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是笑著進廚房。


    哭著出廚房的。


    ……


    事情,


    是這樣的……


    琴酒拒絕先用詭異食材花沉山做菜,導演負責觀看,所以,廚子一號,就隻能是他赤井秀一了。


    案板麵前,是赤井秀一,他顫顫巍巍的手伸向活體食材,此時此刻,花沉山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他,語氣天真活潑:“你覺得我哪一部分好吃,就取哪一部分吧……嗯,但是你若是做得不能讓我滿意,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男鬼的確聲輕而且溫柔,像在打情罵哨。


    赤赤一抖。


    “好。”


    事實上,他對自己的廚藝沒太大把握,畢竟在家,炒菜都是明美幹,他隻會熬湯。


    畢竟,他天天拜訪柯南的理由都是一個,瞧,他如此專一!


    事實上不過是因為赤井秀一看紅太狼曾經拿鍋當兇器,他不想擁有奇怪小名。


    至於食材取什麽,幹脆獵奇一點吧。赤井秀一於是摸摸花沉山的頭,取走了他一把頭發。


    花沉山:“???”


    摸摸頭上多出的一片白肉,鬼寶寶怒氣值開始攀升。


    赤井秀一在廚房裏東摸西摸的時候,北風就蹲在角落裏看,突然一隻手將他扯住,寫滿認真的俊臉也擋在前麵。


    “不許看他。”琴酒語氣認真,表情平靜。


    當然,說他平靜還得先忽略他摩擦中的雙手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琴酒,是想揍赤井秀一的。


    以往赤井那犢子八百裏開外打他子彈,笑著給他送自己喝過的水,故意惹怒敵人再跑到他後麵瑟瑟發抖裝十三,琴酒都沒有揍過他,反而覺得生活平添了幾分樂趣。


    現在麽……


    琴酒眼神溫柔極了。


    樂趣始終是樂趣,而……


    “琴,別攔前麵,我,賞花。”琴酒還沒有反應過來,北風已經從他的胳肢窩把腦袋鑽進去,觀賞那條還在吃椅子的食人花。


    琴酒聽到這話,暗中鬆了口氣。


    不是看赤井秀一就好。


    嗯。


    不過,他如今就在風前麵……他不看他,看花。


    自己竟比不上一朵花!究竟怎樣一朵花,可以讓北風如此著迷?琴酒麵無表情的順著北風視線看過去,眼前畫麵之兇殘,讓琴酒眉頭一挑。


    他“噢”了一聲。


    食人花之前被椅子腿差點噎住,花仇立刻從北風身上轉移到椅子上,竟伸長脖子就著椅子啃咬起來。


    椅子缺失兩條腿,負荷不了食人花的質量,癱倒在地,所以,食人花此時在地上和椅子一起打滾滾,它一邊連盆滾動,一邊撕咬椅子,好不快活。


    被它滾過的地麵高低不平,狼狽至極。


    北風鼓掌毫不吝嗇的誇讚:“奇哉!”


    此花確實是隻合格的二哈。


    琴酒眼神柔和,也不說話,靜靜觀看。


    不過,北風眼裏的風景暫時是花,琴酒眼裏,另有其人。


    所以,他含有賭氣成分的把北風眼睛遮住了。


    北風:“……”


    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手帶著幾分溫暖,北風頭上呆毛搖了搖。


    “好,那就不賞花了,我賞別處的風景,比如……看看琴的手。”


    琴酒耳朵瞬間一紅。


    他看他的手……


    !??


    這是看嗎?


    快別蹭了。


    癢……身心都癢。


    正在琴酒糾結他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的時候,被琴酒夾在懷裏的北風,順利睡著了。


    琴酒的芬達味散發了許久,手在北風額頭上點了好幾下,沒有得到迴應,低頭一看,北風睡在他懷裏,很安靜。


    他怕勒著他,給北風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他靜靜的看著他。


    他看著北風,又抬頭,看見桌邊放著的盆栽:一盆白玫瑰。


    白玫瑰的花語是,“你是唯一與我相配的人”


    ……


    另一邊的赤井秀一把頭發丟入鍋中,使用火將其燒成焦碳,他用小勺刮起,等會淋撒在湯麵上。再往鍋裏添油,打入一個煮了開水去皮的西紅柿,西紅柿在油裏翻騰,很快湯汁變為金紅色,香氣緩緩的飄出來。


    不遠處的花沉山吸了吸鼻子,惡寒了一把,看著認真烹飪的赤井秀一,心想待會要如何把他扒皮抽筋。這人不會做飯逞什麽能,居然還往鍋裏添屎,雖然他確實沒有嚐過這東西,但屎,說實話,至少味道聞起來比赤井秀一做的湯要好太多。


    花沉山默默的摸自己禿了一塊的頭。


    ……


    赤井秀一最後端上一碗成色不錯的番茄芙蓉湯。


    湯很香,哪想花沉山拿起湯勺放下拿起反反複複十多迴,終於忍不住掀翻了湯汁。


    “人類,你真歹毒!嘔……”鬼吐不出什麽東西,他現在是真的忍無可忍。


    赤井秀一把大鍋裏剩下的用湯勺盛起,麵無表情的喝了一口。“我哪裏歹毒了,這湯很好喝啊。”


    在生與死的夾縫中煎熬,他已經超常發揮了好不好。


    沒想到花沉山更加惡心了,指著他嘴角泛起的油光,憤恨道:“你…你…你居然吃屎!”


    赤井秀一:“?”


    “嗯?”


    北風剛醒過來,就聽到這句話,頓時也看向赤井秀一,他用木得感情的眼神打量赤井秀一,問琴酒:“琴,他真的吃了?”


    琴酒勾唇一笑,不僅點頭還補充:“他吃得很開心。”


    北風:“……”


    好在花沉山厭惡的躲開了赤赤,隻是一個案板砸過去,把人敲暈過去。


    赤井秀一滋出一條舌頭,頭頂大包有蠻慘烈,但北風知道這個包屬於二次元包,一戳就破。


    “到你們了。”花沉山指北風和琴酒,“隻要你們中有一人能讓我滿意,我就放過你們所有人。”


    “好。”琴酒率先起身,把攔路的赤井秀一踹到角落。


    “不要拔頭發。”花沉山又補充了一句。


    好在,琴酒也不是什麽變態,他淡定的把花沉山的衣服扒走了一件。


    花沉山張大嘴:〇_o?


    北風鼓掌給琴酒加油。


    琴酒嫌棄的提起衣服的一角在水裏過了下,並且淡定解釋:“你身上的細菌自然也屬於你身體的一部分。”


    琴酒從邊上挑了個些東西,雷厲風行的幹起來。


    十分鍾後,煮糊的粥被放在花沉山麵前,棕色的粥上冒氣一個泡泡,仿佛飄起一個骷髏頭。


    北風聞了一下,微微皺眉,隨即悄悄的舀起來吃了一口。


    本以為和以前一樣,至多隻有糊的苦味,但是他還是低估了琴酒的廚藝,或者,琴酒是故意整花沉山。


    怎麽能有人,真的能將粥煮得如此之……詭異?


    又甜又苦,閑辣還麻,各種各樣的味道都有了,一口就能嚐到人生的酸甜苦辣,隨便還能領略一番死前的窒息感。


    真是奇了,不愧是琴。


    不過,他煮粥……到底為何要放這麽多的調料。


    粥裏的味道,分明是醋,醬油,豆瓣醬,蟹黃醬,沙拉醬,番茄醬,味精,芝麻油,辣椒醬……


    偏偏花沉山很興奮的吃了一口,然後眼睛亮起,他滋溜滋溜喝了一鍋。“味道不錯。”


    “你們可以走了,想必你們找我是想要這個吧。”


    花沉山剛拿出東西,一個老東西撲過來。


    “哈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夫今天終於學會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頭舉著手裏的電飯鍋癡癡的笑,等他看清楚手裏的東西,如遭雷擊。


    一陣蕭瑟的風吹過……


    風……吹過。


    老頭苟仙攏攏身上青衣:“有點冷啊。”


    “是啊,有點冷。”


    花沉山轉身,身上的黑衣一下子轉至青綠,青中透著點血色。


    老頭嚇得把鍋丟了出去,那鍋在空中翻轉一圈,鑲嵌在牆壁裏麵。


    老頭:“……”


    他不是故意的啊!


    花沉山已經火冒三丈的打過來了,他不得不認真的躲避,並一邊找逃跑的機會。


    此時,北風正在一邊鹹得無聊玩扣子,他一不小心把衣服扣上了,瞬間一股血氣衝天而起,血氣開始很快的攀升,衣服由血紅轉至紫紅,變為金藍,變為七彩,最後化為耀眼的純金色。


    一順間兩鬼都瑟瑟發抖的趴在了地上。


    ……


    北風瞬間明白,自己,一不小心超綱了許多。


    可自己不是戰鬥型的死神,標況下,應該也就發個藍光吧。


    大概衣服判斷的標準是這樣的……


    舉個例子:標準血衣和北風打一架,活下來的是北風,北風便算血衣的實力。


    所以……


    死神好像死不了來著……


    ⊙w⊙


    琴酒則默默摸懷裏小金人柔順的發,看著小金風,又看自己的一身黑。


    今天又是嫌棄自己是弱雞的一天。


    那些被琴酒一槍解決,或者被他一腳踹翻的人:“……”


    琴酒是弱雞,他們是雞腳下的一粒細沙,對,連蟲都不是,至少蟲還能蹦噠一下,引起琴酒注意力。


    赤井秀一蟲剛剛醒來,他正不明所以然的嘟囔:“昨天晚上我和蚊子打了一仗,打了個平手。”


    “嗯?”地上兩鬼很好奇。


    “它沒吸到我的血,我也沒睡好。”赤井秀一陰森森的笑了,明顯睡糊塗了的眼睛增添了幾分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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