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井目遠遠的吊在酒廠外圍,扭曲的脖子像蛇一樣伸長,將外圍的情況窺探準。


    “怪事,那高傲得跟哈士奇似的心髒,怎麽在個人類身上。”


    他眺望。


    “喲,還是個白毛的。”


    琴酒好像感覺有目光在打量自己,迴頭一看酒廠外麵的柱子。


    沒東西在上麵。


    再望眼辦公樓的方向。


    任憑他望眼欲穿,窗戶沒有突然打開,露出他想看的風。


    琴酒哼了一聲,上車離開。


    今天開車的是……


    波本。


    車子開動了。


    空井目打了個哈欠,他正粘在琴酒乘坐的汽車車底下,風如數灌進,稍微有點冷。


    ……


    琴酒走後不久,北風黑著臉,從朗姆的辦公室出來,他最後留了一句:“好的,一切解釋權歸你,我保留掀桌子的權利。”


    坐在椅子和桌子殘骸中的朗姆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北風把手裏的手槍碎片甩他一臉。


    瞧瞧朗姆剛剛找他說的什麽?離琴酒遠點,不能欺負員工,要全心全意的搞酒廠建設,然後,這瓶心機酒拿出一份長得要命的不平等合同要他簽字,這合同,不光不平等,還有追加:最終解釋權歸朗姆所有,那朗姆,帶著個青蛙麵具躲躲藏藏,還拿槍對著他,不簽就爆頭!


    北風:“……”


    所以他掀桌打酒走了。


    不怕朗姆找boss告狀。


    北風下樓把他的快餐車開到了超速邊緣,越過高端越野,超過小寶馬。直奔工藤新一的學校,之前寫的便簽上有留定位,北風知道撿的小女孩迴學校了。


    昨天琴酒在,怕他吃醋多想,沒仔細觀察女生身上的詭異氣息,現在人剛好在學校,老父親可以一舉兩得,順便給滾筒洗衣機送藥。


    ……


    此時的工藤新一,搖晃著眼前日見消瘦的藥瓶,有些發愁。


    可憐的他,藥不能停啊!


    洗衣機正坐在熟悉的課桌前,翹著二郎腿,國文課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滾筒在台下神遊天外,他看窗外,突然注意到外麵,有一個人影進來,她還帶著一個胖乎乎的人,那人的小黃帽子抖動,肚子顛簸著,身後又進來兩個抗鐵鍬的家夥。他們在自己昨天倚著睡覺的長椅旁停下,然後,嘿喲嘿喲的開始挖土,洗衣機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


    “小姑娘,你確定屍體埋這裏了。”目暮警官皺著眉頭,這地兒確實有泥土翻新的痕跡,可地兒太幹淨了,一沒血跡二沒異味,他湊近泥土嗅一圈,隻有一股清新的泥土味。“何況,你說的事情,也太離奇了。”


    “警官,你挖就知道了,我真的看到了。”女孩的語氣很篤定,“我還拍了照片,照片裏的那顆頭,就是死者的。”


    目暮歎口氣,“佐藤,高木,繼續挖。”


    “是,警部!”


    兩把鐵鍬很快挖出一個一米多深的大洞,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就是土開始有些濕潤。


    佐藤的鐵鍬突然鏟到了什麽東西,她目光一凝,左手對準硬物,用力一挑!


    泥土紛飛……


    一個滑稽牌的易拉罐出現在眼前,她的眼珠中充滿它圓潤的笑容。


    佐藤:“……”


    高木那邊鐵鍬也卡住了,他學習佐藤的,使勁翻土,他現在,是一隻木得感情的尋寶鼠!


    可能高木運氣特別好,他真的,刨出好亮一個頭骨!


    沉默……


    “你……確定他是前天死的?這……”目暮警官嚴肅起來。


    好不容易把骨頭全部翻出來,高木發現了不對勁,從骨盤特征看,這是一具女性屍骨……


    “繼續挖……”


    半個多小時後。


    三人都愣住了。


    這裏,居然埋有不下十具白骨,而且奇怪的是,真的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裏……可是學校!這麽多人失蹤,怎麽會沒有人報警!難道真的像那個小姑娘說的,殺人犯根本不是人,他還有能力抹除被害者在現實的所有身份信息,包括改變所有人的記憶……


    這……


    這可能嗎?


    目暮根本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這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明……


    沒等他想明白,一具屍骨裏,突然跳出一個紙片人,白麵猴腮,兩顆豆屎眼,一跳一蹦的反射出黑光:“死…死…死。”


    目暮趕緊要躲開,卻來不及了!


    好在,一隻手把他從坑裏扯了出來,高木和佐藤卻沒他那麽好運,直接被定在原地。


    董木看到上麵的人,卻愣了一下。


    “快上來,待會再說!”


    那隻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氣大到把董木和目暮一起扯了上去。


    黑發齊肩的“女生”喘著粗氣,把手裏的人放下,用小刀劃破自己的胳膊,使勁甩手,把血珠子滴在了下麵的小人身上,“我命令你安靜下來!”


    紙片稍微遲疑了一下,不再欺負“佐藤高木”,它躺著,真的安靜下來。


    死神大人說了要聽他“老婆”的話。


    毒島希這才一手一個提小雞似的,把被小紙片吸了點陽氣昏過去的佐藤和高木扯上來。而那些泥土,像是有生命似的,又重新覆蓋迴去,董木伶子顧不得地上髒,她坐在地上,害怕的捂著嘴巴。


    毒島希迴頭看了她一眼,麵上帶著明豔的笑,然而天知道他心裏有多少句mmp。


    這個傻丫頭!


    八字冒傻氣!


    (▼皿▼#)


    要是他來晚點,這又是四條人命!空井目那玩意兒,是你能搞定的?


    目暮警官看著這個救了人的小姑娘,長得挺英氣漂亮,再看看報警的這個姑娘,嚇得跟魂沒了似的,他瞬間明白不對了,連忙將董木伶子護在身後:“小丫頭快跑!”


    警察是人民的公仆,他目暮就是豁出去這條老命也要保護好日本的未來!


    “瞎幾把搞什麽玩意兒,還把老子當兇手呢?攤地上跟條死狗似的沒個出息。”毒島希一點不由人的越過目暮,把地上的伶子扯到懷裏,一手指指自己鮮血橫流的小臂,“丫頭,這可是為了救你帶來的人受的傷,你打算不負責任嗎?”


    “你……”董木想把他推開,結果麵前人紋絲不動。


    目暮邊挨罵邊開啟了吃瓜模式。


    等等,現在好像不是吃瓜的時候。


    “這位……同學,能不能解釋一下,那些?”目暮臥在地上問。


    “警察大叔,反正不是我幹的,我都不知道他把屍體藏在哪裏了。”


    “嗯,現在居然被你們找到了!”


    “好在他人現在不在這裏,不然你們屎定了!”和調戲董木的聲音不同,麵對目暮,毒島希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


    “那個他,是誰?”


    “不知道。”


    “你怎麽……”


    “不知道。”


    嗯,他的迴答也非常的公式,一問三不知。


    ……


    北風蹲在樹上看,他剛剛要出手救人。


    結果被一個厲害的女裝男學生搶先一步,他以馬拉鬆比賽的速度耀武揚威的跑過來,跑得裙子都翻起來了,至於露出了什麽北風沒有看。他,被這個人的精神感動了!這個男孩,為了救人毫不猶豫的刮傷了一隻手手放出好多血,他做出了巨大的犧牲!


    為好人鼓掌!


    北風靠著樹想。


    現在,他很確定這裏,有其他的死神,而且不會比他弱,剛剛那個小紙人,是死神的武器無疑,那麽這個“同事”。


    死神能力是抹除,修的是殺人吃魂。


    這個壞死神大概率有億點兇,但是肯定不能放任他下去。


    話說……


    跟著琴酒“學壞”了啊,我居然這麽熟練的,爬到了樹上。


    北風一邊想,一邊羨慕起蘇千尺變化萬物的能力,小蘇可以變成鳥飛,他隻能變成幽靈玩。小蘇可以變成各種各樣的人,他隻能變小和變性,而且這倆變都不太正經,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用的。


    現在,畫個圈圈轉移注意力。


    北風隨便摸了根小樹枝,在腳下的老樹皮上畫起圈圈,風把頭發吹得洋洋灑灑,如同潑墨般打擊綠葉,蹲著的男人抬頭,突然注意到窗戶邊上,有個腦袋貼著窗戶的憨憨在……看自己。


    憨憨仿佛不可思議。


    北風給他瞪迴去。


    瞅什麽瞅,沒見過蹲樹上探測情況的嗎?


    北風又搖搖手上的藥瓶,確認工藤新一看到了自己的命根子,他,把藥瓶放在了鳥窩裏。


    做人不能不勞而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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