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的女人不好拽,沈輕拉人沒拉住,自己一頭栽入邊上另外兩演員推著的垃圾車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無意看到他小動作的北風發現:這位導演貌似是故意跌入垃圾桶裏的。


    垃圾比較多,看著是不疼,可味道,估計很感人,麵子什麽的,更是在不知不覺間沒有了。


    最後,頭頂香蕉皮,一頭亂毛的沈輕,全然沒有一個正經導演該有的樣子,他幹脆坐在垃圾車上,苦力演員們拉著包括沈輕的一滿車“垃圾”遠去。


    北風遠遠的瞄了一眼。


    對於這位帶領員工一起弄垃圾的導演,北風表示深深地不讚同。首先,垃圾很髒,有害健康,其次,裏麵有許多小鬼在盯梢,不利於員工的隱私權和身心健康。


    他是正經的打工人,一定會認真嗬護員工。


    瞧,這毒辣的太陽,實不宜多曬。


    然後,北風還沒有來得及操作柯南和快鬥,琴酒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腰。


    北風:“……”


    北風身體誠實的一百八十度旋轉。


    ⊙w⊙


    現在是度假時間。


    別問員工怎麽辦,問就是員工和家屬比起來不值一提。


    烈日下,排著長隊的黑羽快鬥和柯南就這樣被遺忘了。


    走了一會,路被一工作人員攔住,站在那裏的是一個女導遊。她身上的導遊服都被鮮血染成了褐色,頭發坑坑窪窪,掉得稀疏不比琦玉川雪多幾根,就這樣一個導遊,她的精神狀況居然還不好。


    她雙眼呆滯,臉上掛著癲狂的笑容,手拿一個大斧頭,一副見誰砍誰的模樣,那斧頭上,似乎掛有不明生物的碎肉。


    “嘿嘿嘿。”導遊上前一步。“你們就是我勇敢的遊客嗎?”她提著斧頭越走越近。


    北風默默掏出比小斧頭長一半的大砍刀。“是的,膽小的導遊,你好。”


    導遊沉默了一下。


    她已經被砍斷的脖子隱隱約約又疼起來,然而精神不好的她,終究沒有收手,迎麵一斧頭迎接北風的一大把刀子。


    白光一閃,天空中亮白了一順。


    原地殘留幾把頭發。


    北風和琴酒默默繞開了頭發。


    可脫發的女鬼惹不起,這是眾所周知的道理,這個女鬼確實不簡單,她有一個無解的能力:叫做直麵恐懼。


    她的頭發,可以自動構造幻境,把人帶入最恐怖的記憶或構想記憶。


    北風眼前一黑,他睜眼聽到了童真的兒歌:“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貨就是你。”


    “橋下的明明是鵝!哈哈。”童聲遠去。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北風,在夢裏夢見自己養了鵝,正在對鵝吟詩,對鵝抒情,然後他屁股突然一疼。


    居然有人對著他的屁股來了一下,他落入河裏和鵝做伴去了。


    那岸上的人一頭金發,很兇的感覺,鐵灰帶點綠的眼珠子,臉上欠扁的表情,北風於是順手抓起一隻鵝扔到了他臉上。


    那男人卻一把提起大鵝,很認真的和鵝對視了一分鍾,他鼻子紅通了,臉上還在滴水,都這樣了也要繼續裝逼,瞧!他揚起那張熟悉的臉,說著認真的話:“多謝饋贈,無以相報,唯有……”


    “你以身相許。”


    “吾在岸上等你,凡人,被吾喜歡是你的榮幸。”


    話說完,他跨立在岸邊。


    高大的身影,大黑袍子,逆著陽光,太陽照著一半的臉上滴答滴答,不知道是不是水和汗的混合物。


    人分明是琴酒。


    北風:“……”


    他,最怕的,果然是中二之琴。


    北風默默從水中站起,抱起水中劃水的鵝們,猛的一憋氣,水中便冒起幾片水花,北風的身影消失在橋下。


    沉默的看著水花消失。


    中二琴酒眼神深邃。


    “你逃不掉的。”


    然後,一直找了許久許久,中二琴酒終於迷茫的看著湖水,他的手翻動,無數數據彈跳出,確實失去了北風的坐標信息。


    “怎麽可能,他,為什麽能逃脫我的掌控!”


    北風已經在副本中醒來,他把還未醒的琴酒,靠在了自己肩上,目光中卻沒有擔憂。


    北風,隻是靜靜的等待。


    等他迴來。


    ……


    琴酒在黑暗中醒來,好像忘記了什麽,心裏空落落的。


    他身上很痛,還被捆綁著。


    因為長時間反捆,他的肩關節、手臂麻痛得厲害,這樣鑽心的疼……


    他明明早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稍微按摩了一下手臂,琴酒立刻給自己腳踝接骨,然後開始想辦法解決鐐銬,然而嚐試了很久,琴酒的腳,依舊連著鎖鏈。


    鎖鏈貼合著骨和皮膚,無法掙脫出去。


    有一滴水滴在了臉上,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濃鬱的鐵鏽味。


    他猛的抬頭-----


    這個角度,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不肯瞑目的東西。它蒼白地吊在頭頂,眼睛死寂地望著下方。斷頸處流淌著鮮血,幾乎要爆出的眼珠看著他,靜靜的看著他。


    琴酒頭一痛,他曾經那些經曆造成的事情也一一重新光臨,身體疼痛、溺水的窒息、瀕死的感覺,第一次殺人,他的自我催眠,麻木,熟練,大雨,火吞噬了他們……——強烈的情緒,混雜的記憶像暴雨夾帶著閃電劈向沉寂已久的腦神經,琴酒終於控製不住呻吟一聲,他皺著眉,強行把痛苦憋了迴去,控製,自己,亦他人,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他的身體從來都沒有到變成怪物的範疇,變成了怪物的,從來是心,而不是身體。


    琴酒再睜開眼睛,視線已經恢複了清明,身上的陣痛也一點點消散。


    他身上的鎖鏈消失了。


    他站在了一條巷子裏。


    眼前還是黑的。


    轟隆隆!


    滴答滴答。


    暴雨從頭澆下。


    這是一條很長的街道,雨打入他的鼻,眼,遮天蔽日,灰色的水把天地相連的遠方全部變成了黑暗一片。


    琴酒有點冷,而且被雨遮住了視線。


    黑暗,他身處黑暗,他自己也是黑暗,沒有時間,也不該思考不該想的事情。


    他已經出不去了。


    琴酒意識到不對。


    不對。


    他已經出去了啊!


    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他目所之處都是黑色,他一個人孤軍奮戰,跌跌撞撞的在雨中浮沉。


    隻有心中隱隱約約還記得有一個人很重要,因為他的驕傲,他不會倒下,因為那個人,在等他迴家,他不願倒下。


    琴酒在暴雨裏穿梭,仿佛逆著時光,他的身型竟一點點變小。


    雨也在變小。


    滴答,他最終停在溫暖的燈光旁,燈邊站著一個同樣小小的背影。


    看不清臉,卻能感到溫暖。


    “啊!北風……”


    琴酒終於想起來,也喊出了這個名字。


    iwouldn''tbecrazyifididn''tseethesun.


    若未見曙光,我也不會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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