁閉上了雙目。
許久之後，常安才微微睜開雙目，道：“何時迴程？”
陰影中，傳來一聲討好的笑聲。
“迴大人，一個月內，定是迴得來。”
常安輕輕搖晃著瓷杯中的茶水，“也好，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嘿嘿，小的就先恭喜大人了！”
常安瞥向陰影所在的地方，冷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若是無事，多去街上打聽打聽，遇到了生麵孔，凡是談吐不凡與眾不同的人，及時稟報。”
“是，小的遵命！”
林放苦笑著道。
林夫人在一旁忙道：“年滿十一，也該給你找個不錯的人家閨女了。”
林放傻眼，他看林夫人似乎不像取笑，倒有幾分真切的關心。
“呃...”
再看向老夫人，發現老夫人也與身邊的二夫人三夫人連連點頭，低聲誇讚著唐妙妙的美貌。
“他們該不會真要替我求親吧？”
難得的一次團圓飯，林放就這樣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第二天一大早，林夫人就上門來問他，是否中意唐姑娘，嚇得林放連連搖頭，就算他對小丫頭有非分之想，也絕對不會讓這些長輩出麵，更何況他現在頂著一副屁大的孩子皮囊，唐妙妙也不過一幼齒蘿莉，就這麽談論婚嫁，也太荒謬了些。
“娘，孩兒若是中意唐姑娘自會爭取，暫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近日城中正直多事之際，孩兒也無心兒女私情。”
林夫人愣了一下，她知道林放是在告訴她，林放很忙，沒有時間談情說愛，但她又覺的唐妙妙這位可人的小丫頭，若是不早些下手，怕是要被旁人占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林夫人輕搖臻首，暗想：罷罷罷，放兒終究是有主見的主兒，我這不算娘親的娘，就不要多事了。
林放送走林夫人，長籲口氣。
“毛毛，接通卓鐮。”
如今有了毛毛的精神聯結，林放隨時可以聯係到卓鐮和章六兒，甚至還能將三人一同聯結，任何一人說話其他兩人都能聽到。
不過這一次林放隻聯係了卓鐮。
這一次卓鐮的表現出乎了林放意料，幾次麵對混亂的場麵，卓鐮都能有條不紊的處理事端，並按照林放暗中的吩咐做到滴水不漏，與當初陳升入獄時相比，卓鐮的成長簡直恐怖，林放也隻能將其歸為天賦。
因此，林放也認為卓鐮隻要稍加磨練一番，來日獨當一麵自然不是問題，說不定還有意外的驚喜。
“少爺？”
“恩，陳班主已經迴去了？”
林放隨口問了句。
“恩，昨個兒下午就出來了，不過...”
“不過什麽？”
卓鐮在另一邊猶豫片刻，似有心有不忍的道：“昨天下午，楊成虎在家中，自盡了，吞劍自盡。”
卓鐮說完之後，對麵的少爺就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少爺？”
“哦，沒事，隻是有些意外，楊家的麻煩解決了，順便還添了一個尚主簿，戲台子的事也可以真正開建了，記得別把兩份圖紙搞混了，等那些被抓的工匠傷好了就開工吧，我也要準備新戲的劇本了。”
“恩。”
卓鐮聲音有些低沉，毛毛的精神聯結雙方，雖然距離很遠，但因為精神力暫時的聯結，讓彼此更容易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林放此時分明從卓鐮那裏感受到一股悲涼之意。
“阿鐮，在想什麽？”
卓鐮沉默片刻，“少爺，你說，在那些魔法師老爺眼中，咱們的命，價值幾何？”
“用則千金，無用則如草芥。”
林放沉聲迴道。
卓鐮渾身一震，呢喃自語道：“用則千金，無用則如草芥？少爺所言一針見血！”
接著又問道：“少爺，你看常大人是否是為好官？清官？”
“好官？清官？似乎與他毫無關聯。”
“可現在人人言道常大人，便高唿常青天，今日您又借他之手除掉楊家與商家兩個大敵，難道他也算不上好官？”
林放隱約從卓鐮口中聽到了一絲埋怨，埋怨的根源林放清楚，是楊家與商家上上下下近百人，流放的流放，充軍的充軍，剩下的被打入賤籍的更是可憐，卓鐮似乎是想到了他的身世，才觸景生情。
“我沒想到常安如此殺伐果決，我也沒想到楊家與商家，在官府眼中，竟如此渺小不值一提，才釀成今日苦果，可笑當日我還自以為不殺人便是為善，豈不知卻因此害了更多的人，早知今日，或許我早該下狠手誅殺首惡，如此一來尚、楊兩家族人也不會遭此劫難。”
卓鐮聽聞之後，驀然驚醒，昨日他在街上親眼見到楊家與尚家子弟遊街示眾，想起當日與父親被發配之前，也是這般淒苦悲涼，不禁觸景生情，竟對少爺心生怨懟，可他卻忽略了，眼前的這一切，雖然是因少爺的算計而起，但事情的發展卻不由少爺控製，最終決定尚、楊兩家命運的，也隻有常安常大人罷了。
卓鐮心中慚愧，囁嚅半天，忽而聽到少爺轉移話題道，“此事暫且不提，還是抓緊將戲台子蓋起來的好。”
“少爺，楊家已倒，楊家現成的戲台子拿來用可好？若是咱們重新建，花費不小，而且少爺所構建的圖樣，花費更要翻上數倍，如此花銷，是否...值得？”
“值！當然值！盡管蓋就行，錢的事不用你們擔心！另外，多找些壯力，盡快完成，但要保證質量，我可不想有一日你們正在台上表演，劇場突然塌了。”
“少爺放心就是。”
*******
縣衙別院位於衙門正東，是知縣老爺平日所住的宅院，因為上一任知縣不經常在此逗留，院子有些荒廢、破敗，還好這一任的知縣一到，就將院子整飭一邊，滿院的荒草枯枝盡數換作蔥綠瑩瑩，甚至還開墾出一塊田地，種了些菜蔬。
縣衙別院並不大，但也有七八間房子，柴房、倉房、廂房等等一應俱全，其中廂房數量最多，布置也更精巧大氣。
堂屋內，常安接過陰影處的人影遞過來的盞茶，輕輕吹了口氣，輕吮小口，不禁閉上了雙目。
許久之後，常安才微微睜開雙目，道：“何時迴程？”
陰影中，傳來一聲討好的笑聲。
“迴大人，一個月內，定是迴得來。”
常安輕輕搖晃著瓷杯中的茶水，“也好，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嘿嘿，小的就先恭喜大人了！”
常安瞥向陰影所在的地方，冷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若是無事，多去街上打聽打聽，遇到了生麵孔，凡是談吐不凡與眾不同的人，及時稟報。”
“是，小的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