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丹高中……


    十一點半:


    本該落鎖的天台門開著,兩個穿著校服的人對立站著。


    空井目有些好笑而玩味的側眼,看著麵前表情“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的“少女”。


    “希…學姐,你怎麽能把這個事情全部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對養的狗太仁慈了啊!你要相信我啊,我們可是……夥伴啊!”空井目把玩著手上的鬼魂,將它提起,一下子吸進嘴裏,他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月光聚攏出的背影被拉長,已經完全看不出人類的輪廓。


    毒島希拿著手裏的長劍,沒有一絲猶豫的劃破麵前笑嘻嘻的人的脖子。“我現在反悔了,夥伴?我現在隻想砍了你。”


    “嘖,真是狠心啊,你居然,就為了個無足輕重的“小寵物”對我,刀劍相向~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毒島希沒有迴答,他不斷揮起的劍,就是他的答案。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動我身邊的人,你不光動了,還用我的樣子下的手,甚至,還讓她看到了你那些肮髒的東西!這就是你該死的理由!”


    “少女”的劍戳向空井目的喉嚨。


    空井目露出一個微笑。


    他的傷口裏黑紅色的血留滿地。


    毒島希不可置信的看著,脖子插入一把劍的男子,笑嘻嘻的把劍又拔出來。


    “希,看到了嗎?怎麽樣,是不是很酷?”他的脖子還有一個窟窿,看起來很瘮人。“現在氣也讓你出完了,反正那個叫董木伶子的,已經全部看到了。”


    毒島希惡狠狠的看著空井目。


    他怎麽會惹上這麽一個怪物!


    ……


    我是毒島希,如你所願,我……是個男人。


    我的曾經,沒什麽好說的。


    ……


    雨天。


    造了許多肮髒的水坑。


    天下著雨,那些可惡的嘴臉,卻圍在一個水坑前,笑意盎然。


    在笑什麽?


    或許是在嘲笑我吧?


    因為我正躺在那個汙水坑裏麵。


    一口痰飛在我麵前,好惡心。


    想離開這,


    做不到。


    想起身。


    好痛啊。


    我……


    站不起來了。


    不知道是誰狠狠地打我的腿,他們想掀開我的衣服看看,我拚命的反抗。


    腿在那時候就已經骨折了啊?


    眼淚想要留下來,我不許自己留,或許我還是有自尊的吧,我不能因為那些人渣哭,他們不值得我哭。


    他們叫我的外號都很難聽,就不說出來了。


    嗯,我唯二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沒有媽媽了,半個月前,她聽說我的病需要用好多錢,而且難治,她於是毫不猶豫的走了。


    我的父親,他很辛苦,所以我可以理解他酒後打我出氣。


    可…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反抗可以結束這一切嗎?


    可這樣是不是太麻煩別人了?


    就像小醜,一個取悅他人的玩意。


    無論做了什麽,都是他們的笑料。


    眼皮沉重起來。


    他們看著我快死了,終於感覺到慌張。


    一群麻瓜。


    人的生命,當然是很脆弱的啊。


    我的大腦不斷地冒出奇怪的想法,骨折的腿抽動一下,我的手,緩緩投出一塊藏了很久的很小的石頭。


    我根本不知道那塊石頭,會造成那後果。


    石頭砸倒了一個欺負我的人,砸傷了他,流了血,他痛苦的表情,取悅到了我。


    “我的媽呀,這個怪物,他居然敢!快去找老師!”


    我已經再被打的準備,他們看我的表情卻隻有恐懼。


    隻是留了一點血而已啊,這不是你們經常對我做到嗎?


    他們一溜煙跑了。


    我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已經站在了我的麵前。


    雨,突然就沒有再敲打我頓悟的腦袋了。


    潔白修長的手指,戴著金框眼鏡的好看的臉上自帶笑。“同學,你怎麽在地上坐著,是滑倒了嗎?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我是花自來,現在的名字叫…空井目。”你伸出手,語氣認真。


    我當時不知道你口中的,現在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不過,當時已經猜到,這是你處心積慮的陰謀,你笑裏藏刀的表情出賣了你,可,我已經沒有什麽能被你騙走了。


    你對我很好。


    其實不用這樣。


    那一刻我的眼裏再沒有其它……


    我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想成為一個能夠配上你的男人。


    對,看到這,機智的你一定又明白了。


    我的病……是對性別的感知障礙。


    ……


    毒島希勾勾唇。


    性障,總好過zhizhang。


    而且,我就是喜歡穿裙子,


    你覺得惡心,那又如何。


    我快樂就好,你看不習慣:


    請自戳雙目。


    嗯,至於後來那件石頭事情,被學校判成意外事故,因為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證人!


    當時看到的人明明有很多。


    毒島希不明不白的升學了。


    沒想到他喜歡的人跟著他一起去了帝丹高中。


    他一開心,填寫學校檔案的時候,一不小心又犯病了。


    他把性別寫成了女。


    所以那天開始,他有理由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於是,女裝大佬希誕生了。


    嗯,還有,終於知道當初那件事情,是如何不了了之的了。


    是目,他,把他們全部殺死了!


    而且,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所有人,居然都不記得那些人的存在,除了他毒島希!


    如果不是世界剝離了他,那麽,就是惡魔,親手把他帶進了一個不同的世界。


    班上的同學,他們的臉,陌生,總覺得麵孔不斷在換,他的世界裏,隻有坐在邊上的空井目是有色彩的,並且,人員的改變,減少,根本沒有其他人意識到。


    希很害怕,


    他喜歡的笑臉,已經變了味道,感覺……


    像層層枷鎖。


    空井目!


    那天他撞破他殺人,他!居然麵帶微笑的問:“要不要一起。”


    語氣溫柔得像在說早上好。


    他溫柔叫著小希的聲音分明讓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栗,徹骨的寒意。


    我和他不是一類人。


    ……


    我或許是個瘋子。


    但他……


    是瘋子的更上層次。


    魔鬼!


    ……


    至於董木伶子,她隻是另外一個小可憐,一個和他曾經一樣的人。


    一開始對她,其實並沒有很在意,因為她的眼神,太純真,太蠢。


    是她自己主動惹上了自己。


    那天,欺負她的人,做得很過,把她的校服剪出一個可以看到裏麵衣服的洞,那是夏天。


    特別提示,夏天的衣服本來就沒有多少布,而且,在很熱的夏天,一般的人都不會穿外套。


    董木抱著衣服,隻穿背心蹲在女廁所裏哭。


    毒島希皺眉,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到女孩子哭,都不會無動於衷。


    但是,毒島希,他是一個穿著裙子以女生的身份,很自然的進入女廁所的男生。


    他本打算換一樓上所。


    可是,一隻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同學,可不可以……借…你的,備用校服……”


    “我用完會洗幹淨的。”


    ……


    他惡劣的皺眉:“你穿這件洞洞衣就行了,和牛仔褲一樣,挺時尚的。”


    女孩一下子懵逼了。


    “這個……”


    “真是婆婆媽媽的,衣服給我。我通宿,沒帶備用校服。”毒島希一把奪走董木伶子手上的洞洞衣,走進廁所隔間關上門。


    然後,他真的穿著洞洞衣出來了,把自己的好校服扔給了董木伶子。


    洞洞裏是當然不是一看就不是女生能擁有的六塊腹肌,而是一塊寫有很欠揍的字的白絲巾。


    上麵寫著:剪我校服的是傻b。


    後麵還畫了個滑稽。


    那是毒島希的領帶。


    董木伶子傻乎乎的看著“她”。


    毒島希再次進隔間。


    一陣悠長的放水聲。


    他優雅的開門洗手。


    “記住了,我叫毒島希。”


    她的衣服非常優秀。


    那個滑稽正對伶子。


    伶子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而且,這個漂亮女生,她好平……


    董木敢和希借校服,是因為班上欺負她的女生都很兇,而這個女生和她們不一樣。


    她一點都不兇。


    而且,


    好帥啊。


    是個能讓人依賴的人。


    可是……


    如果她知道我有病,還會接受我嗎?


    然後,下一秒:


    董木伶子在幸福中發病了,她白眼一翻,舌頭一翹,整個人蹲著栽倒,完成了芭蕾舞演員都很難完全的一百八十下腰,頭砸在地上咚的一聲響。


    毒島希:“……”


    他有一句臥槽,不知道當不當講。


    原來碰瓷已經成為了上至八十老人家,下至八歲青少年都愛幹的事情。


    ……


    善良的他提著她一條腿,把人倒拖行進入醫務室。


    最後,醫生給出董木伶子下巴脫臼,因為一種怪病陷入昏迷的診斷。


    希翻遍了董木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最後,他在董木的鞋子裏,翻出來一枚硬幣,他將散發著鹹魚味的硬幣倒給了目眥欲裂頭發根根豎起的校醫。


    “老師,我這麽好看,她這麽可憐,你通融一下唄。”


    “我通融你妹!我現在隻想疏通屋子裏的腳味!”


    老師瘋狂的跑去開窗,隨身攜帶口罩的希淡定戴好口罩,趁機逃之夭夭。


    畢竟他又不是什麽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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